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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13 字 6個月前

者的一句話,便令得規矩破戒,一切都變得那般自然合理,便是有不合理,也會自行為其尋找理由自動修補。

她輕輕歎了口氣,權勢,果真是個好東西,在這樣特權極其嚴重的時代,更是體現的尤為明顯。

斜看了眼身旁麵色如常的男人,紀妤童似家常般隨意說道:“天帝認為我方才的安排可妥當?怕不是明日上朝便會有人上諫說我乾政了。”

繆靳原以為自己喜愛她,是因著她不同於旁人聰慧,果敢,理智,和嬌柔的身段清冷美麗的樣貌。後又因她果真乃天上嬌女,就更加有要奪了她之念。可現下,他方知,她這般鋒芒初露的模樣更令他心動。也方眀悟,原來他喜愛的從不是那些他施加於她身上的詞字,而是她本身這個人,這個永遠不屈,愈挫愈勇的靈魂。

如是想明白後,心中便越覺澎湃,為他遇到一個這樣舉世無雙的女子,為他能擁有這樣一個女子,亦為他的女人能夠與他比肩傲立於眾生之上的與有榮焉之感。

遂望著她的眼中便流露出讚色與熱意:“那妤兒可會因此放棄?”

紀妤童移開視線,眸光睿利:“自然不會。”

繆靳從不知她露出這等傲然睥睨之色會是如此奪目神采,令他越發著迷,他對她越來越期待了。

“既如此,妤兒還有何需擔心的。”

紀妤童回頭看他,現下他的態度倒是變了些,於她之間竟也會以看似商量的口%e5%90%bb言講。她知道他態度的改變為何,許是他仍不相信她可以勝他,但卻不再隻是將她當作一個隻會徒勞掙紮無能的女子,而是有將她當作一個脫離了時下對女子固有認知的,微不足道的對手。

“朝臣我自是不擔心,隻是擔心天帝抵擋不住眾臣壓力,後悔了。”

繆靳眸中帶著笑意回視她:“妤兒放心,朕既與你約法三章自不會毀諾。且難道在妤兒心中,朕便是能被朝臣左右之人弱帝不成?”

紀妤童自不會去奉承他,得了準信後,本就極淡的笑容便再看不見。

且說幾人告退出去後,方突然後知後覺的想起一件事來。

“這,眾位大人,天後娘娘這是,攝政了吧?這女子怎可插手國事?這豈不是壞了規矩,亂了綱常?”

“......”

“......”

柳承德暼了眼突然安靜下來神色莫辯的幾人,又看了眼仿似無事發生的鐘昌聞,垂眸想了下方才禦書房時的情景和天帝那時的態度,眼眸轉動了下慢條斯理道:“這官陳書一事本就是天後娘娘發起,如今不過是加以完善有始有終而已。諸位大人怎就扯到攝政一事之上?且天後本就與天帝同尊,過問朝政,也並無不可,諸位大人,鐘大人,以為呢?”

此時幾人不過剛出了內宮大門,怎敢一再非議天後娘娘?雖心中嘀咕隱有怪異,卻剛才那脫口一說本就不妥,現下經他一提,無不頭冒冷汗。且那天後娘娘之兄此刻就在此處,若被他傳入天後耳中,再入了對天後獨寵愛重的天帝耳中,那...

“柳大人所言極是,天後娘娘雖為女子,卻鳳儀天下,受天下萬民感恩戴德萬般愛戴,如今這官陳書,擇優示,於國於民確是一舉兩得。天後娘娘萬歲,真乃我天啟之幸甚也!”

“不錯不錯,都是下官詞不達意差點令得諸位大人誤解,天後娘娘位同天帝,便也是你我,乃至天下的主人,談何攝之一字?天後娘娘鳳姿卓絕我等心內拜服,絕無不敬之意!”

“柳大人,鐘大人深受天後娘娘看重,我等著實羨慕,若有何處需要我等出力的隻管道言便是,為天後娘娘做事,乃我等之責亦是榮幸也。”

鐘昌聞笑容不變的對有些緊張的官員頜首拱禮以做回應,又看向身邊拋了個浪頭卻獨善其身的柳承德微微一笑:“柳大人與眾位大人皆都言之有理,我等身為朝臣,自是一切均聽令於天帝天後,忠於君後忠於國,忠於民,自當恪儘職守方算不辱使命。”

柳承德聞言轉過頭,恰與他看過來的目光對上,二人眼中神色未明,卻是忽而相視一笑,又做無事般如常告彆。

次日早朝時,確如紀妤童所料,官陳書一事,交代禮部行事終不算插手政事,遂眾朝臣得知後也隻些微感歎了下。可現下天後竟插手吏部任免升遷之事,這已是明明白白的攝政了啊!

於官陳書上誇大其詞之人心虛被公開處刑自是不願此鳳令落實,而那言官,乃至於思想腐朽的老臣聽聞此事後均都反應甚大,遂剛一上朝,便連連出列啟奏。

“啟奏天帝,自古女子不得乾政,此乃千百年來流傳下來的規矩不可輕破。遂臣以為,天後娘娘雖身份尊貴,可於前朝國事後宮之事卻應涇渭分明。臣亦並無不敬天後娘娘之意,隻事關國體,請天帝明鑒!”

“啟奏天帝,臣附議!臣等謹遵天帝禦旨尊天後娘娘如尊天帝,隻此乾政一事卻恕臣等不敢苟同。遂臣請天帝明鑒!”

“臣附議!且臣認為將官陳書公告天下此舉亦有不妥,且不論百姓學子是否會如天後娘娘所想備受激勵從而奮發之事,便是這官陳書之內容多涉及朝政,如何能公開示之?若被有心人從中窺得,必會生亂。我朝好不容易安享盛世,萬萬不可再主動生亂。臣懇請天帝收回成命!”

“臣亦附議!天子權威大如天,天帝愛重天後娘娘願與天後同尊臣等無有不同,可臣便是今日大不敬,也要奏請天帝約束天後娘娘攝政之權!”

“臣等附議!”

滿殿官員,唯武官一列一人未出,雖其中不乏有極認同女子不應乾政之人,卻是更謹記一點,他們要做的隻有唯天帝令是從,遂似此刻這般公然對抗天帝天後之舉,他們是萬萬不會做的。

而文官一列,卻也有不少人老神在在的垂眸恭立。他們也多是忠於天帝之臣,心中與武官所想也不差多少,隻他們更相信自己效忠的天帝不是那等會因一女子而誤國之君。

遂在一眾激慨難當的官員跪地請奏而無得到回應後,這些人心中便更已有了底。

鐘昌聞率先出列恭拜道:“啟奏天帝,臣以為天後娘娘此舉大善,應當施行!正如天後娘娘所言,我朝百姓大多貧苦,卻仍一心向學,便是傾家蕩產亦甘之如飴。可供一學子出來卻要令得全家衣食不飽,又因所學有限,銀錢不足而折戟沉沙,諸多聰穎好學之人,便因無錢向學而荒廢隻能做一農戶。幸而天後娘娘大善慈憫體察民心推行公辦學院,又物儘其用令那滿腹經綸卻因諸多因由荒廢在家之學子重返學堂得以施展抱負而人儘其用。而今這將官陳書公告天下激勵民心,亦鞭策朝臣之舉更是恰到好處。且臣亦聽得一句民語,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話雖糙,可理不糙。臣等為官本就是要為天帝,天後娘娘,為百姓做事,好與不好自當也要由天帝天後娘娘與百姓來決斷,那這任免升遷,自然就與之息息相關。天後娘娘英明通悟,是將我等未曾察覺之象加以修補,更亦是一片純善,為國為民。遂臣以為,天後娘娘不愧為一國之母,更不愧天帝愛重之意!”

這一番長詞大論直接將地上跪請多時的官員說的有些發蒙亦是激動,他們參的是天後攝政,他卻在那裡歌頌天後功德,啊呸,現在還算不上什麼功德!

本來那條鳳旨他們就心有不忿,可那時帝後大婚不久,天後又懷上龍子,又適逢將要閉朝迎新,遂大家都不想在此時找不痛快,便是給天帝麵子聽了那鳳旨。

可如今,這天後的野心欲望未免膨脹的太快,手也伸的太長,不過剛剛坐上後位不足幾月,就算是懷了龍嗣,可現在還沒生下來呢就這般狂妄,若不加以阻攔,日後她豈不是插手更多?

且說句大不敬的,天帝現下是對她癡迷愛重,可帝王薄情,再等其他後妃入宮,這天後也早晚是泯然於眾生之人。屆時天帝醒悟,必也是會後悔今時給予的太多優容,遂他們不過是提前將天帝喚醒,想到此,便就越覺得那天後有妖後覆國之嫌。

此刻,跪地請命的眾臣多已被自己自以為的忠心感動,更加堅定了要天帝免去天後同尊且不得乾政的旨意。卻剛抬起頭便又聽得其他官員此起彼伏的讚譽聲,待轉回頭看時,赫然多是與紀家關係匪淺之人。

“啟奏天帝,微臣亦認為鐘大人所言極是,天後娘娘心慈仁善視民如子,乃是全心全意為國為民著想,我天啟能有此國母真乃是大幸也!”

“天後娘娘之令貴在福澤萬民,也能警醒我等朝臣不可怠政,微臣拜服!”

“臣等附議!”┅思┅兔┅在┅線┅閱┅讀┅

“爾等簡直一派胡言!女子乾政隻會誤國,天後娘娘能為天帝打理後宮綿延子嗣便已是所儘其職,現如今已然插手朝政,簡直是胡鬨!”

“正是!女子無德怎可插手政事?國家大事又豈是女子內宅之小事?一道旨意下來便能令舉國動蕩,怎麼如此妄為?”

“迂腐!於國於民有利之事為何不能做?天後娘娘一紙天花解方救萬民於水火,如斯大愛怎會誤國?!我看你們才是荒謬!”

“天後娘娘與天帝同尊,爾等如此詆毀天後娘娘,可是對天帝旨意置若罔聞,欲要抗旨不成?!”

“你少胡說!”

“你才胡說!”

“你混淆視聽,顛倒黑白!”

“你心虛自大,扯大皮!”

“你!”

“你!”

平日裡莊嚴肅靜商討國事的金鑾殿內,此刻,眼下,竟好似那菜市口一般吵吵鬨鬨亂成一團,一個個朝廷大員,也如那市井大漢互噴口水相互指責,就差沒有挽起衣袖大打出手,早忘了身上穿的那身威風凜凜的官皮,忘了此刻身在何處,也忘了禦階之上龍椅上端坐那如神袛般俯瞰眾人高坐的帝王。

龐青對此已是見怪不怪,便連那官員當朝互毆他也是見過的,眼下不過是爭論個臉紅脖子粗,並不算什麼。隻是他們話中帶著的人卻令他渾身直冒冷汗。

他們隻看到了天帝對天後的愛重獨寵,卻不知天帝對天後究竟執念多深,那是一時一刻都不能沒了天後動靜的地步,且不僅帝後同寢,天後的更衣用膳全不假他人之手,是真真的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當真是舍不得令天後娘娘受絲毫的委屈,那隨侍的宮人但凡有丁點伺候不周便會受到降責,乃至於打回宮人司去。

現下這些大人們竟敢將天後娘娘搬出來不敬詆毀,還言詞越加過分,天帝那護如心頭血般霸道的性子怎會忍得了?!

果不其然,他剛欲小心問詢是否要喝令百官不可禦前失儀,便聽得天帝不掩飾怒意的聲音驟然響起。

“放肆!”

繆靳寒厲的眸緩緩自下方如被點%e7%a9%b4般驟然停下的官員,尤其在那幾名言語放肆,以及回護的朝臣身上掃過,攜著帝王威壓的淩厲嗓音在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