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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28 字 6個月前

一事,便是想問問周兄,可有何需要我相助之處。”

“哦?”

周洺修意味不明笑道:“鐘兄既是聽天後言講我所做何事,便不會不知天後天帝之約。而天後用我而未用你,其中深意,鐘兄不會不知吧?還是說,你欲要轉投天後?若真有你相助,那於天後來說絕對可為一大助力啊。”

鐘昌聞對他略帶諷意的言語未置一詞,從容以對:“周兄言重了,隻一臣不侍二君爾。卻話雖如此,但我既為天後兄長,便不會視之不見,聽之不聞。但我實話與周兄言,天帝英明神武,百官敬重,萬民敬仰,軍權穩固,帝位之穩固若金湯。遂,五年之內想要發展一股可與天帝抗衡之勢力,不異於癡人說夢。

“嗤,”

周洺修眸帶不明的笑了下:“所以呢?就如天後曾說的一句話,有些事,試一試說不得便有成功的機會,而不去嘗試,卻一定不會成功。所以鐘大人今日前來,莫不是要在天後娘娘背後搗鬼,來恐嚇於我背離娘娘的?”

鐘昌聞搖搖頭,“周兄應知我並非此意,”

“我當然知道你非是這個意思,否則你現下早已被我打出門去。”

周洺修神情倏變,臉上恣意的笑像是方才那短暫的相對未曾發生過。

“那鐘兄可是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娘娘鳳旨周兄想必已經知道了。”

“確已知曉。”

鐘昌聞看了眼他手邊方桌上周府送來的書信,帶著深意笑道:“人手固然重要,可立足朝中,能與娘娘前後輔佐,才更是緊要的。你們現下需要的是精,而非多。”

周洺修這些年雖以商人身份行走天下,對朝堂之事卻非不了解,他自是知道若能將朝堂官員拉攏過來最是上策,可那天帝威嚴甚重,文武百官無不俯首帖耳,而天後剛剛登位時日尚短,他們怎會棄明主而投一女子?

而他與天後一樣,便是可以借周府之勢入朝也無甚底氣短時內根本於娘娘無用,但卻必會與周府有所瓜葛,甚而會反受其製。且他之事,娘娘與他也已有安排,隻待時機。

“還有一事,娘娘要我轉達給你。”

周洺修驀地眼神一凜,旋即起身朝著皇宮方向遙遙一拜,方才問道:“不知天後娘娘有何旨意?”

“娘娘有意尋有才華且不拘泥於世俗,聰穎果敢之女子一用,我已為周兄帶來一人,你見了她,便知娘娘意欲為何。”

待鐘昌聞離開後,周洺修才將目光放於堂中立著腰背挺直隻眉眼低垂的女子身上。

“叫什麼名字。”

女子這方抬眼,清亮的眸中是時下女子身上少有,而又肖似天後身上的堅韌之色。

“我叫,蔣昕舟。”

*

盛平二年,注定是不平靜,卻又令百姓歡欣鼓舞的一年。盛平元年新帝登基,帝後大典,改製尊封天帝天後,祭天大典,天後有孕,二赦天下,又逢瑞年,等等皆是一派欣象。

年節過後據聞天後娘娘看過各位朝臣的官陳書後,感歎眾臣才華橫溢務實能乾,確是國之重臣。遂由此深覺學識才華於國之重要,便與天帝言道若我朝不論男女都能讀書習字發掘己之才華,豈不是人人都可為國效力?那我朝豈不是處處文墨書香,人人出口成章,而百姓均可讀書明理惠及子孫,家家書香傳世,底蘊漸存,而天下亦更加昌榮。

又聽聞諸多有才卻無處施展之士隱落鄉野實乃暴殄天物,遂便與天帝商議欲在天啟國內各城鎮承辦學院,便請那些品行貴重卻因故不得誌之才子為師,一可教授百姓學子識文斷字,亦可施展抱負。且不論男女,不論身份,不論年齡,隻要品德無暇,品行端正之人,均可入學。最重要的是據說便是連那束脩也比那私塾學府要低得多。

如此傳言一出,舉國嘩然。卻是人人如蒙大喜,天下人,誰不希望自己出人頭地,誰不盼望子子孫孫成龍成鳳?可卻因著身份,門第,門路,錢財,等各種因素被拒之門外。因而讀書人才會備受世人尊敬崇敬,而現下有這樣一個可以入得書門的機會,自是不願輕易放過。也因著事關天下百姓己身之利,便連其中所說女子可入學一事竟就這般淹沒在世人狂喜中而未有造成何種爭議。

而百姓就更不會說天後娘娘一女子竟然乾政之事,人總是自私的,隻要於自己有利,不合理也會變為合理。何況天後娘娘本就與曆代皇後不同,天帝都曾著重說過天後與天帝同尊,所以天後娘娘便是乾政,那也是理所應當,沒甚可說的。是以,現下天下百姓,皆都無比期盼天後娘娘鳳旨真正到來那一天。

但卻也非是人人都如此期盼,比如那自覺淩駕於平民百姓頭上的讀書人,以此為謀的私塾,便都自覺被觸犯了利益與優越感,而對此傳言頗有微詞。隻卻也隻敢於有誌一同之人私下抱怨,卻是不敢在人前暴露半分。

否則便是不被那洶湧的民意噴死,被傳揚出去,還道是自己自私不明大義,為著己之私欲,竟欲要阻撓天後娘娘利國利民之行的大帽子而遭人唾棄。

遂當鳳旨真的下達時,舉國儘歡騰。

皇宮,禦書房

往日裡燃著的龍木沉香不知何時已再聞不到,威嚴肅穆的殿內亦多了些柔雅的擺件與清麗的花品。而最大的不同,卻是那帝王禦案處緊挨著多了一張同樣大小,背麵與案桌四角均精刻著鳳翼祥雲樣式的鳳案,而此時,那鳳案後,亦正端坐著位相貌清麗絕俗威儀高貴,淡眸翻冊的女子。

垂首立在殿中的官員雖已不似第一回 猝不及防見到時驚愕失態,卻每每前來見到總忍不住將目光向左側偏離兩分,雖那道身影出現不定,可那張桌子坦蕩的擺在那,便已令得眾臣咋舌。

事前誰能想到,天子書房,議軍國大事所在,竟會闖入一名女子,且還是以那般光明正大,那般理所當然,那般自然的坐在加坐的主位,亦更加自然的便旁聽了君臣議事,那般淡定坦然的姿態,仿佛她出現在這裡本就應該一樣。

而有天帝在前對此放任,他們為人臣子雖心中腹議,卻也不敢僭越指責天後,而結果自是天後位坐禦書房一事已成定局。

紀妤童等到殿中立著的朝臣們與繆靳議完了事,方在他們準備跪安時淡聲開口。

“柳大人,”

柳承德不防自己被點到名,下意識先看向龍椅上坐著的天帝,卻目光剛一動,便猛地感覺到從鳳椅上淡淡投過來,卻暗藏鋒利的視線,霎時便覺頭皮一緊,未及細想突如其來的敬畏感,忙小幅轉了身躬身行禮:“微臣在,請天後娘娘吩咐。”

不隻是他,其餘幾位朝臣亦覺驚訝。他們在禦書房見到天後娘娘的次數不少,但卻從未曾聽她開口,此次越過天帝直接叫住朝臣還當真是頭一回,同時也被她那不怒自威的一眼驚得心下失跳,竟不自覺也態度恭謹的垂首旁立。

繆靳卻緩緩靠向椅背,威嚴銳利的鷹眸微微眯起打量著下方莫名緊張的朝臣們,嘴角揚起一抹莫名的弧度,而後神色興味的看向右側玉麵傾絕舉手投足間流露威儀的女子。

紀妤童將各地送來的官陳書扣上,愈見鋒睿的清眸看向仍保持著躬身俯拜姿勢的臣子,又淡淡掃了眼其餘垂首屏息之人,淡聲說道:“柳大人平身吧。”

如此,柳承德與幾位官員方在心底默默舒了口氣,卻又竟覺後背有緊繃過後輕微的酸痛之感。

“謝天後娘娘。”

“本宮預取五封官陳書為典佳,公示於京都布告欄以供天下人瞻之,要天下百姓都可一看誰人為我朝貢獻良多,也知是誰為百姓謀得福益,以心生感激。既可美名傳天下,亦有激勵有好進之心的百姓學子能以之為榜樣,好好求學務實,早日為國效力。另也有以此為鞭策之意,令我朝眾官員心生緊迫,以更全力之態為國辦事,莫要失信於天下人,亦或是被後人追趕反超。”

柳承德與幾位官員聽後都不禁有些頭皮發緊,方才那被名傳天下而浮動的心緒頓時便冷卻下來。同時心中亦有怕被挑選出自己的緊張,更有對被要挑出來告示天下的同僚報以同情,卻內心深處竟還有兩分幸災樂禍之意。

那官陳書誰人不是往好了寫,往好了願,本以為天後娘娘隻是看看罷了,卻不知竟還有這等深意。且實話講,這確是個激勵天下學子,鞭策官員的好法子,可緊要的是那上麵不乏有誇大其詞之語,若被深究出來,或是那預期未能做到,到時可真真是丟人丟到全天下去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遂現下心中當真是極為複雜,既不想自己被公開處刑,又有點想看看誰是那個倒黴蛋-哦不,是幸運蛋。

不過,這與禮部有何乾係?

“天後娘娘此法甚好,娘娘英明。隻不知娘娘需要禮部做何?”

紀妤童將鳳案上一折本遞給含英,命她送過去,示意他接過去看:“既是選優自有獎賞,具體如何賞,怎麼個賞法,就由柳大人拿出來個章程給本宮。”

不等他答話,又轉至一旁垂首立著的吏部尚書,“陳大人,”

吏部尚書實沒想到竟還有自己的事,有了方才那一眼的威懾,他亦不敢去看天帝的麵色,忙出列應道:“臣在,請天後娘娘吩咐。”

“賞罰向來不分家,既是有賞,自必要有罰。官陳書既是寫了便非空口白話,若屆時完不成,自是要好好自省因由何在。此便作為任免升遷其功過考核項,具體如何,便也由你吏部拿出章程。此事既已廣而告之便不宜耽擱,二位大人便於明日宮門落鎖前將章程呈遞上來即可。”

可二人聽完卻是神情有些呆怔,這,這怎麼就從一官陳書一事上升至任免升遷一事了?如此一來,那麼這道鳳令的意味可就變了啊...

第116章 劫定雙更合……

二人無法交流,便不由自主將目光投向一直未曾言語的天帝身上,卻是還未來得及轉眼,便聽得一道帶著威儀的清淩女聲說道:“怎麼,本宮可是使喚不得二位大人?”

二人一聽不敢再想忙跪地請罪:“天後娘娘息怒,微臣並非此意!”

“既是如此,那便莫要耽擱,你們跪安自去安排吧。”

“......”

“微臣遵旨,謝天後娘娘,微臣等告退。”

殿內再無外人後,繆斯才好似睡醒般起身將坐了許久鳳儀天成的女子小心攙扶起身,磁性的嗓音帶著明顯的愉悅:“天後娘娘果然好威儀,便連堂堂朝中大員都一眼震懾,實在讓朕訝然。”

紀妤童順勢活動了下`身體,愚見隆起的肚子使得她現下行動都有些受限。

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微微舒了口氣,事情比她想象的要順利,或可說是,他於這朝堂上的威信,乃至於這個時代對皇權刻入骨髓的聽從盲從有多重。重到那所為被銘記於心觸之即死的規律條框,不過是掌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