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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16 字 6個月前

逃,要逃到哪裡,又要怎麼逃,僅僅隻是這一座皇宮,宮門重重禁軍把守,她連出宮的大門開在哪方都不得而知,又如何能在宮人禁軍林立,且被人寸步不離看守的情況下離開?便是有那千萬分之一的可能她逃了出去,卻仍是在他掌控的天下間困走,難道她接下來的人生便是要東躲西藏不得安穩嗎?

她那日剖析他的內心,亦不知自己到底要如何。及至今日,她方驀然清醒,她是逃不開的。便如他所說,隻要他想,隻要他狠的下心,她便是再不願,也仍可以生下孩子。而如今她可以與他有此較量,不過皆是因她有恃無恐,她知道他不會真的對她如何。縱這份舍不得已是天下萬千女子終生所求,以致恨不得感恩戴德全心回報,可比之他對她做過的事,都不足以堪比萬一。

也是今日,她方轉變了想法,以往她隻知道逃,隻想到躲,總將自己歸列在弱勢,總以為他大權在握是無可打倒的。

而如今,窮則思變,人不能被一條路逼死。既逃避軟弱無法獲得自由,那麼她便換一種方式得到她想要的。

她緩緩抬起眼看他,眸光黑亮而堅定:“我要-權!”

第112章 劫定雙更……

“什麼?”

繆靳已經準備好她若再提要離開他,或是堅決不要這個孩子,亦或是二選其一,他雖都不能答應,但卻願意對她讓步,滿足她除此之外的任何要求。

可現下她說要權?哪個權,皇後之權,還是...

“我可以留下這個孩子,但我要的,不是統管後宮的皇後之權,而是與你擁有同等權力的帝王之權。”

說話的同時,紀妤童態度堅決的掙開他,吃力的靠坐在床柱前就這般無比正色的看著他。

若非她看他時眸中的神色異常認真,繆靳當真以為她是在與他說笑。但即便她再是神色認真,此言也與說笑無異。她一個女子,難道還想要參政不成?他便是再如何寵她,也不會拿國事來胡鬨。

“妤兒可知自己所要其實為何?你又意欲為何?朕知你不是此間凡俗女子,心思想法便是異於常人也無可厚非。亦知道是朕強迫了你,你心中有怨有恨,朕都當得。朕亦可應你,除了離開,傷害孩子,其他都可應你。”

天子許諾,其價值無可估量。

可紀妤童卻隻微勾唇,灼亮的眸中不見從前的壓抑,卻帶著此前從未有過的豁然與強烈的鬥誌。

“你既不願放我離開,亦不願孩子出事,那便多說無益,我要的隻此一樣,同不同意,端看你如何決定。”

她當真是不一樣了,因她無所畏懼更無有把柄,所以現下反被掣肘之人,是他。

可繆靳並未從她眼中看出貪婪之欲,亦未看出野心,那麼她究竟要什麼?

“你想要臨朝參政?莫說你聽不聽得懂,便是朕允你臨朝,怕是不肖一日,你妖後惑亂朝綱之名便會傳遍天下,屆時,百官及天下百姓定會冒死進諫,上求殺你而平天下安民心。且便是朕給了你權力,你可能服眾?縱給你權力,也不過如孩童持金無以支撐且危機四伏,沒有足夠的實力與根基底氣,空有其名,你又能如何?

“那自是我的事,你隻需告訴我,可,或是否。”

繆靳從不知她竟有如此油鹽不進之時,且討要帝王之權無異於謀朝篡位,若換做他人,早已被牽連九族而誅殺之。可她竟就這般直白向他索要,當真是奇思妙想,膽大包天。

“你非要如此?”

“非要。”

“為何。”

紀妤童看著他,忽而一笑:“不怕告訴你,我所做一切都是為了離開你,且再不必是東躲西藏心驚膽顫,我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走出你的牢籠。既你如今以權勢困囿於我,我便要以權勢與你抗爭。而你,可敢接我之戰。”

不得不說,繆靳被她的話激起了強烈的挑戰欲與征服欲。

原來如此,原來她不是野貓,她是一隻被自己逼醒的野豹。沒有一個男子,一個極其自大且權勢滔天的男人能夠拒絕這樣帶著鉤子的賭約。

繆靳自更不會拒絕,且此約於他隻有利,而無害。

孩子既可保住,便是給了她權利,三五年內她定然成不了事,且便是她當真能發展一股自己的勢力,那麼他當真會更高看她一眼,且他亦有自信,便是到那時,她仍然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他承認她的想法很妙更很天真,或者可以說這是她目前唯一可走的出路,可她高看了自己,亦低看了他,這注定是一場無限期的,在開始便已注定勝負的賭約。

“好!”

“但既是要賭,必得是要有彩頭。如你所說,你所要的是離開,那麼我的彩頭,便是要你心甘情願的留下。且既是約定便要有時限,遂,朕便給你五年,若五年之期到時,你仍無法如你所說光明正大的以權勢逼我無能為力,那你便再不能提及離開二字!”

五年,是他給她的時間,亦是他給自己的時間,他迫不及待希望五年之約早日來到,而到那日他便可以真真正正,永遠的擁有她這個天女!

五年,

五年時間拉起一股可與帝王較量的勢力無異於是非常緊迫且異常艱難的。可於這個封建的奴性的時代又不算太難,隻要有權有勢,她便可以無所不能。而現下,權勢於她,已唾手可得。

“好,具體詳情我們便約法三章寫於聖旨之上,加蓋禦印,分放於你我及重臣手中。合約印落即刻生效。我來口述,你來筆書--繆靳你做什麼!”

繆靳早已被她據理力爭的模樣看得心癢難耐,既已說好當即不再忍耐,大手一撈便將人小心撈於懷中。

不需費力便製住了她虛弱無力掙紮的身子,垂眸對上她睜得極大充滿著憤慨譴責的灼亮雙眸,薄唇勾起輕笑道:“朕既應了你自不會食言,隻現下你需得要好好調養身子以及腹中孩兒,莫要忘了,幾日後,便是你我大婚之日。且你我約定的前提,便是你與孩子都要好好的。朕答應你,在你調養身子期間,不計入期限之內。待你我大典已成,便是約定生效之日,如此,妤兒可是滿意?”

紀妤童搖頭與他對視,目中無一絲妥協:“大典之日生效可以,但聖旨現下便要寫。且從此刻開始你我之事與他人無關,不論你之前捉了誰,關了誰,我希望你都莫要以權謀私。”

她雖未言明,但繆靳卻知道她話中所指被捉的他人是誰。事已至此,二人之間已不複劍拔弩張,他便也不想因無關緊要之人再與她生變,左右那些人都已知道日後要如何做。

*

有了加蓋玉璽的聖旨在手,紀妤童方算心中大定,便開始認真調養身體,膳食用藥都極其配合。也是自那日起,她再不被困囿於床榻,乃至於寢殿。自醒來後,她終於第一次出了殿門,立在陽光下,呼吸著徜徉在天地間無拘無束的自由空氣,如獲新生。

時間和有希望的自由她爭取到了,可難的卻是要如何實施。且她現在仍然不能出宮,正如她握住了他的軟肋,他亦把住了她的弱點。但是,雖她出宮不得,卻可千裡帷幄。

隻是現下,她亦確實如他所說,空有名頭而無可信可用之人,便是有,又該要從何用起。她畢竟不是學政/治的,要想做到能與繆靳分庭抗禮的地步,她一時真有些不知從何處下手。

鐘昌聞無疑是能替她分析幫她指路的好人選,可他效忠的人是繆靳,便是他可以作為擁有一份聖旨的人選,卻不是可以轉投自己的人選。畢竟人最忌一仆二主,若是她以地位權勢命令他自是可以,可那樣一來,他們的關係,便會徹底變質。雖她與繆靳有約定不論最後誰勝誰負,為對方效力的人都將保留原有的權益而不被牽連,但人都有親疏遠近,成王敗寇終是有所不同。

所以,他至多可以於事上給她方便,彆的,還是再看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思索間眉頭便不由蹙起,腳下亦漫無目的的順著宮道慢走,下一刻,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紀妤童抬眼望著前方巍峨肅穆的宮樓,漆黑明澈的眸中緩緩亮起。

靳一看到靳五那張刻板的臉時眼角便沒忍住抽了下,提起口氣想要說些什麼終是又泄了氣搖了搖頭:“那你等著,我去請示皇上。”

不想靳五卻直接抬手攔住了他的去路,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和無有波動的眼神看著他,語氣平平說道:“娘娘並未要我等待皇上示下,你隻需告訴我人現下何在便可。”

“靳五!”

靳一沉下臉低聲喝他:“你忘了自己效忠的主子是誰了?靳寧衛隻聽令於皇上一人,這是衛訓!”

“我當然不會忘記,可皇上已將我派於娘娘手下,那我便是娘娘的人,要聽的便是娘娘之令。且皇上已於宮中有旨,見娘娘如見皇上,我現下便是嚴格按照皇上吩咐行事。倒是你,可莫要陽奉陰違,違背皇上禦令。還是說,娘娘的命令,你不聽從?”

“你!”

靳一被他拿話堵住卻無可辯駁,畢竟他說的不假,皇上確實有言,特準予娘娘同享帝令。也就是說,皇上能做的事,她都能做,且此令不僅是口諭,更是已由皇上親筆所寫親手蓋印,也是他親口向靳寧衛與宮中禁軍傳達的禦令,他如何會不知?

此令聽皇上交代時,他並未有所驚訝,畢竟那日娘娘差點飛升一幕時他就在現場,所以如同含英等人一樣,在他心中娘娘已是天人,遂與皇上共享權勢他亦覺無甚稀奇。

隻他卻真沒想到,這靳五當真將娘娘,說句大逆不道的,是將娘娘當做半個皇帝對待。雖皇上有旨,可娘娘鳳令來得如此之快倒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下意識往禦書房的方向望了望,他知道這第一條命令一開,就代表著娘娘鳳令與皇令共存實施的開始,卻終是咬牙帶怒瞪著靳五:“好你個靳五,你可真行!”

靳五卻麵不改色,就這麼一動不動與他對峙,一副誓要完成娘娘鳳令的態度。

“四十八宮,暗殿!”

靳一憋著氣瞪著靳五點頭就走的背影,可算是知道為何靳三總說這靳五不說話則已,一開口必噎人之語從何而來了。

狠狠吐了口鬱氣後,便腳步一轉快速進了禦書房將方才之事附耳告知。

繆靳聽聞後不覺意外,隻是想到她要尋的人眉心便不覺皺了起來。她既在此時想到他,必是對他了解甚多,且應也有關心其安危之意。

他自能看出她無意於旁人,但對此人卻是有極高的信任,不僅逃離時願意尋他相助,至此時也頭一個便選他,便連她那義兄都排在了後麵。如此一想心中便醋意頓生,一股悶火亦燒得他暫難平靜。卻到底忍下要阻止二人再有牽連的念頭,深吸口氣沉聲說道:“日後她的命令不需回報照做即可,隻需即刻稟於朕知便是。”

及至此時,繆靳仍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