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1 / 1)

帝王劫 星旅 4210 字 6個月前

也有近半個月時間,也就是,她現下至少已有兩個半月的身孕。

前三個月是女子坐胎最不穩妥的時候,如果真的不要孩子,也最好是在這段時間之內,否則等過了這段時間坐穩了胎,“她”就已經不再隻是一個胚胎,而是已經長出了肢體,是一個真正的獨立會跳動的生命,甚至再過不久,“她”就會開始活動以此來告訴她“她”的存在,“她”與她之間的聯係也會更加緊密,到那時,她還能忍心做到要殺死一條已經成活的無辜生命嗎?更不用提若真要做,她的身體將會承受的重創。

所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一定不能再等下去了!

自那日聽了太醫說懷有身孕的婦人不宜多思多慮,心情舒暢,萬事順其心意,方能有利於養得好胎後,繆靳獨自沉默思忖。

想要她心情舒暢,順她心意,無外乎是放她自由,打掉孩子。

他用力攥緊了手,鷹眸驟利,深吸口氣後方將隻是想起這兩件事便突如其來的暴怒肅殺壓下。唯此二事無可商議,那麼退而求其次,能令她鬱氣減消的,也唯有那精鋼鎖鏈。

雖極其不願,但他卻不欲拿她的身體和他們的孩子來做賭,左右如她所言,她如今身處皇宮,禁軍暗衛遍布其中,便是他不禁著她,她也走不出這被設下重重暗卡的皇宮。

雖她現下仍是氣色不佳,但比之先前尤其那日觸目驚心的慘白麵容已是大好。再加之吉日將近,他素來冷峻威嚴的臉上近日便明顯龍顏和悅。

越過一眾跪地迎接的宮人徑自龍行來到內殿龍床撩袍坐下,伸手便將床上嬌人藏在腰下的玉手掏出握在手心。因著心情愉悅,亦是對自己權力與布置的自信,遂便未曾察覺到她有些怪異的姿勢。

反而因她驚惶睜眼看到來人是自己後驟然放鬆的身體而頓感欣慰,便順勢移換了姿勢,小心地似是對待易碎的臻品般將平躺的嬌人撈入懷中坐著,大手自身後環住她不見豐腴的纖腰攏握住她微涼的雙手,親昵的垂下頭,薄唇貼在她耳邊低語:“妤兒如今已是雙身子,腰肢怎還如此纖細,可是膳食不合心意,亦或仍是不適?”

紀妤童心臟仍跳的有些快,卻在他不掩飾愉悅的語調中漸漸放鬆下來。因為緊張有些冰涼的手指亦恢複了些溫度。

清淩的嗓音冷淡道:“整日躺在床上如同廢人一般,既無消耗,自不會餓。遂也無甚胃口,不想吃。”

繆靳摩挲她手背細嫩膩滑肌膚的動作一頓,旋即又恢複如常,悅色不減道:“待你坐穩了胎便可隨意走動,正是因不可擅動才更應多用膳食。否則過幾日需得大半日勞累,你如何受得了。且那鎖鏈朕都已開恩取下,妤兒也該心內疏解才是。”

“過幾日?”

紀妤童不想接他恩賞般的話語,隻對他口中意有所指的言語極感興趣,她有種預感,她的機會許是要來了。

繆靳垂眸看著她因好奇還精神奕奕的俏臉,亦愉悅的勾起唇,卻是鷹眸銳利的盯著她的眼說道:“半月後,便是盛平元年最近最好的吉日,而那日,便是你我大婚舉國同樂之日。”

見她麵色難辨卻是似有所悟,但並未表現出排斥,繆靳微緊的心便落了下來。

“妤兒放心,太醫已向朕回報,待那時你已坐穩胎兒,身子雖不宜勞累,但萬事都有朕在,你隻準備好做朕的皇後便是。”

紀妤童濃密鴉羽的眼睫顫動了下,眼簾微垂眸光清亮。雖不曾見過,但她卻是知道自古嫁娶繁瑣累人,尤其是古代,隻鳳冠霞帔便幾多斤重,再加上皇後是要祭宗廟拜天地,光是這跪拜之禮便足以累煞人,更何論是要一孕婦行完大典,說不得屆時,疲勞過度定會出事。

隻以他萬事料算的性子,再加之有太醫醫囑他不會不考慮到此。且方才他言下之意應是萬事都已安排妥當,若她要選在那時,說不得會正中他的下懷。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就在二人剛說完此事不久,便有針衣坊的宮人將皇後婚服送來。繆靳將她抱放在鋪了厚厚軟墊與軟枕的交椅上穩穩坐定後,鷹眸含笑看著她說道:“妤兒掌眼一看可還喜歡,若有不喜不合之處便令她們再改,左右時日寬裕,來得及。”

見她好奇的望著她們中間立著的罩著紅布的服衫架子,樣子純真可愛,不覺莞爾,也未轉頭目光留仍在她的臉上,抬手吩咐:“展開。”

珍衣坊的宮人自進來便一直低著頭,本就驚愕於天子竟會親自過目皇後婚服,卻令她們更為震驚的竟是天子寢宮竟會有女子在,且聽皇上此言,莫非這位名喚妤兒,被帝王溫言寵愛的女子,便是那紀家女,準皇後?!

可若是如此,那可真真是太驚人,也太有違禮法了!

自古新婚夫妻婚前是不許見麵的,更罔論是皇後這樣地位尊貴的身份。但到底也都是宮中浮沉的老人,雖心中震撼,卻能及時將愕然止住。

“是,皇上。”

喜服本就是正紅色,尋常百姓之婚服不提,皇後的喜服不論是從材質,還是做工,乃至於其上的寶石鑲嵌等,都要更比那高門貴女的喜服多了無雙尊榮與華麗高貴。

紀妤童雖不是曆史專業,可後世舉辦的古式婚禮,良心影視劇她卻是曾有見過,雖未仔細研究,卻也曾滿眼驚豔。

可那些喜服與眼前這件相比,確是天差地彆,是有本質的不同。從樣式上來說,雖也衣裙疊疊,卻每一層都間隔有致,肩頸衣襟處挺立有致有褶無痕,雖繁複卻又大氣端莊,上麵用金絲繡線繡著的龍鳳雲紋更是為其添了高不可攀之勢,是比她見過的那些嫁衣更加精致,高貴,而望之興歎的。亦不知用的是何麵料,從窗外撒進來的日光照在上麵,竟仿似有金色光暈華彩躍然其上,整件喜服好似是將那光芒披在身上,隻可用兩個詞來形容,聖潔,高貴。

而那墊著紅色錦布的托盤上,一頂純金打造,上盤栩栩如生欲振翅高飛之龍鳳,正托頂著色澤大小均一致的東珠流蘇鳳冠靜靜坐落。

這一鳳冠,一大紅喜服,靜靜擺在那處,不提其身後代表著的地位,隻單單看其表,隻怕是都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抵擋得了。

驚豔讚歎的同時,紀妤童腦中不由浮現一句話,論奢侈品,當屬國粹。

她因驚豔而略微睜大的眸,不自知微啟的粉唇,和臉上陡然煥發的神采,她的每一分變化,都被環摟著她的繆靳看在眼中。

同時,他心中亦鬆了口氣。她的反應,當真不枉他親手所繪日日垂詢。雖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但想到她穿著由他一筆筆描繪出來的皇後喜服,戴著他親手設計的鳳冠,與他攜手共享萬人叩拜的場麵,便覺一切都是值得。

“如何,妤兒可還滿意?”

“滿意...”

若這套足可被後世館藏的喜服她都不滿意的話,那她未免太過不知好歹了。

“既是滿意,那妤兒便試上一試,朕要第一個看到你穿上這套喜服的模樣。”

感覺到後腰處被輕輕推了下,紀妤童方回過神來,下意識側眸看了他一眼,見他眼中儘是悅色,甚至其下還夾雜著股隱隱的期待與滿意,她被那喜服驚豔的心神倏地落下,輕眨了下眼,彎唇一笑:“好。”

繆靳被她莞爾淺笑的嬌俏模樣看得心尖發燙,便長身而起擁著她行至喜服近前,揮退宮人欲為她更衣的舉動,竟是當著一眾奴仆宮人的麵親手為她寬衣,再一件一件將大紅色皇後喜服為她穿上。

最後擁著她轉至等人高堪比後世的水銀鏡前,他先是被鏡中親密相擁的男女吸引了目光,尤其她於他麵前窈窕玲瓏的身段完全被他高大的身軀所籠罩,包圍,掌握,那般的契合,那般的般配時,深邃的黑眸驀地驟亮,擁在她腹前的雙手亦不禁緊了兩分。

擁著她,看到她,可觸碰到她,他竟覺人生已得以圓滿,再無他求,隻恨不得能與她一直這般依偎下去。

平複了下心中激越的情緒,他愉悅的喟歎一聲,方眸中帶著灼人的笑意認真端量鏡中嬌人。

臉頰玉瓷般皎白盈潤,而這絕世嬌顏因久未曾出門已被嬌養著而越發瑩潤奪目,在身上大紅色的華貴衣裙映襯下,臉上那獨屬於她的清冷神情亦被染上幾分豔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便好似清冷出塵的月華仙子被拉入凡塵,沾染塵息,不再那般孤傲遙遠。而她亦確是那天賜之女,終落在了他的懷中。

紅衣墨發,氣質出塵,容顏嬌美,身段玲瓏,唯那一雙漆黑明亮的清眸深邃惑人,人間絕色,不外如是。

紀妤童怔愣著看著鏡中,裡麵的女子紅裙裹身墨發餘腰,雖麵容清冷卻在此喜色氤氳中得到中和,那雙過於清冷的眸於此刻看來,也不過平添冷豔之色。

她有多久不曾照過鏡子了,好似自從醒來她就從未主動照過,便是被人梳妝時亦雙目無神,神思飄離。所以,眼前這個如假包換的古代女子,竟就是她現下的模樣嗎?

她明明記得她的容貌隻是中上,卻為何鏡中的女子卻可堪稱絕色?而身後那個無比自然擁著她的男人看著她的眼中,柔色清晰可辯。

鏡中這二人,男子威嚴霸氣俊美尊貴,女子清冷絕色氣質出塵,一剛一柔,一俊一美,對視之間,端得是恩愛眷侶,無間般配。

第110章 劫定雙更合……

妤童眸色莫名的收回視線,卻驀地感覺頭上一沉,再抬眼看時,便見鏡中女子烏黑的發頂已戴上一頂金色鑲珠流蘇鳳冠,也隻因這一冠之彆,便令她憑空多了尊貴雍容而高不可攀。

繆靳鷹眸灼熱的望著鏡中絕世佳人,隻覺渾身血液都如被點燃,此女子如斯動人,如斯高傲,更如斯難得。可終是被他摘得,他便如那獲得至寶的巨龍想將其藏於洞中,不許任何人窺伺,隻能唯他所有!

“果然與朕所想無二,世間所有女子,均不及妤兒萬一。”

紀妤童眸光流轉隻對此淡淡勾唇,卻是掙開他扣著她手指的手,抬臂欲將頭上沉甸甸的鳳冠取下,邊漫不經心道:“隻戴這一會便覺脖頸酸痛,到大典之日怕是要戴上半日不止,且這喜服亦甚是隆重,屆時隻怕我身子受耐不住恐於人前失禮,那我可當真要羞憤欲死了。”

“莫要胡言!

繆靳心中一緊,他現下越發聽不得事關她不好之言,便是從她自己口中說出亦同樣令他極為不悅。

“朕既是安排在此刻,便已是將各方安排妥善。妤兒是朕之皇後,天啟之國母,更是普天之下除朕以外最尊貴之人。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有資格令你受累失禮,於你而言就更不可能有羞憤一說,有朕在,隻會讓妤兒縱享榮華。你自管安心便是。”

如此一番霸道卻帶著滿滿維護縱容的寵溺之言,霎時令得殿內老少女子儘都芳心大動。卻不是對這帝王,而是對帝王口中那比海誓山盟還要令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