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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93 字 6個月前

會睡不著,可沒想到卻一夜無夢,那個人帶給她的陰影與戒備仿佛真的徹底從她的世界,她的心裡,消失。

紀爸紀媽夜裡不知來看了多少回,見女兒睡的香沉,方含笑淚對視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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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朝

八月一十七日晚,南州,翠山小樓。

靳一與靳五麵色凝重的守在臥房門口,耳中靈敏的聽到裡麵一道腳步聲行至門前時,唰的下先一步轉身動作輕巧的將門打開。

待裡麵的人出來又輕輕將房門合上,才離開幾步走到樓梯口正重重吐氣的人身邊,臉色沉凝緊皺著眉悄聲急問:“天師,皇上現下情況如何?”

歸雲再次重重呼出口氣,也顧不得形象身子向後一靠便倚在了扶手上,儒雅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與焦慮,再不複平日裡的高深莫測。

“皇上今日連出三口心頭之血,已是大傷心肺,又心神俱傷少不得要好生調養,我已施針強令皇上休息,但以皇上今日受此大創心神不寧之狀,想是不時便會醒來,你們且留心伺候著吧。”

二人想到今日大受震撼的一幕仍覺如似夢幻,再想到皇上後來如地獄羅刹般冰冷嗜血的模樣又不禁打了個冷顫,互相對視中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慶幸,幸好,真是萬幸啊,若不然......

“繆靳,謝謝你送我回來,謝謝你送我回家。”

不要說妤兒,不許再說!

“之前種種都是在騙你,我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意,我後悔救你,恨你強奪於我!”

住口!住口!!

“我會忘記你,你永遠沒有資格存在在我的世界裡,我永遠不會記得你,再見,再也,不見!”

朕讓你住口!你休想忘記我,休想離開我!

可那張皎月般清冷美麗的臉卻絲毫不受他的激狂怒喝,依然麵帶笑意用那雙他鐘愛的清眸冷冷望著他,粉嫩的唇瓣不曾停歇的吐出一句句誅心之語。

再見,再也,不見。

絕不允許!

繆靳陡然睜開眼,含著無儘洶湧驚怒突地自床上直直坐起,堅硬結實的%e8%83%b8膛如被抽乾了氣般劇烈的一起一伏,米且重的喘熄聲更似被激怒的凶獸發出的危險咆哮,攝得人脊背發寒。

“妤兒,妤兒...”

“紀!妤!童!”

猩紅陰翳的鷹眸魔怔般狠狠盯著前方,眼前仿似還是白日裡那挖他的心,剔他的骨的一幕,而那個被他放在心上疼寵的女子就那般狠心的用那雙粉嫩的唇,說出令他撕心裂肺之言。

他的妤兒果真是好樣的,好樣的,好聰智,好忍性,好騙技!

為了離開他,她當真是做到了極致。她又一次將他蒙騙,將他戲耍,將他重創!

那一字字,一句句,都是世間最酷厲的詛咒時時刻刻折磨著他,令他體無完膚,令他顏麵儘失,令他暴虐發狂,令他如墜輪回!

“咳--噗!!!”

繆靳蒼白可怖著臉揮退衝進來的靳一靳五,緩緩抬手擦掉嘴邊氣血翻湧噴將出來的血跡,陰翳的鷹眸盯著手上刺目的紅,真如被狠狠紮了般瞳孔劇震。如果這就是她對他的報複,那麼她成功了。從沒有人,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傷到這種地步。

卻想到翠山上最後突變,又忽而殘忍的勾唇笑了,

“皇上,您身子--”

靳一未說完的話在接觸他猩紅冷酷的眸時像被突然拔了舌頭,再說不出一句話,身子更是在這一眼的震懾中僵硬成石。

隻能屏著氣擔憂的看著他悶咳幾聲不顧身體傷勢自床上翻身而起,微不可察的晃了晃身子而後捂著%e8%83%b8膛緩緩站直,在抬起頭的瞬間,雙眸爆亮,除卻臉色與唇色顯出病態,威嚴冷峻的臉上,挺拔高大的身軀再看不出一絲病弱。“

直至大步而出時留下的一句話,更是冰冷刺骨。

“傳令,平山,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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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生活一如紀妤童無數次幻想過的那樣,平靜,踏實,安全,安穩。

紀爸紀媽沒有提要離開回去的話,每日裡都會變著花樣給她做飯,講一講這幾年科技的發展世界的進步。飯後外出散步時看著寬闊的街道上車水馬龍,目光所到之處隨處可見光鮮亮麗自信耀眼的年輕男女,看著他們從麵前談笑風生擦肩而過,聽著他們率性灑脫的不羈大笑,每當這時,紀妤童便會忍不住會心一笑。

如此幾日過後,她初初回來時身上帶著的那種與世界格格不入的疏離感,已淡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她也迅速調整好心態,準備將一切都回歸正軌。而在那之前,承諾的答謝宴自是要先兌現了。

陳嘉年再次見到她時,明顯感覺到她氣質上的變化,雖然有著衣著變化的緣故,但與初次見時不同的,卻是她整個人少了誤入世界的遊離感,而仿佛已在此紮了根並且變得包容,通透,與眀悟。

隻是那種感覺卻依舊沒變...

一行人於鳳川市一家三星級餐廳包廂落座後,紀妤童端著茶杯站起身,先看向父母笑了下,才轉向對麵兄弟二人莞爾一笑道:“感謝的話已經說了很多,但我還是要再次感謝二位那日停車相助,也許之於你們隻是舉手之勞,但於那時的我來說,卻是大忙。空腹不好飲酒,我便先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

說完,她便雙手舉杯微微朝二人示意,隨即便仰起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儘。

兄弟二人自是在她起身時便也禮貌的起身執杯相待,連稱客氣。一番宴席下來自是賓主儘歡。不僅如此,紀妤童還從紀爸紀媽與二人親熱的交談中得知他二人是哪裡人士,於哪裡就職等等事情。

隻閒適的心情卻更是在聽到雙方接下來的交談中戛然而止,亦猛不丁撒了滿手茶水。

“叔叔阿姨,您二位以後要是還想再求神拜佛什麼的也彆跑遠了,我表哥最擅風水堪輿五行八卦,彆看他年紀輕輕,可他師從高人呐!說實話那天我們能碰巧遇上妤童姐,就正好是我表哥受蘭亭山莊的老總邀請去看風水測吉凶的。所以啊,您二位以後可彆舍近求遠還不定能拜見真佛,我表哥的電話您也有,有什麼事就給他打電話,要是打不通可能就是正忙著,那您就打給我,我一定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嘿嘿。”

紀爸紀媽真是很意外,再看向陳嘉年時已絲毫不掩飾驚訝驚歎之色。這個小徐要是不說,他們當真以為這位成熟穩重儀表不凡的陳先生應該是一個企業家,或者是搞教育,搞科研的,卻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是搞玄學八卦的。

而那蘭亭山莊雖然還沒開業,但聲勢極大,又是相關部門重點扶持的企業,他能被請去看風水,這本事能力自然假不了。

這麼一想,再看向他時眼中就更帶著些讚賞。

“原來不是陳先生,是陳玄者,沒想到您年紀輕輕就能學得妙法有如此成就,果然是年輕有為啊。”

“是啊,陳玄者不僅人品好,長得好,本事也高超,真是樣樣俱到。不知道陳玄者怎麼預約?改天能排上您的約,我們一定要請您為我們測算一番。”

陳嘉年是在座唯一發現她不對的,他謙遜的應著長輩的詢問,一邊不著痕跡的關注著她的情況。

紀妤童不知道這頓飯是怎麼結束的,隻知道最後父母與那二人的稱呼已經親近到叔叔阿姨,小川嘉年的地步。

但這並不足以讓她變色,她隻是沒想到這麼快,不,應該說是她回來遇到的第一第二個人,竟然就是玄學一派的,那麼他有沒有看出什麼?他當時搭救自己是偶然還是刻意?:-)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想到那個世界的事情,可當聽到算命的時候,她一直刻意遺忘的事情便不可避免的襲上心頭,卻是不待它明了又將之強壓了下去。

第102章 劫變

“紀醫生,早上好!”

“紀醫生,”

“紀醫生早。”

紀妤童麵帶微笑的與同事點頭致意,進了更衣室換好衣服,看著鏡子裡身穿白褂氣色紅潤精神上佳,眼神沉靜的自己,緩緩笑了出來。

許是因為她是在單位組織的活動中出的事,雖然幾年過去,但她的檔案還依然保留著。雖然科室內的醫生名錄裡已經沒有了她的照片,甚至她又要重新從實習期再走一遍,但是還能夠擁有現在這一切對她來說都已經是彌足珍貴的。

她的回歸確實在醫院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但大家都很忙,能夠有那麼幾秒鐘表達驚訝震驚已經是忙中偷閒。

雖然物是人非多了許多生麵孔,她記憶中的熟麵孔也都有些模糊,但大家對於她的歸來都表現出了最大的善意。起碼不管是在工作當中,還是難得空閒時,她從未聽到過關於她失蹤幾年中任何惡意的猜測。

父母未曾離開悉心陪伴,同事的熱枕相待,以及病患的尊重,都讓她的身邊充滿了善意光明與美好。能夠重新擁有這一切,都讓她無數次慶幸她沒有放棄回來的決心。可能因為失去過,失而複得的喜悅總讓她覺得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雙倍的幸福。

可事總會物極必反,許是呈現在她麵前的一切都太過美好,命運便會給她迎頭棒喝。

*

盛平元年九月,皇帝出宮不足兩月便尋得陣眼落下龍威,定天下除汙穢。

卻是在返京途中查得仍有官員貪汙腐敗魚肉百姓以致龍顏大怒,連下數道聖旨修訂官員律令,又將查察屬實之違法之官提審京都於西城午門斬首示眾。並命文武百官,全城百姓前去目睹。

從入得聖聽到結案僅僅隻用了不到半月時間,斬官罷免二十餘人,這一番狠辣震懾實令百官兩股戰戰膽顫心驚,也令得百姓深覺大快人心之餘對天子更加心生懼意。

若說京都流血不足成河,那麼帝王旨意命北疆軍士將蠻族舉部全殲之舉,則是將邊塞的天地都染成了紅色,曾有人立於邊城向外眺望,道是舉目所及儘是一片紅海,那濃濃血腥之氣經久不散,真如地獄上得人間一般。

如此雷霆冷酷,看得周邊部族小國如被殺雞儆猴惶恐不可終日,根本不需多想,便於第一時間主動上書投誠,祈求天啟庇佑莫傷了無辜。

那蠻族曾差點害得□□國破,如今此舉正是因果報應,隻邊軍實力太過強悍,打得那蠻族毫無還手之力,而那血流得如此之多,不僅令彆國他部心寒膽顫,亦令得天啟百姓笑過報應後也不禁齒冷。

遂一時間,上至官員權貴,下至販夫走卒,舉國上下一片風聲鶴唳,無不對天子雷厲手段心生懼意,隻望這些不知安分挑釁君威之人早日伏法,莫要再生事端,均都生怕天子有往那暴戾之君靠攏的跡象,再令天下陷入水火。

巍峨肅穆的皇宮內,自天子回歸後更是肅寂的可怕,尤其那天子寢宮百米內被嚴令禁止入內,但有好奇觀望者儘被不知藏身何處之黑衣侍衛無聲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