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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55 字 6個月前

落定之感。她期待能見到父母,那樣她就可以完全放鬆的依偎在他們身邊,停下腳步停下謀算,可以安心的休息。

可她又怕見到他們,在這個封建的,階級嚴重的時代相見,他們會不會遭遇壓迫,遭遇危險,能不能適應,甚至他們有沒有在那場幾乎顛覆朝廷的戰亂中受傷...

當真的得知不是自己的父母後,冷靜過罷,紀妤童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是慶幸。

待回過神才發現他們走到了一片開滿了粉色白色蓮花的人工湖邊,安靜的夜色裡,一彎明月懸掛當空,幽幽蓮香撲了滿息,目光所及之處蓮花盛放,月光的清輝灑落湖中映出一輪孤寂的倒影,她好似闖入了夢幻之境一般,目光怔怔的落在這比畫還要美的一幕中。

腦子裡紛亂的思緒也被這沁人心脾的蓮香撫平,心內隻餘一片安寧沉靜。

她著迷於眼前的美景連周遭的一切都忽略了,直至身子被一具高大寬厚又灼熱的身軀從身後擁住,她方如夢初醒,卻是將被束縛在腹前的雙手輕輕擰動了下轉而輕放在身前微褐的大手上。

聽得一道灼熱的氣息在耳邊親昵的響起:“妤兒喜歡這裡嗎?”

紀妤童清亮的眸中滿是讚歎,靠在身後%e8%83%b8膛的頭輕輕點了下,如頭頂皎月般美麗清冷的臉上揚起一抹醉人的笑意:“這裡很美。”

繆靳垂眸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臉上比湖中盛放的蓮花還要驚豔的笑靨,呼吸不由一滯,半晌方輕輕吐了氣息,柔聲低語:“確實很美。”

紀妤童以為他說的亦是夜色下的美景,不禁美目微彎。

她卻不知他口中說的,是她。

繆靳輕易便從她臉上看出她的想法,也並無向她解釋的意思。有些事他心中清楚便已足矣。

“剛才在想什麼?”

紀妤童臉上的笑意淡了些,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有些失望,有些茫然罷了。”

第92章 成劫

一句沒頭沒尾的話,連個人名都沒有,繆靳卻能知道她在說什麼。

“妤兒莫要擔心,也莫要真將他們當做父母來敬重,你身份尊貴隻在朕之下,在任何人麵前,你都不需折腰求全。一切都有朕在,你隻需隨心便是。若說緊張,也該是他們才是。”

說完便又安撫般緊了緊懷中柔韌的身子,偏頭在她耳上的紅痣處輕%e5%90%bb了下,暗聲低語:“這座蓮花禦湖是朕特意命人精心照顧培育的,看到這些,妤兒可有想到什麼?”

耳後與頸間是紀妤童的致敏處,溫熱的唇與燙熱的呼吸吹在上麵帶來的陣陣麻癢,令她下意識蜷縮了下同時偏頭欲要睜開。

卻那同樣熱燙的大手已先一步輕捏著她想要逃離的下頜,倏地向上抬起,那張嘴角帶著笑意的薄唇便不由分說的壓了下來。

靜謐的夜晚,清冷的月色下,醉人的蓮香中,一高大,一清麗的身影於湖前親密相擁,端得是無比般配,仿若一對璧人。

待終於被鬆開時,紀妤童隻知貪/婪的呼吸著帶著沁香的空氣,方才幾乎窒息的感覺還留有遺症於腦中隱隱轟鳴,眼前的一切都模糊的不怎麼真切,怎麼還會想得起他問的什麼來?

繆靳灼熱的黑眸流連在她嬌/豔/欲/滴的紅唇上,眸中的暗色不由愈加幽深,未免自己禁不住在這幕天席地於她施為,便艱難的將目光移到她瀲灩水潤的眸中。

暗啞的聲音近乎貼著她的麵響起:“朕見得死而複生的妤兒時,便是在這樣繾綣美妙的夜晚。”

想到那日驀地見到她時的場景,箍著她腰間的大手倏地又緊了幾分。

“那時妤兒便藏身在蓮花甕內,朕撥開蓮葉時,你便如那蓮花化仙,又似化精般闖入朕的眼中,清純,妖嬈,惑人心扉......”

紀妤童已恢複了清明,順著他的話,她亦想到了當時情景,但她卻不曾與他產生共鳴。腦中閃現的則是那令自己時至今日想死依然後悔不跌的決定。

一股窒悶霎時自心底陡然升起,讓她平靜的呼吸短促的停滯的下。再看眼前這美輪美奐的景色時,都仿佛失去了顏色不再迷人。

她淺淺笑了下,輕輕抬起頭望著他的鋒利深邃的下頜,輕聲問道:“不知皇上近來國事可還繁忙嗎?”

雖沒有聽到回答,但她臉上殘留的嬌羞豔色以及嘴角噙著笑意的弧度,都極大的打消了他的猜疑,亦撫平了他心中微不可查的失落。轉而對她第一次主動關心問詢他而感到詫異與愉悅。

“妤兒這可是擔憂朕日夜/操/勞身子吃不消?”

似此種風流之語,以繆靳的性格是如何都說不出的,可對著她時,這樣的床帷之語無比自然的便脫口而出,想來這便是床笫之趣,當真是令人欲罷不能。

他話中某些刻意加重的字眼紀妤童如何聽不出其中深意,隻是這樣的有色之話竟出自不苟言笑的天子之口,實在令她驚訝。

紀妤童眨了眨眼避開他灼熱幽暗的眸子,也不去理會他腦抽不正經的言語,掙開他灼熱的懷抱挽著他的手漫無目的的邊走邊抬眸說道:“聽說皇帝都喜歡微服私訪,或是南巡北巡之類的,不知道您有沒有這個打算?”

繆靳垂眸看了眼,她臉上有好奇,有躍躍欲試,有對外麵向往,卻更多的是想要他帶她出去玩的渴望。

他眸中愜意微褪,心中已然升了警惕。

“妤兒想要去哪玩?”

紀妤童似是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依然彎著眼睛翹著唇笑道:“我想回我家看看啊,皇上知道的,就是你與我初遇的翠山小樓。算起來自我們於鳳凰城再遇差不多有快一年我都再沒有回去過,我想回去看看,若是可以的話,還想要再住一陣子。我知道您可能又要懷疑我目的不純,遂便想勞動您這九五之尊大駕,與我一同回去。我現下已是你的女人,雖未有儀式,但事實已成,便權當您陪我歸寧,可好?”

她就這般將她的目的想法與心意,不掖不藏的坦誠示之,倒顯得繆靳狹隘了。可他卻並未因此就放鬆警惕,實是這女子前科累累,他不喜歡不能掌握的人與事。

他亦不敢去賭她現下一麵是真,還是為了麻痹他而刻意為之。更不敢去賭若她再次出逃,他會做出什麼事,還能不能似此次般高高抬起輕輕放下。

便是他最後真受不得她的癡/纏同意,也要有十足的,萬全的,令她無法逃離的準備。

大手撫了撫她明亮的眼睛,他倏爾勾唇一笑,意味深長的說了句“既是想要,便端看妤兒如何爭取了。”隨後便將人打橫抱起大步向鳳棲宮而去。

*

紀家父母進宮這日,紀妤童雖心有芥蒂卻也仍然梳妝整齊禮貌示人。她心裡知道,她不願意,恐怕這望族紀家也不想要一個憑空冒出來不知底細且要事事敬重的女兒,遂今日雙方隻需客客氣氣走個過場便是。

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裡的宮裝佳人,她神思抽離的想著,如今天下人都知皇帝後宮無妃,無名無分無官無職的紀家人想要進宮也不知是要以何種名目才能名正言順的進來。

含英為她簪上素雅卻觀之便知是極貴重的碧璽玲瓏簪子,輕輕順了下搖曳垂下的玉質流蘇,方後退兩步輕輕福身:“娘娘,好了。”

恰在此時,外殿伺候的宮女輕步來到寢殿外恭聲稟報:“啟稟娘娘,宮外來人求見。”

紀妤童未有停留便自軟凳上起身向外走去,含英含衣如今是她身邊的大宮女自是亦步亦趨的隨身伺候,身後兩名次等宮女忙輕手輕腳動作熟練的收拾了女主子的裙角便也靜靜跟上。

服侍她於殿中主位上坐定後,含英方對躬身等候的宮女示意請人進來。

許是皇宮裡的宮殿坐落方位都是經人指點過的,紀妤童看了眼殿內多寶架上的自鳴鐘,現下才不過九點,陽光便已灑了進來。

有兩道身影背著光進來時,她甚至有些看不清這二人的模樣。隻在二人意欲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下跪參拜時,她先一步開口道:“不必多禮,一旁就座吧。”

紀家夫妻半彎著腰的動作頓了下便在殿內宮女的虛扶下站直,雖未下跪,但仍是躬身拜道:“草民/民婦,謝娘娘。”┆思┆兔┆網┆

夫妻二人於左側的交椅上落座後,不易察覺的對視一眼,這位“女兒”聽聲音語調應是脾性清冷之人,可卻意外的熱腸和善。自進到這層層把守威勢逼人的宮殿後的緊張便不由稍稍放鬆了些。

隻是奇怪坐下後一直不聽上首垂詢,正思忖著可是要先開口說些什麼時,便驀地聽到上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及質地絕佳的玉器輕輕碰撞的清脆響聲迅速來到近前。

二人心中一驚,忙從椅子上起身,也不敢抬頭,正欲行禮問詢,便已被一雙被精心嬌養得潔白玉手握住了手腕。

“爸媽?你們怎麼在這裡?!”

夫妻二人從這道帶著顫唞卻驚喜的聲音中回神,下意識抬眼看向這位被皇帝用儘心思嗬護的女子,未及看清她的容貌,便已先被她含著淚意又飽含著濃鬱情緒,亮得懾人的雙眸攫住,一時便怔在原地。

紀妤童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在這裡見到自己的父母,他們一家三口有多久沒見了,才不過三年,她卻好像覺得已經有一輩子那麼久,那麼長。

見到他們的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自製力有多差,又有多想他們,想得眼淚已先於理智洶湧而出。

明明以前她上學課業多的時候也是一年兩年不回家的,可為什麼就這麼想呢。

這一刻,她心中所有委屈,壓抑,殫精竭慮,一切一切突然都消失不見了,她隻知道她與父母團聚了,她找到了避風港,她終於可以完全放鬆下來,再不是一個人無依無靠。

她想要擁抱他們,想向他們撒嬌說她有多想他們,想向他們訴說在她身上都發生了什麼事,還想問他們是怎麼來的,來了多久,過得好嗎...

可他們卻躲開了她的擁抱,甚至驟然從她眼前消失,無邊的恐慌與寒冷霎時侵襲全身將她的血液凝凍,她驚慌不甘的左右張望,想要那兩張熟悉而親切的臉再次出現,卻在不經意低頭間竟看見他們跪在她身前。

這一刻,她腦中轟鳴,身子劇震,如遭重擊,也如夢驚醒。

第93章 成劫

“娘娘?!”

“娘娘!!”

“快叫太醫!”

“娘娘您怎麼了,您哪裡不舒服?太醫馬上就來了......”

方才還靜雅肅穆的大殿之內霎時亂作一團,紀氏夫妻二人茫然的看著被宮人緊張的圍起來再看不到身影的方向,對眼下突然的變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紀妤童神思恍惚的望著頭頂一個個閃現的臉龐,口中不自知的喃喃道:“我沒事,我隻是有些累......”

可她的聲音弱得若不附耳去聽根本聽不到,此刻又人聲雜亂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