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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81 字 6個月前

得由朕做主。”

他壓下看到她黑眸劇顫滿眼惶惶傷心時的心痛憐惜,硬下心來口中繼續冰冷說道:“朕為你安排的,你便好生受著。以後若再於朕跟前輕言死字,你便想一想先前那禁閉之懲你能不能再受的住。亦再想一想,你大哥的前程生死,與你有關的一切一切,都與你息息相關,生死富貴,也都儘在你一念之間。”

他似是又無比憐惜她驀地煞白的臉色和不自禁輕顫的身子,大手將她柔軟緊致的身子以全麵壓迫性的強勢氣息,將她扣壓在自己充斥著帝王龍涎香的懷抱裡,無比疼愛道:“妤兒如此聰慧,定是明白應要如何做的。”

紀妤童紅著眼看著他%e8%83%b8`前繡著的猙獰的五爪金龍,身子亦因他口中的威脅之語氣得發抖。

“你怎能,如此--”

繆靳似是知道她要說什麼,不等她說出便淡淡的接了上去:“妤兒可是又要罵朕無恥,嗯?朕告訴你,這不是無恥,這是,金口玉言。”

紀妤童僵著身子,卻通體冰涼,怔怔的看著他即將邁出殿門的背影,那樣高大的身軀生生將明亮的日光遮擋住,令寬闊的殿內籠罩陰暗。

她似是被那抹黑暗刺了眼,猛地從愣怔中驚醒過來飛奔過去,自後邊緊緊抱著他的勁壯的腰身,將臉緊埋在他的背後。

繆靳也果真停下腳步,他垂眸看著緊扣在自己腰間用力到發白的細嫩手指,垂在身側的雙手輕輕動了下,卻是克製著不去覆/上她。就這般靜立在原地感受著自背後侵入迅速蔓延至全身的潮熱呼吸,等著她的反應。

不多時,果然便聽到背後傳來悶悶的嬌喃聲:“彆走......”

“我知道皇上安排這一切是為了我好,是我太敏[gǎn]了,可你不能就這般不顧我的意願,連商量都不曾有,便一意為我更改了身份。縱我親生父母再是落魄平民,可那也是生我養我,疼我愛我的生身父母。與他們生離,不能承歡儘孝已是我的不是,我怎可嫌貧愛富棄他們而轉投高門?”

她更想說的是出生是無法更改的,可現實卻是這平民百姓終其一生拚儘全力都無法做到的事,對一個封建社會的帝王來說卻隻不過是一句話,便能讓一個人從一無所有到榮華富貴,到改換門庭。

聽到身後氣息不穩的急促喘熄,繆靳驀地心中一緊,唰的轉身將人摟在懷裡,抬起她的臉擰眉緊張的打量她的麵色,口中沉聲問道:“可是又%e8%83%b8悶了?”

也不等她回話,便徑直將人打橫抱起重新入了寢殿,邊對旁邊吩咐:“去將林太醫叫來!”

紀妤童忙拉了下他的衣襟唇色發白道:“我沒事,不用麻煩太醫。”

繆靳卻是不能由著她任性,抱著人於榻上坐定後,大手已經自發的替她撫著%e8%83%b8口順氣,有心想斥她不顧身子,卻又知她今日的怒與鬱都皆是因自己而起。

遂終是暗歎一聲,亦柔了嗓音說道:“妤兒純善朕自是明白,待日後尋得你父母後,朕會親自與他們言明,此事皆是朕所為非你本願。且朕,也會善待他們。”

說來說去卻是無論如何他做下的決定都不會更改,紀妤童將頭柔順的靠在他%e8%83%b8`前,蒼白的臉上似是嘲諷的笑了下,未置可否,隻語氣有些疲累道:“不知天師身子可還有礙,雖不知他為何受傷,但終是為我之事,我想去看看他。”

第91章 成劫

她的語氣已聽不出方才那樣反應強烈甚至意欲求死的痕跡,仿佛是就這般再次妥協挺聽從他的安排,隻要能找到父母,彆的事她都依了他。

這樣的乖巧令繆靳升起無限愛憐,同時又有些隱秘的愧意。可她的性子太難捉摸,來曆甚至連歸雲都看算不得,他唯有對她嚴厲一些,彆彆她的性子,如此她方能絕了妄念,死心塌地待在他身邊。

她現下受的委屈他都看在眼裡,但每每看到她眼中那消失不見的抗拒與不可捉摸,他便知道自己是對的。她隻需要受這一點委屈,其餘任何事他都不會再委屈了她。便是有,他都會替她擺平。

“妤兒今日受的委屈朕都知道,日後,朕必會好好補償於你,再不讓你受丁點委屈。”

他垂眸望著她纖長濃密的眼睫,黑眸堅定,於心底補充道:以前王妃之位不曾應你,現下,便許你以後位償之。

“天師無甚大礙,不需你親自看望,你若想見他,便吩咐人將他叫來便是。”

紀妤童笑了笑,輕輕嗯了聲。

許是為了補償她,對她提出想快快見到天師的要求,繆靳也當場應了。遂次日他早朝時,她便在已經掛了由他親筆寫下命工部精雕細製著鳳棲宮三字的宮殿裡單獨與天師見了麵。

再次踏入這座大殿時,歸雲的心情與上次完全不同。他研習術數三十餘載,對天命所歸之理自是比旁人都懂得信得。

對這位娘娘,他有敬,有好奇,也有即將要間接對不起她的愧疚。遂一進殿,他便深深一拜:“臣,參見娘娘。”

五月裡的京都幾乎日日豔陽,今日也不例外,兩扇厚重的雕花紅木殿門大大的敞開著,和煦的暖風穿過門窗進來,將殿內玉質的鈴鐺吹得叮叮作響無比悅耳。

被叫坐在下側方的歸雲因為對方一直沒有說話,便也一直安靜的垂眸坐著,那些清脆的叮叮聲似奏樂般時停時響著鑽入耳中,令他也稍稍分了神。

“本應是我前去府上探望天師的,現下反勞得天師帶病入宮,實是抱歉,還請天師見諒。”

清淩的與這玉鈴鐺相差無幾的清悅嗓音響起,歸雲忙收斂心神姿態從容的起身回話:“娘娘言重了,臣本應主動求見,卻反累得娘娘提及才是。”

紀妤童微微一笑,再次示意他坐下後,才說道:“不知天師現下`身體恢複得如何?”

“勞娘娘掛心,已是無甚大礙。”

“那便好,隻不知天師當日因何突然受傷?”

歸雲微不可查的頓了下,若無其事的從容應對:“娘娘容稟,臣受得皇命為我天啟占卜吉禍,那日會失禮於皇上與娘娘殿前概是因此前方日夜不眠卜算幾日。是臣托大以為尚有餘力可以再為娘娘卜算,不想終是力有不逮,讓娘娘受驚失望,是臣之過。”

“原是如此。”

紀妤童此方恍然大悟,餘光見殿外正端著茶盤示意的含英便微微點了下頭。

含英腳步輕快的走進來向二人福身行禮後,將青碧茶杯輕放在二人手邊,重又蹲身福了福退了出去。

“我不怎麼懂茶,隻是覺得此茶入口清醇後味回甘,甚妙。請天師一品。”

歸雲起身謝恩後方端起茶杯,杯蓋錯開,清透微綠的茶水飄渺而上,醇厚微甘的茶香瞬息盈入鼻息,令人不由自主將身心放鬆下來。

微熏的晨風湧入,吹響殿內四角懸掛的玉鈴鐺,伴著清脆悅耳的叮叮之音,飲一口清香撲鼻的好茶,當真是妙極。

紀妤童靜靜看著他神情舒緩臉上微帶笑意,又等他將茶杯放下,才帶著隱隱的急切與期待說道:“不知天師今日可否為我解惑?”

歸雲來之前便知此行目的,聽聞此話自是無有不可。

“臣今日,定不負娘娘所望。”

“上次天師既未問我生辰八字,亦未看我手相,今日可要補上,亦或是仍是觀麵即可?”

歸雲此次卻是連她的麵相都不打算看,甚至從始至終都不曾看過她的臉,和,她的眼睛。

“生辰八字,手相,麵相,皆是我等卜算之媒介。前日臣已觀過娘娘麵相,不需不再看,隻不知娘娘今日之惑可還是與上次相同?”

紀妤童卻是眼眸清亮的看著他臉上的每一絲神情,微微搖頭語氣中帶著絲無奈道:“我想請天師幫我算一算,我一直不得真章的時刻。這個時辰我自己也不甚清楚,隻記得很重要。仿佛是曾在夢中經曆過,卻如隔雲望月看不真切,總會在午夜夢回想到它,我便想著若不看清它,隻怕是要生出執念囿於其中了。”-_-!思-_-!兔-_-!網-_-!

一個未知卻重要的,時刻?倒是有趣。

她的麵相歸雲已記在心中,隻要不去算她的命線,便不會受到反噬。遂他便隻從她的麵相中規避命線隻卜算時點來算即可。

在他閉眸沉心掐算中,殿內清脆的叮叮悅耳聲一直不曾停下,隻奇怪的是,身體並未有感覺到晨風佛來。

他卜算的速度很快,比以往為她看算的大師都要快。

在他放下手睜開眼的瞬間,紀妤童停下指尖敲擊玉鐲的動作,緩聲問道:“天師可有了答案?”

歸雲點點頭,心中仍是有些疑惑。有的人一生隻有降生與死亡兩個重要時刻,有的人除此之外另有人生四喜時與命線極重之時,但多數時候的命線都是極為平靜的。

而紀娘娘所問的時刻,他刨去了生與死,竟還有五個要時之多,他方才已算掉兩個,那麼還應有三個。去掉一個冊封之時,怎會還有兩個?而且三個時間間隔竟都在同年?當真是怪極。

他下意識忽略了時刻的重要性,起身回道:“回娘娘,臣算得與您相聯極重要的時刻有三,一為天啟元年八月一十七日未時二刻。一為同年十月一十日亥時一刻。一為同年十二月九日巳時一刻,此三個時刻均與娘娘之安危無恙,請娘娘放心。”

一個八月中旬,一個十月初中,一個十二月初,三個時間點都在同年且相距不遠,但紀妤童卻是瞬間就鎖定了一個時間。

她壓下心中陡然升起的狂喜,眸中亦帶著單純聽得會無事發生的欣喜,莞爾一笑道:“天師果然是能通天意之人,不過盞茶時間便能算出如此多而詳細。那我便隻需安心靜候這三刻的到來,也好讓我得知究竟會發生什麼讓我如此耿耿於懷之事。”

歸雲對她的讚揚報以雲淡風輕一笑,“不知娘娘可還有何惑需解?”

紀妤童心事已定,便半真半假道:“不知天師可能算得我何時方能與父母相見?”

這個問題歸雲隻在心裡掐算便得了結果,他眉頭有些古怪的挑了下,旋即拜道:“回娘娘,您與家人團聚之日,就在三日後。”

*

“三日後?”

繆靳俊眉微動,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點點頭道:“倒是算得不錯。”

紀妤童仍是有些懵然,她腦子裡亂亂的,有猝不及防,有期待,也有不敢相信,聽他如此回答,詫異道:“皇上為何有此一說?”

繆靳也不瞞她,握著她的手在望不到邊的禦花園中緩步徜徉道:“朕正要與你說起,三日後,便是紀家人進宮見你之日。”

“......原是如此,”

他是皇上,是天子,他一句話便將她的身份陡轉,那麼天師如此輕易便算得她“父母”所在也就不稀奇了。

巨大的失落霎時將她籠罩,渾身的力氣也仿佛被瞬息抽乾,她頓住腳步,就這麼茫然而無焦距的看著前方,心中卻又有股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