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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03 字 6個月前

總聽說林州紀家女才貌雙絕可堪鳳位的傳言,也不知這消息是打哪傳出來的,這紀家女我便聽都不曾聽過,竟還想越過京中貴女,越過琳琅覬覦後位,可當真是不知羞恥呢。”

“誰說不是呢,我看啊,這消息八成是他們自己家人傳出來的,這人是圓是扁,學識如何,品貌如何,女德女工如何,咱們都一概不知。既是所圖甚大,怎麼著也得先拉出來練練,窮鄉僻壤的莫不是以為傳出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便能得皇上親睞吧?”

“就是,她有琳琅貌美嗎,有琳琅學識淵博嗎,有琳琅人美良善雍容大氣嗎?什麼都沒有還敢攀扯我們琳琅,真是討厭。”

被眾貴女明裡暗裡鳳奉承的周琳琅對此微微一笑,既不張揚自傲,亦不扭捏造作,端的是雍容大氣榮寵不驚。

“許是這位紀姑娘真有出眾之處,否則也不會相隔千裡傳到京都裡來。大家若是好奇,不若等人來參加選秀時約著一起賞花論茶便是。”

其實今日來此的貴女不論是身份還是品貌德行比她也差不了多少,隻是沒人家祖父精明早早投靠了新帝,這才讓她幾分。而新帝英明神武後宮無人,哪個女子不懷春,哪個女子又不想爭一爭這皇後之位?

可惜的是就僅僅是這一點親疏遠近,她們便弱了她一分。現下她炙手可熱,不會不是天子有意放縱的結果。既是後位已定,可六宮空虛,這妃位可都空著呢,若有幸能先一步懷上龍嗣,那以後的事,還不一定要怎麼樣呢。

所以,便是心底看不上她這番還未入主便以皇後自居的作態,眾貴女麵上也絲毫不曾顯露,畢竟若是得了她的青眼對入宮晉升也大有益處。

“還是琳琅想的周到,怪不得現在坊間都在傳唯周家貴女可配後位之言呢。”

“是啊,琳琅自來便與一般女子不同,原來啊,這都是命中注定呢。”

“說不得以後大家的去留婚事,還得要琳琅幫忙掌掌眼呢。”

“是啊是啊......”

林姣兒坐在亭邊望著池裡粉白的荷花,和碧綠的荷葉下輕快遊動的金魚兒,嘴角緩緩勾起,卻是帶著兩分譏嘲之意。選秀還未開始,這些人便如此阿諛巴結,而這周琳琅言行舉止竟也敢真以皇後之尊自居,真真是好大的臉。

她雖不常出門,卻也聽父親於家中偶有感慨,道是新皇乾綱獨斷氣勢強盛,絕非是似天厭帝亦或是楊先帝之資可以比擬的。似這等帝王,絕不會希望看到皇後娘家強盛有外戚之患的。

若要她看,說不得那位紀家女倒是定數更大些,百年傳世之家,家風定然清正,且她--

“姣姣?你說呢?”

林姣兒側回頭,臉上帶著柔柔的笑意輕聲問道:“嗯?琳琅你說什麼?”

周琳琅端莊明豔的臉上已是一片笑意,她如今到底隻是一備受嬌慣未經世事的閨閣女子,能似方才那般端得住儀態已是出眾。

遂現下看向林姣兒的眼中亦不似先前假意的親善,連她分心沒聽到自己說話也隻是笑容淡了些沒有深究:“大家是聽說你與那林州紀氏好似沾親帶故,又聽聞紀家人好似已經入京,便對這紀家貴女著實好奇,遂大家就想問問你,可否以你之名將那紀家貴女請出來與我們一聚。以後既要常住京都,與大家提前熟識一下以後也好有個照應。”

眾貴女心裡撇嘴,嘴上卻也跟著附和,說來她們對這位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紀家貴女確實很是好奇。

“是啊林小姐,我們也是剛聽說你與那林州紀氏是遠親戚呢,大家既是同齡人,那便叫出來一起聚一聚啊。”

“林州位處南方,氣候潮濕,多蟲蟻,我聽說許多南方人經常被咬呢。想來紀家也是名門望族家中子女應不會受這蟲蟻噬咬之苦。我這裡有京都特貢的雪膚膏,於女子嫩膚極有成效,若那紀家貴女需要,我卻是可以忍痛割愛呢。”

“啊?聽起來就很恐怖呢,也不知這紀家貴女會不會身上有疤呢,若是有疤,怕是選秀第一關就要被刷了下來了呢。”

“好可憐啊,那趁著選秀還不曾開始,咱們便好心幫幫忙,將各自祛疤療效好的藥膏送給紀家貴女吧?林小姐,就麻煩你將人約出來吧?”

林姣兒至此方知今日她們將自己請來的真正意圖,她心中冷笑,麵上卻仍是一臉柔柔弱弱的詫異道:“這,林州紀家與我安遠侯府有遠親?這我倒是不曾知道,不知各位是從何處聽來的,我也好向她詢問一番,再回侯府過問一下我父親?”

此話一出,鶯聲燕語的涼亭之內霎時一片寂靜。

還是周琳琅反應敏捷,輕輕笑了下無比自然的便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原來姣姣還不知道嗎?許是最近關於紀家貴女的傳言太多有提到過安遠侯府,所以大家才會以為你也知道。不過還是問一下安遠侯為好,若是真的還罷了,若是假的,那確是要澄清一下的。”

其餘人亦恢複如常,連方才隱隱的逼迫都仿若不存在般嬌笑道:“說到底還是這傳出謠言的人最是可惡,大家想想連我們都偏聽偏信了,更何況那些無知百姓?”

“是啊這還真是......”

林姣兒柔柔一笑未置一詞,仿佛未曾意識到她們這是拿自己當軟柿子捏,亦是當槍使。至於約紀家姑娘出來一聚之事,自是不再提及。

與此同時,一道身姿風流的白色身影剛剛被人迎進周府,聽得花園裡傳來的動靜時,來人隨意投以一瞥,明%e5%aa%9a的日光照在其上,隻道是好一張多情恣意的俊美麵孔。

第90章 成劫

京都東街,鐘府

鐘昌聞雖已官至三品大員,身上卻無一絲高官的傲氣跋扈。此時他正親自將遠道而來,由天子作保成了表親的紀家夫妻迎入府中,而後態度謙遜的將人讓至主位就坐。

紀家夫妻對這門突如其來的親戚雖也心中驚愕,卻亦是謙和有禮的避開主位。縱他們桃李遍布,底蘊深厚,卻也不是自視甚高不懂禮節之人。

雙方客氣的退讓一番後便分主賓落座,待飲茶一杯後相視一笑,方才的生疏亦在其中淡去。

鐘昌聞這方長身而起,行至廳中左側就座的儒雅端秀的中年夫妻身前,謙謙拜下:“明柏見過姨夫,姨母。”

紀家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心中歎氣,麵上慈愛笑道:“明柏無需多禮,都是自家人。”

紀母亦在一旁和善點頭:“明柏與童兒兄妹情深,這幾月來又多虧你照料,莫要如此生分,好孩子,快快坐下吧。”

鐘昌聞這才順勢起身,心中大定。此番試探,紀家人的態度他已然心中有數,這對夫妻溫和有禮,不論心中所想如何,麵上卻並無對平白多了個女兒的排斥。如此便好。

“姨母可莫要打趣我了,禮不可費。您二位此行舟車勞頓,我已吩咐下人收拾好了院子,這兩日便先好生休息。”⑦思⑦兔⑦網⑦

紀父點點頭,儒雅溫和的臉上其實並無染上奔波之色,他自是知道這位年紀輕輕便官至三品的外甥此言何意,他們夫妻也確實需要時間來適應這位“女兒”。

“明柏有心了,這些時日便叨擾你了。”

*

宮外的事丁點都不曾傳到紀妤童耳中,而得知自己被安了父母的消息已是那日天師中途受傷後的第五日。擔心她心中抵觸,這件事便是由繆靳親口對她說的。

而她的反應也確實如他所想,態度極其抗拒,那如被觸怒的小獅子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甚至比抗拒他時還要激烈。

“你這是何意?我自己有父有母,為何要去認他人做父母?幾日前還信誓旦旦要我信你,你說你會幫我找家人,你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說有你在,要我把一切都交給你,可現在餘音尚在你卻已輕易毀諾。你乃天子,天下之主,乃蒼生黎民之天子!天子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你怎可,如此對我,怎可如此肆意操控左右我的存在!”

紀妤童隻覺自己已經被烈火焚身,燒得她理智大失,燒的她渾身冰涼卻頭腦熱極。

她眼眶泛紅眸中含著水氣卻更多的是憤怒,就這般無法承受的仰頭瞪著他,冰涼無力的雙手狠狠推拒著他,聲音中滿是受傷的哽咽:“我已經很乖很聽話了,你要我信你我便信你,你要我放下醫術我便放下醫術,你要等著我便等著,你要我調養身子我便調養身子,我知道你想要孕育一個孩子,我便聽話配合著喝藥,我連一聲藥苦都不曾說過...我已經什麼都聽你的,我隻有這一個要求,我隻想要我真正的父母,我隻想找回我真正的家。可你為何,為何連我僅僅如此之小的請求都要剝奪。還是說,這仍然是你對我的懲罰嗎?懲罰我曾經逃離你?懲罰我不識好歹?懲罰我,便要如此,毀了我,抹殺了真正的我?嗯?”

說到最後,紀妤童已身心俱疲心灰意冷,推拒著他卻無能為力的雙手也頹然的放下,眼眸空洞而麻木:“若你始終無法釋懷,又用這樣讓我從滿心歡喜到狠狠跌落的絕望來報複於我,那麼你成功了,若你解氣了,便請你莫要再如此折磨於我,給我一個痛快吧。”

話落,她當真閉了眸,又向上仰起頭,白得無有血色的臉上,唯有粉色的唇瓣因著方才氣血上湧被暈得殷紅,整張清美至極的臉上是心冷至極的悍不畏死。她將白嫩無暇的頸項毫無保留的暴露在他眼前,似是在無聲訴說著自己但求速死之決意。

繆靳看著眼前如獻祭般就戮,令他愛不釋手的頸項,竟恨不得真是想要掐上去!

在她心中,她便是如此想他的?他為她大費周章以天子之名命那林州紀氏更改族譜,無中生有將她從一來曆不明之孤女,搖身變做名門望族傾全族之力嬌寵的貴女,知她與她大哥感情甚篤,他也有意栽培,這一切種種,都是為了給她鋪路,給她以強大的後盾與靠山。

卻不想,他的良苦用心,卻被她如此曲解,他的獨寵,他的縱容,他的寬容,他的日夜疼愛,他的一腔心意,都在此刻變成了一個笑話!

“你真想死?”

紀妤童未睜開眼,便連眼皮都不曾顫動一下。隻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白皙的頸項更抬高了幾分。一句話未講,卻已不言自明。

繆靳當即眸中大恨,已是怒極。本是緊摟護著她顫唞身軀的大手,當真抬起緩緩放在那觸?感軟膩的脖頸上,鷹眸緊緊盯著眼前這張嬌美清絕的臉。

倏地下收緊,聽得她禁不住一聲吃痛的悶哼後又驟然一鬆,大手旋即轉至她的後頸,仍然扣在腰間的手猛地施力將她微微提起,卻是不給她借力,而是箍著她,令她自己墊著腳尖穩住身體,後頸處的大手同時托將著她的臉兒,俊臉俯下來攫住她不得不睜開的清眸,貼著她的唇廝/磨著又輕又狠的說道:“你既知道自己是屬於朕的,那麼便也應知道,想死,何時死,如何死,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