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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82 字 6個月前

都算是值了!”

“彆說你了,普天之下,誰不想求天師一算?那可是能領得天意的高人呐!若給咱們平民百姓算卦看相那未免也太大材小用,隻要天師能忠心輔佐定國王,讓我們得以安居,那就是天幸了。”

“是極是極,隻定國王為何還不登基啊......”

話題漸漸從天師轉到定國王何時登基一事上,紀妤童與周洺修對視一眼,默不作聲從滿堂熱烈討論的賓客身邊經過,去往剛開的上房。

“如何,可要留下等一等這雲大師?”

紀妤童道了聲謝方接過茶杯,不緊不慢的飲了一口,神色間並無聽到大師便喜形於色的痕跡。

“不了,你方才也聽到了,那位雲大師的號已排到了一個月後。且方才那些人的言詞間,我卻不曾聽說這位大師看得如何。若你於此地無事,我想再去往其他城鎮,或是打聽一下有無真的名副其實的大師。”

周洺修不無不可的點點頭:“不過也不急於一時,趕了一路舟車勞頓的便先好生在此地休整一番。我已傳信給各城當鋪,回信應已快到了,屆時我們再澤城出行便是。”

見她秀眉顰起,神色微慮,他了然的挑眉一笑,“放心,我已交代他們小心行事。”

紀妤童卻仍是心有不安,旋即又搖搖頭暗道自己現下過於草木皆兵了。便是他查到她與百曉生有過交集,但他們畢竟來往不密。且他又不知那吊墜是周洺修之物,周洺修又天南海北居無定所,

應是無礙吧。

*

京都,定國王府

繆靳垂眸看著手中信報,在看到上麵所寫那百曉生反常的在南州逗留,此後不久便傳信各城當鋪打聽大師,又未過幾日便啟程離開一路西行的字眼,鷹眸愈深緩緩眯了下,眸色卻冷得可怕。

“通知禮部,下月初九是個好日子,便定那日為本王登基大典。”

“是,王爺!”

靳一從一旁陰影處走出,垂首應命後躬身退出。

“靳五,”

靳五一直垂首立在書桌前,聞言忙拱手應道:“請王爺吩咐。”

繆靳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信報,薄唇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輕嗤一聲,裡麵卻蘊雜著冷怒,憐憫,與期待。

“本王要她,作為登基賀禮,你知道該怎麼做。”

靳五渾身一震,麵無表情的臉上溢出明顯的羞愧,“屬下定不負王爺所托,若不能將夫人帶回,屬下自當以死謝罪!”

書房裡再無他人後,繆靳方啪的下將信報拍於桌上長身而起,踱步來到窗邊眺望著奪目巍峨的皇宮所在。涼薄的扯了下唇,冰冷得令人後脊發涼的聲音在寂靜的房中低聲響起:“妤兒啊妤兒,本王說過,任你這條魚兒再是滑不留手,也終逃不出我的手心。可你卻竟敢與彆的男子私逃,你可想過待你回來,我該要如何懲罰你呢...”

第79章 成劫

紀妤童猛不丁打了個冷戰,手裡握著的湯匙失控的敲在碗沿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叮響。

周洺修抬眼看去,見她神色恍惚不由暗皺了下眉,旋即又展眉笑道:“怎麼,可是馬上要見到大師,太過激動了?”

紀妤童放下碗,垂眸片刻,驀地抬眼看他,眼中的堅定不容拒絕:“你為我做的已經足夠多,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我一個人,可以。”

彼時,二人收到來信在汝泉府休整兩日後便來到了方圓五百裡外的岐東城,也已拿到了此地夥計預先排好的帖子,今日便能與這城外香火鼎盛的東靈寺中的靈音大師一見。

可莫名突如其來的危機感讓紀妤童條件反射的想要逃離,她本也未打算要真的一直與他同路,似她現下的境況,一個人要遠比和他一起的目標要小,也更便於藏身。且,她逃離那人並不是為了再次依靠於旁人。

“你的恩情我銘記於心,待日後若可天高海闊必有報答。但現下,我不願將你牽扯更多,亦不想你本該坦蕩恣意的人生因我而平生波折。”

周洺修臉上的笑容已徹底不見,上撩的桃花眼狹長的眼角弧度落下,眸色深沉的望著她,可她卻就這般不閃不避的坦然與他對視。

這一刻他倏地心底一滯,她的眼睛清澈透亮,瞳色漆黑神秘,卻似又有薄霧阻隔讓人看不出她的真實想法,卻又極誘人深尋。

可裡麵乾乾淨淨,乾淨到看不出一點對他超出朋友界限的深意。

她,眼中無他。也拒絕他的進入。

喉頭動了動,他心中苦笑,旋即又恢複如常。他先時確有打著患難真情趁虛而入之意,可奈何這女子心智堅定絲毫不為所動。

也罷,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就不信打動不了她。

“難不成在你眼中,我便是這般膽小怕事遇到危險便棄友而逃之人?”

唰!

周洺修瀟灑的展開折扇姿態風流脈脈含情的看著她,眨了眨眼說道:“妤童大夫安心,我要如何全憑自己心意,便是出了事亦是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你莫要為自己背負枷鎖,反受其亂。好了,”

他執扇極輕的輕磕了下她黑亮的發頂,越發的笑得迷人:“我既說了要看著你安定下來,便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你自己便是大夫,怎還不懂多思多慮有傷心肺之理?”

可紀妤童卻不為所動,依然態度堅決:“常言道大隱隱於市,此地距京都甚遠,我已決定在此地落腳定居。周--洺修,你已幫了我大忙,若不是你信守承諾在南州等我,我怕是會困於那裡日夜難安。現下,我一人留下,遠比與你同行要穩妥。”於你來說,也更安全。

話已至此,若再糾纏未免太過不識趣。

周洺修自嘲的笑了下,終是站起身,一手負後,一手搖著扇子深深看了她一眼,旋即轉過身背對著她,眸中閃著深意,卻懶洋洋道:“好吧,既如此,我也算功成身退。你知道的,有事便去峒崧當鋪去信。我已吩咐下去,你隻需報你名字即可,裡麵的人會第一時間傳信給我,我亦會在第一時間便會前來找你。”

行至門口,他終是轉過身,望著她半垂著眸子的偽裝側顏,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說道:“我不在你身邊,你可萬萬要注意安全,馬車我留給你,裡麵的東西也是為你準備的。那麼,紀妤童,再會。”

紀妤童就這般於桌前一動不動靜坐了足有一刻鐘時間,再抬起眼落在對麵空著的座位上時,明澈的眸中閃過明顯的愧意。

這樣過河拆橋用過就丟的行為,她自己都覺不恥。可她現如今東躲西藏不得安穩,且她終是要離開這裡的。

這次見麵後他的一言一行都已超過了朋友的界限,她雖不知他為何對自己突然產生情感,卻知道自己不可能給予他回應。便是沒有那人在前,她的主意也不會改變。

且他應是如他自己所願那般,灑脫的,率性的,恣意的,無拘無束的徜徉在這天下,而非為了她,屢次打破自己定下的規矩去停留,去等待。更不應該心有所困束手束腳。可惜她彆無長物,唯有以金銀償之了。

因著心中莫名的不安,紀妤童本想立刻離開,可又舍不得這難得機會,隻思慮片刻,終是決定按計劃前往東靈寺去找那靈音大師解惑,再不作停留立刻離開。

*

岐東城外,岐山東靈寺

巳時上,近五十米高的寺道台階上喧囂熱鬨人聲鼎沸,摩肩接踵的排滿了前來上香預約的百姓。

紀妤童從隊伍旁走過去時,心中無比慶幸周洺修手下的辦事高效,否則她自己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打聽再排隊,其中耗費的時間沒有幾年根本下不來,而這中間會否生出其他變故都還未可知。

她約到的時間是巳時中,春日高升之時,站在寺廟的門前抬頭望了眼,比預定的時間早了一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阿彌陀佛,施主可有預約?”

紀妤童收回視線看向不遠處的小沙彌,向前走了兩步雙手合十微微一拜,將腰間懸掛的木牌雙手奉上:“小師傅有禮,我與貴寺靈隱大師約在今日巳時中會見,隻是我來得稍早了些。”

小沙彌聞言倏地眼睛亮了下,又快速恢複如常,隻紀妤童正微微垂頭並未看到這一幕。

“原是吳施主,靈隱師父已有交代,您這邊請隨我來吧。”

紀妤童沒有懷疑,便在身後台階上眾人豔羨的目光中,跟隨小沙彌的腳步踏入了大香爐後麵的大殿,於佛前參拜後,又起身走向大殿右側的走廊,轉瞬便不見了身影。

周洺修看著她的身影不見後,才讓到一旁靜靜立在山台上等候。他從日光東升,等到日光正中時,才動了動僵麻的雙腿,皺起眉疑惑的轉過身,遲疑片刻便徑直去問殿門前守著的小沙彌,在得知人還未出來且安心等候後,他忍著心中疑慮微微拜後又繼續回到方才的地方等候。

卻等到日光西去,人潮漸稀,等到紅霞滿天,等到人潮徹底散去,卻依然沒有等到那一個人出來。

*

安順二年嘉月,初九,祥雲瑞彩,紫氣東來,黃道六神當值,諸事順意,大吉。

這一日,京都裡的百姓人人著新衣,煥新顏,對視之間均都紅光滿麵,喜笑顏開。

象征著權力地位金碧輝煌的皇宮之內莊嚴肅穆,金鑾殿外台階下千方大的廣場上,文武百官身穿朝服林立兩側,在聽到西方傳來整齊有序的腳步聲時,便不約而同齊齊跪地。

旭日東升時,一道迎著光的高大身影自儘頭而來,兩列輕甲上身威風凜凜的金鑾衛鋒利警惕著持刀護衛其後。

偌大的廣場上,肅靜無聲,隻聽得見一黑底盤龍花紋緞靴踩在纖塵不染的地磚上發出輕微卻極具威懾的聲響。以首叩地的百官聽聞此聲不由將身子俯的更低,餘光隻看到一黑錦打底,上繡金龍,龍行間霸氣擺動的袍角自身前走過。

直至禮官一聲百官朝拜,眾人方低著頭調轉方向,對著那高高的台階上站著的天子齊聲叩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繆靳站在金鑾殿前的台階之上,背負雙手居高臨下的睨著下方目光所及之處儘是虔誠俯首的眾人,又抬眸看了眼萬裡無雲的天空,鷹眸微動,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薄唇勾起極微小的幅度。

“眾卿平身。”

“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日,新皇連下五道聖旨,其一,改國號為天啟,年號盛平。其二,將楊厭帝不顧民生肆意修改的賦稅與選秀規製重新修正。其三,命欽差巡查全國官員腐敗。其四,不設限學子科舉年齡,不計地域,隻看才華,一視同仁。其五,除十惡不赦外,大赦天下,舉國同慶。

皇令一出,果然舉國沸騰,天下同樂。

“皇上真是個好皇上啊,一上來就廢舊製,查貪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