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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57 字 6個月前

嬌豔的紅梅上,瞳孔驀地緊縮了下。

她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梅花,又緩緩移到一無所知興奮的搖著尾巴目不轉睛望著自己的黑貝,驟然鼻尖一酸,扔了手中枯枝便蹲下`身撿起那紅梅摟住黑貝的脖子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說了句什麼,再抬起頭時眼中隻餘一片欣喜好笑。

“算了,看在你給我帶了枝好看的花的份上,這次便不罰你了。記住以後不可亂跑了知道嗎?”

“汪!”

黑貝碩大的腦袋在她臂彎裡依戀的蹭著,紀妤童梳理了會它的毛發,便站起身彎腰說道:“看你這一身土,走吧帶你洗澡。”

“汪汪汪!”

隻這一主一寵還未走出兩步,便被人無情的分離開來。

“誒?”

“汪汪汪!”

繆靳如今算是對她寵愛這黑犬的程度有了更深的認知,方才還氣惱的恨不得好打一番教訓,卻不過一枝花便令她心腸柔軟,至最後竟一下都不曾落過。

同時也對這黑犬的不喜更上了兩分,一個畜生竟也會撿花討好主人,真是成了精了。且有這狗東西在,她的目光便更少得放在自己身上,現下竟還要親自為它洗澡,憑它也配?嗤。

“自有下人伺候它,天涼,我們且進屋吧。”

用淡漠又不自知得意的瞥了眼地上對自己充滿敵意的黑犬,繆靳無聲冷笑便圈著人擋住她回頭看的視線步入室內。

一進去紀妤童便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掙了掙身子示意他放開,繆靳卻分毫未動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怎麼?”

紀妤童無奈,無語的抬眼看他:“我要淨手,黑貝跑了一圈身上不知都沾了何物,王爺且放開我。”

如此,腰間緊箍著的大手方鬆開來,隻他人卻是就立在原地未動,靜靜看著她去了披風微微挽起袖口,露出兩截皓白細嫩的玉腕,纖長白皙的手指在氤氳著熱氣的水中交錯,輕揉。待離開水時,飽滿的指腹上均墜著一滴水晶般的水珠子,襯得那手更加水嫩誘人。

紀妤童剛擦了手,身子就被人一轉重又摟在懷中,耳邊同時響起道微微沙啞的嗓音:“你那狼犬是要好生管教,若你下不了手,不若本王替你管教,也省得你擔憂氣怒,再氣壞身子。”

他話音剛落,紀妤童便直接拒絕:“不行!”

她也不怕他生氣或責怪自己無禮,仰著臉神色認真的看著他:“您方才也看到了,黑貝是看到好看的梅花去為我采了,我就喜歡它這樣爛漫活潑的樣子。且您也說了我自己尚不舍得動它一下,難道就舍得讓它去彆人手下討生活?”

不欲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討論,便緩和了語調極為自然的轉了話題:“王爺今日回來倒是比平日要早些,說來您這次回京不是隻參加一下祭天大典嗎,怎會如此忙碌?”

繆靳已拉著她一同坐在軟榻上,大手包著她青蔥細嫩的纖纖玉手愛不釋手的摩挲,鷹眸似是無意而迅速打量了她的神色,意有所指道:“妤兒這是在抱怨本王不陪你嗎?”

紀妤童身體不可抑製的僵了下,她垂下眸眨了眨眼,扭過頭詫異道:“怎會,好男兒誌在四方,怎可囿於內宅。我不懂朝政,隻是好奇罷了。隻是想王爺這般將才若國家太平無戰亂時,應無事可做.....”

“哈哈哈......”

這番話說得天真又可笑,可聽在繆靳耳中卻又覺得如斯可愛。

他此刻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悅色,不苟言笑的臉上亦是一片柔和,手上更是一個用力便將她抱在了腿上,粗糲的手指捏著她的下頜輕輕抬起,俯下頭便對著那粉嫩的唇親昵了一番。

待得懷中嬌人氣息急促後才大發慈悲的放開,鷹眸中暗光隱現,暗啞著嗓子說道:“無軍事,自是有國事。妤兒此言雖...爛漫,但你一閨閣女子亦不需懂得太多。隻需記得,安心待在本王身邊便是。”

紀妤童呼吸不穩,但埋在他火熱%e8%83%b8膛上的臉上的雙眸卻是無比冷靜。她猜想的果然不錯,此次入京,他果然另有圖謀。

“軍國大事我自是不懂,隻王爺忙於國事之餘,還請莫要忘了自己曾應於我的承諾。”

有些話點到即止,繆靳也確實在一瞬間便會意。

他撫摸著她柔順發絲的手未停,亦未有丁點停頓。隻方才還帶著笑意的眼中多了些幽深,莫測。

紀妤童終究沒能在祭天大典之前與那位高人見上一麵,在聽得他說大典之後便安排其與她見麵後,她亦並未表露出太過失望,生氣等無用的情緒。

那一晚,他們於暖意融融又空間有限,充/斥著繾/綣春意的床榻之間親/密無/間,在攀登高峰的那一刻,她撫著他的臉,

水汽氤氳卻格外黑亮的眸中仿似流轉著漩渦般將他快/意鬆動的黑眸緊緊吸/住,不複白日裡清淩的微啞軟綿之音,在他驟然繃緊的刹那響起:“繆靳,我不會離開你...你要相信我...信任我...”

繆靳經了那極致的巔峰之後,頭腦似還有隱隱暈眩,濃黑的眸無意識注視著她瀲灩深邃的眼,滾燙的薄唇已偎著她的唇沙啞呢喃:“本王信你...”

第71章 成劫

安順元年,臘月裡最後一日,亦是新帝登基祭天大典之日。這一日,京畿衛數千人天未亮時便已軍甲披身,十步一人把守在從皇宮門口通往城郊祭台的道路上。

京都城裡亦是人潮湧動,冬日裡無事,百姓們早早便等著這一天的盛典到來。亦是虔誠的希望新皇祭天能夠上達天聽,保得天下太平,民生穩固。是以,這日全城百姓都穿戴新衣潔淨己身,早早候在大街上,安分的擁擠在京畿衛身後翹首以待皇帝鑾駕出現。

而位於京都東街,整條寬敞肅穆的胡同裡唯一一座府邸內,卻無有一毫城內喧囂的熱鬨。臘月裡冬雪頻頻,臻錦院內清爽乾淨無一絲雪汙,唯有房簷屋角臘梅枯枝上有零星白雪輕薄遮覆。

院中奴仆肅立,輕手輕腳的走動中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似冬雪一般沁涼的院落隱隱能從厚實的門房處溢出些暖意,及低沉磁性的男聲和微啞綿軟的女聲的交談聲。

“咳咳...王爺快去吧,切不可誤了時辰咳咳...”

繆靳已然穿戴整齊,一身暗金花紋織錦打底的黑色蟒袍,將英挺結實的%e8%83%b8膛與修長緊實的雙腿遮蓋,黑金玉腰帶紮在遒勁結韌的腰上,越顯得寬肩窄腰身材挺拔。黑金玉冠將額頭兩鬢的黑發固於頂部,半頭黑發垂於寬闊英挺的肩背,濃黑長眉與狹長幽深的鷹眸更顯鋒利咄人,明明是與平日裡無甚差彆的裝扮,卻生生比得平日氣勢更盛。

但他此刻卻微擰著眉宇,鋒利的眸子中隱隱流露怒意與憐意看著對麵仰頭看著自己,麵色雪白,雙眸微潮,卻粉唇蒼白的嬌顏。

溫熱的大掌撫在被暖氣熏著仍泛著涼意的小臉上,冷峻肅然的俊臉更是冷下三分。但這怒意卻是對著一旁大氣不敢喘的奴仆,而憐意則是對著掌中嬌人。

“怎麼今日氣色倒比昨日還差,可還頭痛,下人是怎麼服侍的。”

帶著微怒的話音一落,屋內站著的奴仆便撲通撲通不約而同跪下,但卻是無一人開口叫屈或是請罪,均是不敢打擾此刻周身溢怒的主子。

紀妤童掩唇偏頭輕咳,同時也脫離了臉上的大掌,緩了%e8%83%b8中咳意後,才轉回頭露出一抹蒼白的苦笑:“王爺莫要遷怒其他,是我不適應這北方寒冷,水土不服乃是常事。風寒入體至多幾日便好,無甚大礙。”

微停頓了下咽下喉間癢意,望著他的水眸中是不加掩飾的倦意與遺憾:“隻是這一輩子隻能一見的盛典,我是去不了了,就是太可惜太遺憾了...咳咳咳...”▓思▓兔▓在▓線▓閱▓讀▓

繆靳看她顰眉掩唇,素手撫%e8%83%b8咳嗽難忍的樣子,忙輕拍她的背撫平她的略喘的氣息,頭也不回的衝一旁嚴聲吩咐:“取溫水來!”

親自接了水喂她飲下,拇指擦掉沾了水跡稍顯氣色的唇角的水痕,鷹眸微笑:“不過是祭天大典哪裡有你身子重要,你若想看,以後--”

將欲要脫口而出的話止住,他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

紀妤童仿佛不曾察覺什麼,抓掉他仍放在唇上的手,斜了他一眼莞爾淺笑:“王爺莫要再耽擱了,我還有些頭痛,待一會喝了藥睡一覺便會好些,若我精神尚好,說不得一會還能親去現場一觀,就是不知王爺幫我留的位子我半途過去可還方便?”

見她病中仍惦念著要去湊熱鬨,繆靳頗有些無奈,也對她少見的女兒家雀躍之心頓感心軟。但對著她水亮的眸子他卻狠心搖頭:“莫要胡鬨,好生在府中歇著。現下日漸寒冷,不可貪圖熱鬨再致使病情加重。你若想聽,便派人去看給你時時回傳著。聽話,嗯?”

“咳咳...那好吧。”

紀妤童失落的妥協,又看了眼外邊的天色,才退後一步對整裝待發的男人微微一笑:“王爺莫要再逗留耽擱了,如此重要盛典,仔細遲了被人參上一本。我會留在府中安心養病,不會出去的,王爺還不信我?”

繆靳眸光微恍,看著她潤澤黝黑的眸子,緩緩點頭:“本王何時不信你,怎麼近來總是如此說話,放心,本王信妤兒。好生在府中等著本王回來。”

紀妤童抿了下唇,目光幽幽:“還不是王爺先前總是對我處處提防,我會的,王爺快去吧。”

繆靳看著她嬌俏的模樣勾了下唇未置一詞,最後撫了撫她因發熱而比平日跟加溫暖的脖頸,方轉身任仆從披上黑色金紋大氅踏著寒風而去。

半晌後,見她仍是站在原地望著王爺離去的方向,含英與含衣不由對視一眼抿嘴一笑。這幾日夫人好似想通了一般與王爺真真是琴瑟和諧,萬般親賴。

瞧這不是就依依不舍了?

“夫人,奴婢扶您回床上歇著吧,今日盛典規矩繁多,王爺這一忙必是要到很晚才歸,等下喝吃了藥便安心睡一覺,待您醒來王爺定是已經回來了。”

“是啊夫人,您還病著,仔細再病情加重。而且王爺定也是不舍得您如此望穿秋水的。”

紀妤童瞥了眼二婢抿笑的表情,垂下眸亦微微一笑。

*

這一日/本是個好天氣,皇帝鑾駕在城中百姓望眼欲穿時,終於自那厚重的紅色宮門內緩緩駛出。兩列皇宮侍衛開道,文武百官墜於鑾駕後滿身肅穆跟隨。

中間一頂青色琉璃馬車緊隨鑾駕其後,然最令人矚目的卻是鑾駕前開路,那一襲純黑底麵上繡金色暗莽紋,駕一匹同樣通體漆黑體格健壯的駿馬之上,輪廓深邃五官俊美卻冷峻懾人,眸光鋒利的挺拔男子。

漸漸的,有那有幸得見過這張麵孔的百姓脫口驚呼出聲:“是北疆王!”下一瞬猛地自打了下嘴巴,重又激動高喊:“是定國王!”

隨後,這三個字便在百姓間迅速傳播開來,一時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