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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25 字 6個月前

門口視線落在眼前的地磚上拱手見禮:“屬下見過夫人,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紀妤童帶著黑貝出來站在他身前,清淩的嗓音不急不緩的落在幾人耳中:“黑貝是鐘大人幫我尋的幼崽,平日裡與他亦感情頗深。既大哥現下就在京都,便就讓黑貝過去玩一玩散散心。你跟著它一起過去,免得這京都地貴,再衝撞到什麼權貴。”

靳五如今一聽她說話不知為何就頭皮發麻,總感覺這紀夫人平靜的表麵下藏著什麼。可她此番命令並無異樣,又讓自己跟著,便未有多做猶豫,便應了下來。

晚膳時繆靳從外麵歸來,一進來便裹挾著冷厲的氣息不由分說便將她一把抱起,屋內伺候的人見狀忙低下頭悄聲退了出去,並貼心的將門關上。

紀妤童沒有防備,隻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人便已仰躺在床榻之上,見他徑直去脫她的鞋襪,她便知今日起床是的氣急之行已傳到他耳中,雖恨他對自己密不透風的監視,但現下她不欲再橫生事端。

便掙脫著腳邊撐著身子坐起來,氣息不穩佯裝不解的顰眉質問:“王爺這是作何,好端端的便挾著外麵受得氣找我來發不成?”

話音剛落,鞋襪便已被人除了乾淨,那被紗布包裹的地方倏地一緊,絲絲熱辣的痛意從腳踝處迅速蔓延開來,惹得她驀地深吸口氣。

緊接著下巴便被人鉗住抬了起來,清澈的明眸便撞入那片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旁人可不敢惹本王生氣,這天下也唯有妤兒有本事激怒本王。”

繆靳緊緊盯著她,大掌在那紗布下方緊捏了下,感覺到她身體一顫,方才淡聲問道:“妤兒不妨告訴本王,這傷是如何來得。”

紀妤童不慌不忙的衝他淡淡一笑,獨有的清淩嗓音如潺潺流水徜徉入耳,撫平他的躁鬱:“王爺既知我受了傷,如何便不知緣由?我不喜佩戴飾物,腳上有東西硌著走路不甚方便,心裡總也不舒服。想要取下卻找不見開口,一時心急便劃傷了皮肉。一點小傷而已,王爺這般氣勢洶洶倒好似興師問罪,而不是關心我呢。”

繆靳深邃的眸子靜靜端詳著她此刻臉上淺淡的笑意,驀地勾了唇,收了身上淩厲的氣勢,將人拉入懷中抱坐,帶著涼意的手指緩緩在那紗布周圍撫動,目光不離她的眼,彆有深意道:“妤兒少有如此急不可耐的時候,那鏈子是本王命人仔細打磨了數遍,匠人再三保證絕不會弄傷肌膚才會戴於你之足上。如今看來,既不是妤兒有意,那定是他糊弄本王,否則你怎會受傷還流了血。妤兒說,本王要如何罰他,才能抵消傷了你玉體之罪?”

“王爺可真要我說?”

“但說便是。”

第66章 成劫

紀妤童微微一笑,看著他說道:“若說要罰,也應是罰在王爺身上,若不是王爺心血來潮要做這鏈子,我怎會不甚弄傷?便是那工匠再多小心,貼膚而戴總有意外,便是不劃傷,若不甚勾到拽到,難保不會淤青。王爺以為我說的可對?”

繆靳挑了下眉冷峻的臉上罕見的帶了玩味不明:“如此說來,確是本王害得?”

紀妤童清淩的眸子認真的看著他,淡淡頜首:“王爺不用懷疑,確是。”

二人鮮少有現下溫馨說話的時候,繆靳既是知道她今日態度異樣為何,也不免被她此刻的可人之態越發喜愛,深黑的眸中亦有三分柔情湧動:“既是如此,那妤兒要本王如何補償才好?”

紀妤童認真沉%e5%90%9f片刻,佛掉他的手從他懷中站起身,指著窗戶回頭看他,清冷的眉眼在朦朧的燈光下頗顯得有幾分落寞:“我來到京都已有些時日,卻是一步都不曾出過府門,更不知這京都繁華如何。王爺當日也曾說要帶我出去一逛,既如此,便擇日不如撞日,請王爺帶我逛一逛這京都夜景,如何?”

繆靳長身而起步到她身前,抬手便將人緊摟在懷中,高大的身形擋在那朦朧光影處,將她臉上朦朧模糊的落寞和縹緲儘數揮散。

抬起她的下頜,他複雜的目光落在她瑩瑩玉臉上,他如何不知她的鬱鬱寡歡,可若她滅了要逃離他的心思,安安心心的待在他身邊,莫說是要出府,便是她想要登天,他相信他都是願意去為她造一座天梯的。

罷,難得今日她溫言軟語,他亦布下天羅地網,便是她真狡猾如狐,也逃不脫他的獵網。

“你腳上有傷不可多走,半個時辰便回。”

紀妤童聞言眼中一亮,卻是爭取道:“我腳傷無礙,且若累了再坐車賞景也使得。半個時辰太短,便是先前在南州城半個時辰也是逛不完的,更何況這天子之都必是更為恢弘。難得出來一回,且定那時辰作何,何時儘興何時歸否?”

許是因為她難得的溫順,晚膳後,繆靳當真同意了她的要求帶她出了這座占地極大,她卻不曾觀過全貌,也不知已更換匾額為定國王府邸。

這一晚,她像是真的隻是憋得久了出來透透氣賞一賞京都夜景。她雖是夜晚也帶著帷帽,但繆靳卻能從她薄薄的輕紗下看到她一直晶亮剔透的眸子,和周身洋溢著與在府邸中時沉靜卻低迷不同的輕快氣息。

看著她看到夜市上絢爛的彩燈霓虹,飄香四溢的美食美酒,眼花繚亂雖粗糙卻精巧的物件,乃至放起孔明燈上天時,她仰著小臉雙眸閃亮,粉唇微張低聲嬌呼時,這一刻,她真像是她這個年齡的小姑娘似的,鮮活,靈動,嬌俏,可愛。

紀妤童能感覺到他臉上難得的柔和表情,和周身不再淩厲的氣息。

瞥了眼腰間緊扣的大手,她若無其事的收回視線看向前方,這裡的夜景其實沒有現代的眼花繚亂,把戲眾多。可這裡的雜耍,叫賣,茶樓,詩鋪,卻處處古香古色真如進入畫卷中一般,街道上也不乏有穿著錦衣華服或粗衣布裳的年輕男女結伴而行。隻彼此間謹守男女大防,中間距離容一人通過都不是問題,似他們二人這般於大街上便攬腰行走的男女當真是少見。

若不是他的樣子鮮為人知,隻怕這會滿大街的人都知道北疆王攜女夜遊了。

從出府到現在,走走停停差不多有近半個時辰可卻連這夜市都沒能走出,可見這京都城內有多大。而冬日裡夜間寒涼,她卻已有汗意。

繆靳聽出她逐漸加重的呼吸,和那左腳上隱隱遲鈍的步伐,便緊了緊她的腰有意要帶她回去。他本就對此不感興趣,若非是她想要出來,他根本不會對這喧鬨夜市流連停駐。

可紀妤通不想走,她反握著他的手,揚起頭微微將帷帽撩開一條縫,漆黑閃亮的水眸和一角粉唇便露了出來:“不若我們乘馬車再轉轉,難得出來恰好碰上夜市夜景,若就此回去,難免敗興而歸?”

繆靳看著她眼中隱隱流露的祈求和嬌意,心內霎時一軟,竟就應了她。隨後便頭也不回對身後的靳寧衛做了個手勢,便有穿著便衣的靳寧衛在二人前後左右跟隨,亦不著痕跡將倚靠過來的百姓隔離開來,他便攬著她欲要離開人群尋一處寬敞地界上馬車再賞。

卻不想前方突然傳來一陣騷亂,街道上步履悠然的百姓聽到動靜忙循著聲音的來處看去,腳下亦下意識往那邊走去,如此這般熱鬨安然的街道上就出現了小範圍的擁擠推搡。

腰上猛地一緊,紀妤童心中一動,便靠在他懷中抓著他的胳膊好奇的踮著腳望去,卻是人頭攢動隻能看得見一片勾頭勾腦的腦袋,卻是看不見前方究竟發生了何事。

繆靳手臂用力托著她,垂眸見她好奇的樣子,心裡好笑她終是年輕好事,卻是腳下微動攬著她往一旁安全的方向走,丁點沒有要順著她的心意湊進人堆裡看熱鬨的意思。

卻下一瞬,一陣劈裡啪啦好似很多物品砸地的聲音穿過人牆傳了進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惡聲惡氣的男人咒罵聲,女子慌亂的大喊聲,和圍觀百姓的驚呼聲,及攤販們呼天搶地的索要賠償聲。

“他娘的小賤人給老子站住!否則等老子抓到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救命啊,我是被騙的,誰來救救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這是做什麼,天子腳下還要當街強搶民女不成?”

“我的攤子!你們站住,賠我的攤子陪我銀子!”

“看這姑娘衣衫不整的樣子,該不是從那個地方逃跑出來的吧?我門還是不要惹麻煩為好。”

“是極是極......”

一時間,方才還如畫卷般美妙的繁華夜景,便被這幾人的動靜破壞殆儘。紀妤童被扣著腰剛一轉身,又聽到人群轟然嘩然的聲音,隨後便見那人群霎時慌不擇路如無頭蒼蠅般驚呼著胡亂推搡。

很快,人群便波及到二人所站的地方,她看到有穿著百姓服飾的靳寧衛臨危不亂將那推來搡去的百姓不著痕跡的推將出去,讓二人所站的地方始終是一個真空且安全的地帶。

看到這裡,她心裡驀地一涼。卻不想方才那驚叫的女子不知怎的竟衝破了人牆,手中拿著把染了血的長刀閉著眼便左右砍了出來,人群便似海水一般嘩啦啦不可自控的向後倒了過來。

紀妤童能感覺到腰間的手在緩緩用力,身子也被轉到他身後,可此刻二人顯然也已陷入了人潮圈子裡,唯有靳寧衛依然堅守著。

她仰頭看他,便見他方才還放鬆的下頜此刻已經重新繃了起來,麵上的神色亦恢複了冷峻。那雙鋒利的眸子正波瀾無驚的打量四周。

現下人群騷亂,馬車根本進不來,也不知怎地,在他手指微鬆欲去攬她的肩時,她竟被人猛地撞了下,一下子便離開了他的掌控,被擠進了人群之中。

繆靳卻在掌中柔軟的身子不見的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臉色驀地難看至極,對縮小了保護圈的靳寧衛咬牙吩咐:“馬上找人!”

旋即便不顧危險冷沉著臉,毅然向著方才她消失的方向衝入了人群。

紀妤童並未遇到危險,她被人擠了進來便有意朝著西方擠出,頭上的帷帽在來回推擠的中也掉了下來,她沒有去撿,而是踮著腳尖不斷的往回望,期望身後的人能發現自己,將自己解救出來,卻徒勞的發現身後勉強可間的那個地方已空空如也。

她臉上霎時露出驚慌害怕的神情,隨後便在一聲聲對方才突發事件的討論聲中被擠出了人潮。

她趔趄著從人群中出來,扶著牆壁站好才發現這拐角裡沒有照明,入目儘是暗沉的灰黑色。她茫然四顧了下,想要喊人,卻不知道要喊什麼,隻能一臉驚慌無措的順著城邊漫無目的的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猛地回頭看去,便見昏暗的後方一個高大的身影突兀的立在那裡,他背著光,看不清神色,但身上冰冷逼人的氣勢卻讓人望之膽寒心驚。

紀妤童帷帽沒了,衣服淩亂,烏黑的頭發也亂亂的披在前%e8%83%b8肩頭和後背。她停下來,帶著希冀和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