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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18 字 6個月前

“小妹莫要沮喪,說來倒是巧了我本也準備去信給你,便在這京中,皇宮裡,倒有一位高人。”

紀妤童倏地直起有些頹喪的肩頭,眸光閃亮急切的望著他,驚喜之下連聲音都提高些許:“大哥快說!”

鐘昌聞想到那個人亦騰的眼神一亮,不經意見一旁的婢女眼神不善的看著自己的手時,下意識順著看過去,便見小妹那一雙瑩白如玉的手正緊緊抓著自己的手。

他登時心裡一跳,忙要抽出來,可看到她臉上那迫切中盈滿了希冀之色又令他不忍讓她失望。以前她也曾如此激動時抓著自己的手,甚至偶爾挽著他的胳膊,這樣親近的行為於他們兄妹而言也並無什麼。

可現下她先是王爺的女人,再是自己的妹妹,且他二人又是異性兄妹,一言一行都不可再似從前那般親昵隨意。他心中歎息,隻能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再將手抽回。

紀妤童急於求證本是下意識的動作並未多想,感覺到他拍手時加重的力度和眼中深意,她便迅速從驚喜中平複,也收回握著他的手放於自己腿上,再抬眼時,笑容中明顯多了些壓抑。

鐘昌聞看得心口一滯,忙又笑道:“小妹許是不知,曆來新帝登基當年都要祭天以告天地,今年我朝新帝登基便也要於祭天台祭拜天地。因幾月前戰亂塗炭之故,皇上便請了一能問天祈福之能人,如今就供在皇宮之內。小妹不妨再等些時日,待得祭天結束,若他果真為大能者,不若就請以王爺之尊與那高人見上一麵?”

畢竟那高人本就是王爺之人,若王爺吩咐,便是他真有通天的本領再是高傲,也得遵從王令過來。隻可惜他與那人並無交情,否則便不需勞煩王爺,待得時局定後便能請人出來一見。遂如今也隻有請王爺出麵了。

紀妤童很驚喜,她本有些鬱堵茫然的情緒,便似突然被人抹去,又能看到那道希望之路,便是需要那繆靳出麵幫忙,也絲毫沒有打消她的興致。

“這實在是個好消息,隻是不知那祭天之日定在何時,過後多久才可空閒下來?”

“日期便定在下月--”

“夫人,您在外坐了許久,冬日天冷,恐您傷了身子王爺惦念。左右您與鐘大人同在京都,以後有得是時辰見麵,不若您先回房歇息,改日再聊?”

含英的突然開口,令亭中歡喜的氣氛驟然降落。鐘昌聞心思敏捷,他知道能被王爺安排在小妹身邊伺候的下人必不是如此不懂規矩之人,那麼她突然開口打斷自己的話,必是因自己接下來的話是王府裡的主子不喜於讓她知道的。

不期然便又想起她初時那番“當做囚犯囚於府中”的言論,再思及這亭子內外若有似無的看守。小妹她,這是該有多不情願,以至於要被王爺如此層層防範?

“便是要回去,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紀妤童當然不會沒有注意到她開口的時機,她不想將她在繆靳那裡受到的鬱氣遷怒到彆人身上,也知道他們不過都是聽命行事。可她一個好端端的人,不曾作惡不曾違犯國法之人,被如此憑白防備監視,便再是好性理智,也有發怒之時。

亭內亭外恭候的奴仆聽到她含威帶怒的話,忙都齊齊跪地請罪。

鐘昌聞對這樣的場麵見得多了,便是他自己怒時伺候的奴仆也是跪了滿地。可當這不怒自威便令得眾多奴仆叩首請罪之人換做是她,他當真是心內無比驚訝。

她在他的印象中,向來是清冷疏淡,卻又不失幽默文雅的。便是她先時在醫館坐診遇有那冷嘲熱諷,或是故意生事之人時,她也是從容以待,三言兩語便將人製住,可以說,他從未曾見到她有發怒之時。

可造化弄人,隻不過月餘未見,她周身的氣勢竟已淩厲如斯。

“大哥方才說祭天之日,是下月幾日?”

鐘昌聞心中驚訝卻麵色無異,還熟稔的與她打趣道:“想不到小妹也有發火的時候,且怒起來如斯威武,倒讓我也忍不住心中發顫,哈哈哈...”

他心中亦在斟酌,雖不知王爺為何要瞞著她,禁著她。可既然王爺有令不許她知道太多,那自己若是說漏了嘴,豈非是公然與王爺作對?且方才書房之內,王爺便已對他隱瞞不報之行有了敲打......可看小妹如此他又實在於心不忍,

正是兩難之際,便見對麵白色身影突然起身,他迅速收斂心神,亦跟著起身,便聽得她說:“我確是覺得有感涼意,大哥初初為官,必然有許多應酬要事,我們兄妹便也不急於一時。遂大哥有事我便不多留你,改日再聚便是。”

他猛地抬眼看她,對上她明悟通透的眸子,卻覺唇齒苦澀,終是苦笑一聲,又似往日般對她溫朗一笑:“小妹放心,有大哥在呢,既是知道你到了京都,以後少不得我要多來叨擾王爺,你有何想吃想要的儘可以讓黑貝去找我,你我兄妹還似以前一般。”

紀妤童看著他清雋如竹的身姿不疾不徐的消失在眼前,又靜靜站了一會,直到含英試探著小心催她回房,才麵色如常的回去。

亭中發生的一切,以及二人的對話,自是一字不落的彙報到繆靳耳中。隻在聽得她竟不顧男女大防雙手去握彆的男人手時,他淡漠的眉眼倏地一厲,再聽得鐘昌聞說到歸雲,而他言語間仿似知道她為何執著於尋找高人時,又若有所思,卻是更加不滿。

他於她不過是一異性兄長,她便如此親昵而毫無保留那般信任。可對自己卻是那般抵觸,如此對比,便對鐘昌聞越發的遷怒不滿起來。

“告訴他,以後若無本王傳召與緊要事物,便讓他少來王府。”

*

既是有所求,自是投其所好。隻是這套卻不適用於他們之間。

晚膳後,紀妤童照常出去走一走,隻是今日身邊卻多了位存在感極強的不速之客。

“今日與明柏見麵,心中可覺開懷,都說了什麼?”

明知故問。

紀妤童心內腹議,一抹嘲諷自望向彆處的眸中淡淡掠過。自己身邊的探子明目張膽的寸步不離,莫說今日,便是平日裡,她的一舉一動所言所講怕他都是了熟於心,此刻竟還如此虛偽多此一問。

隻隨後又猜想他如此問的目的何在,她亦在反思白日裡與大哥言語中有何能令他有此一問的地方,卻想來想去都無甚頭緒,便是她想做些什麼,也不會於此萬事不周之時有所作為。南州一事至今每每想起便覺當日自己太過衝動,沒能脫身不說,反還令得他對自己的看守變本加厲。

第64章 成劫

“與大哥許久未見自是歡喜,也未說什麼,大哥如今已做了官,自是事物繁多,哪有多少空暇與我閒聊。”

繆靳捏了捏她的手,側頭垂眸打量她臉上的神色,未多再問。隻思及白日裡亭內一幕,便神色不虞道:“本王知你們兄妹感情甚篤,隻言行舉止卻要注意分寸,似今日這般,下不為例。”

紀妤童一時未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何意思,隻覺莫名其妙同樣不快時,不經意感覺到手指被人用力一遍一遍一寸一寸的刮磨時,才倏地想起於暖亭中她一時激動抓了大哥手之事。

想明白後,卻是更加的不痛快。門她出不得,所有的消息她也聽不得,便是與大哥見麵他亦防範有加,如今竟是連兄妹間握了下手也如此警告。他的控製欲與占有欲簡直強的可怕,他這是要將她完完全全的與外界隔離,所聽所看所碰都隻許他一人才行!簡直,不可理喻!

可現下她卻不欲與他在此事上爭辯,便隨意嗯了聲,再次就白日她尋他之事再此詢問。

繆靳原以為她會問那祭天或是高人之事,他也已想好了各種對策,隻沒想到她會不按常理行事。

“本王白日便已說過,待你氣色紅潤,身子康健,本王便親自帶你出去。想來你應也聽明柏說了新帝祭天的大事,你且先在府中好生調養,到時,本王便帶你一起去,如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語調隨意的丟下令她驚愣的消息後,繆靳便好整以暇的擁著她返回臥房。

紀妤童著實被這突如其來從天而降的消息給驚蒙了瞬,可隨機便迅速冷靜下來。他明知今日暖亭之內的事,含英還故意打斷,便是為了不想讓自己知道。

可現下他為何卻又這般堂而皇之的挑明,他到底有何用意?

心中有事,不免便有些遲鈍,等感到身上一涼,旋即一熱,回神才發現自己竟已身在浴池。身體不由便緊繃起來,一動也不敢動,便是連呼吸都忍不住輕之又輕。

卻在水紋波動間先一步開口說道:“倒是聽大哥提了一句,隻是不知這祭天大典是在何日何時何地舉行,平民百姓也可參加?”

繆靳輕而易舉將她的手困在臂間,將她長而密的烏黑秀發撥到一邊,視線落在她耳廓間那枚嬌豔欲滴的紅痣處氣息漸重,暗聲低語:“八日後,祭天台,屆時全城百姓都會前去參拜,妤兒想去嗎?”

紀妤童呼吸頓滯,望著前方嫋嫋白霧的眼清明克製,隻開口時的語調無法抑製的發顫,“要...去。”

聽到一聲低沉暗啞的輕笑後,她深吸口氣不去探究那笑聲中的深意,執拗的望著那屏風上精雕細繡的鴛鴦團紋,氣息不穩道:“我聽說,宮裡,有一位,可呼風喚雨,的高人--!”

聲音莫名消失幾息後,方重新響起:“我想見一見,不知王爺,可是,有能力,安排?”

卻她說完後男人並沒有被她隱隱的激將上勾而一口答應,隻力/道加重了些。熱氣蒸騰間紀妤童好似模糊聽到有人說了什麼,她迷蒙的眨了眨眼費力側耳去聽,卻是什麼也沒聽到。

繆靳仰躺在床上閉目喘/息,身體還在回味方才之極致,再睜開時,幽深的眸子已恢複了清明。

想到她連歡好時都還分心記得的事,那種莫名令他無法掌握的事,和她欲要掙脫的可能便再次襲上心頭。

垂眸莫測的看了會身上沉沉睡去的嬌顏,身形一動,將人輕放入床榻間掀被蓋好,才撩開層層床幔赤/著身子大步而出。

一刻鐘後,靳一聽命來到臻錦院的藥房中。

“王爺。”

“查到了什麼。”

他雖未明說,可靳一卻瞬間意會他的意思,便將哨部傳來的消息恭敬答道:“回王爺,據消息部查探,夫人確是於兩年前與鐘大人一同下的翠山。此後也確如鐘大人所言,一直居在翠山,期間也並無來往過密之人。隻夫人的戶籍來曆全是鐘大人當年一手所辦,哨部也按照戶籍上的信息實地查探,夫人的身份確有其實。但卻有當地百姓言,那紀家女兒不通文墨,更不懂醫術,便是身高與身形均與夫人完全不同。後屬下命人於南州府詳查,卻得知夫人除了那戶籍信息外,卻好似突然出現,於此之前,無有任何人見過,遂,屬下等便也查無頭緒。”

哨部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