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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23 字 6個月前

漫不經心的垂眸看她:“怎麼突然對醫術如此上心?廢寢忘食,嗯?”

紀妤童半點不慌,連身體都不再掙紮,而是斜斜瞥了他一眼,眸中帶著嘲諷,輕嗤道:“這話王爺心中應該最有答案。我一出門,這院裡院外便如臨大敵,琴棋書畫我亦樣樣不通,便是我那從小養到這麼大的黑貝愛寵,亦聽說因其所謂野性難馴要被送走調/教,是以我若再不找點事做用以排解心中苦悶,被這般當做犯人一般防著,困著,怕是遲早要瘋的。”

繆靳聽後隻眸光深意的掃向她沉靜無波的小臉,對她的堅韌堅強報以極高的欣賞。便是如她所說,他確實是防著她,困著她,要掣肘著如今唯一能令她在意的東西,將她所能想到的所有統統排除,讓她認清她隻能依靠他,隻能留在他身邊的現實。

這樣的境況,換做任何一個女子,要麼是早已屈服,不,是主動貼上,要麼便即使心有不甘卻也無能崩潰。總歸不會是像她這般從容自若,還能以言語譏諷於他,控訴於他。

她不會不知,她越是如此,他便就越是難以放手,越是食髓知味。可他知道她是極高傲的,她甚至於比那些高門貴女,皇室公主都要驕傲。她不屑於用那種小意奉承伏低做小的手段來討好於他獲得自由,她要用自己的才智,不卑不亢,從容的對抗他。

而他亦對她要做的事,報以無比的期待。

“琴棋書畫不過是凡俗女子用以揚名好求得一門好婚事的手段,無甚實用。你若於此有意本王便派人來教你,權當讓你玩著打發時間。若是不喜,自有奴婢琴師畫師來服侍著,你不需要會得這些來討好於誰。當然,若妤兒想要將才藝賣於本王,那本王自是求之不得。”

紀妤童淡淡看了他一眼,隻說了句“食不言”便兀自垂眸用飯。相安無事地用完飯稍事休息沐浴過後,她也不管他是走是留,隻穿了兩件薄厚適中的白色垂地煙霞寢裙,便在燃了無煙無味的銀絲碳的堂廳中慢慢來回踱步,一邊飯後消食,一邊在腦中疏理方才所記。

又想到怪不得她一開口,那靳五連停頓請示一下都無便應了自己,還那般大方。

那房中藥材雖多,卻多是一些常用於日常所需的解表之物,裡麵全無半點含有毒性,或是可以製毒的藥材,隻不知是單純怕她誤用,還是有意防範......

“啊!”

不防備猛地被人攔腰抱起,紀妤童驚慌間短促的叫了聲,待反應過來後,便毫不客氣的對他怒目而視:“堂堂北疆王竟隻喜好玩背後偷襲之舉,真真是令我漲了見識。”

自那次出逃事後,繆靳就對她牙尖嘴利與言語諷人的本事有了領教,聽得多了竟也免疫了。遂現下這點輕描淡寫的嬌怒於他來說,確是無有痛癢。

與之方才她再次無視他相比較,她靈動清透的眸中帶著怒意注視著他,眸中盛滿他身影的樣子更為讓他喜歡。

將人一把帶入床榻之上,揮落層層帳幔後,他俯在她身上,掰過她執拗扭開的臉,修長有力的手指描摹著她美玉般精致溫軟的臉頰,附耳低語:“兩次,”

紀妤童扭不開臉,便閉上眼不去看,也不去回應。他口中莫名其妙的兩次,她也無有好奇心去詢問。可他總是不讓她如願,使了手段在她身上,令她不得不睜開眼,明澈的眸中似燃著兩簇火苗灼灼的烤著他,咬牙問道:“敢問王爺,兩次何意。”

繆靳滿意她的回應,又遺憾她的回應,大手從她身/下移開,望著她的眸淡淡勾唇:“從方才到現在,你一共無視本王兩次。若你以後還想有事可做,還是莫要在本王麵前分心走神,妤兒需得記得,你的眼睛最應該注視停留的人,是我。”

若非問候語儲備量稀少,紀妤童真想噴他,強取豪奪來的虛假和平,還妄圖要她真心以對,真是可笑。

“我知道了,今日用眼過度,甚是疲累,便要先睡了,便請王爺自便吧。”

隨即,她便再次閉了眸,身子繃緊用力側過身背對著他,片刻不到,便呼吸規律。

可同榻之上的男人卻尤其不能接受她的無視和拒絕,正如他曾經說的那樣,要與不要,從來不在她。

便是她已說了要先睡,可他若不準,她便是再累,也不能睡。繆靳白日已是忍下,此刻曼妙佳人就躺在身下,他如何再能委屈自己?

紀妤童拒絕不得,抗拒不得,便唯有用力咬著唇。卻身體已是不由自己控製,可那人竟連她的聲音都要管,而他的霸道於此刻更為體現得淋漓儘致。

她心裡抗拒著,痛恨著,甚至恨自己的身體足夠柔軟/堅韌,才可以如此無所不能。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終歸於平靜,混沌的腦中嗡鳴作響,耳邊性/感沙啞的聲息也仿佛無限放大,而餘韻悠長,而後再是天旋地轉,她方疲憊的閉上眼,朦朦朧朧間不覺後事沉沉睡去。

第60章 成劫

前一晚二人尚還鴛鴦交枕繾綣親密,現下卻是已橫眉冷對。嚴格來說,是紀妤童單方麵的氣息不穩,而繆靳卻好整以暇。

“昨日你既已知本王的決定,便不應再如此激動才是。且昨日黑貝你已見過,待它沒了野性,自會送還你身邊。”

“繆靳!”

紀妤童騰的下站起身,尚且還疲軟的身子因為動作太大而微微搖晃了下,忙素手撐著桌子站穩冷目怒視:“你不要太過分,黑貝是我的寵物,我自會約束它,不會叫它再不長記性的衝撞了堂堂北疆王,若真出了事,我這個做主人的自是責無旁貸。可你沒有權利,不能視我如無物越過我任意處置我的東西!還有,不問自取是為盜,順便也請你將我包裹中的隨身之物一並還來!”

繆靳欲要扶她的手轉而來到她嫩白的臉頰上,那雙燃著火苗的清眸下些微發青的肌膚上,卻是還未觸及便被人毫不留情啪的下打到一邊。

他眼底的溫存便徹底隱去,漫不經心瞥了眼被打到一邊的手,複又抬眼以身高的優勢由上而下高高在上滿身威勢的俯視著她,華貴磁性的嗓音因為語氣不明而顯得薄涼:“直呼本王名姓,以下犯上,妤兒可知,該當何罪?”

這可惡的階級,可惡的權勢!

他的名字,他挨打了,他就可以以此為由去懲治於人,而她無權無勢便天生就低人一等,任人刀俎!

紀妤童閉眼深呼吸幾次壓下想要爆發的情緒,猛地轉過身背對著他。雙眼睜開時,眸子裡清冷得如屋外白雪:“王爺若要治罪,我自無話可說受著便是。隻我且再說一次,黑貝是我的狗,我不許你將它送到馴獸所。王爺若要執意如此,便將我也一起送去吧。”

繆靳鷹眸一厲,眸光在她撐在桌上用力到發白的指尖上定了瞬,隨後才定在她緊繃的後背上。驀地抬臂將人攏抱在懷中,抬起她足可堪比冬日白雪般欺霜賽雪的小臉,倏爾鬆緩了臉色:“不過一隻狗而已,便當真要因此而與本王置氣?”

紀妤童抬眼直視他:“王爺也說不過一隻狗而已,便也如此容不得?”

二人眸光相對,身體親密相貼,可氣息卻並非繾綣曖昧,而是試探與試探。

半晌,繆靳終是抬手撫上她眼下的微青,細細摩挲幾下,銳利的眸光軟化而莫測:“今日不許去你那藥房了,好生休息,”

說罷目光不離她的臉,卻是又轉而對一旁極力掩飾存在感的含英吩咐:“命膳房備些滋補的羹湯送來,再讓凃零將庫房打開,抬些上得台麵的東西過來給你們夫人把玩,切不可讓她勞累,若有丁點不適,便唯你們是問。”

屋內侍婢聞言齊齊跪地領命,連道遵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夫人?”

紀妤童靜靜看他顧左右而言其他,又自作主張的安排了她的日程,整個過程未再置一詞,卻在聽到那個稱呼時臉色煞白的仰頭看他,“你這是何意?”

繆靳幽深的黑眸半垂著定定地看著她陡然煞白的臉,和那眸中一眼便能看透的抗拒與厭惡。一抹冷色便也自眸中一閃而過。

大手改換成鉗著她的下頜,惡劣的抵著她的唇,溫熱的氣息貼著她的唇佛動:“妤兒既已入了王府,又已與本王夜夜同榻,自是不能讓你就這般無名無份的住著。且你我已有言在先,如今你如此反應,莫非仍彆有打算?”

紀妤童%e8%83%b8中翻騰的情緒霎時一靜,半垂下眸子淡淡扯了下唇似真似假道:“隻是覺得猛不丁聽到自己被人叫做夫人好似突然變老了,極不適應。不若還是先叫姑娘吧,待我適應了後再改不遲。”

她如此坦然從容,倒是叫繆靳心生懷疑,不過他並沒有揪著不放,隻看著她說了句聽習慣就好,卻是隻字不提更改稱呼之事。

反倒是他將欲走時,愛不釋手的攬著她,眸光深邃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說道:“黑貝可以不送馴獸所,”

在她眼睫顫動時,接著說道:“不過,你與它每日相處不可過半個時辰。它體型過大,又野性好動,若衝撞到你,便是你再求情,也是留之不得。”

拇指愛憐的撫著她不停顫動的眼簾,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眸光深邃,將人一把擁在懷中,在她烏黑順滑散發著藥香與發香的發頂輕輕一%e5%90%bb,低聲喃語:“莫要思慮過多,恐傷心肺。妤兒便好好待在本王身邊,養尊處優便是。本王今日有事不在府中,有事你儘可吩咐下人去做。”

剛一出院門,繆靳眸中的柔意便儘數隱去,邊朝外走邊對靳五厲聲交代:“看好她,南州之事不可再出!”

“是,王爺!”

靳三靳五應後同時老臉一紅,與之前每次任務相比,那次的任務最是輕鬆,可他們那麼多人卻生生都栽了上去。便是後來領罰卻仍是百思不得其解,隻對這位紀夫人之事報以十二分的警惕,再不可因她乃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便輕忽大意。

行至門廳處時,已有靳寧衛將繆靳的坐騎黑雲牽來等候,而受了這府中冷眼多時的宮中侍監一點抱怨不耐之色都不敢有,見北疆王終於出來,忙小跑著過來撲通一聲跪地行禮:“奴才參見北疆王,王爺千歲吉祥!”

見無人叫起也無人應答,侍監也不敢起身,更不敢催促。需知昨日皇上在宮中久候北疆王多時,那北疆王竟是連隻字片語都不曾叫人捎來,更罔論親自入宮拜見,期間皇帝派了數名內侍出宮請人,卻是連門都不曾讓進,一個個無功而返。上至皇帝下至官員,就生生在金鑾殿等了個把時辰,直到最後皇帝佛袖而去。

如今北疆王願意給皇上麵子過了早朝才動身入宮,已經比昨日好太多了。

於是這日,京都百姓便有幸見到了北疆王策馬揚鞭的英勇身姿,待那頭毛發黑亮體格健壯的高頭駿馬踏著清脆響亮的馬蹄聲自眼前跑過,徑直向著那皇宮去後,京都城裡便霎時炸了鍋。

“剛剛那就是北疆王?傳聞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