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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08 字 6個月前

。被困在他懷中被屬於他的氣息包圍著,被體內翻攪撕扯的墜痛折磨著,她根本無法保持冷靜。她隻想他立刻離開,給她空間獨處,讓她收拾這失智消極的情緒!

索性這驛站本就備了醫官,靳五幾乎是飛過去將人抓過來,來來回回連一壺茶的時間都未用到,可即便如此之快回來門外稟告的時候,卻還是聽到裡麵不耐的催促聲。

頭發倒飛的醫官來不及喘氣便匍匐在地緊張的喊道:“下官見過北疆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

禮數還未走完,天青色的帷帳中便傳來一道不耐卻帶著威嚴怒意的男聲:“少廢話,快過來醫治!”

醫官見過最大的官便是本地的知州,雖也威嚴赫赫,但與這位的威懾相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所以當被撲麵而來的喝令吩咐到時,已冒了一頭冷汗,隻知道連聲應好。

“我說了,我沒事,不需要,看--你聽不懂嗎!”

驟然爆發的女聲以比威名赫赫的北疆王更加囂張卻氣息不穩的語氣說完後,醫官剛剛站起的身子又撲通一聲跪了回去,便是立在門口盯著醫官的靳五和守在床外的含英含衣二人亦再次寒毛直豎的跪了下來。

臥房內一時間安靜地好似空無一人,卻床帳內兩道同樣有些粗重的呼吸提醒著眾人,這屋裡唯二的兩個主子在爭鋒不讓的較量。

紀妤童隻覺得%e8%83%b8中的怒火已經快要將她的理智都燒沒了,忍著小腹劇痛,她紅著眼地瞪著他,徒勞卻堅決抗拒他,再次一字一字咬著牙說道:“我說,讓你走!”

繆靳卻緊摟著她,不讓她亂動亂掙,她如今一而再的攆趕自己的話,他聽多了竟然好似免疫了一般,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隻是卻不能任由她拿自己的身體任性。

“人本王已經叫來了,你便聽話了好好看,有沒有事大夫自會比你更加清楚。你若再任性,便莫要怪我手重傷到你。”

繆靳雖怒卻顧忌著她此刻的身體情況,也不想她掙紮間被人看到了身子,便沉下眉眼抿著唇抬手在她後頸處施力捏了下,方才還如同小野貓一樣在他懷中亂撓叫囂的人兒便軟軟的靠在懷中乖巧睡去。

旋即才鬆了口氣,冷聲對外麵的醫官吩咐:“懸絲診脈。”

那醫館也識趣,忙從隨身帶來的藥箱裡掏出一卷細細的銀線交給一旁的婢女,待裡麵那端登緊後方才直起跪在地上的身子,認認真真診脈。

“如何?”

醫官不知他話中隱隱的希冀所求為何,便擦著額上的汗,將診脈的結果詳細告知。

“回稟王爺,貴人的脈象乃肝火過旺,急怒攻心,又受涼受驚,......勞累過度,導致月事提前,並未有大礙,且等下官開了藥熬給貴人喝下,不出三日,便能痊愈。”

繆靳聽完心中穩下,卻是沉默幾息再次開口:“未再有彆的?”

“回稟王爺,貴人身子骨底子打得好,這些病症痊愈後連病根都不會落下,請王爺放心。”

雖知不會,但繆靳卻還是極為失落。想似他這般年紀的男子,膝下早已兒女成群,可他大事未成卻不能輕易留下子嗣,亦更不可能讓那楊先帝賜來的女子有他的子嗣,那些庸脂俗粉也不配做他孩兒的母親。

歸先生與軍師一直請他留下子嗣,可他卻對此並無感覺。若事成,他自是不需憂心無有子嗣。若不成,他亦不想留下孩兒成為他人階下之囚任人欺淩,亦或是重走他的老路。概因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這樣的路有多難走,這樣的過程有多煎熬。

他並不是沒有能力保得一孩童平安,隻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有軟肋把柄而已。可如今,他碰到了這個女子,也得到了她,他便第一次產生想要有一個孩子的想法,遂他在第一次得到她後便未曾要她喝藥,或是無意或是有意,並不曾擔心或排斥她可能會懷孕之事。

他從未有如此在意一個女子,在他計劃之中女人根本不在其列。可她卻是以無法讓他忽略的姿態強勢侵入他的腦中,與心中。

繆靳眼神複雜的看著懷中此刻閉著眸呼吸清淺無比乖巧的女人,可實際她卻是那樣對他抗拒,打心眼裡抗拒他,甚至於現在,她竟然厭惡及恨於他!

想到這裡便不禁又想到方才她那一番刨心之語,她莫名的恨意激得他盛怒發狂,可他卻終究是不忍真傷了她。

隱忍深吸口氣將複又有升起的暴怒之意壓下,將人輕放在床上,掖被子時無意瞥見她身上昨夜被自己弄出來的痕跡,和她身下刺痛人眼的血跡,曈眸緊了緊暗色更深,握著被子的手亦暴起青筋。

第54章 成劫

命人給她打理身子後,他便似逃似怒的來到隔壁房間臨窗而站,穩下在她麵前極易被挑動的心緒細細思量方才的一切。

含英含衣為姑娘擦拭身體時見她身下見紅,後腰與手腕上又添新痕,不禁打了個寒顫。心裡又對她方才怒罵毆打王爺的大膽有敬有怕,也不明白方才人還好好的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戰戰兢兢的來到隔壁房間話都沒說就先撲通一聲跪伏在地,待聽得那道寒如冰刀的嗓音時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將方才在浴室發生的一切都一字不落的說出來,本王倒是要聽一聽,你們是如何服侍的。”

含衣被他陡然暴戾的語氣嚇得頭腦一昏幾欲要暈過去,王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她們先前也並未有資格能近身服侍,如今甫一麵對這樣的雷霆之怒,如何能承受得了?

含英也恨不得暈過去,可她不敢,撐著不停發抖的身子,繃著神經忍著害怕回道:“回,回王爺,是奴婢們服侍不周請王爺責罰。”

繆靳緩緩轉過身,對地上二婢懼怕發抖的樣子視而不見,臉色冷凝的可怕,“若再廢些無用之話,以後都不必張口了。”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奴婢愚鈍,方才,方才,是姑娘問,問奴婢二人在王府服侍多久,奴婢等據實以答。後姑娘又問,問奴婢們怎麼未同府中女眷一道去京都,便是,便是在後來聽到陳妃之事後。便,便就突然神情痛苦,奴婢不敢求饒,是奴婢多嘴服侍不周,請王爺責罰!”

含衣聞言也不停,點頭忙跟著叩頭請罪。

陳妃?那個他連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

揮手令二人退下去後,繆靳便獨自一人站在房內想她為何會因聽到那陳妃的事便驟然痛苦的緣由。他不會再自作多情到以為她是在嫉妒,而是想到她那日在馬車上的那番言論時,緩緩眯起眼,莫不是她以為他已沒有妻子卻仍不願給予她正妻名分而心生怨氣?

不過旋即他便否定了這個猜測,那日她如此說,固然她是真有此意,可更多的卻是給他下招,因他心裡清楚,她是不願待在自己身邊的。他不知她為何要如此倔強,她一個失了清白之身的女子難道還要另嫁他人不成?便是不嫁,她以後又要如何自處?最重要的,卻是他根本不會讓自己的女人流露在外!

不期然間,又想起方才她在他身下擰犟時說的不負責,無有擔當枉為人夫之言,突然便就靈光一閃,她莫不是以為,那陳妃是自己故意送到皇帝身邊,因而心生恐懼繼而憑添怨氣?

想來想去也唯有這個猜測最能解釋,可他卻忘了,她曾說他將她逼成了她自己最唾棄的女人之言,也或許是他不想去記得。她恥於給人做妾,可她卻偏偏遇上了自己,他又如何也放不得手,便隻能對她冷酷,逼著她,囚著她,也要將她留在身邊。

在此之前他心中一直未有她能夠給他做正妻的資格,但此刻卻下意識開始有了這方麵的考量。且知她如此悍烈,他已然有了自己潛意識都未察覺的,讓她以這側室身份跟在身邊的愧疚。▃思▃兔▃在▃線▃閱▃讀▃

現下他心裡既好笑於她的小腦袋裡胡思亂想氣性之大,又對那楊帝如此挑釁刻意昭告天下意圖令自己蒙羞之舉更添厭惡,醜人多作怪,如今竟還連累得她與自己置氣。

嗬,竟還敢說什麼要物歸原主,他碰過的東西他豈會再要,且他本來就從未碰過那女人,庸俗無主的東西也配與自己相乾。

想到京都裡截獲她意欲給自己所傳身不由己之信,繆靳便冷冷一笑,作為楊先帝的棋子,她本身就是一枚廢棋,他好心放她一條生路,讓她與她那情郎終成眷屬,卻她陳家自己一女二賣,恬不知恥。自己耽於享樂被榮華盛寵迷了眼,現下後怕後悔還想再轉臉賣好於自己,當真可笑至極。

不過,礙眼的東西也留之不得!

*

遠在千裡之外的京都,皇宮,晗瑤宮

初冬的寒風將宮院中無人打理的枯黃落葉吹起盤旋,而後淒涼落地。

遙想幾個月前皇帝專寵夜夜笙歌,滿宮裡上至宮嬪下至奴才哪一個不是點頭哈腰阿諛奉承的巴結著,各種奇珍異寶海外來物,更是一箱一箱的抬進來任由主人挑選。

可如今,宮裡竟連個掃地的奴才都無,原先奢靡華貴的大殿裡早已寶去閣空,空蕩蕩的竟比那冷宮都不差多少。

外人不知,可陳妙蓮卻是在入宮一個月後便從那虛假榮華的寵愛之中回過神。所謂專寵,盛寵,全都是笑話,皇帝要她不過就是拿她來羞辱死去的北疆王。

其實從入宮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皇帝的目的,那北疆王雖奉先皇旨意娶了自己,卻是連蓋頭都不曾揭,更是連碰都未碰過她,這幾年,她如同守活寡一般獨守空房,若不是有情郎的信件聊以慰藉,她早已忍受不住。

得知他身死的那刻,她是有傷心的,試問那樣一個英偉不凡的男子,哪個女子不被迷惑?可隻是須臾,她便心裡便隻有暗喜。在得知皇上下旨要她重返京都時,就更是欣喜若狂。

已經做了皇後的閨中好友和父親同意了她的請求,願意幫她脫離寡婦的身份。皇上果真下旨撤銷了先皇的賜婚,還特許她再嫁,情郎也不介意她是再嫁之身,一切一切都讓她以為自己是苦儘甘來了。

可卻沒想到,皇上一道聖旨竟將她召入宮中伴架!初時她是不情願的,可天下之主溫柔體貼以一品妃位相待,三千獨寵,榮華富貴任她揮霍,再有娘家背後攛掇,她哪裡還記得什麼情郎,前夫,早已陷進這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悲劇的局中。

果然,不足一月,皇帝便翻臉無情寵愛她人,她的日子亦從人人稱羨跌到人人可欺。她曾經嫁過人的過往,更是成為了滿宮裡人人口誅筆伐的幌子。那異族進犯之時,皇帝要帶宮妃逃跑的人選裡更是沒有她的名字。

而自北疆王死而複生臨危救國起,她的日子便徹底過不下去,皇帝怕那北疆王找他算奪妻之恨,當即就將她打包塞進馬車預拿她去滅火。而那北疆王更是可恨,竟是連提她一下都不曾,自始至終,他對她這個妻子都沒有一分看在眼裡過。

雖然恨,可她真的後悔了,她不應該忍受不住寂寞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