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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24 字 6個月前

自己儘量忽視後方貼著自己的灼熱,閉著眼不多時便放任自己沉入深眠。

心中存事,紀妤童次日一早便醒了過來,而昨夜熱乎乎圈著自己一夜,連做夢都感覺悶熱悶熱的男人已不在床上,她淡淡從尚留著有人躺過痕跡的被褥上瞥開掀開床幔。

含英含衣二婢見她起身,忙端著早已備好的洗漱用具過來伺候她更衣洗漱。

紀妤童先時曾有拒絕,可這二婢隻用哀求的目光跪著求她,仿佛她不需要她們,那她們便是失去了用處將要被丟棄的物件一般,無奈下,她便也不再拒絕。

雖奇怪二婢今日麵對她時態度尤為恭謹隱隱帶著懼怕之意,但她也並未做多想。

好在早膳時他並未出現,她也未去想他的去處。雖是她一人用膳,但桌上仍擺了近十道模樣精巧味道鮮美的早膳,她也未有推卻,穩穩的用了膳後,便問被派來跟著自己的靳五問吳大吳二兩人的所在。

靳五雖以堂堂北疆王親衛的身份做了一無名無分的女子護衛,麵上卻無分毫不滿怨懟之色。聽她問話,便用對待王爺一樣的態度恭敬答道:“回姑娘話,那二人自知道您在王爺身邊後,隻留了句話說請轉告您返程費用自願舍棄,便已先行回了南州。”

“......”

紀妤童差點都被氣笑了,她當時與鏢局簽的協議可是全程往返的,協議簽訂即時便向官府備了案,生了效。莫說他們說什麼自願舍棄返程費用的話,她若是想,那便是可以拿著協議去告他們一個違約之罪的!

雖這一趟出了些意外,可走鏢之人路遇強盜劫匪,甚至是喪命都是有的,與他們先前押鏢的凶險程度相比,她這次人鏢出的意外,幾可忽略不計。

可她終是咬了咬牙深吸口氣,那二人是南州府名聲最為可靠的鏢局鏢師,對履約之事自不會輕易違犯。為什麼不告而彆,她不用腦子想便能想得到是怎麼回事。

遂,她隻是用黑亮的眸子直直地盯著麵前垂首而立,若不是%e8%83%b8膛微有起伏,真跟個雕塑似的站著的靳五,還有在背後授意這一切的男人,無聲冷笑了下。

雖如今身在異鄉,唯二相對熟悉的人又棄自己而去,紀妤童仍是主意不改,說了句你們王爺已同意我可自由出入,便挾著遷怒徑自轉身向大門的方向而去。

見她未有刁難,靳五與含英含衣二婢都不由鬆了口氣。忙跟上去指著寢院門口停放著的簡奢馬車說道:“王爺已吩咐奴婢等聽從姑娘吩咐,又特意命人備了馬車供姑娘驅使。姑娘請上車,今日晌午前,您欲去辦何事都是可以的。”

說話間,含衣已快步跑到車邊打開車門,與含英一道不由分說便將人攙扶上去,關了車門,又敲了敲車廂,示意負責駕車的靳五從偏門出發。

三人分三路各行其事,紀妤童尚處在懵然中,人便已經在馬車內的軟榻上坐定,且手中不知何時竟還端著一杯冷熱適中香氣四溢的清茶?

她定了定神,緩緩打量了下分兩旁跪坐的二婢,北疆王的人自來是麵無表情,如據了嘴的葫蘆般沉默寡言。這二人眉眼低垂,姿態恭謹,麵上自也是瞧不出什麼來。

隻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卻又不知是何處不對。亦更不知,她剛剛離開的地方,便是她一直想要進去卻不得而入之所在。

思來想去想不通後便不再鑽這莫須有的牛角尖,正欲抬手開窗,含英便已極有眼色的將推拉式的小窗拉開,並貼心的掀起一條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外麵的縫隙。一係列動作迅速,自然,無聲無息。

紀妤童著重看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看向外邊。

來到鳳凰城滿打滿算不過五天,外麵的街市上商鋪酒樓迎來客往喧囂熱鬨,兩邊的攤販亦洋溢著熱情的笑容高聲叫賣。街上行人或疾行,或慢行,目的不同,方向不同,一派和樂。

熱鬨繁華的盛景,一如她剛來時的模樣,可紀妤童卻因這幾日的變化,有種恍如隔世之感。看了會後她緩緩舒了口氣,將臉上不自知的茫然和落寞收起,交代了句往城東方向行,便閉了眼思索要如何才能與高人見到麵的方法。

此次鳳凰城之行,她隻剩下半天時間,卻也隻得孤注一擲。若這位高人能夠為她指明前路,便是北疆王捆縛著她,她亦有辦法能夠擺脫,進而離開這裡。

以前她是不信這虛無縹緲的鬼神之言,亦不相信這世上真有能可斷人前程生死本事之大才能者。可她連穿越時空這種非科學可以解釋,異想天開的事都經曆了,還有什麼是不可信的呢?

其實在內心深處,她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相信這些古代大能者隻是捕風捉影的傳言。更多的亦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可以堅持下去的理由,和希望。

因她閉著眼自也不知車內二婢極其隱晦的對視一眼,望著她的眼神頗有些複雜。

近半個時辰後,或直行,或左轉,或右轉,幾乎沒有感覺到顛簸的馬車終於停下。紀妤童也在同時睜開眼,掀開窗簾向外看了看,果然是當日自己被拒之門外的胡同口。

下了車後,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心中估摸了下這麼久才到城東,那北疆王的府邸應是與這位高人的府邸呈對角線。她眸光閃動,手指動了下,克製住想要摸向內襟的動作。

等三人均有些疑惑的看過來時,紀妤童已神色自若的抬起眼當先向這條胡同內再無第二家住戶,位於儘頭無有牌匾的府宅走去。

站在她身後左右的二婢再次對視一眼,又齊齊回頭看了眼木著一張臉看不出表情的靳五,又互相看了眼無聲籲了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整個胡同裡除了自己竟沒有一個人在。紀妤童有些不敢相信的四下環顧看了看,確確實實是隻有自己這一個慕名者。

她沒有多想當即便心中一喜,如此可真算是天也,那她便有一個上午的時間耗在這,相信總會有辦法能見到高人一麵。

可守門這二人卻與上次一般無絲毫變化,若不是這個時代沒有高科技,她真要懷疑這兩人是不是AI,不論她是利誘,還是誠心請求,始終隻有那一句“先生不見客”便將她一次又一次冷酷無情的擋在門外。

“二位公子,我是真有非常要緊的事想求您府中先生一見。請您二位代為通傳一下,先生見與不見是一回事,您二位對我的幫助卻實打實是千真萬確的。我知二位恪儘職守兢兢業業,但人無銀無以走遍天下,小小心意,還請二位萬望收下。”

說話間,她便將麵額百兩的幾張銀票當著兩人的麵迅速卷成小卷欲要塞到二人緊握大刀的手上。可還未遞出,兩柄寒光閃閃的大刀便交叉橫在身前,而持刀之人的視線亦根本不在她身上停留,隻如複讀機一般說道:“先生不見客,請回!”

纖長白皙的手指將特意兌換出來的銀票攥緊得儘是褶皺,紀妤童抿著唇被二婢扶拉著退後幾步,遠離那懾人的寒刀。

明明與那院門間十米的距離都不到,可她卻硬是如何都進不去。若此刻黑貝在就好了,有它搗亂躥進去說不得她便有理由一進。

可恨那繆靳說是許她出府,竟是將黑貝扣留,再想到那兩名離去的鏢師,他的意圖已昭然若揭,他這是要將自己置於隻能依靠於他過活的境地,亦對她的防備如此之深。

抬眼望了望漸漸高升的日光,她已在此耗費近一個時辰,可卻無絲毫進展,距離那人給自己留下的時間也所剩不多,難道她當真便要無功而返嗎?

思忖間,一抹青色驀地闖入眼簾,她眨了眨眼定睛一看,原是婢女舉著一把天青傘為自己遮住了有些灼人的豔陽,陰影籠罩後,她方覺額角後背已急浸出了汗。

下一瞬,一杯泛著清香的溫茶被一雙手恭敬的遞到眼前,她順勢看過去,便見到那二婢中麵相較為稚嫩,名叫含衣的婢女。

再看那杵在後邊穿著黑衣麵無表情立在日光下,仿佛絲毫不覺得熱的靳五,此刻他手中竟提了一個紅漆雕花三層食盒。察覺到她的視線,便大手一動,露出裡麵看起來極為解渴誘人的綠色糕點。又不知從何處摸出來一個折疊小方桌哢哢兩下便撐在空地上,將那食盒並糕點取出擺上,又擺上一把小椅子,重又站直垂眸望地,平平問道:“姑娘可要歇息食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紀妤童:“......”

她緩緩將三人審視一遍,似笑非笑意味不明的啟唇說道:“你們倒是準備齊全,倒好似是早便知我現下的處境一般......”

第36章 成劫

靳五依然平視前方麵無表情,隻身側握著刀的手不為人知的緊了緊。

含英與含衣二人是王府的家生子親姐妹,含英為長行事穩重,心思細膩,今日一早王爺先行起身後便吩咐二人不得與姑娘透露歸府之事,她雖不知緣由但亦不敢違背王爺之意,便是未防備姑娘如此警惕突然發問,亦能麵不改色尋常應對。

倒是含衣性格不如含英穩重,較為天真了些,猝不及防聽到這話,心中猛跳,端著茶杯的手輕輕一抖,便是她迅速穩住,這一不尋常的動靜仍是被善於觀察人麵微表情的紀妤童儘收眼底。

她方才不過是半真半假的隨口一說,亦有試探之意,未料想竟真有收獲。不過她並沒有想到那人會布下大網阻止自己找人,隻以為他是問過了吳大二人知自己之前被拒之門外的事,才有閒看笑話之意。

被倏地犀利的眼神注視著的三人頓感壓力,雖極力掩飾,但不消片刻,額上均冒出了些細汗,好在此時初秋尚有夏日餘熱,三人亦跟著她在這無任何蔭蔽遮掩之處站了半晌,便是出了汗倒也可說得過去。

紀妤童緩緩收回視線,抬手接過茶杯一飲而儘,避過二婢欲要接過的動作,微俯身自行放在小桌上,隨即旋身坐在小椅子上靠在椅背上,提高了音量漫不經心道:“你們也看到了,這府上先生的名聲不小,架子也不小,隻不知是真有才,亦或是徒有虛名沽名釣譽之輩。”

三人不知她的真意,不敢隨意接話,便垂著眼等她繼續往下說。

而正對著的負責看守大門,同樣被特意交代過的侍衛自然一字不落的聽在耳中,二人克製著想要抽[dòng]的嘴角,繼續恍若未聞麵無表情的目視前方。

“既你們王爺讓你們跟著我出來,也不能讓你們無處施展。我一平民百姓進不得門去,今日便仗勢一回,想來鼎鼎大名的北疆王之名,在這北疆領地之內,應是無人敢駁的。否則,北疆王的威名,便著實讓人有些失望啊......”

悠悠然慢條斯理的話音落下,門口的侍衛,身後的二婢和靳五同時身體一僵。竟都沒想到,姑娘會以王爺之矛攻王爺之盾?

與此同時,不遠處可以清晰的看到她所有動作的閣樓內,繆靳看著她一次又一次不氣餒的向守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