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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49 字 6個月前

妤童剛閉上眼,又倏地睜開,揚聲喊住欲要離開的婢女:“勞煩你備些熱水我想沐浴,再有這床鋪麻煩你換床新的。”

總感覺密不透風的床榻間,儘是那人留下的氣息,擾得她根本無法休息。

泡了澡後身體的不適便明顯減輕不少,又在充滿了陽光和淡淡熏香氣味的床褥間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讓身體得到充分的休眠後才又醒來。

此時屋內已燃起燭火,紀妤童支著手臂坐起來時方感覺腹中饑餓,但頭腦卻已是完全清醒。隻雙腳剛一落地抬眼間就被眼前突然出現的人驚了下,身形不穩便要跌了回去,本以為要傷上加傷時,腰間卻被一隻結實有力的手臂強勢的攬住,被動的被依偎在他的懷中。

繆靳右手攬著嬌弱可人的嬌人兒,左手自然的穿過她黑亮順滑的秀發落在後頸,輕輕一個用力,那張睡足了的精秀小臉便完整的映在眼中。

黑眸中溢著寵溺的笑意,低聲說道:“睡了一天總算是醒了,我命人溫著膳,出來用些。”

說完便欲攬著人朝外間走,可卻敏銳的察覺到懷中方才還柔軟可人的身子漸漸僵硬起來,也不曾一動。

不知是想到什麼,他眸中的笑意漸消,意味不明的垂眸看她:“怎麼,還要睡?”

這種仿佛一起生活了很久,或是兩情相悅般自然親昵的相處,讓紀妤童渾身不適。她不自覺皺起眉便抬手握住他緊扣在自己腰間的大手要推開,卻不想立刻就被反手握住仍擱在腰側不離分毫。

而後頸處那隻逐漸發燙的大手更是緊了緊,頭便再次被迫著抬了起來。她對這樣好似完全掌控在彆人手中的感覺非常反感,便不喜的掙紮道:“麻煩靳公子鬆手,我不喜這樣。”

卻不想這人不僅不聽,竟還堂而皇之反問:“哦?你不喜哪樣?”

接觸到他深不見底,辨不出任何意味的黑眸,紀妤童瞳孔驟縮,周身一凜。

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又孤身一人,而他為何會出現在此,又是什麼身份,這些她全都一概不知。男女體力懸殊,再加之二人昨夜剛剛糜亂一宿,關係曖昧,若此時惹怒了他,於自己沒有丁點好處。

便緩緩放鬆了身體,鎮定下來,不閃不避的直視他,語氣淡淡道:“你的力氣太大,我的脖子,腰,手,都不舒服,我不喜歡。我腹中饑餓想要吃飯,你先放開我。”

繆靳將她的表情和身體的變化看在眼裡,隻當她是在鬨女兒家脾氣,便收了審視冷肅的神情,亦收回放在她後頸上的手,卻是一彎腰便將人抱了起來,感覺到肩膀被人倏地慌亂的摟住,抿著的嘴角才漾起一絲笑意。

“既是餓了定然手腳無力,我抱你去便是。”

紀妤童不妨他突然的動作,著實被嚇了一跳,緩了緩失衡的暈眩感,便將手從他的肩頸處抽離,恰好亦到了桌邊,他順勢將她放下,並未察覺到她逃離的動作。

被人注視著吃飯的感覺她不是沒有過,隻是從來沒有被如此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盯著過。

咽下口中的食物,紀妤童轉臉看向一旁被抓包卻不見任何尷尬的男人:“靳公子不用嗎?”

繆靳悅於她的關心,便用公筷夾了塊清爽可口的青菜放到她碗裡,又取了碗燕窩甜糯粥給她:“你身子不適,暫且忌口幾日用些清淡滋補的,待恢複後想吃什麼,便讓人做給你吃。”

兩人的腦電波明顯不在一條線上,紀妤童不再做無用的暗示,權當他是個高陪服務生,便靜下心淡定從容的飽了腹。

隻是下一個難題便緊接而來,夜色已深將要就寢,她如今已是清醒若再共處一室同床共枕實難做到。遂用完膳後,她便以飯後要消食為由提出要出去轉轉,繆靳自是無有不可。

出了這套不小的寢院,外麵絢爛如彩帶的燈光便霎時映入眼中,曲徑通幽,花團錦簇,小橋流水,八角觀亭,這真是一座極講究,極風雅,極大的宅子。

最重要的,是這宅院裡竟十步一人,還有侍衛隊巡夜,如此嚴密謹慎的布防倒是不期然讓她想起了幾個月前那個突然出現的殺手,同時也對他的身份更加警惕。

被攬著腰緩步入了亭中後,她輕輕呼了口氣,連半個宅子都沒轉完,她的雙腿和仍舊不適的地方便已摩攃的生疼。半垂的眸子動了動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便仰首望著他。

第27章 成劫

“還未請教靳公子是如何得知我所在的位置,莫不成,那位郭家公子所言的貴客,便是你?”

繆靳從未有過像此刻這般愜意舒心的時候,朝堂之事儘在掌握,令他心弦牽掛的女子亦失而複得,昨夜更是得償所願,令他食髓知味。似這般攬著她柔韌馨香的身子,臨湖賞月,便是沒有言語,亦覺快意。

隻卻不想,她竟突然發難。

泛著柔軟的黑眸漸漸幽深,他垂下頭眼簾低垂看著她,正巧,他亦有事要問她。

“難道在你眼中,我便是與那行下三濫之人是一丘之貉?我亦想要問你,你的病是如何好的,又為何要騙我?”

其實幾日前他已收到南州來信說有人研製出了治愈天花的方子,甚至他得到消息時還曾愣了半晌,第一反應竟不是太好,而是遺恨。遺恨為何現在才研製出來。若它早幾個月出來,那她豈不是早就伴在自己身側?

卻不想,將方子之事留中不發後,未過多久,她便活生生的出現在他麵前。如此之巧,巧得讓他甚至忍不住懷疑那方子是不是她弄出來的!

紀妤童先是因他前半句話中的不悅鬆了口氣,又因他後半句意味不明的語氣而提了起來。

眼神凝了瞬又放鬆下來,“靳公子誤會,能活著誰會願意去死?我亦未曾想竟還能得了奇遇起死回生,這騙你之說,又是從何說起?”

“哦?”

繆靳睨著她無一絲閃躲慌亂的表情,淡淡勾了下唇,不置可否道:“我倒是好奇,什麼樣的奇遇能令染天花者必死而痊愈。我還以為,是你看錯了病,以假作真呢。”

紀妤童不慌不亂,淡笑著回視他:“既說了是奇遇,自然不能以常理待之。”

許是累了,她垂下眸,濃密的長睫輕輕抖動,再開口時語氣中都帶著倦意:“夜深了,我便先回去休息了,靳公子自便。”

說完她便要掙開他未曾離開自己腰身的大手轉身欲回。

“既是累了,確是該歇息了。”

帶著莫名深意的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下一瞬,便天旋地轉,再清醒時,人已被他抱在懷中,邁著仿若無物的腳步大步返回。

紀妤童身子一僵,腦中那根弦亦繃得緊緊的。昨夜不過是權宜之計,但看這人的言行,難不成是要繼續與她同榻而眠不成?

雖有所預料,但她仍是充滿抗拒,昨夜混混沌沌也還罷了,如今卻清清醒醒如何能與一不甚相熟,且無甚感情的男子共處一室?

但此人行事霸道,且自我。今日一番試探,足可見他對自己破有執念,若要脫身,需得從長計議。如此一想便暫時未有言語,待回到方才的寢臥被放了下來,聽到他喚人來伺候梳洗時,才趁著還未有仆從進來,對著他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繆靳對她的神情異常敏[gǎn],當即就挑眉問她:“怎麼,可是有話要說?”

紀妤童咬了下唇,眼神閃躲的避開他的視線,吸了口氣才重新抬眼看他:“昨夜多謝靳公子舍身相救,隻我不好再占著你的臥房,便請讓人帶我去客房休息,就不打擾靳公子安寢了。”

繆靳本是對她前半句獨特的感謝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女子清白堪比性命,她將處子之身無名無分交與自己,本已是吃了虧的,可如今竟還感謝自己,如此奇思妙想,真是,有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可隨即,她接下來的話,和生疏得如同無關緊要之人的稱呼,便又令他極為不悅。

紀妤童等了兩息未得到回應,便眼簾輕抬望過去,正好對上他辨不出喜怒的黑眸。她眼神微動,腦中飛速轉動,方才她的表情和語氣,都是一個突遇變故,難為情,不知所措卻強裝鎮定的女子的正常反應,如何他會露出此種反應?

“我姓繆,名靳,字定坤。你可喚我的字,或是夫,或是爺,都允你喜歡。分房而居之胡言,以後不可再妄言。”

“什,什麼?”

紀妤童實沒料到他會是此種反應,前麵的稱呼下意識被她忽略,這個名字的身份,和這個字的意義她都概不知曉,她的注意力都在後麵的以後二字之上。

一股鬱氣霎時自心底竄起直上腦海,她忙轉過身深吸口氣,卻語氣疲累微澀道:“我從未想過自己會...這樣失了...,我心裡很亂,想要靜一靜,請你見諒。”

這才是一個驟然失身自尊自愛的女子應有的反應,看著她背對著自己一瞬間仿佛不堪重負的倩影,繆靳走上前伸展雙臂將人以完全禁錮的姿勢從後方擁著她,大手握上她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在她耳邊低語:“昨夜我答應你的事自不會食言,你且安心便是。好生在此休息,我明日來看你。”

說罷,便將人在懷中轉了個圈,右手握在她的腰間,左手熟練的扣在她溫軟細膩的後頸上,托起小臉在她抿著的粉唇上啄%e5%90%bb了下,才轉身離開。

直至他的身影徹底不見,紀妤童才極輕極輕的鬆了口氣,冷靜的目光卻沒有從門口收回,隻抬手擦了擦唇上不屬於自己的氣息,隨後便在侍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表情平靜的躺在床上閉了眼,一夜無夢。

次日他果然如約而至,紀妤童出來時,便見他正坐在院中一顆桃樹下,麵前的六角木桌上已擺上了琳琅滿目的美味佳肴。

腳步頓了下後,她便自然的走過去在他對麵唯一一張圓凳上坐下,輕啟唇正要說話,想到昨日他對自己對他稱呼的介意,她又無法如他所想那樣稱呼,便又抿唇避開稱呼,淡淡一笑:“早。”

人麵桃花相映紅,美人一笑,人比花嬌,令人觀之便心曠神怡。

繆靳此刻對於歸雲好附庸風雅這一喜好,倒是有所理解了。

“昨夜睡的可好?”

邊問邊命人端了清粥給她,自己亦夾了塊軟糯易化的蒸糕給她。

紀妤童望著盤子裡的早點和手邊晶瑩透亮的燕窩粥,各飲了些,才擦擦嘴角笑的無奈:“倒是一夜昏沉,記不清了,隻知道自己有許多---”

話未說完她突然表情突變,倏地睜大眼脫口而出叫了聲北疆王,下一瞬人便直接扶桌而起。

她的反應突兀,繆靳以為她是此時才明白自己的身份,畢竟昨晚他已將名姓告訴她,可她的神情和眼神卻分明不是這麼一回事。

愉悅的心情便回落下來,拉住她一言不發有些急切欲走的動作,並未起身,側眸看著她,語氣淡淡道:“要去哪?”

前兩日事出預料,紀欲童竟忘了黑貝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