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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36 字 6個月前

忙不迭的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無視過往百姓驚異奇怪的眼神,帶著滿身狼狽踉蹌著往城內跑去。

彼時紀妤童已經先一步得到了消息,她騰的站起身表情驚愕的看著不停喘熄的店小二,皺眉問道:“你方才說我的狗衝撞了北疆王,連我的隨從都被扣下了?!”

“是,是的公子!”

店小二一手叉腰,一手不停摸汗,隻不過這會擦得的冷汗,想到方才自己晚了他們一步,站在人群外邊看到的那一幕,就無比慶幸自己腿短跑的慢。被那些黑衣衛隊驅散後,他就忙不迭路的回來傳話。

現下見這兩個外地人均一臉難色,不由有些憐憫。

“公子,北疆王的大名想來您就算不是本地人也必是如雷貫耳。我聽圍觀的百姓所言,您那隻黑狗是徑直衝向了北疆王的駿馬,若不是北疆王反應迅疾才及時勒馬停下才免於一場慘事,否則真傷了王爺龍體,那時才是後悔無用啊!”

是啊,怎麼就那麼巧,自己前腳才在城內見識到北疆王的威儀,後腳自己的狗就差點傷了他。紀妤童皺著眉,自己才來此地不過三日,竟就惹到了這裡的土皇帝,現下可如何是好。

那是北疆王,大權在握勢力滔天的北疆王。若是一般人還罷了,畢竟沒有受傷,左不過是破財消災了。

可這位,便是自己傾家蕩產怕人家也根本不屑一顧。這個規矩森嚴,重視體統的朝代,他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堂堂王爺,隻怕這被衝撞,被驚到的不敬,便是能要人性命的大過!

便是此時大哥在,或是百曉生在,怕是也無能為力了。

寵不教,主之過,就算她真能冷血自私的無視黑貝和吳二躲起來逃避過去。但若那北疆王想追究,怕是一刻鐘不到,自己便就被押了過去。放眼整個鳳凰城,養了黑貝此類大型犬的主人,也就是自己這個相對打眼的外地人了。

況且,她也不可能坐視不理。畢竟,若不是她想著這一路時常圈著黑貝,又想著目的地已到,讓它放放風,那它也不會衝撞到北疆王,更不會連累到吳二。

“餘公子,現在可如何是好啊?那北疆王,那北疆王那樣天大的人物,咱們怎麼得罪的起啊?可我那兄弟,他--”

紀妤童忙壓下心中焦慮,一臉鄭重的對慌神急切的吳大保證:“你放心,此事是因黑貝而起,便是因我而起。我自不會坐視不理,我這便出城將吳二摘出來,北疆王若要懲處,我一人承擔便是。”

吳大心裡一喜猛地鬆了口氣,但隨即就是一僵,剛鬆的那口氣又提了上來,“可是您--”

“餘公子!餘公子!出大事了!”

突然出現的聲音打斷了吳大未說完的話,隻人還未到,滿是慌張的大嗓門就先傳了進來。隨著砰的聲巨響,本就虛掩著的房門便被人大力推開。

門內三人齊齊扭頭看去,門口那衣衫覆滿塵土,頭發蓬亂,臉上也灰一道黑一道,慌慌張張奪門而入的不是吳二是誰?

“吳二你沒事?你怎麼回來的?北疆王沒治你的罪?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出事?”

吳二扒掉吳大的手,看也不看他一臉的關切,徑直對也先是一臉驚喜,後又不住往自己身後看的紀妤童說道:“餘公子,大事不好了,您今天交代我帶--”

紀妤童打斷他的敘述,眼神強忍不安點頭道:“我知道,方才小二先你一步回來已將事情告知於我,你能平安回來就好。隻是既你都被放回來,那黑貝?”

“我正是回來給您傳話,那北疆王知我不是黑貝的主人,這才沒有怪罪於我,將我放了回來。隻讓我給您帶信,說讓您親自前去告罪!”

話音一落,屋內剛剛緩和下來的氣氛霎時比剛才更加凝滯。

紀妤童未見到黑貝心裡便已有了不好的猜測,聽吳二說完,那口氣才終於落下。起碼黑貝還活著,沒有被當場殺了泄憤。她腦中飛快轉動,心中已隱隱有了主意。

在她沉眉思索間,吳家兄弟對視一眼暗自搖搖頭。若是彆的,就衝餘公子這樣好性的雇主他們便幫也就幫了,可如今,她惹到的人是北疆王,放眼全城,怕是此地知州也是不敢強出頭的。

倒是那店小二念著她豐厚的打賞,眼睛轉了轉試探道:“餘公子,其實您也不必太過發愁。咱們北疆王不是那種濫殺無辜之人。您在鳳凰城可有認識什麼人?若是能有人幫著說情,想來您去向北疆王請罪,應不會被太過為難。”

“誒,這個主意好!”

“是啊餘公子,您在此地可有認識什麼人嗎?”

紀妤童心念一動,這倒確實不失為相對穩妥的法子。有他治下的人能幫著說情倒是比自己一個外地無名人士要好的多。方才她本想用特效藥換取平安,此時再一想,她不知這位北疆王脾性如何,冒然獻藥,恐他也會有所懷疑。

隻是她在此地並不認識什麼--不,倒也是有認識的人的。

想到才來時見到的那間當鋪,紀妤童瞬間便想到了百曉生,可下一瞬又打消了找他的想法,他本人並不在此處,便是給他傳信,依照這個時代的傳信速度,最快也得好幾日功夫,遠水解不了近火,她等不起,怕那北疆王也不會給她這個時間等待。

那麼,唯有前去郭家,找那郭大公子,若能讓他引薦此地官員,或是打聽到北疆王的喜好,她便也能心中有底。

事不宜遲,現在就去。

臨出門時,又著意問了吳二北疆王當時的態度,最後又問了句道是北疆王並未限定她時辰前去,才回了臥房從包裹裡拿了樣東西便出發去往郭府。

第21章 劫數

著人去收拾那臟狗時,繆靳便獨自坐在書房回憶腦中那一閃而逝的模糊片段。這一想,便又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個攪亂自己心弦,讓自己頭一遭體會到心痛是何滋味,偏又求而不得,任他再是權柄在握,卻都無法得到的女人。

他猛地閉了閉眸,極力讓自己忽略心間隱隱掐痛,食指中指重重扣在眉心,強迫自己不再去想,沉聲傳了靳五等人進來。

待人到後,他才從抬起已然幽邃到看不出丁點異狀的眼,在三人麵上巡視了遍,最後落定在靳五身上,問道:“本王記得你曾說過,她要在鳳凰城找人?”

靳五腦子空白了瞬,一時間竟不曾會意王爺口中的她是何人。在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越加銳利後,才在王爺身後站著的靳一的暗示下想了起來,自然也就想起王爺所問之事。

“回稟王爺,屬下確是聽紀姑娘說過要來鳳凰城找人之事。”

他腦子死板,垂頭答話間也就沒有注意到,上首本大馬金刀而坐的男人在聽到他提起那個名字時驟然收緊的瞳眸,和靳一恨鐵不成鋼的眼神。

屋內靜默片刻,男人低沉無波的嗓音才倏爾響起:“她可有說找的是何人?”

“倒是不曾聽到,且我聽紀姑娘他們所說,仿佛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要找的人是誰,隻隱約聽到是高人二字。”

“高人......”

繆靳微眯著眼思忖她當時欲要找這位所謂高人的用意,又在想今日這個同樣來自南州府,同樣來鳳凰城找人,最重要的,是擁有一條名字一樣,長相也幾乎一樣的狗的人。到底是何身份,或者說,他與她之間有何聯係。

“那狗呢?”

“稟王爺,已打理乾淨,此刻正候在院中。”

“帶進來。”

“是,王爺!”

方才便覺此狗眼熟非常,此時清洗乾淨後,黑亮得無一絲雜色的黑色毛發,健壯結實的軀乾四肢,作為土狗來說,個頭少有的這般大,最為重要的,便是那雙熟悉的,極為靈性的圓瞳。

她的狼犬便是極有靈性,便似與他搭檔多年的戰馬般聽得懂人話。個頭偏大,少有人,女子更是不曾有人養過如此大個的寵物。①思①兔①網①

隻是他到底不曾在一隻狗身上過多留意,並不能十分確定它到底是不是她的,如今能夠因體型相似,名字相同而反常的扣押他人之物,已是愛屋及烏。

明亮但肅靜的堂中無一人說話,而那條被人捆了嘴巴的黑色狼犬在最初用力掙紮嗚嗚了幾聲後,突然試探的朝前走了幾步,在穿著黑底繡金線祥雲暗紋的袍角停下伸著腦袋嗅了幾下,又往後退了幾步,極力仰著脖子看著以熟悉的姿態居高臨下俯視自己,不帶正眼瞧自己的男人後,突然衝著人用力甩頭嗚嗚悶叫。

它的一係列動作,繆靳都默不作聲的看在眼裡,而在它最後好似人性化的認出自己時,他竟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雖已有猜測,可當真確定這就是她曾經寸步不離,還因它與自己置氣的愛犬時,冷硬的心中仍是不可避免的泛起波瀾。

“解開它的嘴。”

黑貝嘴上甫一獲得自由便瘋狂的搖了搖頭,隨後才衝著他好似質問般汪汪大叫。如此狗不敬的行為,讓屋內其餘人心頭一緊,但繆靳卻是微微扯唇輕嗤:“狗東西。”

“汪汪汪!”你才是狗東西!

黑貝不會說話,但也不喜眼前這氣息凶煞,曾被主人特意指著要熟悉的男人,便用力掙著脖子上的束縛想要逃離。

彆看它隻是一隻狗,隻要繆靳不開口,它也休想離開。

他看著它急於離開的動作,突然開口問了句極為愚蠢和不知為何隱隱含著期待的話。

“你可是跟著你的主人一起來的?”

“汪!”

這似曾相識的叫聲和神態,讓繆靳當即眼神一緊,“她在哪?”

“汪!汪汪?”

眼前這一幕是極為滑稽的,一個霸氣英挺身材高大的男人,竟在無比認真的向一隻狗問話,而這人竟還是聞名天下威名赫赫的北疆王。說出去誰敢相信?便是屋內站著的靳一等人也忍不住瞠目咧嘴。

繆靳也仿佛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何其可笑,臉上的表情重新恢複冷漠,睨著它對旁邊吩咐:“看緊它。”

“人可曾來到?”

“稟王爺,親衛回報,道是不曾有人出城尋狗。”

繆靳眉頭一皺,對靳一吩咐:“去查一查帶它來的人是誰,立刻將他帶來!”

一刻鐘前,西城郭府

紀妤童站在門口坐著兩個大獅子,台階上方的紅木門上高高掛著郭府二字的門前等著前去通報的小廝回信。

她已經在門口等了近一刻鐘時間,可這敞開的大門裡麵卻一直不曾見到有像是主人的人出現。此種情況,不是這郭府占地甚大,往來耽擱時間,便是自己這不速之客並不受主人待見。從門口另一個小廝審視打量意味不明的眼神中,紀妤童已經知道自己這次來得魯莽,怕是要第二次被人拒之門外了。

心裡歎息正欲轉身離開時,方才進去通報的小廝就已經快步跑了出來,臉上的表情也不似方才那樣不屑,反而充滿了熱情,將她先前用於敲門用的貔貅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