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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196 字 6個月前

剛剛升起的感動,紀妤童真真對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是生怕我不出事,就不能說些好聽的?不過是尋常遠行,又不是頭一回了,怎麼弄得跟生離死彆似的?”

百曉生卻被逗得哈哈一笑,從未見過她這樣生動鮮活的一麵,竟有股想撫一撫她不雅扇動的眼簾的衝動。忍下心中莫名,他正色道:“我給你那枚吊墜你可要好生收好了,若有萬一還能當得百兩銀子使喚。還有,”

他定定的看著她,第一次笑得溫和端重:“這次我們便約好了三月後南州再聚,若你中途有事找我,便可在天昭任意城鎮裡的峒崧當鋪去信,我自會知道與你聯絡。還有我送你的吊墜,你可莫要丟失了。”

第18章 劫數

仿佛是朝夕之間,國朝險些顛覆,連她所認識的人也各自都有彆的麵孔,身份,和秘密。

在鳳凰城內果真看到有間峒崧當鋪的紀妤童不由回想到那日百曉生的話,從背包裡取出白玉貔貅吊墜反複看了眼,卻並未發現有何處隱藏印記。但從他當時曾反複叮嚀自己收好吊墜的話來聽,不難猜出,這吊墜應是能證明他身份,和讓一些特定之人通行的信物。隻是沒想到,他竟會將如此重要的東西輕易就交給了自己。

紀妤童歎口氣將吊墜收好,摸著黑貝滑溜溜的腦袋低聲輕喃:“人情最是無價,也最是難還呐.....”

“餘公子,咱們到了,您請下車吧。”

馬車外響起的聲音讓紀妤童從回憶中抽神,她壓著嗓子應了聲便掀開門簾讓黑貝先出去,隨後才彎腰下了車。

直起身後她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四五米高的地方懸掛著一塊黑漆做底,紅字雕刻的匾額,上書“彙客樓”三個大字,端得是風雅飄逸。

還未進去裡麵敞亮豪邁的說話聲便先傳了出來,而她習慣性左右觀察了下,卻發現這座位於北部臨近塞外的城市並不如她以為的那般,粗獷,不拘小節。相反,這裡高屋林立,店鋪精致,街市繁華,街上的行人穿著錦衣,粗服,外族服飾的不一而足,這座城市的昌榮大氣,瞬間將她生活了兩年的南州,乃至號稱人間富貴的東陵比得有些小家子氣。

黑貝也算是跟著她見過世麵的狗了,到了這天高地廣的地界竟也興奮地汪汪叫出了聲。

紀妤童低頭摸了摸它的頭不再在門口逗留,抬腳走了進去。

長街的另一端,卻有人在聽到那聲狗叫聲倏地停下腳步,鋒利的眼眸穿過人群唰的看過來,卻隻看到一條體格威武通體漆黑的狗後身,和一個明顯穿著男人服飾中等個頭的男人的背影。

“主子,您可是有何吩咐?”

“走。”

繆靳定定地看了那個方向兩眼,方才波動的雙眸再次恢複平靜,若無其事的轉回頭,帶著人朝著東邊的方向大步離去。

有黑貝在房間裡守著,紀妤童放心的去掉偽裝,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才喟歎的上床一夜好眠。

次日用過早膳後,她收拾妥當後便帶著黑貝下樓,請兩位鏢師幫忙出去打探那位不知名姓的高人。自己則坐在大堂的角落裡找來店小二遞了塊碎銀子過去,壓著嗓子溫聲問道:“這位小哥,我初來鳳凰城對此地的風俗事物都不甚了解,不知有沒有什麼引人入勝的人或事,或地方,可否請你告知一二?”

有道是有錢好辦事,店小二摸了下手中銀子的大小,又見她一臉和善,自然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客官您這就問對人了,小的是咱們土生土長的鳳凰城人。要說咱們鳳凰城最出名的那必須是咱們這個城的名字啊。客觀您知道咱們這個城是咋來的不?”

紀妤童還真不知道,其實她也對這座城池名字的由來不甚感興趣,不過既是說了初來乍到,那麼便配合著一聽再循序漸進就是。

“自是不知,聽小哥的意思還另有故事不成?”

那店小二從來沒被人用如此求知,和沒有半點瞧不起的眼神看著,當下便一甩手上的白巾,激動的紅著臉說道:“客官聰明,就是您猜的這樣!很多年前,咱們這城裡生了一位極美極美的姑娘,據說她出生時,萬鳥來賀,霞光漫天。恰有一遊曆四海的高人路過便徑直到了那家府上,一見那女孩便驚為天人,當場就斷言此女將來貴不可言,而那時正值天下大亂,卻偏偏各方強者無一人對鳳凰城攻略城池。而十五年後,那美少女果然長成了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那位高人的批語也被人傳遍天下,到後來便傳是得此女者得天下。再後來,那大美女還真的被一強者娶走,做了皇後,那人自己也做了皇帝,真應了那句得到她就能得到天下的名言,而咱們這城,便是因為出了那位皇後,被皇帝特賜名為鳳棲梧桐的鳳凰城!”

他講得手舞足蹈麵紅耳赤,紀妤童卻神情淡淡,這名字的由來倒是跟她所想相差無幾。隻是這故事定然不會如此美好,既然真是那樣,隻要得到她就能得天下,那就是一塊唐僧肉,遭人覬覦,怎會有太平的日子,怕不是那些一方豪強為了征戰掠奪扯的幌子。

不過她不是來考究的,便做驚歎的附和了下,才引著他朝著自己想聽的方向說:“我來的路上便聽人說鳳凰城有一位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號稱無所不知。小二哥你方才也說到有得道高人之說,那是不是鳳凰城盛出此類驚才絕豔的能人?那我聽得的那個高人也確實存在了?”

“要不說客官您聰明呢!您說的沒錯,咱們鳳凰城裡確實有一位很厲害的先生。不過小的身份卑賤,也隻是聽來酒樓的客人閒言兩句,說是那高人輕易不見客,但是但凡見了他的人都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紀妤童眸光一亮,按捺住情緒,故作驚訝道:“哦?竟真有如此人物?那不知小二哥可曾聽人說過這高人住在何處,有何喜惡,若要登門可有什麼條件?難得來這人物輩出的鳳凰城,若不見識見識,那我豈不是白來一趟?!”

那小二並未懷疑,甚至一點不避諱直言道:“不瞞客官您,小的倒是真聽客官說過,那位高人就住在咱們城東一處大宅子裡,倒是不曾聽說有何喜惡,隻說是隨心情,看眼緣。您若是感興趣,不妨就去碰一碰運氣,不過若您沒能見到高人也不必氣餒,畢竟咱們高人名氣傳遍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想聽高人一席話呢,可真被高人眷顧的人卻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不過說不定客官您就恰好合了高人的眼緣呢?”

這小二口中的消息與百曉生所說相差無幾,午膳時兩位鏢師返回帶回的消息也與她所聽差不了多少。謝過人後她便放了他們的假休息,她自己也需要好好休息調整一番,既是慕名而來,自當以最好的狀態求見才是。

此次她租用的馬車也算得上是車行裡中等偏上的了,裡麵軟榻,地毯,防震機關也是應有儘有,但架不住長途跋涉,雖中途有下車休息,但這半個月下來,隻覺全身的肌肉和骨頭都顛鬆了,就更不必說坐在外間替自己趕車,和騎馬的鏢師了。

最開始她還想過要學會騎馬,一是出行方便,行程快,雖比不上過去出個國也僅僅不到一天時間,但也好過坐馬車這種慢速度的交通工具。可一切都在她學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將雙腿磨破了皮後徹底打消了。

以前她是沒騎過,也不知是自己本來就膚嫩,還是年紀變小了,連身子都嬌氣了,總之,騎馬這件事便徹底不被她考慮,否則這半個月騎馬下來,兩條腿都得廢了不可。

來到鳳凰城的第二日,她便沒有出過客棧大門,也沒有丁點想要到這風貌不同,熙攘繁華的異都去轉一轉的心思,左不過都是大同小異,隻是販賣的東西和人不同罷了。

踏踏實實休息了一天一夜,次日一早,便還是以男裝模樣出了門。

除了在南州城,但凡若是需要外出,她便會以男人的身份行走,不論在哪種時代,一個陌生女子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都是很有風險存在的。更何況這個時代交通不便,若真出了事,怕是喊破了喉嚨也喊不來官府的人來相救。所以,避免風險和不必要的麻煩,還是男裝要穩妥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將黑貝交給店小二和一位鏢師帶著出去撒歡,她便帶著另一位探聽到地址的鏢師前往城東,那位不知姓名的高人居所。

若非十分必要,她是不準備去尋郭家相助的。求人辦事,麻煩人,總歸是心有負擔。再者,雖然她欠百曉生的已經不少。但也實不想再欠下更多人情了。便先試上一試,若真是不行,便再想辦法就是。

隻不過她滿心期待而來,卻連門都未能進入,排在同樣慕名前來的人後麵,一直等到日頭正中,好容易排到了,卻甚至來不及自報家門就被看門的護院隔了老遠擋了回去。

“兩位大哥,在下姓餘名立,仰慕府上先生大名已久,是從千裡外的南州城慕名而來,若有冒犯打擾還請二位見諒。隻不知二位為何要將我攔下,還請告知一二。”

邊說著話,邊將提前便準備好的銀兩借著拱手的姿勢隱晦的塞過去。

可沒想到,在這個時代無往不利的敲門磚,竟頭一回吃了閉門羹。兩個人高馬大不苟言笑的冷麵大漢彆說看了,眼神連動都沒動一下,隻重複了遍先生不見客便再不開口。

紀妤童無奈,可卻又問不出個所以然,便隻能悻悻而返。

見她氣息低迷,連瘦弱的肩膀都塌下來的沮喪樣子,一旁護衛的鏢師吳大便開口勸道:“餘公子您也不必太過失望,這高人都是有脾氣的,我聽說就是那些高官巨賈來了,那也是無功而返。那諸葛亮當初還是被他主上三顧茅廬才出世的呢,所以啊,咱這根本不算什麼。”

紀妤童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上次她聽聞東陵有位從異域遷至的高僧,滿懷熱切的想要見一麵時,也是費了頗多功夫才得了一刻鐘的會見時間。隻是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大道理連篇,卻沒有一句實用的話。

她從前也是不信佛不信教的,可穿越時空都有了,還有什麼不能相信的?她想要找一個能看得清她的來路去路的高人為她解惑,告訴她遲遲不能回去的原因所在,而不是自己盲目的不知時候的等待。

儘管總是一次次失望,但也好過無望。

“吳大哥所言極是,是我心急了。人說心誠則靈,從明日起,我便天天過來,相信總會能見到人的。隻是您二位恐要在此陪我多耽擱些時日了。”

有一位善解人意又出手大方的雇主,有工錢發,除了跟著她找人再是輕鬆不過,比他們押的最輕鬆的鏢都輕鬆百倍,便是在此地停上一年,吳大也沒有不同意的。

“餘公子客氣,您出錢我們辦事,將您平安送來,再平安返回便是我們兄弟二人此行的目的!”

“那好,雖吃了閉門羹,但既然來了那咱們便也來領略一下這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