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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11 字 6個月前

知道該如何解決。她根本當不起他如此驚歎讚服,越是如此,越是讓她羞愧的難以自容。

“大哥不要著急,我卻是還有話要說的。這可並不是我的功勞,我先前便告訴你,我有法子,這法子便是從彆人那裡聽來的,我不過是後人乘涼,拾人牙慧而已,實在當不得大哥如此讚歎,倒是叫我羞愧難安了。”

鐘昌聞卻隻是笑笑,麵上依她所言沒再多誇,隻心裡如何作想卻不被她得知。

待臉上的熱度消退,紀妤童才將她此行的另外兩個目的說出。

“大哥的生意做的大,其中又不乏多家醫館且還被百姓信賴,我想請大哥將此法通過醫館告知天下,我已將醫治之法的詳細說明,和我與那人的患病記錄,治療過程,及治療結束後的不良反應和應對之法儘數記錄。隻需要你手裡那些大夫照方治病即可。”

說著便將一本薄薄的,被人細心的用細線牢牢穿起來的小本子遞了過去。臨了又認真交代:“大哥可千萬莫要提起我,若非要有署名的話,就說是一位叫做醫生的先生的成果。”

鐘昌聞卻隻覺得手裡這輕輕的幾張紙,重若千金。他是商人,亦是讀書人,自然知道手中這份可以醫治天花的法子價值有多大。同時他亦十分費解,一旦天花可治的消息一出,那麼作為唯一能夠醫治它的大夫必將揚名天下。可她不僅不居功,如今更是連名字都要署成他人的?

“小妹,你知不知道這意味--”

“大哥,我此次進城,除了這件事,還是來向你暫彆的。”

紀妤童打斷他,不欲在此事上再多說什麼。她隻是做了一個醫生力所能及,懂得,擁有,又恰好這裡的人需要的事。且,救死扶傷,是每一個選擇做醫護人都銘記在心的四個字。

“什麼?”

鐘昌聞也顧不上勸她,忙問:“暫彆?你要去哪?你剛回來怎麼又要走?”

“大哥莫不是忘了,早前我便托人打聽到說有一位能看算得天機的能人。且我看如今亂世已過,這裡又未有事發生,事不宜遲,我這便就出發前去。若他並非浪得虛名,那我便終於能夠得償所願。若他又是騙子,那我便也就早早回來,大哥放心就是。”

鐘昌聞聽她一說便想記了起來,雖有心想勸,可卻也知道,但凡有打聽到有據說能看穿前塵後世,算人生死的人,她便會不計真假前往。她雖已在這裡生活兩年,可她想要回家的心卻從未有過動搖。且如今大勢已定,他也確實沒有再攔著她的理由,和必要。

及至看到她的身影將要出門,他才倏地想起來一件事,“你此次欲去何地,我好讓那邊的人接應照顧你!”

紀妤童沒有回頭,帶著笑意和期待的嗓音落下,人已經融入了人流中。

留下鐘昌聞看著她依稀閃現的背影嘴裡喃喃著鳳凰城,腦中在快速思索手裡的商鋪或是有無朋友在那邊居定,好傳信過去幫襯照應。

無知無覺的念了兩遍突然猛地一個激靈瞪大了眼,“鳳凰城?!那不是王爺的署地嗎?那......”

第17章 劫數

想到他們有可能會在那邊遇上,他便忍不住頭皮發麻。這幾個月每次往來密信中,王爺雖然未曾流露出隻字片語和分毫有關她的話,可他卻不敢保證他是不是真的將小妹忘了。

就好似那次,他本也以為王爺隻是一時起意並未上心。可結果,得知小妹染病後王爺那幾欲要殺人泄憤的態度卻著實讓他心驚。而若不是他拚死將她的交代說出攔著,隻怕那家連累她染上病症的人早已去見了閻王。

若真是不巧的碰上了,他簡直不敢去想,王爺是會驚喜於她還活著,還是會驚怒於她的隱瞞。

隨即又自欺欺人的搖頭訕笑,北疆那麼大,鳳凰城那麼大,小妹又不是行事張揚的人,應該不會那麼巧遇上,吧?

有心想提醒她謹慎,可轉念一想,王爺早晚會登堂,而他亦不久便會入京。那麼她還活著的消息,若王爺有心,早晚也是會知曉的。

那麼這次,他便不再插手,既不提醒,也不告密,就且全看他二人有緣還是無緣了。

卻說紀妤童這廂從鐘氏錢莊出來,剛出了城門就被人給攔下。

看著眼前身材修長麵容白皙,那雙向來玩世不恭上挑著的桃花眼,此刻正翻湧著複雜情緒看著自己的人,紀妤童驚訝的掀起帷帽問道:“你怎麼在這?”還不到三月之期啊?

百曉生麵無表情的看了她好一會,突然抬手用折扇輕敲了下她的帽簷,桃花眼半眯起,唇角也向上揚起,哼道:“還不是我們不知死活不自量力的紀大夫的英勇事跡太過驚人,消息傳得我這個遠在千裡之外的人都聽到了。”

旋即又仿佛不解恨似的,咬著牙再次準備動手,被她反應迅速的躲開不悅的哼了聲,繼續毒舌道:“你說說你,自己有幾斤幾兩自己心裡沒數嗎?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知道嗎?人家找你你就要去看嗎?你就不曾想過自己治不好怎麼辦?自己也不幸染上怎麼辦?拒絕兩個字怎麼寫的知不知道?嗯?”

紀妤童差點被他這一連串密集的質問說懵,反應過來也沒生氣,隻有些驚訝有些詫異不解道:“所以,你該不會是聽說我染疾不治,特意回來祭奠我的吧?”

百曉生臉色一僵,桃花眼眯了下,又極為自然的回道:“還真叫你說中了,有你這麼個大方的,長期的,長得貌美,還爛好心的雇主,我可是真舍不得你死。誒,你到底得沒得那天花?你要是得了那你怎麼能還活著呢?你要是沒得那也說不過去啊,我可是聽說,那天差不多全城的人都在看著你呢?快跟我說說,你到底是用了何種方法,下次我去茶樓說書也好有個現成的素材。”

紀妤童沒想到他竟然真是為了自己破例提前回來的,著實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動。原來除了大哥,這裡還有人會特意為了自己擔心啊。

不過他的毒舌可真是夠毒的,剛剛升起的那點感慨也在他興致勃勃的好奇中褪了個乾淨。

不過到底念著他有心,便也沒有不理他,隻是眼神難明的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眼,見他不僅未見尷尬,反而越加挺起%e8%83%b8膛,一副孔雀開屏給她看個夠的動作,無語了好一會,才搖搖頭繞著他朝前走,又故意吊了他一會,餘光見他著急的直扇扇子,才勾唇一笑:“得了,被救了。”

百曉生眉頭一皺腳下頓了頓,又快步跟了上去。他倒是沒想過她會說謊,他們相識許久,她是什麼樣的人,他自是看得清楚,性格冷淡,表情也是淡淡的,但心確是軟的熱的,卻又不似時下那種冰美人一直端著架子。她卻是時而幽默,時而狡黠,時而又言辭犀利直擊人心。她若是不喜不快,要麼就無視,要麼就反擊,卻是不屑於說謊的。

快步跟上來側眸看了眼她帷帽裡隱約可見微微上翹的唇角,他眼底深處不自知的緊張才漸漸散去。

知她是故意吊著自己,他便也隨她意趣:“紀大夫,紀美人,冷仙子,妤童,童童?你快告訴我是誰救了你,你確定是染上了天花,不是彆的?我百曉生縱橫天下,可從未聽說過有人可以醫治天花的,今兒你若是不告訴我,那我可就跟著你不走了啊。”

紀妤童卻不答反問:“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百曉生搖著扇子挑眉看了她一眼,自然不會告訴她他一直有讓人關注鐘氏錢莊的動靜,甚至連她的住處他都已經安排了人留意。

因他始終不相信她會就如此輕易就瘞玉埋香,畢竟從未有人見過她的屍體,他也不曾尋到她的墳塋,所以,他寧願相信她還活著。而如今看來,這半個月的等待是值得的,她果然如他所想,活著。

“自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紀妤童斜了他一眼,心裡搖頭果然是正經不了兩秒鐘。也不理會他的油嘴滑舌,待走到候著自己的馬車前時,她才停下回頭看他:“百先生貴人事忙,好走不送,咱們有緣再見。”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百曉生笑意停住,下意識皺了下眉,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看向她身後的馬車。車廂是車行常見的中檔軟榻,一般租用此等規格馬車的人,均是要長途趕路。馬雖比不上千裡良駒,但亦是膘肥體壯中上等。再看到車窗處露出來的漆黑狗爪,他微眯了下眼瞬間便想到了一個地方。

“你這是要去北疆?”

如今風聲已過,也沒什麼可隱瞞的,紀妤童便點點頭,莞爾笑道:“正是,說來還要多謝百先生的好消息。”

“你一個人去?”

紀妤童還未說話,車裡的黑貝就忍不住探出腦袋汪了聲。

紀妤童回頭看了眼沒忍住笑了下,摸了摸它不停亂蹭的腦袋,聲音中都帶著笑意:“喏,這不是還有黑貝陪著呢。”

安撫住撒嬌的狼犬,她又抬頭笑看著他:“待我從北疆回來,等你再來南州,我請你吃飯。”

百曉生沒好氣的看著這一主一寵,“我可是差你那一頓飯不成?”

這句話說得親昵,可說話的人自己沒意識,聽話的人亦沒有放在心上。

又皺眉道:“北疆距離此地幾千裡,你一個纖纖女子如何能行?便是有黑貝在也終是不夠安全。”

突然間一個想法躥入腦海,他眸光微動,嬉笑著提議:“不若你與我同行吧,我也許久不曾去過北疆,有我照應著,你的安全必是萬無一失。”

他想得挺好,可紀妤童卻不想與他一道。感動是一回事,理智又是另一回事。這人心思難測,以往交涉不深自是無事發生。可此行北疆路程至少要半個月,這一路朝夕相處,難保不會被他套出什麼話。想到馬車裡被黑貝看管的背包裡對這個時代來說太過超前的東西,她更是一丁點也不想有熟人陪伴。

“我已請了鏢師一路護衛,再有黑貝跟隨,不會有事的。你此次因我之事特意轉來我已經很是感動,若再因我之故耽擱你的事情,我怕是要寢食難安了。”

她雖是笑著,可語氣堅定。百曉生便知她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雖說他方才話一出口自覺可行,可他二人到底男女有彆,同乘一車太過親密,分車同行又太過客套。

如今想來,以他二人如今的關係,正是近一步還差點什麼,他此次一時腦熱打破了自己定下的規矩,不顧世道紛亂執意要來確定她的安危,已是讓他意亂,方才所言不乏有衝動的意味。

他垂眸想了想,突然笑了下,複又抬眼看她,眼中險些流露的情緒已被儘數平靜。有些事他還未想好,遂,還是不要打破現下的關係為好。

“那你此行定要注意安全,沒事儘量少露臉,省得再被彆家紈絝搶了去。便是那些鏢師也不可完全輕信。你把那鏢局名號告知於我,若真出了意外,我也好替你做主不是?”

他總是下一瞬便破能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