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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63 字 6個月前

後宮,雖說皇帝無家事,也不需遵循規矩為先皇守孝,可如此急色,忘祖奢靡的皇帝實在令百姓堪憂。

京都,皇宮禦花園

八月流火,炎熱灼人,禦花園內百花爭豔姹紫嫣紅,新修的湖心亭四麵掛著令世間女子趨之若鶩價值連城的蛟月籠紗。亭外和湖中小船上跪著手搖蒲扇的宮奴,將湖水的幽涼隨風送進亭內。

足有百平大的亭內,四角均放著半人高鑲金鏤空器皿,裡麵放著整塊平滑晶瑩剔透如玉的冰塊,幽幽渺渺的白氣將亭內的暑氣蒸發耗儘,涼意適人。

身穿薄紗擦脂抹粉的美貌宮嬪妖嬈的倚在榻上人懷中,鮮豔欲滴的妃子笑,被凝脂玉手剝皮扒淨送入天子口中。

第13章 劫起

“皇上,您快叫外頭那些個迂腐的大人們退下吧,這一直大聲叫嚷的,吵得您還如何歇息呀~”

“是啊皇上,您平日裡國事勞頓,吃得不香睡得不穩,好容易今日空暇我們姐妹陪您鬆快鬆快,這就又有人來打擾您,這些朝中的大人們也太不體諒您了~”

楊帝閉著眼,手指在美人身上放肆的撫摸著,耳邊聽著美人的嬌聲鶯啼,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美人的服侍,絲毫不顧烈日下跪在亭外汗流浹背,頭暈腦脹幾欲昏倒的朝臣們。

“愛妃說得是,朕這就讓人將他們打發了,如此良辰美景沒得讓那些礙眼的奴才破壞了,哈哈哈哈。”

如此昏庸無忌的話沒有半點遮掩的從亭內傳出,裡麵不堪入耳的[yín]靡調笑聲一絲未落的鑽入了一眾為朝廷忠心耿耿的大臣耳中。

本是燥熱灼人的炎炎夏日,可眾人心裡卻寒如嚴冬,透心冰涼。

但終是不忍皇帝行差踏錯,明知不會被裡麵的天子納言,卻仍然不死心的徒勞忠諫。

“皇上!臣懇請皇上收回成命,自古以來按禮製禮法,選秀均是三年一選,您如今登基不足三月便要二次選秀,這於情不順,於理不合呀皇上!”

“皇上請您三思啊,若您執意如此,恐激起百姓民怨啊!何況,便是您現在再選,那也不過是之前被您挑下來的,那些未適齡的女子也都還未及笄,不符合秀女條件,臣懇請皇上,三年後再選!”

“請皇上三思啊!”

然而一番肺腑忠言卻並未讓裡麵高高在上的皇帝回心轉意,一道底氣不足但字裡行間都帶著高傲鬱怒的聲音不耐傳出:“朕乃皇帝金口玉言,聖旨已下斷無收回的道理!不過是小小選秀,你們便如此不順朕的心意,是料定了朕不敢治你們的罪,還是說想要抗旨不成?!”

本就搖搖欲墜的大臣們一聽,連忙趴伏在地連道不敢。

聽了外麵好一會的磕頭求饒聲,楊帝才稍稍順了心氣,一邊撫著美人滑不留手的肌膚,一邊語氣散漫但不容人拒絕道:“既知道此時選秀的少女們芳齡不合,那便傳旨,自今日起,選秀的秀女年齡改為十二始,十八止。朕意已決,誰若敢再多嘴,朕就割了誰的腦袋!”

*

津沽城內,一座三進院落,院內侍衛林立,戒備森嚴。

靳一快步來到書房敲門而入,雙手執一封封蠟的密信恭敬的遞給書桌後坐著的人,便垂首立在桌前將皇宮內發生的事,事無巨細的道來,隨後便靜立一旁等候吩咐。

繆靳打開密信一目十行將信上的內容納入眼中,眸中並無異色,可見他早已預料到今日之事。

“還不夠。天欲使其亡,必先使其狂。窮人乍富,他還未曾見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皇權,吩咐下去,幫他一把。”

靳一眸光一動,瞬間明白他的意有所指:“屬下明白。”

“那周明朗等人,可要?”

“還用得上他,讓柳承德他們盯著,可控之內,任他發揮。”

“是。”

靳一頓了頓,仍是將京都新敕封的北疆王遺孀府邸內的消息報了上來。

“啟稟王爺,京都府邸來信,說,王妃娘娘近些時日與宮中和尚書府中來往頻頻,似是有離府歸家...之意。”

繆靳聞言並無意外,隻漠然道:“既是如此,那便成全了她。隻有一點吩咐下去,在她還掛著本王王妃的名頭之時,便容不得有一絲一毫有穢之事傳出。”

他的未儘之語靳一自是明白,忙垂首恭聲應是。

此後不久,果然便傳出北疆王遺孀王妃娘娘,尚書府嫡女陳妙蓮之父陳尚書向皇上請命,言及愛妻思女如狂,想到她年紀輕輕要守活寡便日日以淚洗麵,更是差點連眼睛都哭瞎了。遂特求皇上恩準女兒歸家,陳家願以傾家蕩產為故去的北疆王祈福,以求換得女兒能夠承歡膝下安度餘生。

楊帝本就不喜事事強過自己的北疆王,如今已確定他身死,再留著他的女人也無甚用處。且他死了不到一月,他的王妃便要合離,如此奇恥大辱他如何能不開心,能不同意?而且......

遂,他當場便下旨解除了陳家與北疆王經由先帝禦賜的婚事,並準其再嫁。

消息一出舉國嘩然,然,還未等百姓唏噓,不出一月,便又傳出那前北疆王妃恢複女兒家身份後,竟以婦人之身入了皇帝的眼,破例晉升為陳妃進宮伴架,且盛寵加身,已然是傲視後宮之第一人。

消息一出,自是再次引得百姓非議,言道北疆王死得太早,自己為天昭儘忠職守死於非命,自己的妻子竟早早合離投入皇帝懷抱。又慶幸他死得早,否則若是泉下有知,非得氣活過來不可。

如此種種自是後事暫且不表。

繆靳將桌上的密信扔進火盆,看著它化為灰燼後長身而起,靳五默默上前為他披上披風。

“收拾乾淨,即刻啟程返回北疆。”

“是!”

正準備出門時,他腳下頓住,眸色一沉,瞬間便又想到方才密信上所言選秀改製一事,那她豈不是也在選秀之列?

“改道去南州府!”

皇宮裡的旨意很快就下達至全國各地,本就憂心忡忡怨聲載道的百姓,尤其是豆蔻少女更是如晴天霹靂,以淚洗麵。

皇宮是好,能夠服侍皇帝這個天下之主榮耀家族就更是萬千少女做夢都想之事。可這位新帝剛剛繼位,還未有任何功績服眾便就如此頻繁選秀,傳言如今宮裡的女人沒有三百也有二百,這種種跡象無不說明新帝是一急色荒%e6%b7%ab之人。再加上肆意更改沿襲百年的選秀規製,讓未及笄的少女都參加遴選,如此無道之舉,但凡疼愛女兒的人家,有些血性的女子都是不願入宮的。

可縱然再是不願,聖旨都已頒下,舉國上下無力回天。抗旨不尊那是要誅九族的大罪,天下父母無不忍痛將女兒交上去。隻是自此,百姓便對這位新帝存了怨念,朗朗晴空也似蒙上了一層陰霾。

紀妤童在收到消息時,也如南州府所有的少女一樣驚愕不已。新皇登基接著就選秀她是知道的,隻是那時對年齡的限製是從十四歲至十六歲。可現在突然改製,不僅下線降到十三歲,連上限都調整到十八歲,那如此一來,她就不再如之前那次從根本上被篩掉了。

眉頭不自覺皺起:“大哥可有主意?我若是裝病,或是換個身份,或是遠行,或是花錢買通,可能避開?”

鐘昌聞也沒想到會有此預料之外的事情發生,若她默默無名,便是以上辦法都好辦。可她每次入城便與眾不同,守城兵將和城內不少人都對她印象深刻。

遙想去年,南州府知州家的公子偶然一見便驚為天人,此後更是死纏爛打,便是借用權勢亦想要將她納入府中。為了此事,他可是托人周旋又花了大價錢才消了他的心思。

可即便如此,那公子心裡仍然對小妹沒有真正死心,不過是礙於他當時托的那人罷了。也正因他當時動靜頗大,整個南州府人儘皆知。他惡名在外,滿城人都以為她必是他囊中之物,所以這一年來,才沒有其他紈絝子弟敢來騷擾於她,也算是因禍得福。.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可她如今這樣的境況若是想要避開選秀,遠行必然是不可行的,全國各地都在甄選,哪怕她人在彆處,也依然要聽令返回,或是直接在當地便被送到甄選處。

若是托當地官員將她的名字劃下...可如此一來,必成為那公子的把柄,說不得就會以此為要挾。

那麼唯有裝病這一途徑,且必須得是大病,重病,大到認識她的人全都知曉,重到所有人都無可指摘的病。

聽完他的話,紀妤童凝眉思索了片刻,便有了主意:“此事好辦,就有勞大哥暗下幫我找一染了天花之人,叮囑他的家人大張旗鼓的來找我看病,屆時我便以染了天花為由自請隔離。如此一來,那選秀官定然不會再要我參加甄選的。”

在這裡的人眼中,染上天花便是絕症,人人避之不及,還有什麼比這個病更有說服力呢?而她體內本就有疫苗,根本不懼感染。再退一步說,就算真的染上了,她也有把握可以自治。

“絕對不行!你是瘋了不成?!”

鐘昌聞不知內情,為她的話大為驚撼。世人誰不知染上天花便是死路一條,他怎會同意她做如此瘋狂的事?

“小妹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縱你醫術高超,可天花之症,一旦患上,便無人幸免!”

正說著,他便在堂廳內背著手來回踱步,“你不要著急,我幫你想辦法,一定不會讓你進宮!”

紀妤童笑看著他火燒眉毛比自己還著急的樣子,拉著他坐下,難忍笑意道:“我的為人大哥還不了解?我既然有此想法,必然是有對策,萬不會真讓自己出事的。”

可鐘昌聞卻沒她那麼輕鬆,“你有什麼對策,這不是一般的風寒小病手腳骨折,是天花!難不成你還能治天花不成?”

“我能啊。”

“好就算你能可--你能?!”

第14章 劫起

鐘昌聞剛坐下又騰的下站起身,雙手握著她的肩膀震驚的看著她,一驚一乍的樣子哪裡還有半點翩翩君子風範,可此時他卻顧不得,無比迫切的需要聽到她的答複。

“你真的能治天花?會傳人的絕症,多少醫術精湛的大夫乃至禦醫都束手無策的天花?!”

他雖然這麼問,可心裡不知為何已經相信了一大半,因為他想到了她神秘的來曆,想到了她研製出的便於攜帶的藥丸,想到了她做的那些特效藥,這些藥在她出現以前,他也是從來不曾想象得到的,那麼她說能治天花,也不是不可能不是嗎?

有了她的保證,也知道她不是盲目衝動的性子,鐘昌聞便帶著激動快速離開。也沒耽擱,回去後便私下安排人找了一個感染天花且聲名在外的人。

那家人偶然聽說城外翠山上有位姓紀的姑娘可以醫治天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根本不用暗示,被鄰裡避如蛇蠍的家人便激動的在胡同裡大聲吆喝:“我兒有救了,我兒有救了,有大夫能治天花,我兒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