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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劫 星旅 4263 字 6個月前

此鎮定,如此冷靜的女子。遙想初見她時,她身上那種見之難忘的疏冷感至今都令他記憶猶新,也自此他才會總是以冷美人稱呼她。

“北疆王屬地,鳳凰城,有一位不出世的先生,據說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可斷人生老病死,亦可窺得前生今世,”

話音未落,便明顯感覺到她本來清澈靜然的眼眸倏地亮了下。微眯了下眼繼續說道:“不過我也隻是聽說,此人姓甚名誰,來自何處,是真是假,都不得而知。”

紀妤童輕輕舒了口氣,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但有消息總比沒消息要強,總也不是第一次了。遂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經恢複如常。

“多謝百先生費心,無論真假,確是好消息無疑。”

見她有要離開的意思,百曉生執著扇子輕敲手心,淡笑著搖搖頭:“若你還是打算過去探一探真假,看在我們交情匪淺的份上,我便送一句忠告給你,你且聽聽再決定是否要去。”

紀妤童準備掏錢的動作頓住,抬眸看著他,“百先生但說無妨。”

百曉生停下動作,再次向前傾了傾身子,並示意她附耳過來,才低聲說道:“方才你在樓上所聽不假,如今天下遍傳北疆王身死,北疆八十萬兵將群龍無首,新皇收複兵權勢在必得。但這都隻是“據說”,你明白嗎?所以,北疆,亦或不止北疆,都必有一戰。短期內,起碼在天下大定前,不論你找那些能人異士想要做什麼,都且要忍耐一番。”

低聲說完他才若無其事的坐直身子,衝她眨了下左眼笑道:“我此番可真是對你推心置腹了,紀姑娘,可萬不要負我哦~”

紀妤童這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這個天昭國的天下局勢,她自從來到這裡,活動的地方一直是在那座山上,南州府,和半年前去過一次東陵城,去拜訪一位據說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

她所見所聞亦皆是太平盛世,如今百曉生一說,她瞬間便領會到他話中深意。

新皇登基,執掌重兵的北疆王身死,時機這麼巧,二者必然有所關聯。怕是那北疆王擁兵自重被新皇忌憚,才下手欲除之而後快。

且不論那北疆王身死是真是假,朝廷收複兵權都必會橫生枝節,若隻是軍營和朝廷內鬥尚波及不到平民百姓,怕就怕那北疆王沒死怒而起兵造反,或是那八十萬兵將要替主子報仇,再或者有其他心懷異心的人趁亂而起,那麼到時說不好可真就天下大亂了。

想到這裡,她不禁皺了下眉,旋即又舒展開。天下大勢,是合是亂,都不是她能左右的。隻是有些意外,他們不過寥寥幾麵的交情,他竟然如此交淺言深。

“百先生的良言我熟記在耳,亦銘記在心。若你有需要我幫忙的,也請不要客氣,我一定儘力所為。”

說完,她便將腰間係著的荷包摘下,放在桌上推過去,莞爾一笑:“謝了。”

百曉生嘴角噙著笑淡淡看了眼桌上的荷包,不用打開他便知道裡麵是什麼。未聽見她說去是不去,眸光微動,暗道自己便好人做到底吧,畢竟交情一場,若有個萬一說不定還能幫得上忙。

“若你真要去的話,如需幫助,便拿著這枚吊墜找鳳凰城茶商郭家大公子,他會幫你的。”

他本是好心之舉,卻不想這一念之間,會在不久後令她因此人生驟變。

紀妤童看他將從不離手的扇子上解下遞到近前的白玉貔貅吊墜,一時有些遲疑便站著沒動。卻不想他竟隨手一拋,她忙抬手接過,垂眸想了想,便坦然收起來,鄭重道了謝後才轉身離開。

百曉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多此一舉,不過給都已經給了...視線不經意抬起看到她側身避讓的背影卻猛然皺了下眉,唰的起身大步走過去將人攔下,垂眸看向她一直放在身側一動不動的左臂:“受傷了?”

紀妤童詫異的抬頭看了看他,笑了下:“不小心碰了下,並無大礙。”

知她不欲多言,百曉生再次皺了下眉也不再追問,隻露出慣常肆意的笑走到她的左側,有意無意擋開來往的客人將她送出茶樓,站在門口眯眼看著她漸遠的背影好半晌,才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臨近黃昏,山下已經隱隱有嫋嫋炊煙徐徐升起,可半山腰上青牆灰瓦建築精雅的二層小樓卻仍然一片寂靜。

同一個院子裡一園之隔的另一座二層小樓二樓臥房裡,色香味俱全的膳食已經擺在桌上,卻是孤零零地無人品嘗。

“王爺,您傷勢未愈,紀姑娘說不宜久站,您不若先用了膳再稍事休息?”

靳一恭敬的說完卻沒有得到回應,小心看了眼從早上起就時不時在窗邊站著向遠處眺望的主子,想到令王爺如此行為的根由,又默默垂下眼。

繆靳也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往山下的方向搜尋,他隻是在安排事物聽他們彙報各地傳來的消息時不自覺就站在這裡。他知道自己內心深處的不適之感是因為什麼,隻是沒想到她的存在會對自己的影響如此之大,明明之前幾日他們也不曾碰麵,他也未曾有這種懸而未落的不定之感。

如今她不過是才離開一日不到,他便心神不定,如此陌生不可控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皺眉抗拒。待看到山道上一高一低兩個身影後,眸光頓了頓。旋即毫不留戀的轉身在桌前就坐。

第10章 劫起

不多時,靳五便歸來複命。

“稟王爺,紀姑娘此去並未與人透露您的消息,屬下也不曾發現有京城的探子在城中徘徊。”

繆靳等了兩息未等到下文,便冷冷抬眼看去:“與何人見麵。”

靳五雖是直腦筋,但也能察覺到主子的氣息變化,隻是不知道是因何不悅,便老實答道:

“回王爺,紀姑娘入城後便與今晨上門的書生分開,隨後便進了四海茶樓,與一位叫做百曉生的書生對坐交談許久,隨後便去了城中一家玉顏坊待了小半日,又去藥房待了半個時辰便與那書生一道返回。”

他已將今日所見事無巨細的說出,可屋內冷然壓抑的氣氛卻不曾輕減半分。刻板的腦子突然靈光一現,又接著說道:“王爺,我聽紀姑娘與那位百曉生約聚似是在找什麼人,那人就在我們北疆領地鳳凰城裡。還有--”

聽到這裡,繆靳的臉色本是已經有所和緩,心裡已經在思索安排人手替她找人之事。卻在聽到還有二字時,神情已然淩厲。

“還有何事。”

“那位百曉生與紀姑娘舉止親近,相談甚歡,分彆時,紀姑娘與他荷包,吊墜互送。”

話音落下,屋內溫度驟降,安靜得落針可聞。

靳五單膝跪著聽令,卻一直沒聽到叫起,也沒聽到問話。不經意抬眼間,就見站在王爺後麵的靳一和靳三正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著他,他愣了愣卻如何也猜不透,便又重新低下頭老老實實跪著。

此間之事,外人並不知情。

兩日後到了拆線之日,紀妤童剛一露麵,就被一個同樣穿著黑衣,麵無表情但長相俊秀的男子快步接走藥箱迎了進去。

而相對她較為多見一麵的那個氣質憨憨的黑衣大漢卻不見人影,她下意識四下看了眼,便在柴房門口尋到人影,正一劍一個劈柴呢。

她雖然疑惑但並未多想,便腳步一轉進了臥房。

七日不曾過來,再進到這屋子裡時,便猛然感覺這裡大不一樣。明明家具還是那些家具,但卻因為用的人不一樣,物品擺放的位置不一樣,好像整個屋子都變了。變得肅然,凝重,令人下意識心神收斂不敢造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從門口到床前不足十米,紀妤童卻已經想了很多。她在現代時雖然沒有接觸高官巨貴,但電視裡新聞聯播上卻沒少見過,擁有能夠改變氣場氣勢的人,絕非一般人。

可她到底對天昭國了解不深,也猜不出他到底是何身份,隻是提醒自己不要說多餘的話,也不要做多餘的事,安安穩穩的把人送走最重要。

所以她隻是極為疏離客套的問了他這幾日的情況,便不再多言,低下頭一心都撲在處理傷口拆線的工作上。

而繆靳卻在兩日前聽靳五回報那句疑似她與旁人交換定情信物後,便一直存著不快。好似自己的囊中之物被人覬覦,憑空多了些不可控因素。再見她又恢複成第一次與自己見麵時的生疏客套,要與自己劃清界限的模樣,心裡那口鬱氣便越加的深。

但他向來心思深沉,如何也做不出質問她因何態度有變的幼稚之事,便隻用幽暗的鷹眸寸寸不離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每一個動作。

這樣極具侵略性,存在感極強的視線紀妤童就是再遲鈍也感覺的出來。但她下定決心少與他們接觸,便硬是頂著灼灼的似要將她看穿的視線,僵硬卻不出錯的將他身上的線一一拆了下來。隻是這麼拿捏著動作一番下來,不免渾身僵痛,額頭和後背也出了汗。

她舒了口氣收好東西拿帕子試了汗,才側過身對上他的目光:“靳公子身強體壯,傷口愈合的很好,如果可以的話近一個月還是要忌食發物,另外,如傷口瘙癢屬正常情況,無需多慮。”

聽到她體貼關懷的話,繆靳幽深冷暗的眼神才鬆動些,便也稍稍緩和了臉上的表情正要說話,就因為她接下來的話冷如寒霜。

“多謝靳公子所贈的雪玉膏,藥效確是比我配的藥藥效佳。待回去後,靳公子不妨再請這位大夫複診以保萬一才是。”

紀妤童說出這番話後背都濕透了,實在是這人目光太過鋒利。希望她頂著壓力說的話他能夠明白。

繆靳當然明白!

他是要走不錯,可卻沒想到她竟然催著他走。

他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輪廓分明的下頜因為咬牙的動作而更顯深刻。本就幽暗的眸子更添了三分火光,他動作利落的自床上起身,也不管因為拆線而大敞的寢衣,徑自%e8%a3%b8/露著健碩的%e8%83%b8膛朝著她大步走來。

在她有些受驚的眼神中,大掌緊緊握著她未曾受傷的右臂,一手握在她纖細白嫩的後頸推向自己,微微俯下`身,帶著藥香和男子特有的氣息瞬息將她整個人罩進去。

深邃俊美的臉龐在離她隻有幾寸的地方停下,幽深灼亮的雙眸緊緊逼視著她,華貴低沉的嗓音緊貼著她響起:“你在趕我走?”

“啊--”

紀妤童被迫著揚起頭看著他,她用力掙紮,可男女體力懸殊,根本動不了分毫。清澈沉靜的眸子此刻有些慌張的閃爍著,全身都緊繃起來,感覺到他說話時溫熱的氣息佛到麵上時,更是連呼吸都屏住了。

她下意識看向旁邊想要求助,餘光卻發現剛才還在屋內的兩個黑衣人已經不知道什麼不見了人影。

她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用唯一可以活動的左手徒勞用力的抵在他赤/%e8%a3%b8的%e8%83%b8膛上,卻被手下熾燙的溫度驚到,又連忙收起。隻好去抓他緊扣著自己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