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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向世人炫耀著這些美麗的愛情。

燕澄朝右腳微微後撤,摩拳擦掌。

孟嫣預感不妙, 出聲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她話音剛落, 就見眼前少年身影一躥, 躥沒影兒了。

氣勢洶洶的聲音從姻緣樹上傳來, “不知道那馮安和李嗣音有沒有把紅符掛上這姻緣樹, 小爺我通通給他們摘了!想掛?門都沒有!”緊接著,枝葉攢動,一隻手開始在紅符間飛快地翻找起來。

孟嫣:“……”

這就是剛才說的,不幼稚,有手段?

好有手段,好不幼稚。

她扶了扶額頭,無奈說道:“你自己在樹上找吧,我先回去找我母親了。”

不知燕澄朝有沒有聽見她的話,也沒應她,孟嫣不管了,說完話就轉身朝月門走去。這燕世子太傻了,她才不要跟著他在這裡丟臉!

剛走出月門不遠,就遇見了去而複返的李嗣音。

孟嫣挑眉。

特意看了眼她的身後。

馮安不在。

孟姑娘禁不住露出淺淺微笑,有意思。

李嗣音見是她,腳步停了下。孟嫣笑意盈盈地行禮,“見過九公主。”

“唔……孟姑娘請起。”

李嗣音被撞見,訕訕笑了下,忍不住開口解釋,“本公主就是……想起落了點兒東西在裡麵,我回來找找。”

“哦~”

孟嫣一個字應得百轉千回,隻說完這句話也不開口了,笑眯眯地就告彆退下。

等人離去,李嗣音才又鎮定了心緒邁步踏進月門。

真是的,她就是回來看看燕澄朝搞什麼鬼而已,為什麼要心虛?

重新回到樹下,並沒瞧見人影兒。李嗣音疑惑,小聲嘟囔:“奇怪……難道人比孟嫣走得還早?”她又在姻緣樹周圍晃了好幾圈,確定沒有燕澄朝的身影,這才一頭霧水地離去。

半晌,姻緣樹金黃的葉子颯颯作響,枝葉間蹦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燕澄朝撐著腮幫子笑,李嗣音居然一個人回來找他了。看來他剛才說的話她也不一定是沒聽懂嘛。咳咳……就是不能讓她發現自己在姻緣樹上,不然可太沒麵子了。

他暗自想了一番,決定等下回看見李嗣音那些愛慕者時,一定要好好表現。

秋風拂過,紅符輕輕貼上他的臉頰。

燕澄朝乜斜一眼,複又鑽進了姻緣樹繼續折騰。

還是得查查這些紅符裡有沒有李嗣音和那個馮安的!

萬一哪個神佛不開眼呢?他得把這些可能性都給掐得死死的!

*

李嗣音出了靈安寺,馮皇後和馮安此時都在等她。

馮安牽著馬立在馬車旁,見她出來,柔聲問道:“九公主丟了的東西找到了嗎?”

李嗣音想起來自己脫身的借口,糊弄道:“找到了,馮表哥,我們回罷。”一麵說著一麵上馬車。

“好。”

馮安微笑著點了下頭,翻身上馬。他坐在馬上,眼神劃過李嗣音的背影,略有思索。

回宮的隊伍緩緩啟動。

李嗣音坐在馬車裡,對麵便是在寺廟消失許久的馮皇後。

馮皇後掀簾看了看馮安,確定人騎馬墜在她們後頭,離的距離遠,才問道:“小九,今日與馮安同遊,感覺如何?”

李嗣音愣了一下,下意識道:“母後,不過才一日,兒臣能有什麼想法呀……”

馮皇後又道:“那你討厭他嗎?”

若是回答不討厭,恐怕馮皇後過兩天就要安排他們繼續接觸了。李嗣音想想那畫麵就覺得頭大,她雖然不排斥見美男子,可也不喜歡這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於是忙打住道:“可是我也不喜歡他……嗯……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

馮皇後眼睛慢慢看著她,像是要辨彆李嗣音話語裡的真實性。

片刻,她笑起來,“好,小九不喜歡便不喜歡,我們不急。”

李嗣音終於鬆了一口氣。

馬車行出一段距離,將將到宮門時,卻又聽得馮皇後嗓音歡喜地開口;“前幾日說要給你辦個接風洗塵宴,慶祝你平安歸來,我看你如今也歇得差不多了,等過兩日,母後便幫你籌辦這個宴會吧。”

“屆時,宴會上京都裡所有的青年才俊都會被邀來,小九不如趁此機會好好挑挑。”

李嗣音神情漸漸僵硬:……啊?

馮皇後那天的那句話並不是說說而已,她回宮後當真開始收集如今京中未婚的優秀男子,誓要讓李嗣音在宴會當天見到他們所有人。

夜晚,李嗣音躺在床上,難得有些心浮氣躁。

她輾轉反側沒能入睡。

朱砂為她守夜,聽見了她的動靜,提著展柔柔的宮燈掀簾看她,“公主,怎麼了?奴婢聽您翻來覆去的動靜聽了有一會兒了。”

暖黃的燈光撲在李嗣音麵上,她側躺著,頰邊軟肉擠到一處顯得有些稚氣可愛,“朱砂,你有想過嫁人嗎?”

朱砂怔愣,而後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撓著麵頰,“公主怎想起來問朱砂這樣的問題……奴婢還沒想過呢,就想著待在公主身邊伺候公主。”

李嗣音又問道:“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這回,朱砂臉紅了。

她支支吾吾地不肯回答。

李嗣音輕笑,看來便是有了,她往日裡都沒看出來,小丫頭藏得夠深。

“好了,本公主不是要問你情郎是誰,”

李嗣音伸手摸了下朱砂鬢邊,“日後你若是想嫁了,可一定要告訴我,我給你準備厚厚的嫁妝。”

朱砂握住她的手,“公主……”

“下一個問題你可不能再逃避了,”

李嗣音狡黠地眨了下眼睛,而後又問道:“朱砂,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朱砂臉紅得咬住了唇。

公主的問題很難招架,可老實如朱砂還是緩緩組織語言回答了,“若是喜歡一個人,見到他會忍不住開心,……有時候還會心跳加速。”

心跳加速?

李嗣音打破砂鍋問到底,“那具體什麼時候會心跳加速?”

朱砂卻隻說公主若是有喜歡的人了自會明白,惹得李嗣音更是好奇,她再追問,朱砂卻是打死都不肯說了。

經過這麼一通攪和,李嗣音腦中的胡思亂想奇跡般地安靜了。

她又躺回床上,慢慢陷入深眠。

*

初九,慶賀永熙公主百花穀之行平安歸來的宴會正式舉行。

宴會開始前,馮皇後興致勃勃地告訴她宴會都來了哪些人,不僅有世家公子,還有今年新晉的三甲。人名實在太多,李嗣音隻過了個耳朵便記不住了。

宴席設在遊園,幕天席地,設桃木桌案飲曲水流觴,分為男席和女席,中間並無屏風隔開。為了讓參席的年輕人不拘束,馮皇後和夏元帝在剛開始時待了一會兒,後麵便早早走了。

帝後一走,氛圍頓時輕鬆起來。

青年男女們開始互相走動起來。

李嗣音的好友謝雲枝也在這席上,帝後一走,她便過來找李嗣音了。

“參見九公主,”謝雲枝笑著行禮。

李嗣音忙將她扶了起來,“你我之間還講究虛禮作甚,快來。”

謝雲枝便順勢坐到了李嗣音身旁,她隱約知曉李嗣音參加這場宴會真正為的是什麼,此時試探著開口:“公主,這次宴席,您感覺如何?”

李嗣音目光在場中各色蹁躚人影中遊過一圈,意興闌珊,“平平無奇。”

謝雲枝訝然,遞了杯果酒給她,“公主竟是一個也瞧不上嗎?”

“……不是這樣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李嗣音接過果酒,輕輕抿進一口,“這些世家公子無疑都是生得很好的,且前途無量,隻是我……我暫時有些事情弄不明白,便不太想與他們結識。”

“是什麼事呢?雲枝可能幫上忙解惑?”謝雲枝輕問道。

李嗣音嘴唇囁嚅兩下,眼神茫然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沒什麼好說的,雲枝。”

見李嗣音這樣,謝雲枝識趣地沒再問下去,隻道:“公主不想說便不說了,那若是待會兒有男子過來同公主搭話,公主會置之不理嗎?”

“啊,”李嗣音撓了撓頭,“應該不會,他們若是來找本公主說話,說得有趣,那本公主也會和他們說話的。”

謝雲枝笑了下,應了聲好。

左右這裡的世家公子若是有意的,自然會來找李嗣音。

……

距離李嗣音席位左後方的不遠處,馮安連同另幾位世家公子,正朝李嗣音走去。他們彼此談笑著,話語間満是機鋒與試探。

馮安安靜地笑著,並不如何搭話。

隻內心想著這些人最好再聒噪些,更襯得他溫潤如玉。

“九公主!”

他正想著,便忽然聽見一道清亮的嗓音響起。

李嗣音連同眾人的視線循聲望去。

隻見燕澄朝穿著一身紅衣箭袖站在溪流隔岸,手裡拎著箭筒,話音落下便騰空翻身,躍過溪流,落在李嗣音案前,晃了晃箭筒笑道:“來玩兒投壺嗎?”

秋日暖陽灑在少年麵上,更為他的笑容添上一絲柔光。

李嗣音被他那抹笑容晃了眼,喃喃道:“燕澄朝?”

慢了一步的馮安與眾公子咬牙:風頭被搶了!

暗恨自己沒能想到這招的馮安不再猶豫,連忙加快腳步出現在李嗣音跟前,朗聲道:“投壺乃風雅之事,沒想到燕世子竟有此雅興。”

他側身向李嗣音露出一抹微笑,躬身作揖,“馮安見過九公主。”

李嗣音有些驚訝,回眸看向馮安,點頭,“馮公子。”

她以為自靈安寺一回後不會再與馮安碰麵。

聞訊趕來的其餘公子亦紛紛向李嗣音行禮,人數之多,李嗣音懶得一聲聲喊,以至於不得不一道將所有人的禮全免了。

這下,李嗣音和謝雲枝的座位可就熱鬨了。

燕澄朝看著眼前這堆圍上來的青年,麵上笑意不變,內心卻已經想著要如何將他們趕走。再次見到馮安,他心中戰意更盛,兩人視線交鋒,這一回,他不會再壓不住氣了。

燕澄朝掃視了一圈男男女女,從箭筒中抽出一隻簡羽把玩著,挑眉笑道:“既如此,不如大家一道來玩投壺如何?投壺本就是宴飲遊戲,人多才好玩。”

他轉眸看向李嗣音,“九公主,你意下如何?”

燕澄朝看向李嗣音的眼神裡透著熠熠光輝,灼灼逼人。

馮安亦在此時發話,“微臣覺得燕世子這提議不錯,投壺,正適合如今情況。”

他心中自有計較,投壺他雖不是最擅長的,可他善作詩%e5%90%9f詠,還知曉諸多趣事。若能借以投壺一事,與九公主暢談,互引為知己,何嘗不是更勝一籌?

數道目光射向李嗣音。

李嗣音心頭納悶,怎的都愛玩起投壺來了?

她問謝雲枝,“雲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