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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看了她一會兒,而後走出去了。

留下李嗣音獨自在床上發懵。

不做死對頭,做什麼?

……不是,她也沒同意啊!

*

直到起來用膳,李嗣音都沒想明白燕澄朝那句怪模怪樣的話到底什麼意思。

罷了,想不明白的事便不為難自己了。

她受了傷,朱砂自醒來後看到她便哭哭啼啼的,見到她手臂上的刀傷更是心疼,說什麼也不讓她拿筷子自己吃飯了,要她來喂她。李嗣音隨她去,一麵吃著飯一麵問起如今外麵的狀況。

朱砂道:“昨日那巫族叛軍儘數被於統領拿下了,現在關在監牢裡,張太守說這案子太大要移交京城大理寺呢。沂水郡那邊,也暫時由張太守管理,等京城調任了新的官員下來再交給他。至於裴太守的案子……”

小丫鬟說到這裡歎了口氣,“張太守說,他們帶著人去搜查太守府時,找到了被鎖在柴房裡的裴家人。他們被綁起來,堵住了嘴巴,形如枯槁,骨瘦如柴,都快餓死了。裴太守遇了害,那些巫族人將裴太守身邊的人都處理乾淨,又逼著裴夫人對外謊稱裴太守身體不適暫時告假,將底下衙門都哄騙了過去。”

“那些城門畫像、十裡村搜查……全是巫族人冒充裴太守下的命令。”

李嗣音聽完朱砂的話,情緒也有些低落。

她道:“裴太守是個好人,待會兒我便寫一封書信傳給父皇罷,為裴太守正名,補償裴太守及其家眷。我多希望這樣一位太守還活著……”

朱砂夾起一塊蝦餃喂到李嗣音嘴邊,“公主快彆想那些事了,左右會有張太守他們去解決。咱們安心吃飯吧。”

李嗣音把蝦餃吃了,卻隻把朱砂的話當耳旁風。

昨夜她受傷睡了過去,好多事情都還迷糊著,沒解開疑惑呢。

“朱砂,”

李嗣音把蝦餃咽下去,眼瞅著她又要夾東西喂她,連忙出聲道:“那巫族人背後都是些什麼人指使的,查到了嗎?誰要綁本公主啊?”

朱砂搖了搖頭,“公主,還沒查出來呢,張太守說那巫族將領嘴硬得很。”

行吧。

暫時審不出就審不出吧。

他們敢乾出襲擊大夏公主這事兒,就已經打了大夏的臉了,反正父皇定不會繞過他們。她這個做公主的隻要靜待結果就好。

李嗣音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後續,也就沒再多問,乖乖巧巧地讓朱砂喂她吃完了飯。

用過膳後,張太守和於盛等人來看她。

先前救她的副統領也在。

李嗣音這才知道這副統領姓陳名廣,那日和朱砂趙閔他們分開後就引走了追來的巫族刺客。陳廣乾掉了那些刺客,但也因此受了傷,昏倒在郊外。

不曾想被一個農女撿回去了,那女子帶他去了醫館,又細心照料他,這才撿回一條命來。後來他想來找李嗣音他們,卻意外查探到了沂水郡都在通緝他們的消息,於是為了不暴露身份,他便暫時喬裝打扮,寄居在了農女家。

又因為住在人家家裡不好意思白吃白喝,就去碼頭當了個船夫,掙點錢給農女交家用。結果就陰差陽錯遇上李嗣音他們了。

陳廣雖是習武之人,麵皮卻生得白淨秀氣,說起那農女時難得窘迫地撓了撓頭。

李嗣音笑了笑,先是謝謝陳廣危急關頭救她一命,又忍不住問道:“陳副統領,你和那農女後來如何了?”

陳廣被問得霎時大窘,有幾分局促地回道:“屬下、屬下打算娶那女子為妻……”

幾人都善意地笑起來。

張太守和於盛更是直言喝喜酒莫忘了邀請他們,惹得陳廣麵皮漲紅。

等說完了這些事,於盛才提起來,“九公主,我們還去漳州百花穀嗎?還是就地折返京城了?”

畢竟路上遇了險,比起那虛無縹緲的解蠱,似乎還是九公主的安危重要一些。

李嗣音道:“自然是要去的,我們都已走到昌州了。我記得於統領說過,過了昌州,便到漳州了,而百花穀就在漳州的信陵郡和晉安郡交界處,這不是很近了嗎?”

“若是擔憂我的安危,”

李嗣音對張太守笑道:“便請張太守再派些人護送我們吧。”張太守應了。

她想起那些在刺殺中為了保護他們而犧牲的士兵,眼神黯淡了些,對於盛道:“於統領,那些犧牲的士兵,便上報朝廷好好處理他們的身後事吧。他們應該得到嘉獎,我的命,是靠你們這些保護我的人救下來。”

於盛心頭一熱,鏗鏘應道:“多謝公主!”

這件事便就這麼定下來,刺殺一事後續交由張太守處理,而於盛等人,依舊護送著李嗣音和燕澄朝向百花穀進發。

張太守和於盛陳廣三人出去了。

李嗣音躺在床榻上想,這次,是真的要解蠱了。說起來,她還有些話沒問過燕澄朝,譬如山洞裡那意味不明的擁抱,譬如昨夜那些失態的呼喚。

好好的死對頭變成這樣。

小公主煩惱地一拉被子,蒙住頭嗷嗷叫了兩聲。

*

燕澄朝此時正候在院子裡,見張太守和於盛陳廣從李嗣音處出來,笑著迎了上去。

三人在此處見到燕澄朝,俱是詫異,紛紛見禮。

於盛問道:“燕世子莫非是來尋九公主的?今日時辰已不早,不如世子明日再來罷。”

“不不不,”

燕澄朝連忙擺手,笑著指了陳廣道:“我今日來不是來尋九公主,是來尋陳副統領的。”

陳廣麵露驚詫。

燕澄朝心裡給自己打了打氣,義正言辭道:“我尋陳副統領有些話想問,不如張太守和於統領先回罷。陳副統領,可有空和我走一段路?”

張太守和於盛不明白燕澄朝要做什麼,但他這麼說,這兩人便自覺告退了。陳廣憨厚地笑笑,“燕世子不必稱呼我副統領,直接喊我陳廣就行。”

兩人邊說邊走在路上。

燕澄朝見他不和自己見外,便笑道:“副統領長我幾歲,我便稱您一聲陳大哥吧。”

陳廣覺著有幾分不妥,擺手要拒,燕澄朝卻已經親親熱熱地喊上了,隻得無奈應下。

他哭笑不得地說:“燕世子,您找我究竟是想問什麼呢?”

“咳,”

燕澄朝有些不好意思,試探道:“我聽聞陳大哥此行與一農女結下緣分,準備回了京便娶她為妻,這事兒可是真的?”

陳廣耳根發熱,今日怎的一個兩個都來問他這事兒啊,“確有此事。”

話音落下,燕澄朝的眼眸肉眼可見地亮了。

他接著追問道:“陳大哥,可否詳細說說,您是如何討得貴夫人歡心的?”

這一下把陳廣鬨了個大紅臉,連連低頭推拒,加快腳步離開,“燕世子莫捉弄屬下,這……這沒什麼好說的……”

“誒誒誒,陳大哥彆走啊,”

燕澄朝急了,湊在陳廣身旁不停說道:“陳大哥彆誤會,不是捉弄你,我、我是當真想知道!陳大哥,算我求你了,您就說一說吧!哪怕說說貴夫人為何傾心於您也好啊。”

老實人被迫害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陳廣迫不得已停了腳步,支支吾吾地交代了他與那農女相識的過程。末了,不等燕澄朝再問些什麼,直接就行禮告退了,燕澄朝想追,發現這陳副統領竟還是用的輕功遁走!

他一時被氣笑了。

等他自己回想著陳廣的話慢慢琢磨,頓時愁得不行。

情況不一樣啊,這怎麼學啊……能照搬麼?夫子是不是說過不能生搬硬套?

燕澄朝糾結成了一朵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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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難道是她對他的皮相不感興趣?◎

此行前往百花穀, 因著李嗣音和燕澄朝身上都帶了傷,行進速度便慢了許多。

慢悠悠地,行至一處便尋到客棧歇個兩三天再走。

李嗣音對這安排適應良好。

路走得慢, 她的傷口不因路途顛簸而疼痛, 走一處便歇一處, 也讓她瞧見了大夏各地不一樣的風光。燕澄朝似乎是聽了她的話,開始認真養傷,行走的這些時日不見他繼續騎馬了, 倒是安分地坐在馬車裡。

怪的是,自打趙太醫給他的手上了板子, 燕澄朝再也不來她眼前晃悠。

從前她瞧見他的次數約莫是一天好幾次,而現在, 卻隻能好幾天才瞧見一次。

在客棧歇下時,兩人因中蠱味覺原因, 往常總是坐在一張桌子上用膳。畢竟這樣方便調整進食順序, 能最大程度地保證味道的正常。

但自從兩人從黎安郡離開後, 沿途客棧歇下時,燕澄朝再未和她同桌用膳過, 每回都是讓小二將飯菜送到他房間。李嗣音派朱砂去喊他,他都找各種借口給拒了。

李嗣音回回想起來都覺得不開心。

吃進嘴巴裡的菜肴味道亂七八糟, 她更不開心了。

……燕澄朝什麼意思?難道那日說“不做死對頭了”,意思是他倆以後裝不認識?陌路人?李嗣音感覺到了一種被戲耍的憤怒。

可她不願表現出來,隻內心暗暗記仇, 好像以為她李嗣音多在乎燕澄朝似的, 等把蠱解了, 看她還理不理他。嗬。

這日, 眾人來到了信陵郡, 又尋了一處客棧歇下。

這裡距離百花穀已經很近,等在這客棧上歇兩三天,眾人再走一段路,百花穀便到了。

李嗣音下了馬車,習慣性地讓朱砂領著她去房間,微斂眉目四下一瞥,本隻是想瞧瞧周圍光景,卻不想多日不見的燕澄朝這時竟露了臉。

他也從馬車上下來了,且不閃不避,正好朝她這個方向望來。

遙遙一眼,李嗣音不動聲色地移開目光。

她主動握緊朱砂的手,欲拉著她離開。

眼角餘光裡,一抹暗青的身影緩步靠近。朱砂扯扯她的袖角,輕聲道:“公主,燕世子過來了。”李嗣音冷淡點頭,“哦”了一聲,腳步未停。

直至眼前的路徹底被暗青色高大身影擋住,李嗣音視線才沿著他的肩線緩緩抬起,落在他臉上,“作甚?”

她把手從朱砂處慢慢抽了回來,抓著另一邊的袖角不斷展撚著,鬆開又揉皺。

燕澄朝今日穿了一身暗青色衣袍,得體的剪裁襯得他寬肩窄腰,挺拔修長。一頭黑發也用玉冠束起,高挺的鼻梁在臉側投下淺淺的陰影。

他那雙眼睛微笑著,“九公主,待會兒一起用膳好嗎?”

“一起用膳?”

李嗣音眸光浮動,揉袖子的動作停了,但很快,她又慢慢把方才揉皺的袖角理平,淡淡回道:“不了,本公主還是習慣和朱砂一起。燕世子請回吧。”

燕澄朝眼睛裡的笑意微滯,轉而帶上一點困惑,緊接著問道:“不一起了麼?”

她沒回答這個問題,隻視線掃過燕澄朝周身。待看到肩膀處時,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