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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怪了,她以前,怎麼沒注意到這燕澄朝生得還挺不錯的?

燕澄朝看著李嗣音收回的手指,輕輕笑了一下,“九公主,你也是第一個敢伸手摸本世子臉的女人。”

李嗣音正心虛,冷不丁又被他提了這麼一嘴,不禁虛張聲勢道:“本公主想摸就摸!”說完,她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又特地將手撫上了燕澄朝臉頰。

隻是這一次,她剛伸手摸上他的臉頰,就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了,有點奇怪。燕澄朝挑眉,幽幽看她。

可李嗣音向來不是服輸的人,一貫信奉“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便強忍著那一絲的不對勁,誓要把先前的動作進行到底。

她細白的手指沿著燕澄朝的頰邊滑動,眼見著手底下的麵龐慢慢覆上一層薄紅,耳垂變得深紅,垂眸看向她的視線卻沒有一絲羞澀,隻越發幽深迫人。

李嗣音不斷催眠自己,隻是在摸一張普普通通的人臉,隻是在摸一張普普通通的人臉……沒有彆的!

驀地,燕澄朝的聲音傳來:“九公主,您這樣摸我,您的臉會有感覺嗎?”

李嗣音嚇了一跳,還在撫摸著的手也慌慌地收了回來,被他一提醒,方才明明沒有感覺的臉,此刻好像也仿佛被撫摸過了一般,漫天紅暈霎時衝上她的臉頰。

李嗣音跌坐在床上,磕磕巴巴,“行、行了,趕緊走!本公主什麼事也沒有!”

高大的黑影籠罩著她,將她襯得身形嬌小。燕澄朝在她麵前慢蹲下來,那抹黑影也隨他動作消失。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看得李嗣音一顆心高高懸起。

第25章

◎是柔軟甜蜜的◎

“九公主, ”

燕澄朝將手中物什遞到她麵前,“你的帕子掉了。”寬大的手掌上,赫然躺著一條煙霧紫的帕子, 右下角繡了個“音”字。

原來方才她跌下時, 帕子不小心掉了。

燕澄朝垂眸, 似不經意的語氣,“本世子記得,那日公主似乎是說, 這帕子早已不用許久了,沒想到今日公主倒帶在身邊。”

他說的是他夜闖她房間給她送果子那次。

李嗣音也認出了這方帕子是哪條, 但此時的情形令她有些不敢輕舉妄動,隻僵著聲兒道:“你、你放桌上便好, 本公主每日的帕子都是朱砂負責的,我哪兒知道今天帶哪條?”

燕澄朝似笑非笑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接著, 他便起身將帕子放在了屋內的桌麵上, 而後什麼也沒說, 大踏步走了。

李嗣音瞧著人出門走遠了,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癱倒在榻上。燕澄朝治完傷後來尋她作甚?小時候他瞧見她狼狽模樣時都是嘲笑她的,譬如幼時吃苦瓜那次, 可今日居然沒嘲笑她。也不是來挖苦諷刺她的。

太奇怪了。

真是太奇怪了。

她抱著枕頭在床上翻滾了兩下,又想起那條被燕澄朝撿起來的帕子,便出口喚道:“朱砂, 朱砂!”

朱砂應聲進來。

李嗣音伸手指著桌上的帕子問道:“本公主記得這條煙霧紫的帕子不是好久都不用了嗎?怎的這回又拿出來了?”

朱砂將桌上的帕子拿起來瞧了一眼, 回道:“公主說這條帕子呀, 您月信剛來那回, 奴婢在您桌上瞧見了這帕子, 以為您是又喜歡這條帕子了呢,便將其清洗晾曬,和其它日常用的帕子收在了一起。這回逃難,帶出來的帕子也不多,裡頭就正好有這條,輪著輪著今日便到它了。”

原是如此,李嗣音“哦”了一聲。

說起這帕子,朱砂便想起那日在公主房裡看見的番果賭爾焉的殼,不由問道:“話說起來,公主,那日奴婢在您屋裡瞧見了賭爾焉的果殼,那果子是從哪兒來的?奴婢不記得有帶這東西進太醫院啊……”

李嗣音一個激靈,被自己吞咽的口水嗆了個半死。

“咳咳咳……”

李嗣音猛地翻身坐起,順著氣兒止咳,支支吾吾道:“就、就是你們搬東西進太醫院的時候帶的,許是東西多,你們沒瞧見……”

“是嗎?”

朱砂疑惑地撓撓頭。

罷了,九公主說是便是吧,索性這問題也不重要,都過去這麼久了。

朱砂便拿起那帕子道:“公主,你是不喜歡這帕子麼?那可要朱砂把它銷毀了?”

“那倒也不是,”

李嗣音一聽不喜歡這帕子朱砂便要拿去銷毀,覺得這帕子倒也罪不至此,可要是還帶在身上她又會總是想起今日燕澄朝那奇奇怪怪的態度,怪彆扭的。

於是她想了想,對朱砂道:“不必銷毀,便收起來吧,日後不常拿出來用就是了。”

朱砂應聲。

*

入夜,朱砂開始燒水。

等水燒好後,四人便開始洗澡。村莊不比皇宮,也不比公主府,李嗣音儘管在洗澡時忍不住皺眉,可到底還是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倒也乖乖忍了。

朱砂逃跑時隻來得及拿走馬車上的包袱,因此隻帶出來她的幾身衣裳。來了這村子沒衣服穿,李嗣音隻好穿起了朱砂的衣裳。

不管怎樣,比她逃出來穿的那身總算是體麵多了。

定睡覺房間時,這座借給趙閔他們暫住的村屋,也隻有兩間寢房,一間趙閔在睡,一間朱砂在睡。如今來了李嗣音和燕澄朝,也隻能一個去和朱砂擠一擠間,一個去和趙閔擠一間。

朱砂本想自己打地鋪,床榻留給李嗣音。

可李嗣音想著如今天氣已開始逐漸轉涼,若是打地鋪,容易著涼風寒,便說什麼也不讓朱砂打地鋪了。又不是沒睡過,她小的時候睡不著,就是朱砂上來抱著她哄睡的。

朱砂於是又把收拾好的枕頭被子搬上了床。

她心中想著,旁人都說公主嬌氣,可在她眼裡,公主實在懂事良善。

她家公主,很好的。

而燕澄朝這邊的情況,卻顯得有些尷尬。

趙閔是上了年紀的大夫,比他這個年輕人更需要睡床榻。燕澄朝即便受了傷,如今的身體素質睡個地鋪還是沒什麼的。尷尬的不是打地鋪,尷尬的是

——燕澄朝,他做春夢了。

還是白天李嗣音伸手摸他臉的場景。

可兩人之間的互動變了。

李嗣音的手輕撫過他的眉骨、鼻梁,慢慢下滑到嘴唇處,她那雙哭得泛紅的眼睛盈盈看著他。燕澄朝仿佛能聽見自己心臟開始逐漸加速的聲音。

砰、砰、砰,仿佛要從%e8%83%b8腔裡跳出來。

毛細血管開始充血,臉頰變得微紅,耳朵散發出滾燙的熱意和緋紅的顏色。燕澄朝覺得口乾舌燥,世界的聲音仿佛在他耳邊迅速遠去,眼裡、耳朵裡隻剩下眼前的李嗣音。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更是捕食者鎖定獵物的武器,但長久的凝視會帶來獵物的警覺。李嗣音慌亂了,可她慌亂的樣子也很有趣,眼神遊移,手下忙慌,卻還嘴硬著不肯撤離。

捕獵的過程是循序漸進的,但成熟的獵手往往會抓住機會讓獵物一擊斃命。

他做到了。

李嗣音跌坐在床上,而他俯下`身去,這一次,沒有撿起地上的帕子,沒有轉身離開。她的嘴唇是柔軟甜蜜的,就像玫瑰深紅的花瓣,周遭的喧囂遠去,眼裡隻剩下她酡紅的臉頰,低垂的睫羽和偶爾泄露出來的迷離眸光。

燕澄朝覺得%e8%83%b8腔中有一隻氣球在不斷脹大,鼓噪心音充斥耳膜,催促著他將眼前的獵物吞吃殆儘。原來輕輕一個%e5%90%bb,就能令人如此興奮。

那要是做的更多呢?

……

捕獲愛侶的狩獵還在繼續。

她的眼淚又流出來了,嗚咽聲變了調,可卻偏偏還要強撐著不肯承認,泛紅的,烏溜溜的眼睛瞪著他,嬌聲叱罵。可這一切落在他的耳朵裡都成了優美的樂章,是入侵的前奏,占有的歡樂曲,深度糾纏的號角。

滴答,滴答。

是水聲在滴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的細胞在叫囂著榨取更多。

……

濃重的夜色裡,燕澄朝慢慢睜開了眼睛,夢裡的餘韻似乎還糾纏著他,他覺得渾身燥熱。

他慢慢坐起來,毫不意外地察覺到了身上異樣。

清亮的月光從窗子裡透進來,卻照不清他臉上的晦暗神色。燕澄朝眉目微斂,看著眼前情況的眸光幽深難辨。

半晌,他掀開被子站起來,歎了口氣,認命地開始找起趙太醫先前分給他的衣物。換好了,燕世子迎著月色推開房門走出去。這回倒是比太醫院好多了,起碼要洗衣服院子裡就有水缸,可以直接把水舀出來洗。

如今懷竹不在身邊,他也不好意思將這衣物交給朱砂洗。

還能怎麼辦呢?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頂著滿天璀璨的群星,燕澄朝拿了盆,舀了水,又在廚房裡找到了皂角,開始認命地洗衣服了。

他一邊搓著衣服一邊走神地想,難道他以後都要這樣半夜爬起來洗衣服嗎……唉。

安靜的院子裡,忽然響起一陣輕輕的推門聲。燕澄朝動作停頓,回身看去,就見趙閔打著嗬欠從屋子裡出來了。

他渾身霎時一僵。

趙太醫……醒了?

“燕世子,”

趙閔聲兒緩慢,剛醒還帶著困意,“大半夜不睡覺你起來乾什麼呢?”

燕澄朝立刻站起來,雙手背在身後,擋住背後的衣服和盆,哈哈笑道:“趙太醫,你怎麼也醒了,哈哈,我就出來看看星星月亮呢。”

趙閔疑惑地抬頭看了看頭頂夜空,雖然今晚的夜空確實很美麗,但大半夜不睡覺專門爬起來看星星看月亮……他怎麼不記得燕世子從前有這麼風雅呢?

趙太醫的目光猶疑地在燕澄朝身上繞了兩圈,很快便發現他身後藏著什麼東西。待偏了偏視線,看清那背後的東西後,趙閔心裡忍不住想笑。

燕澄朝麵上神色已漸漸繃不住。

顧及到少年人的薄麵皮,趙閔終究是沒把那笑意擺上臉,隻高深莫測地看了燕澄朝一眼,囑咐道:“年輕人,天乾物燥,多喝涼水啊。”

說完,老太醫就回屋繼續睡去了。

燕澄朝立在院子裡,頭臉蹭蹭蹭地紅了。

方才做夢醒來都沒紅,如今被趙閔點破……燕小世子想把自己埋進土裡。

次日天亮。

李嗣音自榻上懵懵懂懂地爬起來,她撐著臉皺眉回憶,總覺得昨夜好像做了什麼夢……可惜她想了半天,愣是沒回想起來昨天做了什麼夢。

朱砂比她起得早,這會兒已經在外頭喊她出來洗漱了。

李嗣音晃晃腦袋,不再想夢境的事,跳下床去洗漱去了。

剛剛梳洗完,就見到燕澄朝推門出來,他似乎昨晚睡得不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精神也困頓得很。李嗣音看他一步一步往院子裡挪,出聲問道:“你怎麼了?昨晚做夢沒睡好?”

驟然聽見李嗣音聲音,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