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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病 竹喵 4253 字 6個月前

東西搬過來。

但喬遇安怎麼都想不到,在靠近4號彆墅的時候會聽到裡麵明顯的類似於摔東西的聲音,喬遇安根本顧不得身上的不適,拔腿跑過去,卻在打開門的那一刻被嚇的呆在了原地。

時年被彭煒陽壓製在地板上緊緊的遏製著他的喉嚨,而薑小米滿身是血的拿著一把剔骨刀,她握著刀柄,而刀刃全部都刺進了背對著她蹲在那裡的彭煒陽的身體裡。

“薑小米!”喬遇安大喊著跑過去,可薑小米根本不聽,乾淨利落的將刀抽出來,像是這樣的場景早就練就了千萬遍,她將彭煒陽踩在地上,踢一下他的胳膊,讓他呈打開的姿勢,而那把刀又用力的揮了下去。

她想肢解,她根本就是把彭煒陽當成閣樓裡的那些布娃娃了。

喬遇安距離太遠,根本攔不住她,但時年可以,他掙紮著從地上起身,直接攔下了薑小米揮下來的手臂。

彭煒陽的確該死,且死不足惜,但懲治他的不應該是薑小米,不應該是一個孩子。

可薑小米眼裡的憤恨和她表現出來的力氣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該有的,時年幾乎攔不住她,她第一次開口嘶喊,像最初見到薑橙被莊秋家暴的那樣一般:

“莊秋!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薑橙!”喬遇安抱著她,想奪過她手中的刀子,可薑小米死死的抓住不放,她身上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我要殺了他!我殺了他小米才能活,我殺了他她才能活!我要殺了他!!!”

“他已經死了!”喬遇安吼了一聲:“你冷靜一點薑橙!你已經殺死他了!莊秋死了!你成功殺死他了!”

喬遇安的話讓薑小米緩緩收斂了身上的力氣,她動了動腦袋,像個詭異的木偶娃娃,看了看地上躺在血泊中的‘莊秋’,又看了看自己手中這把帶著鮮血的刀子,靜默幾秒,然後緩緩蹲下`身,卻摸了摸彭煒陽的頸動脈,然後緩緩笑了:

“他死了,那她就能活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扔下了手中的刀子,像是完成了使命般的如釋重負。

在這樣一個夜裡,在這樣一個詭異的氣氛裡,薑小米的笑讓時年和喬遇安都覺得毛骨悚然,但薑小米卻沒有覺得任何不妥,她甚至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和衣裳,然後轉頭看著時年,像一個真的姐姐一樣,問他:

“你沒傷著吧?”

時年看著薑小米,搖搖頭,緩緩開口:“沒有,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的確是薑小米的出現救了時年,如果不是薑小米悄無聲息的從樓上下來,此時躺著的很可能就是自己。

“不用,你是我弟弟喜歡的人,所以我也喜歡你。”說完這句話,薑小米便又看向喬遇安:“這麼多年,讓你擔心了。”

喬遇安看著薑小米,還未來得及說什麼,薑橙就進了屋,這裡的動靜到底是驚動了她,她一開始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到他們都站在這裡便邁步走過來,然後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彭煒陽,看到了滿身是血的薑小米,震驚的頓住腳步。

夜裡的‘薑橙’是不能看到另一個薑橙的,喬遇安怕薑橙再刺激到薑小米,剛要開口說什麼,薑小米卻開口了,對著薑橙:

“薑橙,我已經替你殺了他,你心裡的執念可以放下了嗎?”

薑橙聞言一怔,心事像被誰突然戳破了一樣,緩緩紅了眼眶,眼淚瞬間流下,張了張嘴巴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喬遇安視線在兩人之間遊移了一下,確定兩個人之間不會再有什麼激烈的衝突便稍稍讓開了位置,蹲下`身查看了一下彭煒陽的生命體征,已經死了,他回頭看一眼時年,對他輕輕的搖了搖頭,時年知道他的意思,微微蹙了眉。

他們不是不希望彭煒陽死,卻誰都不希望,彭煒陽以這樣的方式死,死在薑小米的手上,臟了薑小米的手。

喬遇安起了身,和時年站在了一起。

“薑橙。”薑小米淡淡笑著:“我知道你這三年來每天晚上都在做噩夢,人前的你有多光鮮亮麗,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有多冷漠痛苦,你還記得你這三年來到底殺了莊秋多少次嗎?你每天晚上都拆解的布娃娃,是不是比我還要多?”

喬遇安和時年均是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薑橙,薑橙雙手捂著自己的臉,不知道是羞愧還是自責,終於放聲痛哭。

可薑小米卻不為所動,她冷靜的看著薑橙:

“你睡不著,你後悔,你對小米有虧欠,所以你放不開,你恨不得回到十幾年前,恨不得從來沒有認識莊秋,可是薑橙,你忘了你還有我,我能保護你,我已經成功替你殺了他,所以你放下好不好?好好的過你的生活,不要再想從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你值得更好的。”

薑橙跪在地上,哭的近乎窒息,她抬手想要去碰觸薑小米,卻到底是不敢,她顫唞的手停留在薑小米臉頰幾寸的地方,道歉: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執著於過去的事情不放,我不該耿耿於懷曾經的那些傷害,我不要複仇了,我再也不要想起莊秋了,我放下了,我放下了,你把小米還給我,行嗎?我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小米,你把她還給我。”

薑小米笑了笑:“為什麼要我還給你呢?小米是你的孩子,沒有人搶得走,她永遠都是你的。”

說完這句話,薑小米便不再理會薑橙,轉身看向喬遇安,冷靜開口:“時間不多了,報警吧。”

時間不多了,夜裡的薑小米快回去了,喬遇安不想讓一個孩子摻和到這種事情裡來,但是事關人命,誰都不能說謊,喬遇安撥打了報警電話,但撥打電話之前,喬遇安還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時年。

他不太習慣見到陌生人,人命案子,警察會來很多人,時年他……

時年仿佛看出喬遇安在想什麼,出聲:

“我不怕。”

喬遇安捏了捏時年的肩膀,到底還是撥打了電話,這件事,時年作為當事人無法置身事外,必定要全程配合警方的調查,時年沒有想到,喬遇安也沒有想到,在時年第一次真正要和人打交道的時候,會是以這樣的方式。

等待的時間裡,薑橙一直在哭,喬遇安安慰不了他什麼,就連他也是沒有想到,沒有想到薑小米分裂出來的另一個人格竟然是受了薑橙的影響,甚至可以說,是薑小米在模仿另一個薑橙,而薑小米之所以會分裂出來另一個人格,不過是為了保護薑橙,她想要殺死薑橙心裡的惡魔。

喬遇安看向薑小米,突然意識到,人人都說母親愛孩子勝過一切,可他們卻忽略了,孩子對母親的愛,才是最無私的。

薑小米一直站在原地看著門口的方向。

門沒有關上,寒風湧進來,都覺得冷,薑小米卻一直淡淡笑著,似是在和這無儘的黑夜做正式的告彆。

警察來的很快,拍照取證問詢確認死者身份運屍等一係列事情處理完,已經天亮了,冬區4號彆墅再一次出現人命的事情又一次驚動了眾人,喬遇安,時年和薑橙薑小米一起去警局的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

薑橙渾渾噩噩,似乎沒有了神誌,反倒是薑小米一直牽著她的手在照顧,喬遇安目送她們上了車,握緊了旁邊時年的手:

“怕嗎?”

時年搖了搖頭:“你不是在陪著我嗎?有你,我什麼不怕。”

第78章

因為涉及命案,又是未滿14周歲未成年犯案,整個問詢過程冗雜且漫長,從清晨一直到下午,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喬遇安是最先被問詢完的,時年和他是分開的,他有點擔心時年,但現在也無能為力。

坐在派出所走廊的長椅上,喬遇安靠在牆壁上,睜著眼睛看著麵前牆壁的某一處,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誰能想到彭煒陽在逃離之後居然會回到四季入夢?

警方告訴喬遇安,根據他們的調查顯示,彭煒陽是在三天前買通了一個彆墅區的保安,這個保安因為賭博欠了不少錢,而彭煒陽給了他一筆錢就被保安帶了進來,冬區彆墅出事之後保安預感不妙第一時間就跑了,但還是被抓了回來進行詢問。

可對於彭煒陽要做什麼,保安一問三不知,隻說:

“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反正我覺得他又不會做什麼壞事,我又有錢拿,就同意了。”◤思◤兔◤在◤線◤閱◤讀◤

“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壞人?”

“我也是識貨的啊,他一身名牌啊,手上戴著的表都上百萬呢。”保安說:“這樣的人,總不會是小偷吧?”

不是小偷,卻是殺人未遂。

物業出現這樣的事情,責任當然需要需要追究,可即便再追究責任,事情也依然是發生了,喬遇安隻要想到昨晚上的事情,都還是會忍不住的後怕。

彭煒陽進來四季入夢到底是為了什麼?他的目的隻有一個時年嗎?如果他知道網上的事情是住在一號彆墅的薑橙在後麵推波助瀾,而自己和時年是住在二號彆墅,是不是後果還會比現在更嚴重?整個冬區都會成為凶宅?

這當然隻是喬遇安的想象,但並非沒有可能。

昨天晚上如果沒有薑小米,時年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會發生什麼事情?他現在在警局會不會是在錄另一份口供?你和死者時年是什麼關係?凶手為什麼要殺害你的愛人?

喬遇安控製不住的呼吸急促,強迫自己中斷了胡思亂想。

問詢室的門打開了,時年從裡麵走出來,喬遇安聞聲抬頭,起身去迎:

“還好嗎?”

時年的雙手冰涼,臉色也有一點蒼白,但狀態還算不錯,點了點頭:“沒事。”

喬遇安想說後悔了,後悔同意時年去拿藥的,可人都已經在派出所,事情已經發生的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所以也隻能抱了抱他。

薑小米也錄完了口供,從昨天到現在,薑小米一直都沒有睡,所以現在還是夜裡的薑橙,她看到喬遇安和時年並肩站在一起,笑了下,在人來人往的派出所走廊對喬遇安說:

“這三年來,謝謝你照顧了。”

喬遇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開口:“不用,你是我姐姐。”

“可你大多數時間還是把我當小米吧?”

喬遇安沒說話,薑小米又笑了:

“我很喜歡時年,你和他好好的。”

喬遇安看一眼時年:“會的,你放心。”

彭煒陽是湛西市在逃犯罪人員,如今死在榕城市已經通知湛西市警方,也通知了死者家屬。

這是刑事案件,按照正常流程是需要對凶手進行刑事拘留的,但因為薑小米患有人格分裂,有三年來的病曆資料和大量的每天晚上10點30分都會去冬區四號彆墅的監控錄像為證,加上薑小米還不滿14周歲,所以並不進行刑事拘留,但警方會進行監督。

眾人回家,薑橙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全程不發一語,而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