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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爺修真中 納蘭十七 4210 字 5個月前

已久不知外事的仙人,所有人都心照不宣這講的是哪一樁。

重華魔尊跟雲逍仙帝的事在仙妖魔界中廣為流傳,話本都不知出到第幾茬了,可兩邊戰事一開,這已經被改編得看不出原樣的故事就突然變得禁忌起來,對這兩人的名諱不僅提都不能提,連具體的門派、勢力都不能出現。

不過這又怎麼難得倒廣大人民群眾?眾人膽大心細,從頭到尾把話本中的違禁詞排查了一遍,用了其他隱喻詞替代,照樣在茶餘飯後聊得不亦樂乎。

一聽是這個故事,觀眾當中便有人扯著嗓子喊道:“這故事你都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每次我來這裡都要聽你講一遍,能不能換點新鮮的?”

那說書先生整理一下衣袖,笑眯眯地道:“這話本新鮮,絕對新鮮,上個月才編的。這個話本故事講的來來回回不都是這些事?萬變不離其宗,說書人隻能推陳出新,不時加點新東西進去。這回這個可是從魔界傳來的消息,跟我們平常講的可不一樣?你就安心聽著吧。”

這樣說來仿佛很有道理,於是那人點頭道:“也對,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就看看魔界那些家夥是怎麼編話本的。”

所有人都很讚同他的話,都默契地沒有再出聲,那說書先生打扮的仙人一拍桌上的撫尺,笑眯眯地道:“好,那前麵雷同的部分我們就不說了,直接從白帝叛出天門,跟玄尊一起離了仙界開始說起——”

既然封帝,必定是仙;能為尊者,非魔不可。

說書人的口才好,說故事的條理清晰分明,哪怕是不知道故事背景的人,聽了片刻之後也都意識到這講的是仙魔之間糾纏不清的故事。

兩個主角,首先在立場上就有著強烈的衝突跟矛盾,再加上剪不斷理還亂的愛恨情仇,實在是一個極佳的話本創作溫床,難怪仙妖魔三界都不肯放過這個話題。

隻聽那說書先生舌綻蓮花地描述著當初白帝被一群高階仙帝追殺至野外,是如何以一己之力擋下了這些高階仙帝的攻擊,繪聲繪色,仿佛身臨其境看過他們是如何爭鬥一般。

“……儘管白帝是在百年內就由玄仙突破到仙帝境界,實力卻是不容小覷。隻可惜在境界上和對手終究有差距,一番龍爭虎鬥之後終究不敵,便想自爆元神,同這些人來個玉石俱焚!說時遲那時快,玄尊卻是在千鈞一發之際及時趕到,見心上人遭人圍攻,頓時不再對身份有顧及忌,出手將圍攻者儘斬於劍下,真正是衝冠一怒為紅顏——”

說得正激昂慷慨,旁邊卻傳來一陣哄笑聲:“什麼紅顏,白帝是個男子,你當我們不知道嗎?”

咦,白帝是男子?不明真相如楚琛夫婦微一動念,均是想道,那玄尊就是女子了?

說書先生目光在他們臉上轉了一圈,笑了一聲,搖頭道:“都說世人膚淺,想不到你們仙人也一樣膚淺。人是男子怎麼了?書裡說了,白帝是千萬年難得一見的美男子。至於玄尊,他雖一直戴著麵具,不以真麵目示人,可你們想想,這天魔要是沒有好皮囊,如何能蠱惑得了彆人?無論性彆,反正兩個都是美人,對我們這樣真正的愛美之人來說,隻要欣賞就夠了!更何況——”

他笑了一笑,沒有說下去,但誰都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何況這還隻是兩個書中人物呢?

他笑著看向帶頭起哄的那個人,用手中折扇指向他,搖頭道:“真是膚淺膚淺,狹隘狹隘。”

那人還沒來得及反駁,就被其他想繼續聽這故事的人給打壓了下去,尤其是第一次聽新鮮的人都在不停地催促:“您繼續說,彆管他!”

說書先生點了點頭,正要繼續,茶樓外忽然傳來一陣尖銳急促的哨聲,令他臉色微變,沉聲道:“敵襲!大家快做好準備,天魔又來攻打雲天城了!”

在場眾人之中,程箐可以說是反應最為迅速的那個。

她身形一晃就從桌後站了起來,來到楚琛身旁,伸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臂,將他帶離了原位。

雲天城是仙界的軍事要地,卻並不意味著這是個安全的避難所,這一點從他們來這裡之前兩人就已經想過了。外城中雖茶館林立,歌舞升平,但哨塔上時刻有偵察的仙人駐守,隻為隨時發出敵軍入侵的警報。

眾人斂去了笑意,一改片刻之前的輕鬆寫意,麵色沉重,遠方傳來的號角和尖嘯正變得越來越響,群魔亂舞,魔音徹腦。

天魔大軍還未真正到來,發出的魔音就已先擾亂眾人心神!

那說書先生一麵與城中主事者溝通,一麵向眾人喝道:“凝神靜氣,莫要讓魔音亂了心神!”

無需他提醒,程箐早已運起體內丹鼎之火,還將一絲火線傳到了楚琛的經脈中,助他驅除雜念。楚琛神色清明,伸手在她手上輕拍,以示自己並未受魔音蠱惑。

從殺戮中悟道的劍修,心誌最是堅定,這點乾擾手段還動搖不了他。

隻是在這外城之中,並非人人都能像他們夫婦二人一樣不受乾擾,在這徹腦魔音當中還是有不少人失去了理智,令群仙動用了些手段才壓下。

程箐見狀,心中更是焦慮。這外城的防禦比自己想象中的薄弱得多,真的能擋住天魔大軍這一波強攻嗎?

夫婦二人自飛升仙界以來,為了找尋兒子的下落,一路險象環生,步步驚心,遭到過幾次天魔襲擊。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對天魔大軍有了一定的了解,這些魔物的行動並非無跡可尋,同下界的凡人軍隊一樣,他們有著自己的一套進攻路數。

像這樣的攻城戰,上位天魔多半會派遣擅長遁空的低階部族打頭陣,自空中發動襲擊,先聲奪人。這些先頭部隊攻擊力不強,行進速度卻十分快,在飛行中往往會帶出破空銳響,令人心驚膽戰,憑破空聲便知道大軍壓境,正一步步逼向雲天城。

像這樣大規模的入侵,跟他們在途中遇到的零散攻擊完全不一樣,當下的局麵一方猛攻,一方死守,一場惡戰在所難免,堪稱不死不休。

想到這裡,程箐心下一沉,身體也跟著緊繃起來。

楚琛感到妻子手上力道漸重,於是轉手扶住了她:“不要自亂陣腳,跟著他們走。”

壓下方才那陣騷亂後,眾人已經開始緊鑼密鼓地往外疏散,程箐深吸一口氣,原本想再叮囑楚琛要小心,卻又想起如今隻能靠自己來回護兩人,於是又將話咽了回去。

夫婦二人隨著人流向茶樓外走去,楚琛見妻子麵容緊繃,怕她過於緊張反而容易出事,便傳音安撫道:“天魔進犯雲天城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若無應對之法,這幾座外城也不會保留至今。現下雖進不了雲天城,但暫時應當還是安全的。”

楚琛這般說法,也並非無的放矢。

每至一處,他都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周圍一切納入眼底,了然於%e8%83%b8。

仙魔大戰開啟之後,雲天城便在外圍搭建了七座外城,由原本一座巍峨大城變做了城中城。原本的主城如今被包圍在正中央,七座外城連成一片,以城基為底座,打造了七座護城符陣,自上空望下,就如眾星捧月一般將主城圍在其中,大陣中隱隱流動著懾人光芒。

這番布置費時費力,也不可能隻是用來迷惑敵人的招數。△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楚琛三言兩語將個中緣由解釋清楚,見妻子將話聽了進去,便不再多言。兩人做了五千多年神仙眷侶,共同闖過無數險關,便是今日隕落在此,心中也不會留有太多遺憾。仙天大勢如此,像他們這樣剛飛升上來不久的仙人可以說是渺小至極,憑借個人的力量並不能改變多少。他們唯一擔心的,就隻剩下兒子楚逍了。

分離數千年,他們對楚逍的情況一無所知。

如今他的修為幾何,不知。是否在仙天樹敵無數,也不知。他人在哪裡,是否安全,更是不知。為何當日他們飛升之時會突然見到他,還由他出手助二人度過天劫,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心頭迷霧,揮散不去,簡直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兒子,把這些事情全都問個清楚。

“大家隨我來,不必驚慌。”茶樓中的說書人如今成了城中的指揮使,因為常在茶樓中說書的緣故,發布起指令來十分流暢,條理清晰,將整個場麵控製得很好,“前麵來的不過是些低階的蠢物,雷聲大雨點小,乾不成什麼事。”

他這樣一說,大家也覺得很有道理,沒有再造成更大的恐慌。

這說書先生領著他們一路下行,似乎是進入了地底。楚琛見狀心道,原來如此,這外城上層是障眼法,下層才是真正的外城所在。他們將地下數百米的空間全部挖空了,由煉器宗師將整座地下城當成件法寶一般煉製,硬是煉成了一座水火不入的堡壘。

七座外城,座座如此。

進入地底,眾人這才真正感到了一絲心安。夫婦二人一麵在人群中行走,一麵聽前麵一名仙人在給第一次來這裡的同伴介紹城中的情況:“真正的外城隱藏在地下,天魔大軍攻打了幾次,次次都是從空中攻擊,最後無功而返。隻要沒有魔尊親自出手,我們在這地底下都是安全的。”

那臉色蒼白的一階仙人聽到這話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看樣子也是新近飛升上來,無門無派,沒有什麼人可投靠,這才跟著其他人一起來了雲天城尋求庇佑。

他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這樣就太好了!”實力低微的人能夠在戰亂中活下命來,就是賺到了,他翻來覆去地說了幾次太好了,這才回過神來,臉上露出了苦笑,“我原以為仙天和平,沒想到飛升上來卻是這樣一個情況……我這點實力在下界還好,在這裡卻是連自保都不能夠。”

那和他一起走的二階仙人卻道:“這不一定,讓你出去跟天魔單打獨鬥可能沒用,但在這外城裡,你有什麼本事卻是都有可能扭轉戰局的。我問你,你修習的是什麼功法,可會煉器,可會煉丹?”

他問的這幾個問題卻是人人都能回答上來的。

那新近飛升上來的修士道:“我修習的是木係功法,煉器煉丹我倒是都會一些,其中更擅長煉丹,但算不上精通,這有什麼用呢?”

“有用,怎麼會沒用?”那二階仙人說道,“木係主生,你煉的丹藥療傷效果應當比其他丹藥要好,仗一打起來這七座外城消耗的丹藥量就是個龐大的數字,要全靠主城來供給是不可能的。”

雲天城原本是雲天宗治下的城池,雲天宗上下全宗都是丹師,提供的丹藥全是上品丹藥,其中一些極品丹藥在戰局中還能夠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而一些普通的丹藥,就要靠外城自己來煉了。

“你的木係功法還能催生靈草,用處大得很。”他說著拍了拍那修士的肩膀,笑道,“在外城煉丹不必像雲天宗的丹道宗師一樣什麼丹都能煉,你隻消熟練掌握其中一兩種,就可以不停地出產,煉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