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執意要將他拖入更激烈的熱潮中,直到整個靈魂都滅頂,整個人都覆滅,所有思維都停止在這一刻。
楚逍動了動嘴唇,無聲地叫了什麼,潮濕迷亂的眼神落在身上的人眼中,令他在他身體裡征伐的動作更加激烈。
他幾乎承受不住地發出了帶著泣音的求饒,喘熄著想要蜷縮起來,從這樣激烈的衝撞中逃脫,卻被牢牢地壓製著,怎麼也動不了。
他隻能隨著對方的動作發出支離破碎的泣音,換來對方深入的親%e5%90%bb,最後連崩潰的聲音都被吞入。
沒有止儘,無法回頭……
*
百年時光,倏然而過。
封神塚突然開啟又封閉,令許多人在外圍徘徊,不願離去。
隻可惜,在秘境短暫地開啟又關閉之後,就仿佛失了元氣,再也沒有開啟的跡象,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從裡麵出來。
等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過去,這些駐紮在封神塚附近的人也最終心灰意冷。雖然時間對他們來說是最不重要的東西,但因為在日複一日的等待中被消磨了希望,所以連最有耐心的仙人也會承受不住這種折磨,失去了繼續等待下去的能力,歎息著從此處離開。
百年過後,就隻有一個身影還時常出現,站在這裡遙遙望著已經再度恢複熱鬨,吸引無數人進來尋寶的封神塚,神情蕭索,眼神微暗。
第177章 【新版】
江衡時常覺得,在自己的一生中有過很多遺憾,其中令他最遺憾的當屬楚逍。
若是自己當初對他表明心跡,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隻能遠遠地看著他隕落之處,連頹唐都找不到理由?
畢竟他們隻是朋友,哪怕是知己至交,也不會為對方的死而失魂落魄。
楚逍把他當做是朋友,兩人之間還存在著半師之誼,而楚逍又最是厭惡男子對他懷有彆樣心思。若是讓他知道,其實自己也同其他人一樣,對他懷有不一樣的情感,想來必定不會再來這無雙城,也不會再跟自己來往。
因為不想連朋友都沒得做,所以江衡壓抑感情,不敢表露得太過明顯,沒想到卻再也沒有機會跟他坦誠心意。
一百年了,雲逍仙君隕落在封神塚之中的事已經傳遍了仙天,連他的畫像也從百美圖之首撤了下來,令人唏噓不已。在這一百年之中,楚逍的四個侍女親眼看著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地失去信心,從這裡離開,就隻有城主還每日到這裡來,一站就是半天。
他對主上的心意如何,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來。
正因為如此,她們忍不住更加唏噓——若是及早說出來,說不定主上會接受他呢?
在仙界之中,楚逍大部分時間都是獨自一人,獨木難支,又樹敵無數,過著殺人和被追殺的生活。等到他一個人待著的時候,經常喝得酩酊大醉,顯得心事重重,又從來不跟身邊的人說。
若是有人可以分擔他的心事,那多好。
在他認識的那麼多人當中,跟他來往最密切的就是無雙城城主了,隻可惜造化弄人。
她們遠遠地看著,也不過去,沒了讓她們給他抬椅的人,留在這裡好像也沒多大意思,隻是天大地大,不知去哪裡好。
江衡今天在這裡站得格外久,往日他從不出聲,今日卻突然開口道:“一百年了。”
四個侍女一愣,聽他低聲說道:“到今日,你進去裡麵就足足一百年了,我真不知道還能不能繼續抱有期望。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還沒有隕落其中,有一天還會從裡麵出來,站在我麵前,再跟我把酒言歡。”
這遼闊的平原上吹起了風,將青年身上象征著一城之主身份的衣袍吹動,他沉默了片刻,才繼續道:“今日我要遠行,你的侍女——她們已經告訴我了,你當日到無雙城來,實際上是為了玄天城來向我求援。
“玄天城有難,就在百年之間,你認為這其中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我知道,守護玄天城一直是你的心願,如今你不在,就由我來替你完成這個心願吧。
“我早已破境,如今已是仙帝中階的修為,隻是一直沒有宣告天下。我答應過父親,隻要一破境就會離開無雙城,回青木城去接替他的位置。他……在仙界停留得夠久了,是時候離開了,這就當是我回去之前,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吧。”
他平靜地說著,從腰側解下了一隻酒壺,向著風平浪靜的封神塚遙遙舉了舉,道:
“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宗門一定會平安無事,他們還奪不走玄天城。
“等我回來,再與你共飲。”
說完把酒壺傾倒了過來,將甘冽澄清的美酒倒在了地上,接著再不停留,轉身離去。
那四名侍女看了全程,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遠處,其中一人道:“可惜主上看不到……”
另一人又想起了楚逍,眼眶微紅地點了點頭,說道:“我們也一起回玄天城吧。”
其餘三人看向她,問:“不在這裡等主上了?”
她紅著眼眶道:“回去替我們的兩位主上守住玄天城!誰敢來就殺誰!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在從前任主人長青子手中時,她們就一直生活在玄天城,即使不是為了楚逍的遺願,隻是為了最初創造了她們的主人,也一定不能讓那些人將玄天城瓜分。
今日,那些前來封神塚尋寶的低階仙人們也在忙碌。
隻是在尋找寶物時忽然感到腳下地麵一陣震顫,似乎有什麼巨獸在腳下翻了個身,眾人不由得想起百年前封神塚突然開啟的舊聞,頓時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往外逃去:“封神塚又開啟了!大家快逃啊!”
這聲音在密道中擴散開去,有了第一個逃命的人,就帶動了無數人爭先恐後地向外飛去,唯恐落在後麵,被秘境給吞噬。
然而這震顫隻是片刻,很快就沒有了聲息,逃到了外圍遠遠地看著這裡的眾人麵麵相覷,不知眼下究竟是什麼情況,該不該回去看一看。
在先前震顫的密道深處,緩緩現出了兩個人影。
他們從黑暗深處走出來,一點一點地現出了輪廓,俱是身穿同這黑暗幾乎融為一體的黑色衣袍,連身上的氣息給人的感覺都極其相近。
其中一人臉上戴著半張精致的銀色麵具,將輪廓遮去了大半,另一人卻沒有做任何偽裝。他的臉生得極美,叫人看上一眼就移不開目光,眉目如畫,眉心一點琥珀氤氳著微微的光芒,間或有一絲黑氣在其中流動。
他的臉色極其蒼白,幾乎同他束在腦後的如雪青絲一致,他才向前走了一步,身形就搖晃了一下,向著旁邊倒去,叫身旁的人伸手扶住了。
在麵具下,重華低沉地開口:“你需要休息。”
楚逍扛過那一瞬間的魔氣侵襲,站穩之後便推開了他的手,說道:“我沒事,我要儘快趕去玄天城。”
重華放開了手,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看著他走在了前麵。
楚逍的背影看起來既孤傲又冷情,透著一股疏離,他們分明已經在一起有百年時間,可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沒有拉近,眼前的人反而離他越來越遠。
楚逍漸行漸遠,他用了最快捷的方式,在百年之內就由四階玄仙晉升到了仙帝初階,根基不穩,實力比尋常仙帝要弱上一半。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仙魔之間,力量本源不同,仙氣和魔氣兩者無法融合,隻會以宿主的軀體為戰場,相互抵製,相互鬥爭,瘋狂破壞這具身體。
他接受了重華的魔氣,此刻體內的兩股力量無時無刻不在碰撞,在他身體裡製造出巨大的痛楚。更重要的是,重華的魔氣中帶著無儘的殺戮之意和戾氣,哪怕是天魔都能會受到影響失去理智,變成瘋狂殺戮的機器。楚逍並非天魔,對這股戾氣的抵抗力就更弱,如何會像他說得那樣輕鬆。
他隻是在自己的識海中立起了屏障,將魔氣阻擋在外,以使自己保持清醒,在軀體中卻任由魔氣肆虐。
先前兩人合力打開三宮七殿外的屏障,重華遊刃有餘,楚逍卻要竭儘全力,抽空體內的力量後,自然更加無法抵抗這種痛楚。
他獨自向前走了十幾步之後,再次向前倒下,半跪在地上,一手扶著牆壁支撐著身體,半天沒能站起身。楚逍低著頭,感到手指微微痙攣,臉色越發慘白,這樣的手連劍都握不住,他回去之後能做什麼?
他聽到重華的聲音在上方響起,低沉地對自己道:“你現在這個樣子,連路都不能走,還想回玄天城做什麼?”
楚逍眼底閃過一絲戾氣,眉心琥珀微微發光,將湧上頭的魔氣鎮壓下去。
重華看他扶著牆站起了身,聽他說道:“我是玄天劍門的弟子,宗門有難,自當全力回護。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清楚,本來當初決定這麼做,我就已經料到了會是這樣的後果,留在這裡再有多少時日也不會讓情況有所改變。”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片刻,才又說下去:“倒是那些人,若是看到玄天城還有個仙帝坐鎮,起碼就不敢這麼放肆。”
玄天城是他大師伯丹塵子留下的城,他修煉到仙帝巔峰之後,就將宗門所在的城請做了自己的封地,改名叫玄天城。
後來他飛升神界,玄天劍門又出了七八個仙帝,玄天城的地位一直穩固,雖然沒有擴張勢力,但也無人敢來侵襲。
隻是水滿則溢,月滿則虧。在這七八人或是渡劫失敗,或是隕落敵手,或是在秘境中失蹤以後,玄天劍門就再沒有出過仙帝,最高不過是個八階金仙。
沒有仙帝坐鎮,玄天城自然就成了其他勢力眼中的肥肉,尤其劍修生性高傲,寧折不屈,幾乎個個都同楚逍一般在仙界四處樹敵,更有甚者還一路殺到了魔界去,給了他們無數借題發揮的機會。
楚逍做的那些事,不過是導火線,是他們發難的契機,但這禍事終究是因他而起,他無論如何也必須及時趕回玄天城,力挽狂瀾。
他自嘲地想,自己唯一沒有算到的就是跟一個魔尊雙修,走捷徑提升境界的代價會這麼大罷了。
他儘量去忽略自己體內不停被毀壞又自動修複的經脈和臟器,讓自己站直身體,旁邊的人沉默地伸過一隻手臂,微微用力地攬過了他。
楚逍一愣,聽重華說道:“我可以不妨礙你,你想做什麼就去做,隻是你可以學著依靠我,不必什麼事都非要勉強自己。”
楚逍聽到這樣的話,下意識地就想冷嘲,從前也有人說過類似的話,後來他就死了。
可他說不出來。
崇雲從收他做弟子的那一天起,就在踐行自己的諾言,即使身死道消都還在護著他。
他說過的話,他確實做到了,不過卻是把楚逍蒙在鼓裡,直到眼睜睜地看著他灰飛煙滅,才知道他瞞著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身旁這個人長著跟他一模一樣的臉,還說著一樣的話,是不是來日還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