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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爺修真中 納蘭十七 4228 字 5個月前

前還能保留一點形象。

程箐當年既然敢悔了跟辛垣夙的婚約,如今再回到雲天宗,旁人眼中看來,自然也沒有理由去接受一個地位不如辛垣夙的玄天劍門弟子。而且照昨天她所說的那番話,她是絕對不可能出來見楚琛的,楚琛就算成為一匹意外的黑馬,過五關斬六將,站到雲天宗宗主麵前去,妻子也不會主動出現。

見劉鈞義抿著唇沒有說話,楚逍也知道兩個人大約是沒法再進去了,於是雙手合十放在頭頂,朝他做了個無比歉意的表情:“抱歉啦阿義,害你沒法看阿七在裡麵是怎麼做題的。”

說完又放下手臂,納悶地問道:“說起來阿七到底為什麼要去參加文鬥,他懂丹道嗎?”

劉鈞義看著麵前的少年,心道還不是為了你。

聽說楚逍身體需要仙級丹藥來調理之後,阿七就一晚上翻來覆去沒睡著,天還沒亮就到他門口來等著,問自己雲天宗考驗的都是什麼內容,有沒有可能他也去參加,然後找到機會給小師叔拿到他需要仙級丹藥。

這個像小獸一樣充滿活力和鬥誌的少年這樣靦腆地站在你麵前,跟你小心翼翼地征求意見,就算是少峰主也沒辦法做到對他冷言相向,打破少年單純的願望。劉鈞義心想反正他也過不了第一關,就點頭讓他去了。

劉鈞義心裡默默地歎了一口氣,也不知他現在在裡頭到底如何了。

兩個人沒法再進明心殿,就站在台階下,像把孩子送進了考場參加高考的家長一樣,傻乎乎地站著等。

幸好文鬥持續時間並不長,也就小半個時辰,而楚逍的體質經過輪回丹的改造,比起之前來已經好了許多,在太陽下站著幾乎沒出什麼汗就等到裡麵人出來了。

楚逍心頭一喜,正要迎上去,卻發現先出來的不是玄天劍門的弟子,而是宣羽和他那群逍遙宮弟子。秀爺停住腳步,臉上的表情在接觸到那白衣美男子的視線時,從有點蔫壞的笑容變成了麵無表情。

修真界中,妖修雖不忌與人族通婚,但為了保持血脈傳承,逍遙宮的妖修大多不會選擇跟人族修士結為道侶。他們玄天劍門雖說是考不過,但依舊誠心誠意想要跟雲天宗聯姻,這逍遙宮的人又是怎麼回事?不打算娶還來湊什麼熱鬨?

劉鈞義發覺身旁的人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逍遙宮弟子同他們宮主一起走出來,宣羽還朝站在台階下的兩個人笑了笑,偏偏楚逍板著臉,連招呼都懶得打。對方畢竟是前輩,劉鈞義隻好回了晚輩禮,看著宣羽與他的一眾弟子離開。

逍遙宮之後,才是玄天劍門的劍修,早上裝備精良嚴陣以待地過來參加文鬥的那些年輕人從明心殿出來以後,一個兩個都是愁雲慘淡,一群人走在一起簡直是烏雲罩頂。

阿七微紅的臉跟他充滿活力的黑眼睛在這群師兄師姐中簡直是另類,少年在人群中四下張望了一下,看到站在台階下的兩個人,於是飛快地跑向他們。

楚逍見了淒淒慘慘的本門弟子跟走在前麵的師尊,終於露出了笑臉,見少年飛快地跑向他們,不由得對他說:“阿七彆跑這麼快,考得怎麼樣?”

第85章 【新版】

阿七眼睛明亮地看著他,臉有些紅,站定之後才靦腆地道:“還好,小師叔……”

還好?楚逍和劉鈞義都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楚逍知道這孩子不會說謊話,也不會誇大事實,他說還好,就肯定是有幾分把握。

劉鈞義心中的震驚卻很大,他與阿七有過幾場默契的合作,知道這個師弟說還好,就是肯定能通過了。

阿七仍舊微紅著臉,對他們露出靦腆的笑容,任誰也不知道這個來自山野的少年竟然有把握通過雲天宗的第一關文鬥,若是讓其他玄天劍門弟子知道了,還不讓他們捶足頓%e8%83%b8,怎麼這個剛入門的師弟不聲不響就變種了,掌握了這麼高端的技能。

不管怎麼樣,楚逍還是讚賞地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好樣的,小黑馬。”然後就從他們身邊跑開,嘲笑他明顯沒過關的老爹去了。

楚琛在煞氣和魔氣的侵蝕下,尚能以堅韌的心性保住靈台的一絲清明不滅,於天魔窟深處孤身廝殺七年,最終全身而退。然而到了雲天宗,卻沒有辦法在丹修設下的第一場文鬥中過關,可見這設下的關卡——純粹就是用來打擊玄天劍門的劍修的。

楚逍來到自己父親的身邊,臉上又掛上了蔫壞的笑容,運足了一腔氣,正要借機打擊報複他之前把自己錯認成妹子的事。結果走得近了,看到楚琛平靜的表象後掩藏的落寞,忽然就覺得不是那麼忍心了。

歹竹出好筍,當爹的不仁,做兒子的卻沒法不義。楚逍為自己的高尚情操而感動,感慨地收起了臉上的壞笑,默默地上前兩步,伸手搭上了他爹的肩膀。

楚琛看了兒子一眼,沒說什麼,就這麼讓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楚逍搭著他的肩膀,跟他走在一起,做著無聲的安慰。

楚逍跟他一起走,暫時把老婆都拋在了腦後,這種時候果然還是蠢爹比較重要。他心裡除了感慨,其實還有點愧疚,因為畢竟是他隱瞞了軍情,沒告訴楚琛其實他已經跟自己的娘見過麵,還拿到了輪回丹。

他良心不安地搭著自己父親的肩,不時偷看他一眼,直到進了他們下榻的院落都沒把手拿下來,最後直接跟著他進了屋。

進到屋裡,父子倆並排走到了房間的木桌前,楚逍這才把手放了下來,拖出一張凳子在他爹對麵坐下。他有心安慰麵前神情冷然目光落寞的人,動了動嘴唇卻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什麼好話,要是告訴他“你就算通過文鬥跟武鬥,我娘也不會出來見你”,那不是更打擊人麼。

秀爺挪了挪身下的凳子,想要坦白從寬,把自己隱瞞的事情告訴父親,但又不知該怎麼開頭才合適。要是楚琛問他怎麼不早說,難道他還要告訴自己的父親,這完全是因為昨晚他跟自己的師尊告白成功,亢奮了一整晚,根本連自己姓什麼都忘到腦後去了?

正當楚逍埋頭琢磨著該怎麼溫和地對他爹開口的時候,楚琛已經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兩壇酒,隨手拍開泥封,就這麼開始就著酒壇喝。

楚逍聞到酒香,一抬頭就看到他爹在直接用壇子喝酒,連碗都懶得拿了,酒香越濃,他眼中就越顯出落寞來。這天還沒黑呢就想把自己灌醉,要不要這麼頹廢?

楚逍從凳子上起來,想伸手去搶他的酒壇,結果被楚琛稍稍側身就避了過去,然後就著壇口又喝了一口酒。醇香清冽的酒釀有不少從壇口漏出來,沾濕了楚琛的衣襟,然而這個英俊的男人卻一點都不在意,依舊一口接一口地喝著壇中的酒。

楚逍:“……”玩頹廢就這麼有意思?

他放棄地坐回凳子上,抿著唇看自己的父親一個人在喝酒,然後伸手去夠了桌上的另一壇酒,妥協地道:“看在你掛科的份上,就給你喝一壇,這壇歸我了。”

說完把有四五斤重的酒壇收進了背包裡。

楚琛看了他一眼,繼續喝酒,沒有說話。楚逍見他沒開口要回被自己拿走的酒,還以為事情就這麼解決了,結果他看著對麵的人不多時喝光了一壇酒,手一翻頓時又取出一壇沒開封的靈釀來,也不知在儲物戒中放了多少這樣的酒。

楚逍:“……”

靈霄子平生最好杯中之物,楚琛作為他的關門弟子,在跟自己的師尊在黃沙城生活的時候,時常被他師尊拉著對飲,把靈霄子釀造靈釀的本事也學了十成十。

他的儲物戒中存著無數美酒,在天魔窟中的七年,等到尋得片刻平靜的時候,他便會像今天這樣喝酒。隻是彼時摯愛的妻兒都不在身邊,如今小兒子坐在麵前,分彆十餘年的妻子卻仍然尋不得。

桌上放著一個空了的酒壇,手上的這個也很快就要見底,楚琛的眼神卻依然清明。這樣的靈釀本就不醉人,他的酒量又極好,想要喝醉都做不到,於是眼中又漸漸地透出一點無奈來。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就如同他知道妻子就在這裡,卻沒有辦法找到她一樣。

很快,一壇酒又喝光了,高大冷峻的男人猿臂一伸,將空了的酒壇放在桌上,結果被坐在對麵的獨子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背。

楚逍跟自己的父親對視了半天,放棄地舉起了兩隻手:“怕了你了,娘昨天來找過我了。”楚琛目光一凝,就見兒子在用一種挺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說道,“她不肯見你,我很努力地替你爭取過了,不過沒用。”

楚琛抓在酒壇上的五指緊了緊,冷冷地道:“為何現在才跟我說。”

楚逍見他受的刺激有點過,於是把程箐強塞了他一顆輪回丹的事情說了,解釋道:“我回來的時候差點被藥力給撐爆了,還好撞上師尊,師尊幫我疏導了藥力。”說著伸出一隻手給他父親,“剩下的半顆輪回丹在我丹田裡呢,不信你看。”

這絕對是意外之喜,楚琛伸手按上兒子的手腕,用元力在他體內一探,果然在丹田裡看到了那顆被崇雲的元力封印住的輪回丹。

他的指尖微微地顫唞了一下,黑沉沉的眼底倒映出兒子的臉,那塊在他心上壓了十幾年的巨石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

麵前的少年衝他笑著,眉眼間帶著一絲他母親的影子,楚琛卻將兒子的臉同他更小的時候,終日像個小大人一樣板著的小胖臉重疊在一起。

他一刻也沒有忘記過,自己是個已經死過的人。他曾經徹底失去呼吸和心跳,魂魄被某種力量吸引著,眼看就要投向混沌,卻硬是被一道紫光拉回了人間。

將自己強行帶回來的不是彆人,正是楚逍。

逆了輪回,逆了生死,將一個丹田儘毀、手腳被斬斷的死者完好無缺地帶回人世,這浮黎世界有幾人能夠做到?

所以即使後來在天魔窟中數經生死,意識到自己曾經陷入更徹底的死亡,楚琛也沒有問兒子,當年他究竟是怎麼救了自己。

為了將自己救回來,當時隻有三歲的楚逍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楚琛甚至不敢去深想。

程箐當年離開九州,就是要回到雲天宗來,為兒子尋得靈藥。時隔十四年,她終究是實現了當初的承諾,將洗經伐脈重塑根骨的丹藥尋來給了楚逍,卻對丈夫避而不見。

楚琛鬆開了兒子的手腕,能夠拿出輪回丹這種仙級丹藥的人,在雲天宗終究隻有那麼幾人。他在來雲天宗之前就已經查過,雲天宗內名叫程箐或者相近名字的弟子都有哪幾人,如今哪裡還會猜不到妻子的身份。

他麵上神色雖然仍舊冷淡,眼中落寞卻更甚,在未入得玄天劍門之前,他隻道兩人之間隻有宗門的差距。等到真正入了這浮黎第一宗派,卻發覺他們之間的差距沒有拉近,反而遠得像是隔了一道天塹。

雲泥異路,便是她願意再隨自己離開,恐怕也會叫她的母親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