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破壞符陣的完整性。
少年心性,買了布匹回去玩幾回,興許就會放棄了。
到楚逍離開市集的時候,背包裡不僅多了十幾身新的衣物,還多了幾匹布。
他琢磨著是要給他師尊做一套高仿版南皇還是高仿版定國,一時間難以抉擇。南皇恨天高真絕色,但是定國套的袖子和手套也超級帶感。
頭飾不好看?沒關係,秀爺表示自己的師尊不用帶頭冠都帥得甩周圍人幾條街,啊啊,真是好難選啊。
他調出了外觀界麵,埋頭研究衣服的細節,一路上全神貫注,還沒注意兩人就已經回到了小乾峰上。腳下的劍光消失,風雪席卷而來,不過瞬間又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擋下。
楚逍兩腳踩在雪地上,叫剛剛那陣凜冽的寒風一吹才醒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洞府門口,於是關閉了外觀界麵,準備往洞府裡走。
他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直忘記問崇雲的事,於是停下解開洞府禁製的動作,回過頭來看他師尊,有些遲疑地開口道:“師尊,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崇雲看著他,眸光淡然,等待著他後麵的話。
楚逍壯了壯膽子,問道:“師尊出關以後,有沒有見到過——”
“——楚逍!”
楮墨的聲音由遠及近,楚逍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就感到背上重重一沉,掛上了一個少年的身體,聽他在自己耳邊委屈地指控道:“楚逍你今天居然不叫醒我,自己一個人偷偷跑掉!”
少年一邊說著,一邊用溫熱的臉蹭了蹭他,又委屈又得意地小聲道:“楚逍大壞蛋,居然拋棄我,今晚給我做魚吃我就原諒你……”
楚逍僵直著背脊站在原地,看著他師尊落在楮墨身上的目光,乾笑一聲:“弟子就是想對師尊說一聲,楮墨化形了,但不知為什麼他化形之後長得不像我……”
……而像師尊你。
楮墨從楚逍身後抬起頭來,露出一張與崇雲有七分相似,卻顯得更年幼,也更天真無害的臉。
他比楚逍要高小半個頭,這樣從後麵撲過來,幾乎是將楚逍整個抱在懷裡,這個畫麵簡直就像崇雲自己將楚逍抱在懷裡一樣。
崇雲心中生出一種陌生的、極其怪異的感覺,他用平靜的聲音道:“為師也很好奇,你可以問問他自己。”
是夜,吃過楚逍釣上來的魚,楮墨開始乖乖地接受審問。
楚逍嚴肅地盯著他:“我之前一直沒問,怕傷害到你的小心臟,不過今天必須得問了。”
楮墨吃飽了其實很好說話,朝楚逍笑了笑,把石凳往他的方向挪近了些,點頭道:“你問你問,楚逍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楚逍默默地想把身下的石凳往後挪,結果沒挪動。
他放棄了挪位的想法,納悶地問道:“楮墨,你是我的狼吧?你最喜歡的人應該是我吧?我都已經準備好等你化形之後就可以帶你去騙我爹了,你怎麼就……怎麼就變成了我師尊的樣子?”
難道你當初從天仙墓跟著我們出來,其實隻是拿我當煙霧彈,而真愛一直是我師尊?
楮墨卻再肯定不過地回答道:“我是楚逍的狼,最喜歡的人當然是楚逍了。”
楚逍看著他,背後幾乎看得出具化的怨氣:“騙人,喜歡我為什麼會變成我師尊的樣子?”今天師尊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肯定心裡會有疙瘩,被弟子的寵物暗戀……感覺好蠢。
楮墨一點也沒有受到他怨念的影響,依舊用那張跟崇雲長得有七分相像的臉衝他笑,說道:“因為太喜歡楚逍了,所以也希望楚逍能夠多喜歡我一點啊。”
楚逍:“……”神邏輯,有個無法溝通的寵物可真愁人。
偏偏楮墨還在跟他撒嬌:“楚逍楚逍,我們去泡溫泉。”
楚逍一把推開他,從石凳上站起身來:“你自己去吧。”說不定還會遇上你暗戀對象。
他覺得隻是一套南皇已經無法表達自己的歉意,多做幾套才不至於讓他羞愧得想自絕經脈。
楮墨被他推開,仍舊沒有放棄,興致勃勃地道:“那我們睡覺吧,我想要楚逍給我撓下巴。”
楚逍望著他明亮的眼睛跟蠢萌的臉,決定下次去市集的時候一定要給他打副麵具戴上,免得毀了他師尊的形象。他拒絕道:“今天你自己睡,養成好習慣。我很快就要築基了,築基以後就不能和你一起睡了。”
可憐楮墨還沒反應過來築基跟不能一起睡有什麼必然聯係,就叫楚逍趕出了房間,他變成了雪白的巨狼在門外轉來轉去,試探性地用爪子去撓門,然而門上的禁製封鎖得好好的,讓爪子撓門的聲音都傳不進去。
楚逍果然說到做到,不跟它一起睡,就連門都徹底對它關上了。楮墨的耳朵耷拉下來,雪白的巨狼垂頭喪氣地在門外轉來轉去,又蹲坐在地上,眼巴巴地望著緊閉的石門,過了很久才放棄了再去撓門的打算。
雪白的巨狼最後望了一眼門上的禁製,發出一聲嗚咽,轉頭走掉了。
它實在不知道楚逍築基跟和自己睡在一起有什麼問題啦,楚逍築基之後也還是楚逍啊。現在它喜歡的人不僅不和它一起睡,也不和它玩,沒有給它做魚,連肘子都沒有給它打包,楮墨覺得自己已經徹底被壞蛋楚逍給拋棄了。
它出了洞府,身上的皮毛被寒風吹得不停地飄動。這幾日楚逍不出門,都是楮墨自己下小乾峰去找東西吃,有時它還想帶東西回來給楚逍,但東西放在他的房間門口,第二天來看卻還是原樣,根本沒動過。
楮墨隻好自己把這些放了一夜,雖然沒有壞掉卻已經冷掉的東西給吃光,一邊吃一邊委屈。
凜冽的寒風夾著冰雪吹在身上,沒有讓楮墨感到不舒服,反倒有種曠遠的自在感。它在風雪中仰頭長嘯一聲,悠閒地朝著風雪中走去。
它如今已經不像當初第一次見到雪景那樣感到稀奇,任誰十幾年如一日的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生活,也會習以為常。它身上皮毛的顏色幾乎與周圍的雪地融為一體,悠然自得地行走在風雪中,走過的地方沒有留下半個腳印。
就在此時,天地間忽然降下浩然氣息,將雪色巨狼從悠閒的狀態中驚醒。它抬起頭來,就看到周圍的風雪瞬間靜止,無數天地元氣向著小乾峰上湧來。
天空中的雲霞呈現出一種隻有傍晚才會有的瑰麗色澤,浩然的天地元氣隱隱呈現出一道龍形,呼嘯著向洞府深處一衝而下。
楚逍築基了!
這樣的天地異象在小乾峰一點也不稀奇,楮墨不是第一次見,何況它自己也是金丹期的修為,自然知道築基是怎麼回事。隻是看到這一幕,楮墨心裡隱約覺得比起前幾次來,楚逍這次築基的動靜好像又更大了。
它仰起頭來看著小乾峰上空的元氣漩渦,同時感覺到洞府深處那個熟悉的氣息正在漸漸茁壯。
每一次突破,修士的身體都被最純淨的天地元氣滌蕩衝刷,這對他們其實是非常有好處的,起碼經曆過幾次築基以後,楮墨就感到楚逍的身體好了挺多。
雪白的巨狼聳了聳鼻子,隻是等到築基結束之後,楚逍的境界又要被打落回去吧。
昭明峰。
小乾峰上引發的天地異象,聲勢浩大到連主峰這邊都感受到了。演武場上的內門弟子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北邊天空中翻滾的天地元氣和呈現出漩渦狀的瑰麗緋色雲霞,臉上露出驚異的表情:“那邊有人在築基?”
“好駭人的聲勢,也不知是哪一峰的核心弟子在突破!”
“就是啊,太厲害了,就是我大師兄築基的時候,也沒見天地元氣動蕩成這樣!”
慎刑司中,幾名太上長老也感應到了那個方向的天地元氣波動,甚至還隱隱聽到從極遠處傳來的風雷之聲,間雜著低沉的龍%e5%90%9f。
他們也停下了手頭的事情,驚訝地笑著交換了幾個眼神,看向從桌後靜靜地站起身,從窗戶望向那個方向的崇雲,開口問道:“那是崇雲師弟的小乾峰吧?”
“哈哈,可是師弟那小弟子又築基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嘖嘖,看這聲勢,比起上一次來可是又更驚人了。這小家夥也真是天賦了得,尋常人哪能像他這樣,被打落之後還能進境一次比一次快。”
崇雲望著小乾峰上空開始縮小的元氣漩渦,確定自己的弟子此番築基已經接近尾聲,於是放下手中的卷宗,清冷的目光落到殿內的三名太上長老身上,開口道:“三位師兄,我回小乾峰一趟。”
那三位太上長老為還在築基的楚逍掬了一把同情淚,其中一人感慨地對崇雲道:“去吧,崇雲師弟,隻可憐你的小弟子,剛築基就又要被打落回來。”
另一人也附和道:“是啊,都那麼多次了,虧崇雲師弟你下得了手。這要是換了老夫,早心疼死了。”
崇雲神色不變,隻道:“師兄怎知我不心疼。”
幾名太上長老均是一愣,然後就見眼前的人連青冥劍都沒有喚出,直接破開虛空便消失在慎刑司內。
當崇雲的身影出現在小乾峰上時,楮墨正好在雪地中站著,見了崇雲,便從喉嚨裡“嗷嗚”地叫了一聲。崇雲沒有停留,直接身形一閃,便穿過禁製,進到洞府深處。
楚逍的房間裡充斥著濃鬱的天地元氣,他整個人都沉浸在其中,暢快得很。這種脫胎換骨的感覺雖然他已經經曆過四五次,但每次重溫都是一樣美好。
如果他根骨完好,沒有受過損傷的話,現在多半已經升到七十幾級去了,哪裡還用在經曆過這極致的脫胎換骨的筷感之後,還要再次遭罪。
身上暢快的感覺漸漸退去,這場進階顯然已經到了尾聲。楚逍睜開眼睛,呼出一口濁氣,原本還在期盼著自己的師尊沒那麼快過來,結果一睜眼就發現崇雲已經站在了麵前。
楚逍:“……”
那種可怕的、深入骨髓的痛楚頓時從記憶深處湧上來,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再經曆一次,小秀爺簡直都要哭了。
然而崇雲從來不會因為他哭就放過他,楚逍隻能看著他的師尊的身影不斷靠近,強忍著往床角縮的衝動,哭喪著臉叫了他一聲:“師尊……”
崇雲見了自己的弟子臉上害怕又苦悶的表情,表麵上沒有顯露出絲毫情緒波動,隻走到楚逍麵前,伸手罩上了他的頭頂。
楚逍這下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無比慘烈,明明閉上眼睛在等待著英勇就義,還在抖著嘴唇求保證:“師尊,我一定會變成很厲害的劍修的對不對……”
崇雲清冷的嗓音在上方響起,說道:“會的。”
隨即掌中精純的元力一湧而下,直直地衝進楚逍體內,將他築基後剛形成的虛丹擊碎!
這巨大的痛楚讓楚逍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卻硬是咬緊牙關挺了下來。
第72章 【新版】
從先天到築基,最大的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