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頁(1 / 1)

秀爺修真中 納蘭十七 4214 字 5個月前

子,從洞府中走了出去。

外麵風雪未停。本來出來看月色也不錯的,難得見到師尊一次,楚逍抓著崇雲的衣襟,剛剛覺得有些可惜,就看到抱著自己的人伸手一揮,頓時天地間風雪消散,露出了晴朗夜空。

空中一輪明月高懸,月光如水,傾倒下來,將這一眼望不到頭的群峰都籠罩在其中。崇雲抱著他,楮墨蹲在兩人腳邊,師徒二人一起看著皎潔月光。

楚逍轉頭看向自己的師尊,隻覺得心中那點寂寞都被暖意衝散,貼著崇雲的臉小聲道:“師尊新年快樂。”

崇雲摸了摸他的頭,說道:“新年快樂。”

第65章 【新版】

上古大能開辟一方世界,定名浮黎,陸地五分,中間汪洋。

浮黎世界中有四大超級宗派,玄天劍門與雲天宗係出同源。

玄天劍門修劍道,雲天宗修丹道,每三年一次山門開啟,都有無數少年或是由族中長輩陪伴一同上路,或是獨自趕來,在人群中屏息等待那座古老的宏偉山門在雲霧中開啟。

少年阿七與周圍的人有些不同,旁的雖也有從彆的地方趕過來的人,但他們哪怕趕路再匆忙,站在玄天劍門開啟的山門前時也是將自己打理得乾淨整齊。

唯有這赤摞著還有些單薄的%e8%83%b8膛,背上背著一把像是由兩片軟木與一塊鐵片做成的劍的少年,身上不僅滿是塵土,背上甚至還有像是被野獸爪子狠狠抓過留下的傷口,隻簡單地用草藥做了止血,連包紮都不曾。

他身上的獸皮衣也像是在打鬥中被野獸撕破了,他自己用針線笨拙地縫了起來,又穿回身上。整個人灰頭土臉,連精氣神都有些萎靡,隻有一雙眼睛還像鮮活的小獸一樣,閃爍著倔強的光芒。

同旁人不一樣,他是一個人從西屠仙洲深處走出來,又輾轉來到了東萊,中間不知經曆了多少波折,有好幾次都差點死在妖獸跟不懷好意的修士手中。他喜歡練劍,所以當他知道玄天劍門這個存在的時候,他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要到裡麵去,學習更多的劍法,挑戰更多的劍修,找到他自己的道。

當那籠罩在山門外的雲霧散去,顯出了數百個淡青色的人影,前一刻似乎還離他們幾十丈遠,轉眼卻到了他們麵前。

阿七站直了身體,黑色的眼睛在看到這些來接引接受考核的少年的人手中的劍之後,一下子放出了更加炙熱的光芒。

那是劍,是真正的劍,同他背上那把用鐵片與木片拚湊成的劍不一樣——尤其,這還是玄天劍門給門下弟子的統一佩劍。

那數百個接引人像是極其習慣做這些事,很快便將等待參加考核的少年分成了數百列,每列都有二三十人,每人帶了一列便往山門中走去。

阿七同樣站到了一列隊伍中,接引他們這個隊伍的是一個五官清俊的青年,穿著淡青色的衣袍,身上的氣質顯得越發溫潤。他對著這群少男少女,脾氣極好地笑了笑,告訴他們今天將由他接引他們進入宗門,他們可以叫他文師兄。

確實,這群少年既然能夠到這裡來,就說明天資定然不差,便是在玄天劍門的考核中落了選,想要加入彆的宗門那也是綽綽有餘。既同是修行中人,依照先來後到,叫他一聲師兄,也不算唐突了。

隻是這位文師兄待他們這般溫和,麵容生得清俊又帶著笑容,並無一般大派弟子的跋扈高傲,倒叫一群少年心生親近,尤其在他們之中有幾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更是對這個溫潤的青年暗暗動心。

前來接引這群少年的玄天劍門弟子有數百人,文煦似是排在中間,與他所引領的一群少年在側旁站了幾刻,前方已經有數十組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門之後的階梯上,他才回頭示意身後的少年都跟上自己,朝著前方的山門走去。

阿七打起精神,跟隨著隊伍穿過那座古樸的山門,走上了階梯,抬頭一看,這由青石板鋪成的石梯竟像是無窮無儘,綿延至白雲深處。那些先他們一步進來的人如今卻是一個都不見,在這漫長無儘的階梯上,仿佛隻有他們一行。

少年皺起了眉,這麼長的路,若是叫尋常人來走,隻怕是走到一半就要支撐不住。這般想著,他便去調動體內的元力,試圖運轉功法,將身體的疲憊消除一些。

然而這一動就叫他愣住了,他的身體竟像是回到了晉級先天之前,經脈裡頭空蕩蕩的,一點元力都尋不到。

他下意識地向前方看去,前方有個身穿白衣的少年,看上去比他要大一兩歲,阿七當時一眼就看出了,這人是他們三十人中修為最高的一個。

在進入山門之前,他似乎已經成竹在%e8%83%b8,目光淡然卻自信,然而一通過那扇古樸恢宏的門,他的麵色就微微地變了一下。

阿七立刻想到,此人也跟自己想到了一樣的問題,想要調動體內元力,卻發現經脈中變得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阿七見他皺了皺眉,卻依然一言不發地跟在文煦身後拾級而上,仿佛什麼都沒有注意到一樣。阿七單純,見這人不說話,也就同他一樣保持沉默。

那些因為進入了玄天劍門範圍而興奮的少男少女圍在身著淡青色長衣的青年身邊,大著膽子問這個接引者問題,在得到他的回答之後就愈發興奮。

阿七默默地計算著時間,調整著自己全身的肌肉和行走速度,力求不浪費身體裡的任何一分力氣。他的身上本就還帶著傷,若是同那些少年一樣,隻怕走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倒下。

在這群人中,最先察覺到無法調用體內元力的便是他和那從一開始就顯得極為熟悉玄天劍門的少年,然而剩下的人終究不笨,在走了一段路之後,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凝重,也同阿七一樣開始有意識地調節自己的呼吸頻率和行走節奏,以保存體力。

他們在這長得看不到儘頭的石梯上走的時間越長,便越多人發現異常,而那位笑容溫和的文師兄從頭到尾都沒有提醒過一句,隻是一邊在前方行走,一邊耐心地回答那幾個湊到他身邊的女孩子提出的問題。

阿七已經感到身體上的負擔,更加小心地調整呼吸頻率,不出意外的話,最先支撐不住的就是那幾個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異狀的少女。

果然,當一行人又行走了一段時間後,隊伍中隻剩下那幾個嬌俏的聲音,忽然就聽她們之間傳來一聲驚叫:“啊!師兄,這是怎麼回事?為何……為何我感應不到體內的元力了?”

剩下兩人聽到她這樣說,都從談笑中回過神來,試圖調動體內元力,果然什麼都感應不到。

麵容清俊笑容溫和的青年略略停住腳步,仍舊用溫潤的聲音對詫異的三人道:“從進入山門的那一刻起,你們體內的元力就已經被封住了,這台階隻能靠你們以身體的力量和意誌堅持走完。這便是入我玄天劍門的第一關,若是連這關都過不了,後麵的考驗恐怕你們也用不著參加了。”

那第一個叫起來的少女感受到身體的疲憊,一雙美目看著麵前溫文爾雅的青年,不由得開口道:“那、那師兄為何沒有早些提醒我們……”

隊伍中的不少人頓時在心中發出一聲冷笑,聽前方領路的青年聲音和緩地道:“幾位師妹方才一直與我鎮定自若地談笑,未曾對眼前的‘出雲階’露出懼色,我還以為幾位師妹都已經發覺了呢。”

話說到這份上,誰都知道這也是考驗的一部分。這三個花季少女羞紅了臉,若是平時她們定然能夠察覺到其中的異常,隻是今日遇上文師兄這樣出眾的男子,讓她們芳心大動,爭著與他說話,還要與另外兩人較勁,哪裡還注意得到這些。

身著淡青色長衣的青年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表麵卻沒有顯示出什麼來,隻對她們笑了笑,轉身繼續一步一步地拾級而上。

到了此刻,所有人都不會覺得自己遇上的這個接引人好相與,就連那幾個少女也是咬著牙,開始用最原始的吐納法,來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

他們之中大多是直接由煉氣進入先天之境,並不像九州的修士那樣煉體,身體素質自然要差上許多,很快便露出了疲態。阿七走在隊伍的中部,覺得體力在不斷地流失,身體好像被打開了一個口子,無論他再怎麼調整控製,也留不住它們。◇思◇兔◇網◇

心跳的聲音開始變響,血液衝擊著鼓膜,背上傷口的疼痛似乎也加劇了。

但他仍舊一步一步地走著,沒有人會願意在第一關就被刷下來。他走了那麼遠的路,幾次險些喪命都挺過來了,如何能夠在這裡停下?

隻是這沒有儘頭的階梯實在叫人絕望,所有人到最後都是在機械地走著,手腳沉重得仿佛根本不屬於他們自己。止不住的汗從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流出來,滲進衣服裡,無論是先天還是已經早早築基的他們此刻都好像變回了一個普通人,無法溝通天地元氣,無法輕易地去除身體的疲憊。

好累,好沉重……仿佛背脊都要被壓彎了。

這麼長的路,什麼時候才是儘頭……

“叮鈴——”

“叮鈴——叮鈴——”

當一陣清脆的鈴聲在離他們極近的地方響起的時候,所有人意識都已經麻木了,隻剩下`身體還在向前行走,大腦甚至不知自己正在做什麼動作。

那陣清脆的鈴聲離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一眾少年就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闖入他們的視野,在看清那人的模樣的時候,已經麻木的大腦竟然還第一時間產生了眼前一亮的感覺。

那是一個騎著毛驢的少年。

他突兀地出現在這山道上,一身款式奇特卻十分好看的紅衣,點亮了因為出雲階的無儘而生出絕望和麻木情緒的少男少女們的眼睛。

一般男性不會像他這樣穿著這樣耀眼奪目的紅衣,然而這衣服的顏色都叫他的容顏壓過,再炙熱也不過是這少年的陪襯。

他就這樣倒騎著小毛驢,翹著腿堵在他們前方的路上,手裡還轉著不知從哪揪來的狗尾巴草,一派悠哉。

一眾少年在驚豔之後紛紛醒過神來,不由得開始猜測這紅衫少年的身份。看他的年紀與修為不過同他們一般大,實在尋常得很,若他也是來玄天劍門參加考核的,如何能夠騎著毛驢走上去?這分明是作弊!

但對於這個少年的出現,阿七沒有想太多,在最初被他的容貌驚豔了之後,他發現一直不急不緩地走在前方的青年竟然停了下來。於是他抓緊時間,迅速調整自己的呼吸和身體狀態,以求撐過後麵的一段路。

他相信,這石梯肯定是有儘頭的,玄天劍門不過是要考核弟子的心性和意誌力,沒理由要他們走死在這裡。

他能夠抓緊時間調整自己的狀態,然而那三名從開始就沒有保存體力的少女卻撐不住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臉色發白直冒冷汗,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顯然已經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