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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爺修真中 納蘭十七 4301 字 5個月前

認的驚喜:“逍兒!”然後便將他緊緊地抱在懷裡,“逍兒……我的逍兒,娘還以為……娘還以為娘又要……”

楚逍感到母親聲音裡的欣喜和後怕,感到她的臉貼著自己,不斷有溫熱的液體流進自己的脖子裡。

他慢慢意識到,自己的娘親現在是曆經大悲大喜,竟連哭都不敢出聲,生怕自己剛活過來又離她而去。

他很想用自己的手去抱住母親的脖子,讓她不要哭,可漸漸下滑的血條跟肺裡稀少的空氣都讓他嘴唇發白,眼看著又要背過氣去。

接連著死兩次,那就真的是不知道複活時間要翻成幾倍了……

楚琛未曾見到過兒子在蛇尾下喪生的情景,心情較妻子要平靜許多。

他很快便注意到兒子的異樣。楚逍的下巴擱在母親肩上,整個身子軟軟地陷在她懷中,小臉雪白,呼吸短促,瞳孔已經開始擴散。

楚琛見狀,立刻一手抓過兒子的手臂,將他小小的身體從妻子懷中帶了出來,另一手迅速抵上他的後心,綿綿不絕地輸入自身元力,沉聲問道:“逍兒,可有哪處不舒服?”

楚琛自四歲起開始修習烈陽功,至今已有數十載,元力中蘊含的熾陽真意純粹無比,一送入體內,便讓楚逍覺得猶如置身冬日暖陽下,每一個毛孔都愜意地張開了,身體裡的痛楚也像雪一樣漸漸消融。

小秀爺喘了兩口氣,終於從死亡線上掙紮了回來,連忙分神去看自己血條。

隻見那血條已經在自己沒注意的時候恢複了大半,當下還在隨著楚琛掌下元力的輸送慢慢回升。

楚逍默默淚流,所以說,以後他的出路除了打坐回血以外,還可以選擇扒在一個功力深厚的人——比如他爹——身上,讓他一邊走一邊給自己傳功吊命嗎?

這種事情真的不要太虐啊……

程箐難過地看著這個好像一碰就要碎掉的小男孩,臉上淚痕未乾,恨不得由自己替他去受這番痛楚。

她伸手摸了摸楚逍的額頭,楚逍感覺到來自母親手上的溫度,這才發覺自己已經疼出了一頭冷汗,就聽母親哽咽著問道:“逍兒,很……痛嗎?”

楚逍不忍再讓她擔心,這事情的起因分明是因為他自己作死,況且現在身上也確實不怎麼痛了,便搖了搖頭,道:“不痛的……娘親,一點都不痛。”

程箐聽兒子撒謊,心中又是欣慰又是難受,這孩子哪裡是不痛呢?方才自己沒注意兒子的異狀,待到丈夫將他從自己懷中帶出去的時候,這小小的孩子嘴唇都疼得發白了,一雙手死死地抓著自己的衣服,強忍著不肯叫出聲來。

昨夜無人在他身邊,他居然痛得連呼救聲都發不出來,程箐不願去想,自己的孩子究竟是遭了多少罪。

楚琛觀察著楚逍的反應,見他的呼吸漸漸變得悠長平穩,臉色也紅潤起來,便要將手掌從他後心上撤離,不想右手剛一移動,便讓一雙小小的手給按住了。

楚琛低頭看他表情,卻見兒子一臉糾結,不由得皺起了眉,叫道:“逍兒?”

“爹……”楚逍看了一眼又開始往左移動的血量,硬著頭皮將楚琛的手拉住,懇求道,“彆撒手……”

一撒手他就又得跪了。

楚琛沉%e5%90%9f著將掌心貼了上去,繼續往這小小的身體裡輸送元力,問道:“可是又在痛?”

“嗯。”楚逍不敢再逞強,乖乖地點了點頭,生怕一時不察直接當著爹媽的麵翹了辮子。

“逍兒,是哪裡痛?”他一說痛,程箐就緊張了,“是%e8%83%b8口,背心,還是腰腹?”

那熾陽元力在四肢百骸中流轉,楚逍舒服得簡直要呻[yín]出來,迷迷糊糊地回答道:“腰腹痛……”

當初蛇尾那一抽簡直把他整個人都抽成了兩段,內臟碎裂,骨頭估計也斷成了幾截,藥性消失之後爆發出來的痛楚簡直讓他想自絕經脈再死過去。

程箐擔憂地看向丈夫,卻見楚琛對自己搖了搖頭。

楚琛用元力在兒子體內檢視了一番,發覺楚逍所說的部位均生長完好,沒有隱傷。

按照楚玥的說法,在楚逍醒轉後她便喂他吃了一顆丹藥,之後那人首巨蛇被他一劍斬殺,楚逍才由她的侍女顏夕照看著,精疲力竭地睡去,並未有什麼特彆的表現。

東流薑氏精通丹藥之道,楚玥身為薑氏的女主人,能帶在身旁的丹藥自然不是凡品,便是說其能藥死人而肉白骨也不為過。他們的兒子服下此等靈藥,應當是沒有問題的了。

思索片刻後,楚琛沉聲問道:“逍兒,今早侍女進來的時候,你為何會倒在地上?”

……因為打坐的時候太舒服,結果意識模糊坐著就睡著了,重心不穩一頭從床上栽下來還繼續睡咯。

這種事情聽起來可不是一般的蠢。

楚逍猶豫了半天還是把整個經過加工了一下,略過自己調息保命的那一段——這不是都沒保住嗎——隻說是淩晨的時候被痛醒,滾下床之後就不省人事到剛才。

楚琛與妻子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憂慮。兒子此刻看起來雖然已無大礙,但楚琛卻不敢冒險將掌心從那稚弱的背脊上移開,怕是一移開,掌下這溫暖柔軟的小身體就要再次變成死一般的冰冷僵硬。

到底……該怎麼辦?

於是接連三天,楚琛的掌心一刻都沒有從兒子身上移開。

無論是在書房中處理事務還是外出,高大冷峻的男人都抱著一個身著白色獸皮小襖的孩子,時刻運轉烈陽心訣,源源不斷地從天地間汲取元氣,將其轉化為至純的熾陽元力送進兒子的身體裡,延續著他的生命。

“張嘴。”楚琛冷冷道。

頭發沒有再像往日那樣梳成兩個小圓包,隻是用發帶簡單地紮著,看起來更像一個小蘿莉的小秀爺正坐在父親腿上,由那隻原本持劍的手一勺一勺地喂一碗藥粥。

楚逍乖乖地張嘴,任由父親把小木勺裡的粥送進自己嘴裡,然後鼓起腮幫認真地嚼裡麵特意為他放的紅棗。

小孩子嗜甜,紅棗又補血,雖然這三天以來血條一直滿著,但他還是沒什麼安全感。

楚琛很忙,楚家的下人死傷過半,府邸也被毀了四分,每日來向他彙報事務的人都有不下數百個。

楚逍這幾天跟父親同吃同住,連洗澡睡覺都在一起,自然知道他有多少事情要管,每次在那股流淌在四肢百骸的暖意中靠著父親的%e8%83%b8膛睡去,再醒過來,父親也依舊還是保持著同樣的姿勢,銳利的眼眸中倒映著燭火昏黃。

一麵要分心家族事務,一麵又還要不斷為懷中的小兒子輸送精純元力,好保住他一條小命,這種非人的精神消耗量就算是築基期的修士也會吃不消。不過三天時間,楚琛就急劇地消瘦下來。

楚逍望著父親眼下淡淡青色,頓時覺得嘴裡原本香甜的棗子變得味如嚼蠟,機械地咀嚼了兩下就咽了下去,第無數次地後悔那天作死的舉動。如果一早玩的是明教就好了,小秀爺想,隱身狀態下跑路那是妥妥的。

不過刪號重來畢竟不實際,所以他換了個實際點的想法。如果那天逃跑的時候選對了方向,早往棲雲小築跑就好了,憑母親的身手,也不愁撐不到父親回來,哪裡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見兒子呆呆地看著自己,楚琛喂粥的動作一頓,放下了小木勺,用盤子裡放著的布巾給他擦了擦嘴:“怎麼,飽了?”

他全心修行,昔日即便在府中,也沒有多少同兒子共處的時候,更彆說親手喂兒子吃飯,所以他也不是很清楚像楚逍這麼大的孩子,一頓該吃多少才合適。

這幾天基本上是下人送來藥膳,他就喂。他喂多少,楚逍就吃多少,吃完那一小碗就算完事了。

今天——楚琛看了一眼還剩小半碗的藥粥,沒說話,將手裡的布巾放回托盤裡,抱著兒子就從桌子後麵站了起來:“吃飽了,那就去洗漱吧。”

楚逍的小身板僵直了一下,兩手攥緊了父親的衣襟:“……”

……他說真的,可不可以不要洗澡?

一把年紀了還要在彆人麵前被脫光了摸來摸去,即使這個彆人是他親生父親,那也太羞恥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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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新版】

從可以順利自己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兩步的時候,楚逍就已經用絕食的方式對要彆人幫自己洗澡的安排表示過抗議,成功爭取到了自己單獨洗澡,自己給自己穿裡衣的權利——

反正衣服什麼的放在背包裡,往快捷欄一拖單擊圖標就好了啊!

楚琛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冷冷道:“不洗不準上爹的床。”

這小東西雖然今年才一丁點大,卻對在彆人麵前%e8%a3%b8露身體這件事情無比在意,每次給他洗完澡,他都會變得全身通紅,活像一尾煮熟的小蝦。

楚逍紅著一張臉,奶聲奶氣地反抗道:“我去跟娘親睡!”

楚琛抱著他向浴池所在的方向走去,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你娘走了。”

楚逍被轉移了注意力,皺著小眉頭追問道:“娘親走了?娘親去哪裡了?”

他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程箐怎麼可能放得下心,在這時候離開?

所以他一路喋喋不休堅持不懈地追問自己的娘親到底去了哪裡,一雙小手緊緊地攥著父親衣服上的毛領,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他除了是想逃避即將到來的洗澡酷刑,還有就是因為娘親程箐這一次為了他無論是在精神上還是身體上受的傷害都不輕,這傷都沒養好就貿貿然離開,實在是讓他沒辦法安心。

不過楚琛一路上都沒理他,邁著沉穩的步伐一路走到了浴池所在之處,門口站著的兩個侍女恭謹地叫了一聲少爺,就為他們把門打開了。

楚逍坐在父親懷裡的小身板一僵,回想起前兩次被強製脫光了洗澡的經曆,頓時沒了再追問下去的心情,悶悶不樂地閉上了嘴。

他不甘地想,當初那條蛇怎麼就沒把這個鬼地方給一並毀了呢?

浴池修建在屋子正中間,四壁鑲著十六個龍頭,終年不斷地往池子裡注入活水。

為了隔開前來洗浴的人與外頭的視線,橫梁上垂下無數重輕紗,再加上池子裡的霧氣一蒸,整個視野就變得朦朦朧朧,隻聽到從龍頭裡傳過來的汨汨水聲。

楚琛每次過來都在這個時候,侍女早將洗浴用具和替換衣物準備好,擺在池邊。

高大冷峻的男人抱著一臉不高興的小男孩走進來,門便在他們身後緩緩闔上,留下一屋嫋嫋的水汽與安靜的水聲。

楚琛伸指一勾,楚逍束發的發帶就被勾下來,一頭柔軟細幼的黑發也跟著垂下,襯著精致的小臉,看上去簡直就是個不高興的小蘿莉。

做父親的看了一眼兒子,也微微皺眉,孩子雖然還小,看不大出以後會長成什麼樣,但這副模樣實在太容易讓人誤會他楚琛生的是個女兒。

楚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