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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喜歡便好。”

說完,她轉身要走,趙朗辭有些氣餒地握緊她小臂,不?讓她走,“殿下你...”

昕枂被他握住肩膀被迫轉身,她急忙低下頭?,說什麼也不?肯抬頭?麵對。

他皺起眉頭?,“殿下你是不?...高興了?嗎...”

話說完,他仿佛聽?見一陣不?像哭也不?像笑的聲音,可再聽?時,卻什麼也聽?不?見,她抬頭?,眸子平靜得他尋不?到一絲波瀾。

“沒有不?高興。”

“也沒有在高興。”她平靜地添了?句。

二人上一回在府裡共同用膳,是二人剛成婚不?久的時候,去年冬至的時候。

這?麼一晃眼,就過去大半年,二人成親也將近一年了?。

這?次在院裡擺膳,昕枂沒有像上回一樣對他患得患失地回避,他也沒有自殘式地一口毒肉接一口毒肉地往嘴裡塞。

二人都顯得相?對平靜、理智。

“趙掌印,吃菜。”昕枂不?失體麵地笑道。

“好,殿下也吃。”他替昕枂夾了?一筷著蜜薯。

“謝謝。”昕枂很高興他記得她愛吃的菜,高高興興地吃下。

二人雖然一直沒有機會像尋常夫妻一樣在府裡相?處,但?此?刻吃菜喝酒真?的就像尋常人家的夫妻一樣,她不?讓他吃寒涼物?,他知道給她夾她愛吃的菜。

推杯換盞之?間,簷上紅縐紗燈籠倒映在酒水間,趙朗辭盯著倒映中的那抹紅和一抹小小的她,突然感歎道:“以前臣做隨堂的時候,去監禦史李大人家中送文書,李大人總說要陪自家夫人用膳,把臣撂個半天,那時候臣總覺得他是故意那麼做的,並且無法想象跟夫人吃個飯有什麼緊要的。”

昕枂喝得臉龐有點發?熱,托著下腮,眼神有些迷離地盯著他看:“如果趙掌印沒有進宮,本宮大概是無法跟你相?遇了?吧,你是世家子弟,又是狀元郎,應該早就娶妻生子,過上平淡幸福的生活,或許壓根就不?會知道醃菜房裡還有一個這?樣的人存在...”

說完她打了?一個酒嗝。

趙朗辭笑了?,眼神變得格外?溫柔,“殿下這?樣就醉了?麼?”

他調了?一杯解酒茶端到她麵前,“如果臣當年不?進宮,現在大概也會像秦思?朗陸廷誌他們一樣,無心?婚事,隻?一味想著朝事。”

“是啊...”她又打了?一個酒嗝,“也就不?用這?麼卑屈地給人遞醒酒茶...”

趙朗辭眸色沉沉地望著她,“臣從不?覺得給殿下遞茶是卑屈,不?管殿下是誰,臣都願意那麼做。”

昕枂腦子裡暈乎乎,沒理解他的話,一笑置之?。

恍惚中,她突然想起他腰間係的荷包內襯繡著陸大人的名字,這?是紫衣告訴她,要誠心?答謝,就得一針一線把要感謝的人名字繡上,才算真?心?,所以她給秦閣老和陸大人一人繡了?一個。

這?麼說來,朗郎以前幫過她許多,她好像還沒好好繡過一個答謝他呢...

昕枂看著他腰間佩戴著有彆人名字的荷包,莫名心?酸道:“趙掌印...你把荷包還給本宮,本宮給你另外?繡一個吧。”

趙朗辭聞聽?後,喉間滾動不?已?,攥握的拳頭?鬆開,失笑道:“臣就喜歡這?一個,何?況,這?是陸大公子不?要,隨手給臣的,殿下憑什麼收回?”

他反反複複強調了?幾次的“隨手”終於?被昕枂聽?進去了?,可她在意的重點顯然跟他以為的重點不?一樣。

她感覺眼眶有些發?酸,努力忍住,道:“他隨手給的東西,你怎麼能收呢?”

“臣說過了?,喜歡的東西,就算是搶,也得強`占到手,更何?況臣也用不?著搶,為何?不?收?”他立在她麵前,逼壓感十足。

醺醉的昕枂皺了?皺眉:“不?行,你怎麼能這?麼粗魯呢?你要再用強的,外?邊那些人又會圍繞攻擊你。”

“臣不?在乎。”他突然俯身下來,以一種半包環的強勢姿態將坐著的她圈攏著,雙臂繞到她後方去,替她把後方卡進桌子邊緣的複雜鏤空雕花紋裡的頭?發?捋出來,頭?發?卡得深,她若是沒留意一離開,得把頭?皮扯疼不?可。

她一無所察地仰著頭?望他,過了?一會才找回神思?,“你...就那麼喜歡它嗎?”

“是。”

這?個“是”,跟他說了?“喜歡”差不?多。

昕枂突然掙紮要站起,不?料額頭?撞了?他鼻子,感覺有些微涼柔軟的東西輕貼了?她眼皮一下,待反應過來是他的唇後,她愣住了?。

周圍伺候的下人很自覺往外?退。

麵前的男子模樣俊冷,額角刀斧狀的暗紅更是增添了?幾分野性美,這?每一條輪廓線都是她不?能細看的。

她趕緊把眼睛捂上,可眼睛捂上了?,嗅覺還在,鼻息間還縈繞著一股帶點苦澀的他獨有的冷香,她連呼吸也減緩了?。

“睜眼。”他命道。

可昕枂始終不?肯睜開,他又道:“殿下不?肯睜眼看臣,臣要犯上親%e5%90%bb殿下了?。”

聽?他這?麼一說,昕枂震驚地“啊”了?一聲,眼睛睜開。

然後,一張足以讓世間女子都失神的麵容便這?麼直截撞入她眼簾。

他靠得越來越近,絲毫沒有打算守信的樣子,他的唇湊得越來越近,近得仿佛下一刻就貼上她的時候,卻擦肩而過,印在了?她後耳廓的雲發?上。

酒醉的她一無所察,隨後便醉倒在他懷裡,癱軟下來。

趙朗辭小心?將懷裡的人抱到屋裡的床榻上,替她蓋好被子,然後拿著鐵鍬來到那棵梧桐樹下。

他眼神冰冷地看著那棵樹的樹根,把鐵鍬丟給身旁的人,命道:“挖吧。”

可鐵鍬還沒把土挖開,他突然又喝止:“住手!”

“彆挖了?,就這?樣吧。”

第45章

昕枂酒醉醒來, 第二天就回宮,趕工做了一個新的荷包。

是她精挑細選了一個模樣相當威武的貔貅繡樣,聽說貔貅可以辟邪、驅災, 他這個人如今心?狠手辣又毫不敬畏,外邊的人都恨不得?他死?, 她可真的生怕他有一天罪孽太重了會橫死?。

做完這個新荷包後,她大大方方將“趙衍之”三個字繡在荷包外側,特意用金線縫製,張揚又耀眼。

紫衣過來看了一眼荷包,“咦?這小狗看著...”

昕枂趕緊把荷包收起,很?寶貝似的,“什麼?小狗, 明明就是貔貅,不像嗎?”

紫衣不願打擊她, 隻得?陪著笑道:“奴婢看錯了,當然是貔貅了, 殿下繡得?真漂亮!”

今日?上朝的時候,昕枂特意早早過來,候在宮廊上等著。

趙朗辭來到?,愣了一下,行?禮:“參見殿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殿下今日?起得?真早, 平時卯時過半, 朝事開始了才趕到?的。”

昕枂沒來得?及喊他平身, 自己快步走前來,“趙掌印, 來,本?宮給你係上。”

一陣女兒家獨有?的馨香襲來, 她突然湊得?很?近,趙朗辭想起在公主府用晚膳,她喝醉了他差點要%e5%90%bb上她的情景,指節不由?自主掐緊,瞳孔驟大,“殿下你...”

“好,係好了,喜歡嗎?”昕枂這時已經係好荷包了,微笑著移開,手裡握著的正是那個從陸廷誌手裡得?來的荷包。

“知道你也喜歡這個荷包,但就是想讓你帶這個,這是貔貅,可以...辟邪。”

昕枂把舊荷包塞回他手,“這個你喜歡就收好,新的荷包也希望你喜歡。”

她的表情熠熠動人,他差點看呆了,忘記去接荷包,下意識看腰間係好的荷包時,發現上麵還用金光閃閃的線繡著他舊時的字。

“這...”他眼神有?些複雜,旁邊的小太監看了也是趕緊低頭。

“好了,朝會要來不及了,趕緊走吧。”昕枂心?情輕鬆地轉身往前。

趙掌印身後的小太監看著那個繡著像狗又像貓,還有?一個閃瞎人眼睛的名?字的荷包,有?些難言:“掌印,這...要不要先解下來放奴婢這裡保管?”

趙朗辭停頓了好久,唇角輕輕勾出弧度,“不用。”說完,他也快速提步跟上長公主的步子。

上朝的時候,文武百官進殿分兩列站,趙掌印站在丹陛旁邊,排前列的臣子一眼就看見他腰間那隻可笑又張揚的荷包,一時都有?些不敢確定地抬頭看看是否趙掌印。

趙掌印今日?心?情出乎意料地好,一整個早朝下來,也沒有?過多?為難六部的人。

最?後,由?兵部的閔大人上前彙稟一件關於西州士族近日?異動的事。

“西州那些老士族前朝以前在中原一帶威望很?高,其中薑氏還是前朝時期的大慶皇族,大慶雖然被滅了,但當年的大慶盛世在史書上是有?目共睹的,我們的太`祖皇帝雖然忌憚,但一直都沒敢動薑氏,以及那些擁護薑氏的老士族,隻把他們驅逐到?西州一帶,到?現在依然對中原地方頗有?影響力。”

這時候有?臣子插口問:“薑氏一族一直子嗣單薄,出下的大多?是女兒,先帝以前都有?陸續聯姻,可是崇德太後之後,薑氏不是已經沒人了嗎?”

崇德太後是貞武帝晚期才娶的皇後,也是太皇太後的親侄女。

“不知道他們的打算,但他們西州幾?大士族這些年一直供奉著薑氏族長的靈位,近日?邊境隱隱有?些風聲,說是這些士族為首的姚氏和夏氏有?在偷偷練兵,而且,他們突然上書說夢見薑氏族長,想進京來探望太皇太後,這本?來就是一件值得?防範的事。”

“先帝時期之前一直不允許他們西州士族踏足中原一步,可如今的大晉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大晉了,西州那邊因為靠著海,與大悅相鄰,他們的兵力情況、實力如何一直不能完全窺見。”

“你說他們此番想見太皇太後是為了什麼??”不等小皇帝發話,底下那些臣子就憂心?忡忡自顧自交頭接耳起來。

“肅靜。”趙朗辭凜然一聲,殿階之下又恢複了安靜。

“陛下,臣認為,薑氏一族在大慶時期就出過女帝的,他們會不會是自崇德太後死?後,就一直耿耿於懷,現下想把唯一的薑氏血脈接回去,這樣對我們大晉可大大不利啊!”

閔大人接著道。

閔大人口中的唯一的薑氏,毫無疑問便隻有?薑氏庶室一派的太皇太後了,這也是太皇太後這些年一直避退朝事,退居寺廟的緣故,如果崇德太後還在世,以如今這樣的局麵,西州士族肯定會以薑氏嫡係的崇德太後為尊,把持現在的朝政,可崇德太後不在了,太皇太後又是個年邁不理朝事的。

“西州那些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