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罷,反身跑回了台上。
他接過麥克風繼續唱歌,五彩斑斕的射燈映在他的身上,他像一塊上好的歐泊,流光溢彩。
男男女女們都對她投來豔羨的目光,有幾個長發男人更是,直接擼起袖子就要來乾架。
在利福特同-性戀人並不少見。
但出手凶狠,樂意強取豪奪的虎狼也不少見。
楚荔已經喝得有些醉了,她的頭沉沉的,太陽%e7%a9%b4突突跳個不停。
簡直要被撕裂。
“我想回去了。”楚荔倒在羅夢的肩頭,“好困。”
“哎喲,所以我說你彆喝這麼烈的嘛,你偏不聽。”羅夢試探道,“我打車送你回去,還是叫奧利弗先生來接你。”
“……”
楚荔琥珀色的瞳孔暗了暗,“打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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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餐結束,二人分道揚鑣。
凱瑟琳拾起手邊的絲絹,輕輕擦了擦唇。
奧利弗卻沒什麼紳士風度地先到車裡去。
他將凱瑟琳的資料攤開,放在腿上。
薄白的手指慢慢翻動,手背青筋凸立,如大地的脈絡。
眉頭慢慢蹙起,眉心是深深的皺痕。
凱瑟琳提著裙子,扣起蕾絲手套包裹的手指,輕輕在奧利弗的窗上敲了敲。
司機張正看了眼身後的奧利弗,打開車門,主動跑到凱瑟琳的麵前。
“凱瑟琳小姐,請問您找我們先生有何貴乾?”
凱瑟琳抬起高傲的頭顱,不屑地睨了他眼。
帶著歐洲人常有的拖腔,冷冰冰道:“怎麼是你?奧利弗呢?”
“先生在看資料,不便打擾。”張正說,“您有什麼事可以告訴我,我可以轉告先生。”
“……”
凱瑟琳看了看車內和自己隻有一窗隻隔的男人,臉色漸漸陰了下來。
她是王室的後代,父母也都是那個年代實打實的爵士。
說起來,和奧利弗還有些血緣關係。
不過那都是多年前的事兒,再怎麼相近的血液,在凱瑟琳眼裡都被稀釋得差不多了。
她的身份和地位令無數人豔羨。
也未做閒人,設計的珠寶為不少人青睞。
可偏偏是這樣的她,吸引了許多人,就是吸引不到他。
想想也覺得荒謬。
凱瑟琳揮了揮手,極力保持鎮靜端莊,“算了,不用了。”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事。”
“好的,小姐。”說完,張正上了車。
在奧利弗的示意下,他們消失在凱瑟琳的視線內。
身邊的仆人撐著蕾絲花邊傘,頂起來,遮住日光。
凱瑟琳的臉上陰惻惻的。
這時,另一位黑衣保鏢頂著雨跑了過來。
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遞去一份微微打濕的文件:“小姐,那個女人的消息找到了。”
凱瑟琳頗為嫌棄地撣了撣牛皮紙上的雨水,掀起眼,瞪了瞪仆人。
然後急不可耐地打開她的資料。
楚荔。
中國人。
嗬。
他居然好這一口。
凱瑟琳順著資料讀下去,臉上卻像開了煙花,五彩繽紛。
說不清是什麼情緒。
大概是因為太過荒謬,自己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她粗暴地翻著楚荔的資料,最後在一頁停下。
凱瑟琳盯著那張紙盯了足足一分鐘,才滿意地笑了出來。
“傑克,麻煩回複一下利福特大學。”凱瑟琳笑得妖冶無度,“我會去參加演講會的,請他們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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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醉醺醺地踏上長路。
進入古堡,一切又與外麵的世界大相徑庭。
兩邊是爛漫的花,各色各異,卻十分協調。
他們使勁地朝外開著,粗大的%e8%8c%8e葉卻完全承受不住這般壓力,花瓣撲簌簌地向下落,像下了場五彩繽紛的大雪,
期間最不起眼的,大概是躲在鳶尾下的雛菊。
雛菊低著頭,花心是鵝掌黃,眉眼低低似與世無爭,卻發瘋一樣地張著身子嘶吼著,叫喊著,將自己撕裂在這傍晚的火雲裡。
火雲裡端坐著一尊雕像。
雕像金光閃閃,在萬丈霞光裡格外炫目耀眼。
楚荔醉醺醺地走到雕像前,定住。
仆人兩邊站開,畢恭畢敬地用一腔濃厚的倫敦腔向她鞠躬問好:“小姐您好,歡迎回家。”
她看了眼他們,忽然笑了起來。
心裡隻覺得悲涼。
她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是她太自信了嗎?自信到忽略他們的身份地位差距,他們的年齡差距,和他們的性格差距。
甚至自信到,把自己視為不可替代的存在。
以前楚天揚打電話來發瘋,說沒他在她什麼都什麼都不是。
更彆提讀書,有這麼多人羨慕了。
楚荔當時十九,大二。
跟了他兩年。
卻習得了他不少脾氣。
她先是莞爾一笑,然後不冷不淡地來了句:
滾。
禿瓢,沒有我在誰又會知道你。
說完徑直就把手機關機了。
她的軟性子在奧利弗的培養下一點一點地毀滅,漸漸褪去貓咪的皮肉,亮出老虎的爪牙。
這是他們的開始。
大概也會是這樣的結束。
她不想再依賴任何人了。
瑪麗上前鞠了一躬,拉著她往偏門走。
她是港區人,在古堡裡幫傭了不短時間,是楚荔平時關係最好的仆人。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瑪麗嗅到楚荔身上的氣味,忍不住捏緊了鼻子,“您這是去喝酒了嗎?”
“嗯。”楚荔沒有否認,“還喝了不少。”
“哎呀,那可這該怎麼辦啊。”瑪麗緊張地快要跳起踢踏舞,“先生正在生氣呢,看到您這樣肯定會更生氣的。”
“要不您去哄哄他?”
楚荔微微抬起右邊的細眉,“他為什麼生氣?”
“不知道,一回來就陰著張臉,好恐怖。”瑪麗說,“以前從來沒見過先生這樣。”
是麼。
她也沒見過。
楚荔很少見到奧利弗失控,即便是短暫地喪失理智也很少見到。
他就像個冰冷的溫度計,熱氣隻能保留一會,片刻就消散。
楚荔抬了抬手,“算了,我可不想碰一鼻子灰。”
“困得要命,先回去睡了。”
說完,楚荔便頭也不回地踏上了樓梯準備洗洗睡。
瑪麗握著把手,急得抓耳撓腮。
用一種尖細又小心翼翼地嗓音喊:“啊可是小姐!先生就在樓上。”
“小姐您還是洗個澡吧,不然先生會生氣的。”
“小姐?小姐?”
聲音飄在空氣裡,久久不散。
那個臉紅得像櫻桃的少女卻什麼也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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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荔泡在浴缸裡,仰頭,身體陷入奶色池水。
池水向上升騰,彩色的泡沫翻湧上來。
她很喜歡彩虹的顏色。
雖然未來服役的珠寶公司一向偏冷淡風,但她還是戒不掉這樣迷人的顏色。
斯裡蘭的浴缸很寬,大大的,底部是意大利白色鵝卵石,模擬天然的浴池。
不過功能齊全,甚至還能通過語音開啟想聽的音樂。
楚荔半眯著眼,在酒精和熱氣的麻痹下,漸漸睡去。
以至於忽略了門沒鎖。
和那個人的存在。
奧利弗在床尾的荷蘭羊皮沙發上坐著,頎長的腿交疊,黑色的褲管收到腳踝,冷白的肌膚散發著迷人而危險的氣息。
看到那份文件後,他的理智如山崩。
多年來的疑惑似乎被揭曉,也似乎在被進一步地困住。
奧利弗抬手鬆了鬆領帶,海藍色的眸子沉下來。
他抬頭看了眼時鐘。
晚上十點了。
她還沒回來。
奧利弗打開手機,撥通楚荔的電話。
鈴聲卻在浴室奏響。
他摁下掛斷,手揣進褲包裡,踱步而來。
推開門,少女果然在。
奧利弗緊繃的神經慢慢鬆下,她就像自己的鎮定劑,隻需要一眼,心緒也能得到撫慰。
他褪去身上多餘的衣物,踏進水池。+思+兔+網+
水位上升,淹到少女的下巴。
少女醒了。
楚荔迷迷糊糊地看了他眼,又睡了回去。
下一秒又清醒,捂緊自己的身體往浴缸邊緣鑽。
“你怎麼在這兒?”楚荔緊張地低頭看了眼身子,心提到嗓子眼了。
奧利弗的唇角漾起一抹笑意,寬大的臂膀向她的方向靠攏,攬著楚荔的肩膀將人帶到自己的懷裡。
“想你。”
奧利弗說。
楚荔愣了愣,心裡咕嚕咕嚕地冒氣了酸酸的泡泡。
他總是這樣。
在自己最虛弱的時候進來,用溫暖的話語和懷抱讓她屈服。
偏偏她又很吃這一套。
楚荔說:“想我你還和彆的女人一起去吃飯。”
奧利弗:“什麼?”
“沒什麼。”楚荔收回,“算我多嘴。”
奧利弗低頭看著她,忽然意識到她的意思。
“你也去了茶餐廳嗎,甜心?”
“……乾嘛,就你能去我不能去?”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奧利弗的手指在她圓潤的肩頭上下滑動,“你想去那兒,我都不會限製的。”
“那……”
“除了中國。”
她要說的話隻冒出一個頭就胎死腹中。
奧利弗太了解她的想法,以至於她每次和他對抗都敗下陣來。
楚荔撇了撇嘴,背過身去。
奧利弗大概知道了她的不悅,沉默了半晌後,又理著她烏黑亮麗的發絲和細白的皮肉擁進懷裡。
他的手指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打圈。
在溫熱的水裡,像縱了把無形的火。
一陣電流躥進身體,她的骨頭也慢慢酥軟。
要命。
真是要命。
奧利弗%e5%90%bb了%e5%90%bb她的鼻尖。
……
第13章
楚荔精疲力儘地癱在浴缸邊。
奧利弗把她身上的泡沫衝掉,用浴巾包裹著身體,將她抱回床上。
楚荔用幽怨的眼不住打量這個男人,他看上去卻頗為春風得意,萬分自在。
比起他來,她真是廢物。
剛剛靠在那種崎嶇不平的鵝卵石上活動,她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
他媽的。
美色誤人啊美色誤人。
奧利弗靠在床上,端莊地睡著。
雙手合在腹前,金發遮住眼眸,淺淺地露出高挺的鼻梁來。
楚荔戳了戳他:“睡了?”
“……”
沒反應。
好吧,看來是真睡了。
她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跳下床。
想了想,又收回腳尖。
縮了回去。
楚荔靠在他的肩頭,以一種極其不舒服,但曖-昧的姿勢抱著他。
這種姿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