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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跪安吧 望煙 4335 字 6個月前

室的女子?

大渝禁止各種?邪惡術法,巫蠱首當其衝,她若是有睦月血脈,被?人知道了又當如何?

這時,馮越走過來,看見了坐在院中曬太?陽的昭昭,於?是大步走過去:“帶你出去喝酒怎麼樣?”

他雙臂抱%e8%83%b8,粗獷的臉上?笑著,分明有點兒?揶揄的意思。

“好啊。”昭昭不示弱的應了聲,作勢站起來要跟他走。

馮越本就是逗這個小公主,並不敢真的帶她去喝酒:“彆了,我可不會給你煮醒酒藥。”

聽他這樣說,昭昭反而更跟上?他的腳步:“那我還?一定要去了。”

“瞧,真是惹不起你,”馮越連忙告饒,“我們一幫爺們兒?喝酒,你就彆去了。”

見他這樣,昭昭笑起來:“我是想去趟費家,一起出門罷。”

“嗯?小丫頭也學會騙人了?”馮越抬起手點劃了幾下,接著爽快道,“行,我把?你送過去。”

說著,邁開大步往大門處走。

昭昭腳下一頓,看著馮越的背影。原來不知不覺的相處間,她早已和這裡的每個人都變得親密,說起來,他們又怎麼不算是親人呢?

去到費家,費應慈很是高?興。

兩個姑娘年紀相仿,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期間費致遠也露過麵,像平常一樣的客氣說話。

甚至,還?商量到出了上?元節後,香鬱閣開門營業的事?情。

上?回被?拉出去的香料,已經原封不動送回香鬱閣的庫房中,至於?真正開門的話,肯定要準備不少事?情,其中就是香料進貨。

昭昭聽著,偶爾會回上?兩句。

現在說起香囊配置,總覺得過去好久,自?從風寒症開始到現在,她似乎再沒翻過關?於?香料的書。

眼看已近黃昏,費夫人想留下昭昭一起用膳,昭昭借口家裡有事?,與費家人告了彆。

剛從費家大門走出,就看見街上?走來英朗的青年郎君。

是韶慕,他好像是特意在此等著昭昭,和費家人客氣了幾句,兩人便一起離開。

儘管才過了年節幾天,可是真的讓人感覺有了春天的暖意。

夕陽暈著光芒,輕柔灑在石板路上?,拉長了人落下的影子。

等到了一條岔路口,韶慕停住,拽拽昭昭的手指:“走這邊罷。”

昭昭看過去,是那條往韶府走的近道兒?,曾經他來接她下工,推著她在巷子裡滑冰。

“你不是說不讓我走嗎?”她故意反著來,眼中幾分調皮。

“你自?己?一人當然?不行。”韶慕笑,手指點了下她的額頭。

這不是有他嗎?

說著,他牽著她的手走進巷子。巷子裡沒有光,兩邊的高?牆為這裡隔絕出一片陰暗。

地上?的冰雪早已融化,被?連土凍成一片冷硬。

走出巷口,便是河邊,再往前一段,便見著一排竹子圍成的柵欄。

還?未走過去,就聽見鴨子的叫聲,因為天還?亮著,它們還?沒回到窩裡。

昭昭歡快的跑過去,雙手搭在柵欄上?,看著那群鴨子:“好些日子沒見著,都長這麼肥了。”

她眼睛明亮,一隻隻的辨認著,有幾隻特彆的,她甚至都給起了名字。

“要不,咱們找主人家買一隻回去?”韶慕走過來,手裡攥著一個小布袋,“我覺得廚娘應該喜歡。”

“不行,這些鴨是下蛋的。怎麼老想著吃它們呢?”昭昭瞪他一眼,對百姓一心一意做實事?,對鴨子卻相當的不好,“你手裡的不會是錢袋罷?”

她見他手裡似乎在用力,正擠壓著布袋。

韶慕往她走近一些,用雙手又捏了捏布袋,這才拉開袋口的抽繩:“給你。”

看著小布袋送過來,昭昭低頭去看,鼻間聞到一股豆餅的味道。這才明白?上?來,是韶慕帶來給她喂鴨子的,剛才是在把?豆餅捏碎。

她伸手進袋子裡,抓了一把?豆渣,然?後拍拍柵欄弄出響聲。靠在牆邊的鴨子聽見了,搖晃著圓滾滾的身體往這邊走。

很快,柵欄下聚了一群鴨子,張著嘴巴嘎嘎叫著。

昭昭笑,便撒了一把?豆渣進去,鴨子們立即低下頭去尋找著,擠作一團甚是有趣。

“我還?可以這樣喂。”她蹲下去,仰著臉對韶慕笑。

接著,她重新抓了把?豆渣,把?手掌平展開,就放在柵欄外。有隻鴨子伸直脖子,從柵欄的縫隙裡探了出來,一雙扁硬的嘴去啄食昭昭手裡的豆渣。

韶慕跟著蹲下,瞧著她簡單的笑臉:“你這是學會和鴨子鬥智鬥勇了。”

聽他這樣說,昭昭忍不住咯咯笑了兩聲,清脆的嗓音傳開在這條小河邊:“好像這樣說也沒錯啊。”

她眼睛一眯,另隻手去摸上?鴨子毛光順滑的長頸,那貪吃的家夥現在完全?不在意會被?人一把?揪住脖子,仍舊吃得歡快。

“你看,這樣可以摸到它,它還?不啄你。”

韶慕捏了些豆餅給她放去手心上?,學她的樣子去摸鴨子的脖頸:“在京城的公主府,有一座比這裡大許多的圍欄,裡麵也養著漂亮的鳥兒?。”

昭昭臉上?的笑一僵,任憑鴨子繼續在手心啄食。她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公主府,從與他匪夷所?思的重逢開始,他從沒有說過一丁點兒?公主府的事?,這是第一次。

“養了幾隻孔雀,十分美麗,”韶慕繼續道,手收回來搭在膝上?,“她時不時會過去喂食,身旁有許多人跟隨簇擁著她。”

昭昭眼睫顫了顫,知道他所?說的正是她,不禁也就想起過去的一幕幕:“安宜公主,她很刁蠻任性罷?”

“沒有,”韶慕搖頭,“她是最簡單純粹的姑娘,不過有時候的確像隻驕傲的小孔雀。”

昭昭噗嗤笑了聲,原來她在他心中不全?都是壞印象嗎?

韶慕托上?她伸著的那隻手,掏出帕子給她擦著:“不過整座公主府,脾氣最大的是一隻貓,潔白?如雪團的獅子貓,叫哮天犬。”

說到這裡,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聲。到底是多可愛的人,才會給一隻貓起這樣一個名字。

“哮天犬。”昭昭抿抿唇,那是她養得貓兒?,十分好看,但脾氣也是真的大。

她堂堂一個公主,有時候都得讓著一隻貓,關?鍵那貓還?不知好歹,一副高?貴樣子,心情好才給她晾一晾肚皮。

現在她的公主府已經封了,哮天犬怎麼樣了?它好吃懶做,肥得像一隻球,根本不會捕鼠捉鳥……

日頭西沉,天色開始昏暗,涼涼的風從冰河上?吹來。

“那裡已經封了罷,”昭昭垂下眼簾,輕輕說著,“裡麵的一切跟著也都就沒了。”

韶慕站起來,牽著女子細柔的手:“為什麼不這樣想?那裡會重新好起來,恢複原樣。”

昭昭轉身,沒有說話。真要回去京城,當是很難,不然?當初他也不會選擇帶她來抿州,在她和魏玉堂準備相見的最後時刻,他跑來阻止。

因為,他也知道不會容易。

一個失蹤了近一年的公主,父皇會如何對外解釋?就像那些和親外邦的公主,哪怕夫婿亡故,也不會再回故土,更何況她這個早就死去的。

“昭昭,”韶慕雙手落上?她的腰,帶著與自?己?相對,“你什麼都會想起來的。”

昭昭眉間輕輕蹙了下,看進他的眼中。良久,對著他點了下頭。

城裡漸漸平穩下來,因為年前突發的風寒症,很多百姓並沒有備足過年用的東西,尤其是糧食。

是以,官府出了告示,說是初六開始,想營業的鋪子可以開門,街上?允許商販設攤,並不收取稅錢。

此舉一出,城裡更是多了些活躍。一些年前備足貨品的小販,可以把?東西趕緊拿出來賣,而家中缺少糧食物?品的,也可上?街采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韶通判真是每一件事?都能處理妥帖,”呂知州連聲誇獎,眼中更是滿滿的讚賞,“如今抿州如此安定,可全?是托了你的福。”

韶慕一身官服,聞言擺手:“是大人治理有方,我畢竟才來三個月,最主要是城裡百姓信任大人,不然?事?情不會如此順利。”

聞言,呂知州心裡很是開懷:“怕是京城也會知道這件事?,本來因為丁家的事?,我一直提心吊膽,現在什麼都不怕了。我這就擔心,韶通判如此才華,會很快離開我抿州,去彆處高?升。”

“知州大人過譽了。”韶慕謙遜拱手。

與人又簡單客套兩句,他便離開了州衙。

已是傍晚,街上?零零落落幾個行人,街邊還?殘留有白?日裡擺攤子的痕跡。

馮越從街對麵大步跑過來,雙手送上?一方油紙包:“大人,杏仁酥。”

韶慕接過,掌心裡立即感受到溫熱,以及紙包裡散發出來的香味兒?。

很快回到府裡,像往常一樣,四個人圍在桌前吃飯。

鐘伯一如既往的偏心昭昭,好吃的就往她麵前夾。

用過晚食,每個人離開前廳,去做自?己?的事?情。昭昭提著韶慕給的杏仁酥,回去了自?己?後院的房間。

她把?酥點放在桌上?,手指抽開了係繩,露出裡麵圓圓的點心。

桌上?的蠟燭隻剩下很小的一截,燃了沒一會兒?就熄了,整個屋裡陷入黑暗。

昭昭沒有再重新點燈,而是摸黑包好點心,然?後出了門往正屋走去。

其實和正院隻是穿過一道月亮門而已,幾步路的事?兒?,很快她就到了正屋門外。

正屋的門半開著,她能看見韶慕背對著這邊,站在桌前在做著什麼。

大概是感覺到她的視線,他回過頭來:“昭昭,進來。”

屋中點著柔和的燈火,為他的身形鍍上?一層光暈。

昭昭雙手疊在腰前,抬步跨過門檻,到了屋裡。同時,也看見桌上?的藥碗。

韶慕走過來,將?房門關?好,手落上?她的肩膀:“去榻上?坐下罷,藥還?需要涼一會兒?。”

“還?魂草,”昭昭抬臉看他,嘴角抿了抿,“要是我還?是沒記起來呢?”

韶慕笑,手摸上?她的後腦:“你會記起來。”

不說先前的第一副藥,就說現在,歸沽他已經沒有能力控製蠱蟲,想消除這毒物?易如反掌。

昭昭眼中閃爍著,淺淺一笑:“你到現在還?是覺得,我必須恢複記憶嗎?萬一找回來,要麵對的會更多複雜呢?”

他曾明白?的對她表示情意,就沒想過繼續留著一個失憶的她,一個名叫昭昭的姑娘?

“自?然?,”韶慕頷首,眸底印著真摯,“隻有找回來記憶,才是真正的你。”

他想讓她記起來,記起他,他要和她真正好好地開始。

昭昭看著他,沒再說話,心裡各種?滋味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