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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跪安吧 望煙 4287 字 6個月前

出?來?。所以,她?現在完全?的清明了?,記起了?所有的過往,包括麵前的韶慕。

他正認真的給?她?把脈,而?他自己分明還在發熱,他的手抖得這樣厲害,真的能探到她?的脈搏嗎?

“彆怕,”韶慕一隻手落去她?的後腦,輕輕揉了?下,“沒事了?。”

昭昭木木的仍坐在木棺中,她?看著他,聽?著他溫和的安撫。以前,她?真的很想要他這樣說話,那時候,他還是她?的駙馬。

“我沒事。”她?顫著嗓音道,喉間的澀意吞咽一下,“是害怕的時候,可?能碰到了?鼻子。”

她?隨意編了?個理由?。

現在的她?心中很是複雜,不管是陸季同惡劣的所作所為,還是如?今的麵對韶慕,她?著實覺得混亂。

聞言,韶慕輕著手托上她?的腮頰:“疼嗎?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你。”

“彆這樣說,”昭昭想強壓住嗓音中的顫唞,可?是未果,反而?聲音更不成調,像是要哭出?來?般,“你病了?,太累。”

想起來?了?,所有的都?想起來?了?,從小到大的點滴。

韶慕小心把昭昭從木棺裡抱出?來?,撐開自己的鬥篷將她?罩住,小小的身軀藏在自己身前:“彆哭,今天年節,我們回家過年。”

昭昭眼睛酸疼,根本止不住眼淚,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而?哭。是因為起死回生,是因為找回記憶,還是因為韶慕如?此?的溫暖……

她?身子一輕,被韶慕有些吃力的抱起,隨後往牛車走去。她?往後看,看見了?那個深坑,以及裡麵的木棺,差一點兒她?就長?眠於此?。

“彆看。”韶慕身形一轉,想著住哪塊猙獰的地方。

他把她?放去牛車上,脫下自己的鬥篷給?她?披上,然後蹲去地上找鞭子,腳步明顯的晃著,不穩當。

昭昭抿緊唇,想起吳暨說的,韶慕的風寒症很厲害,必須休息,不然會傷到會很麻煩。

“找到了?。”韶慕手裡攥著鞭子,從地上站起來?。

他拉著牛往官道上走,瘦削的身形仍舊筆直,是獨屬於他的驕傲。

等上了?官道,他在路邊堆了?些乾草,然後點燃,火苗子蹭的躥起老高,映照出?這一片來?。

“看到火,馮越會跟上來?的。”韶慕說著,繼續趕著牛車往前走,“趕得及的,回去過年節。”

昭昭坐在車板上,一動不動,淚水糊滿了?眼眶,一句話也說不出?。

風刮著,現在的兩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黑夜裡結伴前行?。恰似當初,他帶她?初去抿州府,隻是那時候的他,大概是很複雜的罷。

後來?,馮越帶人找了?過來?,看見車上坐著的少女,粗獷的臉上笑開,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可?是在看到他那逞強的少主人時,心再?次提了?起來?。

韶慕現在已經沒辦法騎馬,長?途的奔勞,加之原本的風寒症,耗儘了?他的氣力。

他坐上了?牛車,抱著昭昭靠在自己懷中,如?此?虛脫的他,想的也是給?她?遮擋嚴寒。

“很快就回去了?,”他小聲重複著一句話,看去抿州的方向,“回去過年節,這個年節我一定好好陪你,不會出?行?。”

虛弱的聲音擦著耳邊,昭昭一字不落的聽?著,回想起去年的年節,直至上元節,都?很少見到他的蹤影。其他公主的駙馬總是隨叫隨到,她?卻都?不知他在做什麼?

也就是那時,她?決定徹底放開。

見她?不說話,韶慕擔心的更加抱緊她?:“這次真的沒事了?,彆怕。”

昭昭吸吸鼻子,喉間艱難的吞咽著。所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此?時全?化?作了?眼淚。而?他發燙的手,一下一下幫她?擦著,有氣無力的一遍遍哄她?、安慰她?。

“我沒事。”她?唇間送出?三個字,自己抬手抹了?抹眼淚兒。

“嗯,”韶慕扯下嘴角,身體感覺越來?越沉,“昭昭,我有些累,要躺一會兒。”

他抬手擋在唇邊,咳了?幾聲,隨後往車上一躺,咚的一聲。

“韶慕。”昭昭隻覺身上一輕,一直擋在她?身側的人倒下,躺在冷硬的車板上。

她?拉著毯子搭在他的身上,去看他閉緊的眼睛。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不會有這場風寒症,也不會受傷……

“彆哭,”韶慕眼睛睜開一條縫,視線模糊,“我給?你拿回了?這個。”

他動著左臂,從腰間取出?什麼,然後去塞進昭昭的手裡。

昭昭手心一涼,攥上一枚圓潤的物什,指肚下是雕刻的紋路,隱隱的能感覺出?是個字,“昭”。

他把她?的玉牌找回來?了?,代表她?公主身份的玉牌。

給?了?她?玉牌後,他的手便無力落下,搭回毯子上。

昭昭動了?動,雙手托起韶慕的後頸,然後讓他枕在她?的腿上。車板太涼,他不能再?受凍。

而?他徹底睡了?過去,不知道她?現在如?此?的靠近他,一遍遍的試著他的額頭。

“馮越,快點兒走。”昭昭聲音裡是濃濃的哭腔。

馮越同樣焦急,可?是牛車就這麼個速度,荒郊野嶺的也找不到馬車,真是恨不得自己背上韶慕,一路跑回城去。

等走回到城門的時候,已經有人家開始過年,稀稀拉拉的煙花在空中炸開,點綴著黑夜。

冰冷的城門上,亦是貼了?紅色的對聯,不算明顯,卻讓人感到了?喜慶的氣氛。

呂知州這個年是沒法兒過了?,帶著人等在城門處,一見牛車出?現,連忙讓馬車過去,接上韶慕就往城裡送。

昭昭揚起臉,看著空中的煙火。

若是這一切沒有發生,是不是她?現在還在皇宮裡,坐在太後身旁?所以,後麵她?又該怎麼辦?

一番驚險之後,終於回到府裡。

吳暨已經等在這邊,韶慕一回來?,他就在正屋裡幫他診治,而?其他人等在正房的外間。

外麵簷下掛著紅色的燈籠,府裡的每一處房間都?點了?燈,這是年節的傳統。

沒有一個人說話,皆是靜靜的等待。直到吳暨從裡間出?來?,等待的幾人立刻圍了?上去。

“吳先生,他怎麼樣?”昭昭問,一張臉兒臟的不成樣子。

吳暨神色嚴肅:“這場風寒本就厲害,他這廂跑出?去,越發嚴重了?……好好休養罷,彆再?讓他勞碌。”

“有件事,”昭昭吸吸鼻子,眼眶紅著,“這場風寒的根源,可?能和南疆有關?。”

畢竟是和巫蠱之術有關?,她?拉著吳暨去了?一旁,說了?這件事。既然陸季同不會感染風寒,就證明他其實有專門的藥,隻要找到了?,便會讓韶慕好起來?。

這樣做,比用吳家研製的風寒藥,效果會更快。

吳暨怎能不吃驚?知道後隻是點點頭,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隻對昭昭說他會想辦法。

鐘伯裡外的忙活,喂著韶慕喝下藥,見他平穩睡過去,這才鬆了?口氣。

回頭就見著昭昭站在床邊,一臉心疼:“天殺的這些拐子,傷天害理。你快回房去洗洗,嚇壞了?罷?”

事情複雜,鐘伯隻知道是有人想拐走昭昭,並不知事情的真正原因。

“我沒事。”昭昭看著昏睡中的韶慕,他被燒得臉泛紅。

明明清晨的時候,他已經漸漸退了?熱,這廂經此?鬨騰,卻是病情惡化?了?。

“還說沒事兒?”鐘伯拉著她?,帶著往外走,“這邊有我,你快回去收拾下,年節了?,利利索索的。”※思※兔※網※

昭昭被帶著走,隨後交給?了?門邊的婆子,後者帶她?會後院。

外麵的鞭炮聲響得更大,儘管這個冬天事情很多,有大雪、有病症,可?是年節裡,人們依舊歡喜,因為辭舊迎新,壞的事情總會過去,而?即將到來?的,是嶄新的春天。

她?是該好好地收拾乾淨,把這些糟亂的、猙獰的、恐懼的,全?部拋卻掉,開始新的一年。

子時將近,前廳的飯桌上擺滿了?菜肴與美酒。鐘伯做主,讓府裡的人全?部坐在一起,但是沒有一人動筷。

而?正房裡,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女,款款走入裡間。她?滿頭珠釵玉環,長?裙拖曳,行?走間步步生蓮,美不勝收。

她?坐去韶慕的床邊,濕了?巾帕,蓋上他的額頭:“韶慕,新春安康。”

昭昭看著沉睡不醒的男人,明亮的眼睛閃爍著。他,以前是她?的駙馬,曾羨煞多少的京城女子?

“帶著我,你很辛苦罷?”她?嘴角淺淺勾著,可?愛中略帶憂愁。

他人真的很好,即使是心裡對她?有怨,但是仍會伸手幫她?。若是沒有他,她?現在的境地完全?不敢想。

她?更湊近的看他,輕輕說著:“我記起來?了?,把一切都?記起來?了?,包括你。”

昏睡中的韶慕沒有回應她?,可?能是難受,眉心見蹙著。

昭昭歎了?一聲,手指落去他的眉心間,輕輕地揉著。

她?坐在這裡守著他,一起過了?子時,迎來?了?新的一年。

等從正房出?來?的時候,正碰上前來?的馮越,他換下了?昔日的利索勁裝,穿著一套新衣。在看到昭昭時,他腳步頓下。

緩緩走出?來?的少女,錦衣華服,光彩耀眼,確是印象中的安宜公主。

“大人他怎麼樣?”馮越回過神來?,問道,“我想去一趟陸宅,說不定那裡能找到什麼。”

昭昭關?上房門,回過身來?:“他還在睡。可?是就算你去了?陸宅,也不一定能找到什麼。”

馮越抓抓腦袋,他當然知道自己找不到:“那我去找吳暨,他懂得藥材。”

昭昭這廂明白上來?,馮越穿成這樣是為什麼。因為年節,這個時候去求吳家很失禮……

“等等,”昭昭眼睛瞪大,快走兩步到了?馮越麵前,“我知道了?。”

“知道什麼?”馮越下意識後退,著實是現在昭昭的打扮分明和安宜公主無二,心中對皇族的敬畏。

昭昭腦中回想著,然後一一理出?來?:“陸宅有一間花廳,裡麵很是暖和,陸季同在那裡養了?許多的花草。我並不認得那些花草,他說是從家鄉帶來?的。”

馮越聽?得一知半解,粗著嗓門問:“養花而?已,不是正常?”

“可?是你想啊,大老遠的他帶著花來?做什麼?”昭昭道,暗沉的眼睛此?刻光亮起來?,“他在這邊不會住太久,費這麼大的功夫?”

陸季同來?到抿州,無非就是抓她?回去做傀儡,找到了?帶走就是,可?他卻耗費精力養花。

“你的意思是,那些花草有問題?”馮越問。

讓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