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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跪安吧 望煙 4355 字 6個月前

隨便飄下的幾片雪花子。

昭昭看著門?扇上的封紙,應著橘色的燈火,裡麵靜靜的,突然就傳來幾聲低低的咳嗽。

“還沒?好嗎?”她嘟噥一聲,抬手敲響了門?板。

沒?一會兒,門?從裡麵被?拉開,韶慕的身?影出現在門?內。

“昭昭,進來。”他身?形一探,拉上她的手,帶進了房中。

昭昭踏進屋來,身?後吱呀一聲關了門?,隨後見韶慕走到旁邊來,繼續領著她,最?後讓她坐去榻上。

她視線往旁邊看,榻旁的小幾上,放著一碗藥,還有?那個略舊的黃銅針盒。

忽的,她噗嗤笑出聲來:“好像之前的一次,也是?你給我?喝藥、下針,後來我?睡著了。”

她的笑容明%e5%aa%9a,眼睛彎著溫柔的弧度,燭光中的臉龐美得像春日燦花。

韶慕跟著笑,眸中儘是?柔和:“今天不?會睡著的。”

昭昭看他,抿抿唇:“不?會嗎?那我?要是?能想起來什麼的話,是?不?是?就……”

“嗯,”麵對她小聲的試探,韶慕直接回應的點?頭,“你能想起什麼,就不?會再忘了。”

如果說上次韶顯博的下針,隻是?試探那蠱蟲的存在,她是?昏睡中的無意識。那麼今日,要是?能喚醒她的一些記憶,他想讓她醒著,這樣她就不?會以為是?做夢,更不?會事後就忘記。

也許,她可以把他記起來呢?

“真的?”昭昭眼中生出小小的希冀,但是?很快掩藏乾淨。

前麵有?太多次的失敗,不?管是?吳高義?,亦或是?韶顯博。但是?再細想,其實?每一次也不?全然是?失敗,至少她會得到一些關於自己?的訊息。

韶慕心裡複雜,有?一種獨對於她的愧疚,他摸了下她的發頂:“是?。”

“喝藥嗎?”昭昭轉身?端起藥碗,想著韶慕頷首,在他的目光裡,將藥汁喝了乾淨。

是?他配好的藥,加了他從蠅子山挖回來的還魂草。而她看著滿地的藥草屑,也明白過來,他適才遲遲不?去前廳用飯,是?在房中最?後確定配藥的用量。

藥太苦了,她好容易咽下去,一張臉兒皺巴成一團。她端著碗,苦得往外吐舌頭。

男人細長的手往她麵前一送,接著嘴唇上試到軟軟的東西,淡淡的清香往鼻子裡鑽。

“給你這個,吃了就不?苦了。”韶慕道。

昭昭張口咬上,舌尖一卷就吃到嘴裡,是?山楂糕。立時,酸甜的味道在嘴裡充斥,取代了藥汁的苦澀。

韶慕耐心的等她吃完,手裡打開針盒:“昭昭,這次的施針,我?會和父親下在同?樣的位置。”

他告訴她自己?的打算。心裡想著也是?兩種方法一起用,一種是?老道留下來的喚魂術,輔以銀針暫時控製蠱蟲。

“知?道了。”昭昭應下,吃乾淨嘴裡的山楂糕,便往小幾的碟子裡看。

韶慕看到,笑了笑:“先不?吃了,晚上不?宜吃太多。”

說著,他站起來,手裡捏著一陣銀針。

昭昭垂下眼簾,盯著自己?捏在一起的手。餘光中,韶慕站在她的身?側,手指正?落在她的顱頂,尋找著%e7%a9%b4位。

很快,第一根銀針施上,接著是?第二根。

這一次,昭昭感受的很明顯,沒?有?一絲想昏睡的感覺。而且明顯的,韶慕手裡很輕,似是?怕弄疼她。

“好了。”韶慕往後一站,遂蹲下來抬臉看她,“有?不?舒服就告訴我?。”

昭昭點?頭,問:“接下來做什麼?”

“我?帶你去看雪罷。”韶慕執起她的手,試到她的指尖一僵。

雖然現在她不?再生氣他的靠近,可是?仍舊有?著遲疑。至於接下來要做什麼,無非就是?等,或成功或失敗。

兩人站去外麵的回廊下,黑夜裡細碎的雪飄著,那樣靜謐。

“這麼快就過年了。”昭昭站在廊柱邊,伸手出去接著下落的雪花。

原來不?知?不?覺,跟他來抿州已經兩個多月了。時間過得快,卻也好像經曆了很多。

韶慕同?樣看去廊外,身?形筆直:“對,都沒?來得及給你準備新衣。”

“如今城裡這樣,誰還有?心思準備新衣?”昭昭側著臉笑,“能安定下來,已經很好。”

“必須要有?的。”韶慕看著她笑,“你以前都會準備許多,參加年節中的各種宴會。

那時的她每日都是?新衣,有?時甚至一日換兩套。金枝玉葉,總是?那樣光彩奪目。

昭昭頭心上有?些微熱和發癢,眨眨眼睛:“大人,你說我?……嘶。”

頭上那線微小的疼癢,突然就從頭頂一直竄到腳底,整個身?子僵住一瞬。

她忘了自己?要問什麼,眼前仿佛是?炸開了一朵煙花,刺眼的明亮,再看不?見黑夜和落雪。

“昭昭?”韶慕發現了她的異樣,雙手扶上她的肩膀,帶著與自己?正?麵相對,遂也就看清了她瞪大失神的雙眼。

她沒?有?回應他,任他一遍遍喚著她,整個人就是?動也不?動。

韶慕抬手,想去取下她頭頂的銀針……

“我?,”細弱的聲音響起,自少女軟軟的唇邊送出,“記起來了。”

第46章

深夜寂靜, 清冷的雪片子飄飄悠悠落下,粘在玉蘭樹光禿的枝丫上。

寒冬裡,枝乾上醞釀的花苞仍在蟄伏, 等待著天暖盛放的那日。

昭昭手一抬,抓上韶慕的袖口?,製止著他去取針的手。腦袋此刻鼓脹著,突突的跳,像要裂開一般。

而那些封閉的過?往,此刻也一點點的清晰起來?,繼而直接的將情緒渲染在她明亮的眸上。

“昭昭?”韶慕手臂一沉, 手指僵在她的頭側,指尖差一點兒便?捏上銀針。

他小心的看著她,想說話又怕乾擾到她,隻是這樣等著, 想再得?到一個回應。

“嗯, ”昭昭應了聲,手指鬆開他的衣袖,慢慢滑下, “記起來?了, 我叫李昭。”

韶慕下意識接住她下落的手,握在自己手心:“李昭。”

他%e8%83%b8口?驀的悶疼, 她記起她的名字了, 那麼記得?他嗎?他看著她的眼睛,想到再得?到些什麼。

“他們說我叫李昭,”昭昭聲音微抖, 身形不?由縮緊,“但是他們不?準我再用這個名字, 他們拿走了我的玉牌。”

韶慕清晰地感覺到昭昭的顫唞,似乎是發自內心的恐懼感:“他們是誰?”

他想去抱住她,可她往後退了步,像是躲開。

昭昭渾身發冷,眼睛不?安的四下去看:“我在一艘船上醒來?,那個人?喊我殿下,還說要帶我回家。”

韶慕皺眉:“殿下?他要帶你?去哪兒?”

“南疆,”昭昭嘴邊送出兩個字,身上抖得?更厲害,“他說會讓我沉睡兩個月,等到了家,就會喚醒我。我好怕,他要給我喂下活蟲子……”

說著,她不?禁流下眼淚,喉間?哽咽著。

韶慕幫她去拭淚,手指溫柔的抹過?她的眼角:“彆?怕,有我在。”

昭昭吸了吸鼻子,喉間?堵著說話困難,可是那段被封閉的過?往,此時?就如滔滔洪水,洶湧而來?:“我想跑,甚至想跳下船去,可我跑不?過?他們,被抓住了,隻能又哭又喊。他就把我關了起來?,隻是後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他們下了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深吸口?氣,淚眼朦朧:“大概在躲什麼人?,他們說我太吵不?聽話,會暴露,於是用了辦法讓我沉睡,再醒來?,已經在那間?廟庵,而且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她簡略的說著,怕會像上次那樣,突然又變回什麼都不?知道?,想讓韶慕儘量多聽一些。

韶慕一直看著她,一瞬不?瞬:“那你?記得?我嗎?”

他問,並?且在她的眸中試探著尋找,哪怕是她對他一點兒的印象。

“大人?,我記得?你?們,我現在真是清醒的。”昭昭認真回道?。

韶慕心中複雜,卻也明白,她隻是找回了一部分的記憶,是她船難以後的那些:“那個人?是誰?你?是否記得??”

“他帶著麵具,”昭昭搖頭,仍舊努力回憶著,“不?過?我問過?他,為?何稱我為?殿下?”

“他怎麼說?”韶慕問。

昭昭突然感覺頭一疼,秀眉蹙了下:“他說我是王女?,要帶我回去繼承王國?。”

“王女??”韶慕心中十分驚詫。

安宜是當今聖上的公主,可是並?不?會被稱為?王女?,更不?可能繼承皇位。本朝的公主並?沒有實權,那個人?如何會這樣說?

“所以,我料定他是騙我,”昭昭抽泣一聲,鼻尖紅紅的,“隻是後來?我醒了,便?把這一段忘了,包括那個戴麵具的人?。”

“還能記起彆?的嗎?”韶慕又問,眼看著她臉兒越發皺緊,他知道?她在忍受頭疼,這樣下去她扛不?住,萬一那隻蠱蟲趁機作祟。

昭昭揉揉額角,小聲道?著:“我問他,我既是王女?,為?何不?早去接我?他說,因為?沒想到我突然嫁人?了,說繼承王國?的王女?不?能嫁人?。”

事情似乎越來?越奇怪,韶慕仔細聽著每個字:“你?嫁人?了。”

“對,”昭昭繼續努力回憶,“他又說,幸而我很快就和離了。”

韶慕抬手,輕輕拔去了銀針,不?再讓她再繼續痛苦回憶。這段記憶對她太過?陰暗,難怪那日她暫時?的清醒,會如此驚嚇,並?向他求救。

而一點一滴的訊息湊集起來?,事情似乎有了個初步的輪廓。

所謂的船難隻是障眼法,那些人?真正要做的就是帶走昭昭。他們知道?她的身份,甚至知道?她的一舉一動,而他們卻沒料到他會摻和進來?,被昭昭指了駙馬……

頭頂的銀針去掉,那些不?適感也慢慢消散。

昭昭拿手揩著眼角,這次和前麵的兩回不?一樣,這次她清清楚楚的記起了過?去的一段記憶,並?且沒有因為?銀針的取下,而再次忘掉。

記起的,就是記起了。

“我不?信什麼王女?,”她嘟噥著,心中有悲有喜的,“我連他們的話都聽不?懂,定然就是些邪.教罷。”

“彆?再想了,”韶慕輕輕擁住她,手落上她的手背,順著安撫,“往好處想,你?的記憶還在,會慢慢好起來?。”

寒冷的冬夜,他的話語輕和溫潤,帶著讓人?心安的沉穩。

昭昭疲倦的靠在他身上,他的擁抱給她擋住了寒冷,這樣高大安穩:“謝謝你?。”

對於他給她做的這些,她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是他冷著臉把她從冷雨中拉走,帶回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