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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跪安吧 望煙 4319 字 6個月前

去接她?下?工,就已經想好了。

到了現在,馮越當然明白?昭昭說得都?是對的,抬頭去看眼黑暗中的山巒,皺了眉。

蠅子山,說起來不?是多高?,但是卻陡峭的很。還記得上回去山上搜捕丁良翰等人,腳下?幾乎找不?到路。

一點兒動靜也沒有,隻有鋒利的寒風。東邊的天?空些許發青,證明過些時候就是淩晨。

可是昭昭不?能等,一直跑去荒村後那條上山的小路。因為是上坡路,沒走一會兒就氣喘籲籲。

“彆一股子勁兒往上跑,穩著來,不?然你一會兒就沒力氣了。”馮越提醒道,尤其?山路上看不?清,真的不?適合跑。

昭昭吸了吸鼻子,眼眶發澀:“他什麼也不?說,萬一山上有野獸怎麼辦?”

馮越緊張的回頭看一眼,生怕這小公主嬌氣哭起來:“應當不?會,大部分野獸冬天?不?會出來。”

千萬彆哭,他可不?是韶慕,他不?會哄人。

“你瞎說,”昭昭皺眉,根本不?認可這種話,“狼,豹子,老虎,哪個?冬天?不?出來?”

馮越一時語塞,得,說的全都?是吃人的野獸:“據我所知,抿州這邊是沒有虎豹的。”

兩人繼續往前走,進了林子裡,腳下?的小路隻能勉強辨認。

“鳳思,”馮越嘴裡琢磨著這味藥名,心中懊悔著自己的失職,“我沒想到,是這種用途。”

更?沒想到,韶慕會為了昭昭做到這樣,白?日若無其?事的忙公務,管製東城那邊。晚上,自己來這裡找藥,來醫治昭昭的失憶症。

一時間,他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夫妻情深?若不?在意,何會為她?做到如此?

往前又走了一段兒,腳下?越發難走,根本已經沒有路。看看四周,全是雜亂的樹木和荊棘。

昭昭焦急,可是又走不?快,眼看著馮越為了她?,總會不?時停下?來,她?做了個?決定。

“我在這兒等著你罷,你去找他。”她?道,繼續跟著,隻能拖慢馮越的速度,而現在最重要就是快些找到韶慕。

馮越四下?裡看了看,指著前方的一處地方:“你去那裡等著罷。”

昭昭點頭,看去幾步外的一處巨石,正?好能擋風,在林子裡也比較顯眼好找。

她?走過去,攀爬去石頭上,這樣比較安全。

馮越給?她?留下?了一把匕首,並叮囑她?萬一遇到事情,最好就是趕緊隱藏。

昭昭握上匕首,道了聲好。

於是,她?留在了這裡,馮越繼續往深處去尋找。

四下?的黑暗,冰冷的石頭,坐在這裡並不?好受。自然,昭昭心裡是怕的,精神很是緊張,不?過腦中也無比清醒。

她?隻是暫時休息,等恢複一下?體力,還是想去找韶慕。

他惦記著她?的失憶,出來給?她?尋藥,可她?前幾日一直在躲他……

漸漸地,微弱的晨曦透進林子,已經不?似先前般黑暗,視線會看得更?遠。

昭昭搓搓手,從石頭上下?來,把身上的香包取下?,係在一旁的樹上。這樣,算是給?馮越留個?信兒,她?沒有事兒,隻是在周邊找尋。

早起的鳥兒跳上枝頭,%e5%90%9f唱著悅耳的曲子,聲音在林子裡飄散開。

昭昭選著一處陡峭的地方往上爬,她?記得,鳳思是生在崖縫中的藥草。崖,必然存在於山的高?處。

大概也是因為蠅子山上石頭多,韶慕才會選擇這裡。

昭昭確信,韶慕如果下?山,必然是從她?進來的那條路,所以她?不?會走遠,

等爬到頂處,天?才蒙蒙亮,山背陰的一麵,還留有不?少殘雪。低頭間,就發現雪上有似乎有半麵腳印。

昭昭當即蹲下?,仔細看著,確定的確是腳印,而且是新踩上去的。她?呼吸一滯,遂繼續在地上尋找,果然,稀稀拉拉的殘雪上,間或就會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

她?低頭順著腳印走,然後到了一處崖邊。

崖邊的風大,刮得臉皮發疼。而崖邊也沒了殘雪,再尋不?到腳印。站在這兒隻需往下?看一眼,就會覺得頭暈眼花,雙腿發軟。

忽然,昭昭看見?有什麼東西掛在崖邊的荊棘上,被風吹著晃動,仔細看是一片布條,普通的灰色。

驀的,她?瞪大眼睛,踉蹌著跑過去,一手扯下?那一小片布:“怎麼會……”

她?的聲音止不?住顫唞,雙手捧著布片,抖著手往鼻下?湊近,一縷清雅的菊香鑽進鼻子。

猶如一記悶頭棒,她?身子一軟癱坐在地,眼角忍不?住滑出淚水。這片布,便是當日她?送韶慕的那個?簡易香包,裡麵包著可安神的乾菊花。

如今裡麵的花瓣沒了,隻剩一片布。

昭昭淚眼蒙蒙,看著陡峭的崖邊,似乎能看到他趴在那兒,找什麼還魂草。夜裡黑,這樣的懸崖,他莫不?是……

她?拖著雙腿到了崖邊,趴身下?去,雙手把住冰冷的石頭,探身往下?看:“大人!”

喊聲劃破清晨寧靜,回蕩著。她?什麼也看不?到,映入眼中的是雜亂的猙獰石壁。

“韶慕!”她?又喊,清脆的嗓音失了調,有些尖利。

當然不?可能得到回應,她?的哭聲更?大,無助而悲傷。

韶慕是在一座石頭下?,聽見?了有人喊叫著他的名字,當即便知道那個?聲音是來自誰。他顧不?得再去挖那棵石縫裡的草藥,慌忙攥著鏟子站起,想要確定那聲音的來處。

他跑著,在滿是荊棘的林子裡飛奔,想要找到那抹身影。

當他衝出林子,就見?到伏在崖邊的纖弱女子,她?正?探出半個?身子,往崖下?去看。

他嚇住了,不?敢去喊她?,更?不?敢出一點聲音。若是一點聲音影響到她?,她?手一滑,他不?敢再往下?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風中送來昭昭輕聲的哭泣,韶慕隻能一點點輕輕的去靠近,讓腳下?不?發出一點兒聲響。

一步兩步,他離得越來越近,同時心裡也越發的急,因為看見?昭昭又往前探了探,崖邊的勁風吹散開她?腦後的發辮。

昭昭咬著牙,想把哭聲給?憋回去,模糊了視線的眼淚,讓她?看不?清崖壁。她?抬手抹著眼睛,恍惚下?麵一處,似乎躺著什麼。

她?又往前探了探身子,想去確認……

突然,有什麼東西勒上了她?的腰,繼而一股很大的力道帶著她?往後。她?隻覺眼前景物非轉,一雙手跟著也離開了崖邊。

“啊!”她?下?意識驚叫,身子後傾的時候,卻撞上一片肉牆。

“昭昭!”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昭昭腦中一懵,還未明白?是怎麼回事,就被人從後麵緊緊抱住。

她?怔怔的看著前方,臉頰上沾染著淚痕。僵硬的低頭,一雙手臂箍在她?的腰間,力大得幾乎將?她?折斷。

“大人?”她?喃喃喚了聲,冰涼的手落上腰間男子的手,試到了溫熱的體溫。

而此時的韶慕仍舊驚魂未定,哪怕緊緊地抱住她?,仍擔心手一鬆人就消失掉。天?知道,剛才看到她?趴在懸崖邊上,他幾乎嚇死,那樣瘦的她?,風一大就能刮跑……

“你剛才在做什麼?”他手指發緊,鬆開圈著細腰的雙臂,轉而扶上她?的雙肩,帶著她?轉過身來,“那邊是崖壁,有多危險?”

哪怕她?手裡摁著的石塊一鬆,整個?人就滑下?去了。

昭昭肩頭被攥緊,不?禁癟癟嘴角,哽咽一聲:“你……”

她?聲音不?成調,染著濃重的哭腔,並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淚眼婆娑的,好像嚇到了一般,嬌弱得讓人心疼。

韶慕對著這樣的她?,那還能再說什麼,隻能放輕口氣:“你怎麼在這兒?”◎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感受到真真實實的她?,他把她?往裡麵帶了帶,離開了風大的石崖邊。

“找,找你。”昭昭嘟噥著送出兩個?字,眼角順著又滑出淚水,晶瑩的沿著腮頰掉落。

“找我?”韶慕齒間琢磨著這兩個?字,心中翻滾著波瀾。

他看她?還未平穩下?情緒,也不?多問,找了背風的地方帶她?坐下?,自己身上的鬥篷解下?來,給?她?披上。

昭昭縮成一團,坐在柔軟的乾草上。恰是朝陽初露,明亮的光芒落在這兒,開始了一天?的光明。

她?手裡還攥著那塊布片,身上發著抖。一雙手過來,包裹上她?的手。

“你以為我掉下?去了?”韶慕問,看著她?握在手裡的布片,也就徹底明白?了。

她?趴在崖邊,是為了找他;她?的哭泣,也是為他悲傷。

昭昭睜大眼睛,淚水的洗禮過後,眼眶紅著,長睫溼潤的黏在一起,顯得眸子更?加清亮。她?看著他,點了點頭。

布片就掛在崖邊的荊棘上,她?就想去查看,他是不?是摔下?去……

韶慕輕舒口氣,心中某處軟倒不?行,笑著看她?:“你看我沒事。”

“瞎說,”昭昭吸吸鼻子,嘴角動了好幾動,“你的臉怎麼了?還有手。”

彆以為她?哭著,就想糊弄她?。他的臉劃破了,手上也遍布著劃痕,這能叫沒事?

聽著她?似抱怨似關心的話,韶慕隻覺一夜的奔勞值了:“一點兒小劃痕,再者,男兒郎並不?在意這些。”

昭昭皺眉,這樣好看的一張臉,留下?傷痕可不?行:“香鬱閣有種膏脂,塗上不?會留疤,回頭我給?你。”

“好,”韶慕應下?,似乎也想通了她?為何來到這裡,“你看到那本醫書了?”

也是,她?這樣聰慧,一點兒的線索,就能猜得出。

昭昭感覺到自己的手一點點被他暖過來,心裡遂也漸漸平靜:“什麼鳳思,一個?瘋癲老道瞎寫的,你也當真?”

“隻要能讓你好起來,都?要試一試。”韶慕道。

他並不?認為沒有可能,哪怕是能讓她?記起一點,知道當日船難後她?遇上了什麼,便就可以一步步查起。最關鍵的,船難是二月初發生,她?說自己醒來是桃花開的時候,中間一個?多月去了哪裡?

父親為她?下?針,她?清醒過一瞬,緊拉著他的袖子,讓他救她?。

昭昭垂下?眼簾,靜默不?語。

“鳳思不?止在崖縫裡有,仔細找,在一些石縫中也有,”韶慕想讓她?安下?心,便安慰著,“我挖到了,等回去就……咳咳!”

他的話未說完,便是一串急咳。

忙鬆開昭昭的手,韶慕站起來退開了些,他怎麼就忘了,這些日子一直忙於東城的風寒症,萬一染上了……

“咳咳!”他大口喘熄,希望壓下?這使人憋悶的咳嗽。

昭昭站起來,揉了揉眼睛:“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