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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跪安吧 望煙 4359 字 6個月前

的顱頂。

“她失去了記憶,若真是蠱蟲作祟,必然是藏於顱腔內。”韶顯博道?,隨後?手裡銀針找準地方,輕輕施下。

韶慕懂得醫理,便坐去床邊,抱起昭昭,讓她倚靠在自己身前,手裡托著?她的後?頸,好方便韶顯博施針。

“人?的記憶皆存於腦中,難怪她會記不得。”他大概能猜到?父親的意圖,是想試探那蠱蟲的存在,以及它藏於哪兒。

隻?見韶顯博神情嚴肅,接著?又是往昭昭頭上施了幾針。他雖然對人?體的各處脈絡不能再熟悉,可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所以十分小?心。

終於,在又下了一針時,韶慕明顯的感覺到?昭昭抽搐了一下。

他不禁屏住呼吸,側著?臉來看她:“昭昭?”

昭昭並沒有回應他,而是身體更加劇烈的抽搐著?,嘴邊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兩條秀眉緊緊蹙著?。

“父親,快幫幫她!”韶慕不敢隨意去碰觸她頭頂上的針,隻?能緊緊地抱著?她。

而懷裡的女?子似乎想要逃脫般,頭一側咬上了箍在自己肩頭的那隻?手。

“嗯!”韶慕手一疼,被?昭昭咬住,兩排整齊的貝齒使著?力?氣。

他沒有鬆開她,也沒有抽回手,任她這樣咬著?。

韶顯博見狀,趕忙回到?桌旁去,想要挑一隻?銀針來:“千萬彆讓她碰到?頭上的針。”

桌上的燭火晃了晃,外?麵風雪驟急。

“昭昭。”韶慕喚著?,另隻?手攬在她的腰間,避免她亂動。

漸漸地,她沒了氣力?,身體亦停止了抽搐,軟軟的趴去他身前。

韶慕大驚,忙拿手去試探她的鼻息,剛放下去,感覺到?她動了下,嘴裡若有若無一聲輕%e5%90%9f。

繼而,少?女?的雙手撐著?他的%e8%83%b8`前,借力?坐起在他麵前,並緩緩睜開了眼睛。

“韶慕?”幽幽的聲音自昭昭嘴邊喚出,在安靜的房內那樣清晰。

韶慕仿若被?雷擊中,注視上女?子的眼睛,這一刻他確定,自己抱住的是誰。

“安宜,”他喉間發澀,被?咬出血的手拂上女?子麵頰,“告訴我,你怎麼了?”

突如而來的情況,讓韶顯博亦是忘了反應,手裡捏著?銀針站在原處。

誰知下一瞬,昭昭緊緊抓上韶慕的手臂:“救救我,你救救我,我,好疼啊……”

話沒說完整,她便雙眼一合,重新軟倒在韶慕的身前。

這些隻?發生在轉瞬間,可韶慕清楚的確定,短暫的時候,昭昭恢複了記憶,她還記得他。

“安宜,安宜……”他抱著?她,一遍遍叫著?她的名字,自來清淡的眼角暈出幾絲猩紅。

韶顯博走到?床邊,手落上昭昭的手腕,試探幾下:“她沒事,隻?是重新睡了過?去。”

說完,皺著?眉頭,開始取下她頭頂的銀針。

韶慕看著?昭昭的臉,幾個字輕著?從嘴邊送出:“醒了後?,她還是記不起來,是不是?”

到?了這裡,他可以肯定,正?如父親所說,她被?下了蠱蟲,在腦顱中。

“嗯。”韶顯博略顯疲憊,耳鬢的白霜似乎更加明顯。

見著?自己的兒子抱著?昭昭不放,恍惚和多年前的自己重疊。彼時,他也抱著?自己的妻子,一遍遍喚著?名字,想把人?叫醒……

“父親,”韶慕抬頭,眼眶泛紅,“能有辦法治好她,取出那條毒物,是不是?”

韶顯博沉默,多年來,父子之間說的話不多,坐下來好好聊話的時候更是少?之又少?。印象中,這個兒子很有主意,一旦打定主意做什麼,便不會手任何人?阻止。

如今,倒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憂傷。

“取不出,”韶顯博道?,他是醫者,並不會蠱術,“亂用方法,更可能傷害到?她。”

韶慕手攥成拳,被?昭昭咬的傷口流著?血,自指間留下:“一定有辦法,我會找到?。”

韶顯博在屋中來回踱步,最後?停在牆邊,回頭:“這樣,讓我帶她回欒安罷。”

第36章

懷中的女子一動不?動, 額頭上沁著一層薄汗,鼻息間進出著輕弱的呼吸。

“帶她?,”韶慕嘴唇蠕動兩?下, 手臂依舊堅實的攬著昭昭,“回欒安?”

安靜的房間內,父子倆目光相對,麵容上幾分相似。

韶顯博收回視線,低頭將銀針一枚枚的彆回針囊中:“讓她?留在這裡做什麼?你是一州通判,不?少眼睛盯著,焉能?保證哪日有人不認出她?”

雖說抿州遠離京城, 可是事情總有個萬一。

韶慕低頭,發現?自己的袖角被昭昭抓在手裡,腦中一直回蕩著她?剛才清明的那一瞬,她?眼睛裡是驚懼無助, 她?說讓他救她?。

“可她?已經熟悉這裡, 回韶家,要給她?什麼借口?”他道了?聲。

韶顯博仍未抬頭:“可是回去韶家,找到解決辦法的機會更大, 書閣裡, 總能?找到關於蠱術的記載,我也可以安排人去南疆那邊打探。”

什麼事情都能?更方便?。

韶慕摸上昭昭的發頂, 柔軟順滑的發絲擦著指尖, 像上好的綢緞:“我這邊也可以讓人去查。”

聞言,韶顯博動作?一頓,手裡針套往桌上一放:“你還要留在身邊?你知?道你在做什麼?”

他極力壓低著聲音, 額頭突突的發疼。似乎,這種決定, 不?像他那個一向冷心冷肺的兒子能?做出?的。

韶慕薄唇抿緊,不?語。

“還有,你一個朝廷命官去查蠱術,”韶顯博道,眼底布著倦意,“是沒想?過彆人發現?,告去京城嗎?彆忘了?,丁家在京城的靠山,他們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知?道。”韶慕淡淡開口,理智上來說,他認同父親說的。

昭昭去到欒安,可能?會更穩妥,也能?得到照顧,可是,他又覺得想?讓她?留下,因為一旦放她?走,便?是遠隔千裡,想?知?道一點兒她?的訊息都很難。

而他身為抿州通判,無事是不?能?離開任職地的。

韶顯博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看等著韶慕做決定,他重新拾起針囊,準備離開。

“父親,”韶慕喚了?聲,看去已經走到門邊的韶顯博,“要是不?取出?那毒物來,她?會怎麼樣?”

韶顯博一手握著門把手,沒有回頭:“不?知?道,或者久而久之的,她?以前的所有記憶慢慢蠶食乾淨。”

說完,拉開門,走出?了?房間。

房內靜了?,桌上孤獨的燭火燃著,在桌麵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韶慕抱著昭昭,久久未動,手上的血跡也已乾涸,手背邊上一排清楚的牙印。

“真的會全都記不?起來嗎?”他小聲問著,知?道她?不?會回答他,仍是一直看著她?,“還是,一開始我就該跟你說實話?”

他自言自語,因為心裡此時的糾結,該不?該讓她?走?

翌日?,雪停了?,但是天?空並未放晴,依舊壓著厚實的雲層,好像是在醞釀著更大的風雪。

昭昭清晨起來,和以前一樣神清氣?爽。

她?要去井邊打水,一推開房門就冷得縮了?脖子,可走路的時候,偏還是選那雪厚的地方。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一腳踩上去,腳會深陷進軟軟的雪中,吱吱的聲音,莫名覺得好聽和有趣。待提起腳來,雪裡便?留下個鞋印子。

正在牆下練功的馮越不?禁就看過去,眼中儘是不?可思議:“這時候也不?覺得怕冷了??”

聞言,昭昭提著銅壺走過去,先是打量著對方單薄的衣裳:“你不?冷嗎?”

“我?”馮越大掌養自己%e8%83%b8`前拍了?兩?下,啪啪作?響,“你看像嗎?咱這體格,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刀槍不?入。”

為了?展示自己的強健般,他還故意擼了?擼袖子,露出?結實的小臂,全是緊致的肌肉。

然後還故意看看包裹嚴實的昭昭:“一會兒彆讓水桶拽進井裡去。”

昭昭也不?在意,晃晃手裡的銅壺:“我去打水了?。”

“你知?道家主?明日?回欒安罷?”牆邊,馮越撈起外衫往身上一披。

“明日?,”昭昭停下腳步,回頭來,“這麼快?”

馮越利索穿好,繼續活動著雙肩:“天?不?好想?早些上路,畢竟年節前要趕回去,我到時候會送他。”

昭昭哦了?聲,轉身繼續往前院的井邊走。從早上醒來,她?一直在想?昨晚的事,因為自己睡過去了?,所以不?知?道韶顯博給她?探診的結果。

她?走到井邊,把銅壺放在地上,隨後提起旁的水桶扔進井裡,撲通一聲。

剛想?探身去井裡看,一隻手伸過來,攥上了?她?手裡的拉繩。

“我來罷。”韶慕看她?,便?將拉水桶的繩子攥進自己手裡。然後探過身去看井裡,晃了?晃手裡繩子,使得井裡的水桶裝上水。

昭昭往旁邊移了?一步,騰出?井邊的位置:“我昨晚睡著了?,沒想?到就睡了?整宿。”

原還想?著診斷完,自己聽一聽的。

“嗯,”韶慕笑了?笑,側著臉看她?,“有時候你是挺能?睡的。”

在公主?府的時候也是,早上還會有小小的起床氣?。還記得剛成親的時候,她?不?想?起,非讓他答應給她?畫眉她?才起,而他清淡的扔下一句,公主?繼續休息罷……

其實,那時候,她?隻是想?親近他罷。

昭昭當然不?是想?說睡覺如何?,便?去看韶慕的臉色,見?他麵容緩和,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看著神情很輕鬆。

韶慕一下下的往上拉著繩子,很快就將水桶跟提了?上來。他提著水桶,給銅壺中裝滿了?水。

“昨晚,父親為你探診過了?,”他放下水桶,手指上沾了?些水漬,“和吳世伯說的差不?多。”

昭昭眨下眼睛,雙手不?覺就捏在一起:“是因為受過打擊和刺激?”

她?有想?過,現?在年頭不?好,是不?是家人出?了?什麼意外,她?受到了?打擊;抑或,是她?的夫君出?事。若是真的深受刺激,無非就是可怕的生?離死?彆。

然後又在心裡生?出?個念頭,她?醒來後一直被人控製著,是不?是家人或者夫君將她?賣了?,也算是莫大的打擊。

“彆多想?,父親會想?辦法。”韶慕道了?聲,清晰在她?的眼中看到很多不?解。知?道自己簡單一句話,並不?能?讓她?相信,“不?過他說,你的記憶還在。”

昭昭%e8%83%b8口一跳,眼睛不?由睜大:“真的?”

“真的,我當時就在旁邊,”韶慕點頭,她?眼中明亮的期待讓人感到心疼,“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