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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跪安吧 望煙 4363 字 6個月前

?不過折回來的那枝並不算好看,被馮越一用力,還掉了不少花朵。

她將耳鐺重?新裝回錦囊內,然後小心塞進?腰間,便邁開步子往前走,在雪裡留下一串腳印。

韶慕站在原地,看著逐漸融入雪中的小身?影,熟悉又陌生。

又往前走了一段,昭昭步子小,很快就被韶慕追上,兩人並排前行。

“對了大人,”昭昭側過臉來,話語中帶著微微喘熄,“你怎麼知道我有耳洞?”

和他認識以?來,她可沒帶過耳鐺。

“看見了。”韶慕回道。

這樣一說,他才發現,其?實?關於安宜公?主的一切,到現在依舊記得清晰。

昭昭心裡卻是想到另一處,就是昨夜裡他抱著她,便就閉了嘴不再?說話。

轉過一處拐角,不禁迎麵而來一陣清雅梅香。再?往前走,便就見到了那株盛放的老梅樹,長在一處小河旁,雪夜中張揚著枝丫,傲雪開放。

“我就說有罷。”昭昭指著梅樹,“大人你就是整日忙碌,連自己家周邊都沒看過。”

韶慕看過去,嘴角勾著淺淺的弧度:“是好看。”

這樣四下環顧,可不就是他現在府邸的牆外一處,隔著並不遠。

昭昭往前一站,走到樹下,仰臉看著,思忖著挑哪一枝折回去。之前馮越打聽?過,這棵梅樹無主,倒也不怕旁人追責。

她來回走了幾步,終於看上一枝寥寥開著幾朵,剩下全是含苞待放的花枝。這樣的帶回去修剪一下,做插瓶正好,待開放時,滿屋的梅香。

隻?是那花枝有些高?,想折下來的話,對她來說有點兒難。

昭昭想了個辦法?,走過去想借著下麵的粗梅枝踩一下,這樣就能夠到。

說乾就乾,她先?抬腳去試試梅枝是否結實?,繼而另隻?手抱上主乾,就想自己站上去。

“下來。”

昭昭這才生出念頭,另一隻?腳都還未來得及離地,她去枹樹得的手就被韶慕攥住,製止。

“我來罷。”韶慕道聲,他有時候不明白,她哪裡來的膽氣?

立縣時給那顧知縣下套;去另州時獨自跑去找魏玉堂;就說今日,費致遠提的暗巷那件事,連歹人都不怕。

或許,真的是他從來沒有認識過真正的她罷。

“要折哪個?”他問。

昭昭反應上來,想著依韶慕的身?高?,應該夠得著花枝,遂就伸手指著:“那枝,伸展出來的……啊!”

就在她想退開一步讓出位置的時候,沒想到腳下一滑,正是河邊,腳底的那塊雪立時散開,連著她身?子也往河溝裡歪下去。

天寒地凍的,掉到冰河裡可想而知,她的一隻?腳已經往下滑開。

下一瞬一隻?手勒上她的腰,接著一股力道帶著向上,可能由於太過用力,她直接撞進?一個懷裡。

她張著嘴巴,雙手下意識揪上眼前的一片衣襟。

“沒事罷?”

頭頂上,清潤的嗓音問了聲。

昭昭仰臉,對上一雙詢問的眼睛,借著雪光,能看清他出色的五官,當真無可挑剔。腰間的手臂還圈在那兒,那一股力道差點兒勒斷她。

“沒,沒事,”她喉嚨中擠出了個音調,遂垂下眼,看見自己的手正抓在他前襟上,“腳滑了下。”

這般扯著,好似生怕他跑了一樣。要不是他力道大,估計冷不丁也被她拉下河了。

慌忙的,她鬆開了手,心中有些過意不去。也就動?了動?身?子,想從他身?上離開,然而腰間的手還握在那兒,並沒有鬆開的意思。

“大人?”昭昭試探喚了聲。

“哦,”韶慕低低的回應了聲,喉結滾動?一下,“你先?彆動?。”

聽?他這樣說,昭昭果真就沒有動?彈,整個身?子有點僵硬的靠著他。然後試著他的手落上頭頂,指尖輕掃著。

“落了些雪。”韶慕簡單說了聲。

如此,昭昭也就明白過來,他應當是覺得雪化了,會濕了她頭頂罷。

兩人靠著,相對而站,她的發頂抵在他的%e8%83%b8`前,隱隱的,仿若能聽?到他%e8%83%b8腔中的強健心跳聲。

片刻之後,韶慕的手落上昭昭的肩,將她扶正:“好了,你去邊上站著等我。”

昭昭穩步退開,站去了稍遠的地方。

她看著韶慕走去梅樹下,伸長手臂去夠那截梅枝,稍一碰上,積在枝子上的雪隨之簌簌落下,落了他一身?。

“這枝?”他回頭來問,握在手裡的梅枝微微下彎,整個人置身?梅花中。

昭昭一瞬間恍惚,%e8%83%b8口生出莫名?的憋悶,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憂傷,如此的沒有來由。

“嗯。”她回應一聲。

一會兒之後,韶慕走過來,將折回的梅枝給到昭昭麵前。

紅梅豔麗,白雪映襯下如此的強烈,清冷與熱烈在此刻碰撞,造就的居然這般和諧。

昭昭握上梅花,低頭看著:“不知為何,總覺得以?前也有人為我折過梅枝。”

輕輕地喃語自她嘴邊溢出,如同此時的雪絮那般柔軟。

韶慕微怔,視線中她低著頭,有一種安靜和乖巧。她說得沒錯,去年的冬日,也是一場雪後,她拉他去賞公?主府後院的梅花。

彼時,她披著華美?的狐裘,盈盈站於雪中,回頭朝他嫣然而笑:駙馬,我想要那枝紅梅。

而他當時正為恩師的病情?擔憂,無有心思賞花賞雪,聽?她言語,便走過去隨意攀折一枝,回來交於她手中。

她當時笑意淡了,一雙清澈眼睛看他:這一枝也很好看……

“天晚了,回去罷。”韶慕思緒回籠,抬手幫她理了理鬥篷。

她雖然失了記憶,但是還記著些殘存的碎片,嘴上不說,但他知道她很想恢複記憶。

昭昭道聲好,展顏一笑:“回去後,我幫大人插一瓶。”

她後退著走路,舉著手裡的紅梅枝。

“鐘伯和馮越也有。”她繼續說著,心裡開始盤算,這截梅枝夠不夠分,“回去我再?折些柏樹枝,與這梅枝搭配,插在一起定?然好看。”

聽?她一聲聲的話語,韶慕跟著道聲:“馮越大概不會喜歡。”

“你送過?”昭昭問。

韶慕搖頭:“沒有。”

“那我就試試。”昭昭有自己的主意,況且送一瓶插花,也算是些許心意罷。

馮越嘴上不說,但是她知道,有時候他並不是湊巧經過香脂鋪,捎帶著她一起回家。哪有那麼多次的湊巧?

梅樹的地方離著韶府並不遠,是以?沒一會兒兩人就回到府中。

韶慕重?新下好門閂,回身?看昭昭已經走出了幾步。

“大人,我回房了。”昭昭回頭揮揮手,“明日還要去香脂鋪上工。”

眼看她走過了拐角,再?看不見身?影,韶慕還是站在原地。鼻尖仍有淡淡的梅香,是他衣裳沾染上的。

其?實?以?前,他對她,並不好罷。

翌日,雪停了。

身?體無礙,昭昭決定?去香脂鋪上工。

韶慕和馮越一早去了衙門,因為兩日的風雪,城中恐有些事情?發生。

前廳的飯桌上,隻?有昭昭和鐘伯兩個人。昭昭把準備好的銀錢給了鐘伯,並感謝了這些日子的照顧。

“你這丫頭就是把什麼都記得清楚。”鐘伯欣慰,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昭昭。※思※兔※在※線※閱※讀※

那時候的她彷徨無助,看著就叫人可憐。私心裡他是想救下她,才與韶慕提過買一個丫鬟,隻?是他一個老仆終究做不得主。好在後來,少主人親自救了昭昭。

冥冥之中,一切好像早已定?下一般。

昭昭莞爾一笑,一張臉靈動?而有生氣:“這是應該的。”

用完朝食,她出了門,順著摸了摸腰間,那裡彆著剩下的銅板。

路上積雪未融,每個走路的人小心翼翼,生怕腳底下一滑。

去香脂鋪的路早已熟悉,漸漸地,昭昭沿途也認識了些人,巷口買炸果子的阿叔,街尾開茶鋪的娘子,見著就甜甜打一聲招呼。

好似不管誰,都會喜歡這可愛討巧的姑娘,一來二去也就知道這是新任通判的表妹,家逢變故,跟著一起來了抿州。

百姓除了唏噓一句世道之外,當然也言語讚賞著韶慕,說這位兄長仁心仁義?,照顧小表妹。

這些話,昭昭多少聽?到些,每每隻?是笑笑並不多說。表兄妹,自然是假的。

好容易到了香脂鋪,尤媽也才將鋪門開開。見著昭昭來,道聲:“天冷路不好走,不必來這樣早。”

昭昭道聲沒事兒,便跟著一起幫忙。

這樣的天氣,夫人小姐們自然不會出門,鋪子裡沒什麼生意。正好得空,昭昭跟著尤媽學習看賬本。

“要說你來了後,生意真的變好了。”尤媽高?興的笑,賬本往昭昭麵前一攤,“看看,翻了幾番,咱家昭昭就是個小福星。”

昭昭看著賬本,兩相對比很容易就能看出,因為記錄的數目明明白白。

“小福星。”她笑著,覺得這個叫法?有意思,“費公?子不是隻?給了兩個月嗎?總要掙一把的。”

尤媽不由一歎,接話說:“其?實?大公?子說的也沒錯,慈姑娘在經營上,確實?不擅長。”

一聽?尤媽這聲輕歎,昭昭便知她是又要開始講事情?了,於是順著問:“不做香脂鋪做什麼?”

“能做的可多了,你不知道費家是抿州數一數二的人家?”尤媽笑,掰著手指給昭昭一樣樣的說,“布莊,糧鋪,藥堂,可占了城中一半呢。”

昭昭點頭,難怪費家不許費應慈出來,就這樣的家產還真不需要一個姑娘拋頭露麵打理。

越說越來勁兒,尤媽指著那扇一直鎖著的後門:“就是這鋪子後麵,還好大的一間院子呢。”

“這樣啊,”昭昭看過去,還真不知道鋪子後麵是何樣,“那這兒做香脂鋪確實?浪費。”

尤媽嗔了她一眼,故意板下臉:“對慈姑娘可不許這麼說。”

“不許說什麼?”

一道清亮的聲音傳進?來,隻?聽?著便能感覺到溫溫笑意。果然,下一瞬費致遠進?了鋪子。

尤媽合上賬本,笑著迎上前去:“與昭昭說笑呢。公?子怎麼過來了?”

順著尤媽的話,費致遠看去櫃台邊站立的少女,盈盈巧巧,好比外頭晶瑩的雪。

“去布莊正好經過,”他道聲,隨後往前走兩步,“昭昭,在家多休息幾日,這邊可以?安排彆人過來。”

昭昭從櫃台旁離開,對著來人一個福禮:“我本無大礙,在家反而無事可做。”

費致遠笑,掃一眼牆邊的桌子,那裡是分好分量的各種香料,一看便知是昭昭所為:“怎的隻?擺著?”

“哦,沒有錦囊了,這還沒得空做。”尤媽接話道。

費致遠點頭,看向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