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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跪安吧 望煙 4362 字 6個月前

毒。”

至於昭昭那一聲駙馬,他並未說出?。一來?是不確定,二來?她的身份不能暴露,會惹來?麻煩。

吳高義站著不語,隻是擰著雙眉看去沉睡的少女。他知韶慕懂得醫術,雖然多年前?已不再學,但?是底子?還在,不會看錯。

“這就怪了。”他捋了把胡子?,平生的經驗沒?有遇到過這種?,的確生出?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韶慕心中同樣複雜,可是在看出?昭昭並未中毒的時候,卻也鬆了口氣。

且先不說記憶如?何,若她真是中毒,可就著實?不好辦了。當日吳高義對他說的話,他並未全部告訴她,怕她擔心多想,便隻是與她說找到根源可以治。

其實?真正的事實?是,當年吳家祖上那位太醫,雖然用了逼毒藥浴,但?是最終沒?有救回人。因為?,毒早已入骨髓,回天乏力。

就算她中毒不深,可是解毒亦不好辦,過程也是痛苦。

吳高義也想到了這層:“現在總算知道她人不會有事,這也放心了。”

“謝世伯相幫。”韶慕微微頷首道謝,因為?抱著昭昭而不好起身,隻能坐著。

吳高義忙擺手,又道:“等你表妹醒了,你可委婉問她些之前?的事兒。這事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她受到過莫大的刺激、變故,導致失憶。”

韶慕應下,垂眸看著睡在懷中的人,那樣緊緊地靠著他,像是靠著最信任的人。

“我這廂就帶她回去,等她醒了後?,有什麼事會來?告知世伯。”他要帶她會韶府,這是剛才他答應她的。

吳高義道聲知道,並讓家仆去準備馬車。

吳家長子?站在門外,守禮的低著頭沒?有往裡看:“車備好了,我親自送達人出?去罷。”

“謝過兄長。”韶慕道謝。

婆子?過來?給昭昭收拾的時候,韶慕才將人放下,自己走去帳外等候。

房門關著,屋中仍舊彌漫著藥氣。

他站去浴桶旁,身上官袍染上水漬,兩截衣袖更是濕透。低頭看著桶中漸冷的水,心中生出?一股異樣。

那樣嬌氣的她,竟是真的撐了過去。

裡頭,婆子?給昭昭換上一條舒爽的中衣,拿著濕帕子?幫她擦了乾淨。藥浴消耗了她太多氣力,一直在安靜的睡著。

等換好之後?,韶慕挑開帳子?走了進來?,看見?趴在絨毯上熟睡的少女。

原先的不適似乎慢慢散去,她的臉上帶著獨屬於她的恬淡。

“回去了。”韶慕過去,彎下`身幫著昭昭翻身。

他隻是輕輕喚了聲,並不打算叫醒她。手裡為?她蓋上絨毯,嚴實?的包裹住。

身後?一聲敲門響,傳來?馮越刻意壓低的聲音:“大人,馬車備好了。”

韶慕應了聲,看眼沉睡中的昭昭,探身過去將她打橫抱起。

似乎是感受到驚動,睡夢中的昭昭輕哼一聲。韶慕當即頓住,低頭看她,就見?她稍稍動了下,最後?往他%e8%83%b8`前?縮了縮,像隻貓兒一樣偎在那兒。

韶慕抿平唇角,而後?輕輕轉身,這才抱著她離開了客房。

外麵,雪飛漫天,簌簌落著。

馮越跟在韶慕身後?,看了眼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絨毯:“她會好起來?嗎?”

其實?他站在外麵這段時候,竟也有些記掛這位嬌氣公?主。雖然過往她的行為?可說嬌縱,可是皇家的女兒大都如?此,又不單單是她。

“回頭再說罷。”韶慕輕道一聲,腳下不停。

地上已經落了一層薄雪,腳底踩上去,輕柔的雪絮便被踏平。他走得仔細,心中便還記著那一聲駙馬。

若是她真的想起來?了,在吳家醒來?可不行。那麼,等她醒了後?,他與她又該如?何相對?

雪落在韶慕的頭頂,掃過他沒?有表情?的俊臉,腦海中陸續著這些日子?一起的畫麵……

吳家大門外,吳暨等在那兒,見?人出?來?,快步跑到馬車旁掀開門簾。

“天冷,姑娘家也怪受罪的。我這裡一瓶藥,你帶上罷。”吳暨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交給了一旁的馮越。

韶慕抱著昭昭,不好正式對人回禮,隻道聲:“有勞兄長。”

吳暨擺手,笑容中幾?分忠厚:“彆?總是這麼客氣,當年我也在韶家學習過,兄弟間不必這樣。”

聞言,韶慕頷下首沒?再多說,隨之抱著昭昭進了馬車內。

等安穩坐下,他道聲走罷,馬車便緩緩啟動,在雪夜中前?行。

這樣的夜晚,街上空蕩蕩的沒?有人影,整座州府像是陷入了沉睡中,隻剩下無儘的風雪肆虐。

車廂裡同樣安靜,邊上點了個小火爐,爐膛中躺著幾?枚通紅的火炭,往外散發著熱氣。

“咳咳。”一聲輕微的咳聲響起,車廂內終於有了小小的動靜。

是昭昭,她被韶慕抱著蜷躺在他腿上,身子?隨著輕咳而抖了下,嘴角流出?一縷水漬。

“你……”韶慕蜷著手指過去,為?她輕輕的抹去:“要是那日你不說和離,是不是根本不會南下?”

有些事情?當時並不會去多想,然而一旦細細回憶,總會讓人品出?彆?的來?。誰又會在正月十六這日出?遠門呢?更何況是公?主。

沒?有和離,她便不會南下,後?麵更不會發生船難。

“嗯……”一縷細弱的聲音自昭昭嘴角溢出?,跟著軟唇也抿了下。

韶慕盯著她,呼吸一滯,手還留在她的下頜處:“昭昭。”

深眸中映著少女的臉龐,一頭漂亮的頭發鋪在他的膝上,就見?著她眼睛動了動,似乎努力的想要睜開。

他發僵的手指攥起、收回,不知應該現在就將她放去一旁躺下,亦或是繼續抱著她。耳邊,不由響起那一聲“駙馬”。

“大,大人?”少女的聲音很弱,夾雜著說不出?的倦意和疑惑。

她微微睜眼,瞳仁中尤帶懵懂,長睫顫了幾?顫。

“你怎麼樣?”韶慕臉龐緊繃,看進她的眼中,試圖找到些什麼。可是沒?有,她清眸見?底,明明白白。

昭昭想著動一下,可是根本沒?有力氣,腦中尚且迷糊著。最後?記得隻是泡在浴桶中,渾身不好受。

她轉了下眼珠子?,視線慢慢清明,看清了所在環境,更明白過來?自己被韶慕抱著……

“呃,咳咳。”這樣一急,忍不住又是虛弱咳了聲,連著兩頰泛起薄薄的粉色。

韶慕似乎也看出?她的意思,隻是並不急著放下她,像是解釋般說道:“現在回府,適才你昏睡過去,我抱著你上的車。”

此時,他心中也有了答案。她,並沒?有記起來?。

那一聲駙馬,或許是她恍惚中的一聲囈語罷。

昭昭聽了,也不知該如?何回應他。好像事從權宜,也無需去多想,畢竟這位韶大人是頂頂的正派。

“謝大人。”最終,她還是從嘴裡擠出?三個字。然後?想起什麼,就努力的想抬起自己的手。

韶慕看出?她的意圖,握上她的手送過去給她看:“你沒?有中毒。”

昭昭也看到了自己的手指甲,乾乾淨淨的,並沒?有浮出?灰色,證明身子?的康健。

她心中輾轉,也說不好自己現在是什麼感受。

“說起來?,沒?中毒是好事兒。”韶慕開口,若真是那種?傳說中的慢毒,可真不好辦。

皇宮中用了這個的話,目的就是要人命,不會被察覺。

昭昭動了動眼皮,喃喃出?兩個字:“沒?有?”

既不是中毒,那又是因為?什麼?之前?吳高義和韶慕都確定,她腦絡沒?有受到創傷,為?何自己會失憶?

吳家可是有名的醫學世家,他們?都束手無策的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沒?有,”韶慕似乎看出?昭昭的情?緒波動,輕聲道,“藥浴並不會傷害你的身體,你覺得難受,隻是藥物之間的作用,休息下就會好。”

昭昭看他,藥效漸漸過去,她也稍稍緩過些勁兒來?:“是不是,若是確定中毒,會更麻煩?”

她並不是一無所感,當日韶慕一再問她是否泡藥浴時,便就有隱隱的感覺。若是真中毒,定然非同小可。

“既不是,你也彆?多想,”韶慕並沒?有回她,隻道,“我們?還有一個辦法。”

車廂內一靜,馬車行的穩當,感受不出?絲毫顛簸。

昭昭臉色略略蒼白,沒?有開口相問,隻是輕頷了下首。

“你還願意去試?”韶慕問,心中說不出?的憋悶。

他明白,這場藥浴對於嬌氣的她來?說,很是痛苦。可她還是願意繼續嘗試,哪怕都不問他是什麼方法。

“嗯。”昭昭扯扯嘴角,極力想讓自己笑一笑。

韶慕嘴角抿平,看進她的眼中:“好,那我帶你回韶家。”

他的本家,百年杏林世家韶氏,定然會找到辦法。

昭昭心中琢磨了一下,反應上來?韶慕話的意思:“欒安城?”

“欒安。”韶慕頷首,手落去她額頭上探了下,微涼,“你快些好起來?。”

昭昭眨下眼睛,身體的感知也在漸漸蘇醒。她試到了他掌心的溫度,隔著一層中衣,托在後?背的蝴蝶骨上,些許的發燙。

“好。”細柔的聲音回了聲,“大人,放我下來?罷……”

她闔上眼睛,困乏再度襲來?,眼皮一粘上便就再不想睜開。

韶慕低頭看著,察覺她重?新睡了過去,腦袋一歪靠在了他%e8%83%b8`前?。他並沒?有放下她,怕一動把她再擾醒,左右這段路不算長,便就讓她多睡一會兒。

棚頂的羊角燈晃了晃,兩人的身影跟著忽明忽暗。

韶慕麵色平靜,目光平視前?麵,是厚實?的門簾。方才在吳家時的種?種?,還曆曆在目。

逼毒的藥浴昭昭撐下來?了,他原以為?她會撐不住而中途放棄,可她沒?有放棄,哪怕是疼了,也還會極力忍著不喊疼出?聲。

即便剛才醒了,她也不哭不鬨,他說試試新的辦法,她更是沒?有退縮。

他想起以前?,京城的安宜公?主,是否和他如?今抱住的是同一個人?

這個念頭出?來?,韶慕不禁低頭看她。過去的她嬌氣,現在的她堅強……

還是,他從前?對她的根本就是偏見?,未曾真正仔細的去看過她?因為?她的身份,他不得已入了公?主府做駙馬,偏見?的認為?她嬌縱奢侈,嬌氣成性,蠻不講理。

哪怕她覺得無趣了,要與他和離,也隻是單方的甩出?一張和離書……

種?種?的,那些過往揭開來?,還是清晰又矛盾。

人的本性根本沒?辦法改,也許,他現在是換成另一個方向去看她罷。

韶慕嘴邊緩緩鬆散開,心中豁然明白。

其實?,她始終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