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1 / 1)

駙馬跪安吧 望煙 4361 字 6個月前

,最愛看孩子們吃他準備的飯食,並想著眼前這瘦小的丫頭得養胖一些:“這是什麼,這麼香?”

“香料。”昭昭回道,“晚上得空,看能不能配出好聞的香。”

她臉上笑意甜美,用起飯來一副優雅模樣。

鐘伯對藥材知道一二,對香料卻一竅不通,不過知道男女都愛佩戴,除了芳香自身,也有驅蟲辟邪的效用:“這錦繡三寶羹可是專門給你做的,瞧著你就喜歡這些偏軟的飯食。”

“我喜歡,”昭昭端著瓷碗,裡頭是軟糯的湯羹,“總覺得配上鑲金白玉碗,會更好看。”

“你這話可嚇人,誰家用那東西盛飯?”鐘伯笑,隨後慢慢淡了臉色,“不過說起來,是有人這樣吃東西的,金盤玉碗象牙筷。”

昭昭也不知自己怎麼就說出鑲金白玉碗,莫名覺得這五彩的羹湯盛在裡麵好看:“誰啊?”

“安宜公主,”鐘伯回了聲,好似輕歎了聲,“咱家大人過世的妻子。”

昭昭不太去打聽韶慕的私事,隻是知道些許,他中過探花、娶了皇帝最寵愛的公主。不過後來,公主香消玉殞。

用過晚膳,昭昭徑直去了正房。

韶慕一如既往坐在書房中處理白日的公務,聞聽腳步聲,抬頭便見著已經站在珠簾外的少女。

“大人。”昭昭喚了聲。

這樣站著,讓她想起上次來正房,她給他把衣裳的袖口給縫了起來。

韶慕嗯了聲,遂抓起原本放在桌上的東西,站起來走到外間來:“還有兩日去吳家,你該好好在家休養。”

“家裡沒人說話,再說我也不累。”昭昭往旁邊一讓,就見他從書房內挑簾而出。

韶慕看她一眼,示意牆邊的軟塌:“去坐下。”

昭昭不明所以,可也照做,輕盈幾步過去,坐去榻上,雙腳並著落於腳踏,裙裾下露出淡粉色的鞋尖。

這時,有人敲門,韶慕走過去,從外麵婆子手裡接過一隻瓷碗,隨之關了門扇,轉身朝昭昭走過來。

燈火微漾,為他的麵龐鍍上柔色,幾步到了這邊,亦是踩上腳踏落座榻上。

兩人之間隔著半個身位,昭昭低頭看男人的手,他端著的是一碗湯藥。藥汁黑黢黢的,散發出清苦味道。

“喝了罷。”韶慕把碗往前一送,看進昭昭眼中。

昭昭下意識雙手接過,眸中些許不解:“我沒生病。”

韶慕手指收回的時候,指尖試著碗壁的溫度,並不算燙:“是強體的。喝了,我給你下針。”

說著,他另隻手從袖下露出,正握著黃銅針盒。

昭昭才知道,剛才韶慕放在桌上的是針盒:“還要下針?”

她往他臉上看,看到的是清淡和嚴肅。忽的,心中也能明了幾分,是因為後麵去吳家的藥浴罷。

“不是什麼大事兒,”韶慕瞧出了她的緊張,聲音輕了些,“隻是最近天冷,讓你預防避免風寒,泡藥浴不能帶病。”

他簡單的解釋,讓昭昭原本繃起的心弦稍鬆,於是低頭看看藥碗,隨後捧到嘴邊,張嘴抿上。

苦藥入喉,當真是說不出的苦澀,她隻覺整個人都變得不好受,恨不得把碗直接摔出去。偏偏邊上一雙眼睛盯著,她是隻能想想,而並不敢做。

“咳咳。”好容易喝完,昭昭眼淚都被苦了出來,舌頭更是已經麻木,一張臉兒皺巴著,楚楚可憐。

韶慕接過碗放去一旁桌上,順著捏起小碟中的一枚果脯,給她送去手裡。

昭昭忙不迭咬上果脯,淡淡的黃桃果香在口腔中蔓延,消除了些許苦澀,終於覺得好受了些:“沒病還要吃藥,真苦。”

她牢騷了一句,眼角還掛著兩抹溼潤。

“吃完了就躺好。”韶慕低頭,手裡打開針盒的蓋子,從裡麵抽出針套。

藥浴就在兩日後,他看過那些配料藥材,有不少是刺激性的甚至是微微毒性。若是逼毒,定然是將深藏骨中的積毒逼至表麵,可想而知人不會好過。過程中需要體力,更需要意誌。

這兩方麵,可惜昭昭一樣都沒有。

半年的姻緣,韶慕知道真實的昭昭身子骨有多嬌貴,錦衣玉食的滋養,根本頂不住霸道而來的藥浴。

如今隻能給她提前用些藥,下幾針,增強一些,希望到了那日能撐過去。

昭昭並不知韶慕心中所想,對他所說的深信不疑。因為這位韶大人雖然話少又不會笑,但是不會說謊。

吃了果脯,便輕輕躺平在榻上。這樣正好看見他的後背,帶著一股清傲。

“疼嗎?”她問。

韶慕側過身來,手裡捏著一根銀針,閃出一道銀光。

他對上她的目光,輕道了聲:“不疼。”

聽到答複,昭昭衝他笑笑,隨後閉上眼睛,雙手疊著搭在腹間,做好了準備。

韶慕把燭火挑亮,隨後往昭昭靠近了些:“針隻下一次,藥要每日喝兩幅。”

他說著,聲音就在昭昭的頭頂上方,額頭上感覺到他落下的輕微氣息。這樣近,她的手緊了些,帶著身子也有些發僵。

閉著眼睛,似乎聽力和身體感覺會更加清晰。她試到男人微涼的手指落在發頂,隨之指尖探入發間,指肚摁揉兩下。

他在尋找%e7%a9%b4位,力度之下,頭皮有著微微的麻意。她不禁輕抖了下。

“不舒服?”韶慕問,指尖停在那兒沒再動。

“沒有,你繼續。”昭昭小著聲音道。

後麵,她試著他的動作輕了些,而後便是針尖下進去的微疼,轉瞬即逝,不故意去想甚是覺不出疼。

接著是手臂和小腿,韶慕全都利索完成。

他從榻上站起,卷起針套:“你躺一會兒。”

昭昭嗯了聲,眼睛眯開一條縫,笑著露出幾顆潔白的貝齒:“真的不疼。”

見此,韶慕笑了下。

夜安靜下來,韶慕回去書房,繼續翻看著醫集,不時透過珠簾看去外間榻上。那裡,少女安靜的躺著,不再是往日那樣的活潑。

等時候到了,他走出來想收針。幾步走到榻邊,撩袍坐下。

“可以了。”韶慕道聲,手伸過去想取下昭昭頭頂的針。

才將要碰上,卻發現沒得到她的回應。垂眸去看,見她麵容恬靜,呼吸清淺,細膩的臉頰猶如上好白瓷。

“昭昭?”他喚了聲。

仍舊沒有回應,她居然睡著了。

收針不能等,韶慕隻能輕著動作一根根取下。

取下最後一支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因為感受到輕疼,昭昭嘴角動了動,模糊一聲囈語。

韶慕正微探身子,靠著她的臉龐略近,也就聽了清楚。

她皺皺眉:“大膽,掌嘴……”

這分明是以前安宜公主才會說的話,韶慕真起身坐端正,薄唇抿平。這張精致的臉蛋兒,他再熟悉不過,鼻尖嗅到絲絲香氣,是她身上沾染的香料味道。

若是藥浴有效的話,那就會找到根源。可能她就會恢複記憶,包括記起她的公主身份。

事情清楚了,便可尋機與皇上提及。若那下毒人在宮裡,自是不可能任其活著,必當揪出。

隻是,若真是中毒,配置解藥的話……

他幫她搭了條被子。

昭昭睡醒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日頭高掛。

她從榻上跳下來,發現自己是在正房,並不清明的腦袋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韶慕給她下針,她居然在他房裡睡著了。

原本搭在身上的被子掉落下去,一半堪堪刮在榻沿兒上。

仔細瞅瞅房內,韶慕已經不在,像是去了州衙上值。

昭昭還要去香脂鋪,急忙慌的打開門,外麵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眼睛下意識一眯。

然後,視線適應過來,她看到了院中的馮越,他臉上帶著震驚。

“呃,”昭昭扯扯嘴角乾笑一聲,“不是你想的那樣。”-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馮越回神,彆開視線,大步邁開就走。

昭昭一愣,下意識就去追馮越:“你等等。”

馮越腳步稍頓,抱臂站在牆下。也就是震驚了一瞬而已,細說起來這倆本不就是夫妻嗎?一間房完全沒有不妥。

“我下針,不小心睡過去了,你可彆瞎想。”昭昭氣喘籲籲,解釋著。

“說完了?那我去忙了,公……”突然到了嘴邊的稱呼,馮越及時止住,差一點兒就脫口而出。

他的舉動被昭昭看到,往前湊了湊:“公什麼?”

馮越嘴巴動了幾動,粗聲粗氣:“公務要緊,我要趕緊去。”

眼看如此,昭昭也沒再過多描摹,左右她說的是實話,她和韶大人光明正大。

這時,一名衙差快步的跑進府來,還未站穩,就衝著牆邊的兩人大喊:“韶大人,他,他出……”

昭昭眼見人這樣著急,立即迎上去:“大人出什麼事了?”

第22章

那衙差大概跑得太急,氣還沒緩上來:“他,他要要,要去……”

“到底什麼?”昭昭比他還急。

馮越兩步上來,啪得一個大手掌呼過去,落在衙差的後背:“想利索了再說。”

衙差被拍了個趔趄,咳了兩聲總算緩上來:“去,去河下縣辦、辦差,大人要去兩日,讓我來拿、拿件換洗衣裳。”

好容易從他嘴裡聽出完整的信息,昭昭聽得也跟著憋氣。

鐘伯過來聽到了,便對人招招手,說跟他去取。

等衙差走開後,昭昭才舒了口氣,剛才被衙差一頓咋呼,還以為韶慕出了什麼事:“通判還要負責下管縣裡的事務嗎?”

應該都是當地知縣處理事務,後麵交到州衙裡來,韶慕再進行處理和批複。

馮越是知道這件事的,等衙差的空檔便道:“因為當地知縣管不了,隻能大人過去。有人買了片地,擅自修改了灌溉水道,全部通進自己的田地。”

“這似乎不行,若是官家修的水道,不但各級衙門中有記錄,就連朝中工部也會記載。”昭昭道,她不種田,但這些是知道的。

修水道利農田,可費不少功夫,真有人敢擅自改水道?

馮越冷笑一聲:“這人京中有靠山。那水道一改,後麵的農田無法得到灌溉,農人們前去說理,據說都出了人命。”

“那這人真是膽大包天,仗勢欺人。”昭昭道,難怪要韶慕親自過去,應該是鬨得不輕。

話音剛落,就見馮越看著她,麵色有些奇怪。

“怎麼了?”昭昭下意識以為自己臉臟,抬手搓了下。

馮越抬步走開,留下一旁寬大的背影:“仗勢欺人,不就是有權人慣會做的嗎?”

昭昭站在原地,眼看馮越走出大門,心中琢磨著,總覺得這“有權人”三個字,是說給她聽的。

去河下縣公辦,韶慕很快就動身出發,說可能會去兩三天。

鐘伯大概是受了韶慕的指示,早晚都會給昭昭熬一碗又黑又澀的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