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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跪安吧 望煙 4361 字 6個月前

外麵石階上。

就看見費應慈也站在原處不動,兩隻手捏在一起,看著裡麵的男子:“大哥怎麼來了?”

她問到第二聲,裡麵的男子才稍稍抬起眼皮,手裡賬本往櫃麵上一扔,清掃了兩下手:“應慈,這賬目怎的亂七八糟?”

說著,撈起一盞茶,閒適的抿了口,目光掃眼門邊的費應慈。

費應慈偷偷看眼賬本:“回頭我會細細整理的。”

“不是整理就能成的,”費致遠開口,手裡茶蓋刮著碗中漂浮茶沫,“你自己也明知,這鋪子一直在賠本兒。”

沒有因為一聲聲的大哥喊著,他就對這個妹妹說話客氣。

聽了這話,費應慈有些著急,忙道:“是因為災情買賣不好做,眼看年節快到了,鋪子肯定會好起來的,大哥你放心。”

她一字字的解釋,可站在櫃台邊的青年毫無波動,隻是輕輕歎了口氣。

“行,”費致遠放下茶盞,雙手往後一背,“年前兩個月而已,你且再做做看罷。”

“嗯。”費應慈忙不迭的點頭,一張臉崩得緊緊地。

費致遠也不多留,徑直出了鋪子,走到門外,瞧了眼站在一旁的昭昭。記得,這是和他堂妹一起來的。

他稍稍一頓腳步,對她微笑頷首,表現的客氣。

昭昭在這兒,對剛才裡麵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知道眼前這位是費應慈的兄長,遂也順著福了一禮。

費致遠在打量了昭昭後,笑著開口:“你是……”

“昭昭,”費應慈適時跑出來,拉上昭昭的手,“是我的朋友。”

說著,就把昭昭直接拉進去鋪子內,生怕自己兄長再多問什麼。

門外,費致遠回頭看了看。倆姑娘家說話,他也不好摻和,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人走了,費應慈才小小的鬆口氣,整個人頹靡下來,一臉愁相。

昭昭可以幫費應慈趕跑潑皮,但是不好過問人家的家事,心內奇怪對方看起來很是怕那位兄長。

這時,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從二層上下來:“姑娘,你怎麼又來了?”

“尤媽,”費應慈回神,掏出先前的荷包,“我帶了銀子來,先貼補上鋪子的一些用項。”

尤媽走過來,皺眉接過:“你又把月例銀子拿來,你平日也要用啊。”

費應慈一笑:“我平日用不太上。尤媽,你泡些茶來,我和昭昭去樓上說話。”

“好,我這就去。”尤媽笑著應下,往昭昭看看,點下頭算是招呼。

昭昭跟著上了樓,發現這處鋪麵實在不小,一進來就是各種混在一起的香氣,難怪費應慈的衣裳上都沾染了。

一層的貨架上擺了胭脂水粉,香脂香料,二層則空蕩蕩的,單獨的在最裡頭隔出一方房間來。

兩個女子一起進了房間,費應慈走去窗邊,推開窗扇透氣。

“昭昭你坐罷。”費應慈招呼著。

昭昭說好,提了下裙裾坐於圓凳上,雙手疊著落於腿上:“打攪你了,應慈。”

她在心裡想了好幾遍,才記著費應慈這個名字。關於名字,還是像她這樣簡單易記的方便。

很快,尤媽端著茶水送進來,看得出很高興,並說這是費應慈第一次帶朋友過來,讓昭昭以後常來。

昭昭笑著說好,她本就長著張乖巧臉龐,尤其是長輩,她說兩句討巧的話,基本都會喜愛上她。

等尤媽出去,這裡隻剩下兩個姑娘,就變得安靜許多。

費應慈是個話少的,坐在那兒隻會一直勸昭昭喝茶,明明是她的鋪子,反而比昭昭更加顯得拘束。

喝了兩盞茶,昭昭準備離開。怕再回去晚了,鐘伯等急。

兩人一起從樓上下來,和進來的時候差不多,一層還是沒有客人,明明街上的行人不少。

這時,從外麵進來個姑娘,眼睛往貨架上看。進來這裡必定就是買胭脂水粉,連想都不用想。

可尤媽現在不在這兒,沒人招呼,費應慈四下看看也沒找著人,隻好自己走上去接待。

不過她也隻是走上去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姑娘瞅她一眼,直接越過走去貨架前。

再看費應慈,一張臉窘得微微發紅,著實是個臉皮薄、性子弱的。

“這個香脂是剛來的罷?”昭昭從貨架上拿下一個小瓷盒,對著費應慈問道。

費應慈點頭,說話小聲:“是才來幾日。”

昭昭笑,聲音清淩:“我在京城就用這個,尤其冬日乾燥,抹上後臉可彆說有多滑。”

說著,她擰開盒蓋,湊近鼻尖去嗅了嗅,道聲好香。

進來那姑娘走過去,往昭昭手裡看:“京城姑娘家都用這個?”

昭昭想也不想就點頭,把香脂往姑娘麵前一送:“既好用,也好聞。”

她一口字正腔圓的官話,足以證明是京城來的。當然,最重要是她有一張無可挑剔的臉,細滑嫩白,牛%e4%b9%b3一般嬌柔。

那姑娘接過香脂,卻在看昭昭的臉。

昭昭眨巴兩下眼睛,對著人笑:“姑娘你生得真好看,冬日裡可要仔細護著自己的臉。”

誇讚的話誰都愛聽,尤其這話說得不過分誇張,而恰到好處的舒心。

那姑娘笑笑,已經沒了剛進來時的冷淡,便和昭昭攀談起來,指著彆的香粉問。昭昭也是一一作答,說話時,連她自己也納悶,為何這些東西張口就能說出來。

女子都愛惜容顏,沒有例外。最後,那姑娘竟是買下了幾盒。

一旁站著的費應慈好不驚訝,眼見姑娘要付銀錢,方才反應上來,忙過去接下。

正好尤媽回來,也見到這一幕,立時眼中對昭昭起了欣賞。

等送走了客人,昭昭揉揉自己的腮幫子,說了好些話,竟有些發酸。眼看時候不早,她出了鋪子。

“昭昭,”費應慈追出來,“謝謝你。”

昭昭笑:“不過是隨口說說的小事兒,再者我說的也是真的。我就是京城人,冬日肌膚確實容易乾燥。”

“我的嘴巴太笨了,就算說了人家也不會聽。”費應慈低下頭,輕輕歎了聲。

瞧著費應慈一副苦惱樣子,昭昭想起自己的苦惱,不由感慨一聲:“要是我有間鋪麵就好了,定然好好經營。”

至少可以做些營生掙銀錢,去堵馮越的嘴,畢竟昨日還氣勢滿滿的說自己不會白吃白住。

一旁跟過來的尤媽心思活絡,笑著接話:“昭昭姑娘和我家姑娘是朋友,覺得經營買賣有趣,那就常來鋪裡玩耍,大不了讓姑娘付你銀錢。”

昭昭一愣,不禁回頭看眼香脂鋪。等回過神來,她轉頭看著費應慈正盯著她一瞬不瞬:“怎麼了?”

“雖然覺得很無理,可是我想問昭昭,”費應慈頓了頓,話語幾分謹慎,“你願意來嗎?我付工錢給你。”

家裡借口買賣不行,把夥計抽調走,隻留下尤媽忙裡忙外。而她,方才見昭昭應付客人那般自如,也想著學學。

再不想辦法,這手裡的鋪子明春就會被家裡收回去……

“你叫我來香脂鋪嗎?”昭昭確認的問,心中突然開朗起來。

就說好心有好報,看罷,想什麼就有什麼。雖然這鋪子看起來經營慘淡,不過這總算好的開始。

“嗯,”費應慈認真點頭,“你從京城來,肯定知道那邊時興什麼樣的香脂,我要是客人也會信你。”

昭昭笑,雖然失憶了,好歹一口官話標準:“好。”

她答應了,與費應慈商定好隔日再來,她便匆匆趕回了東市。

過去的時候,正碰上鐘伯和掌櫃談妥,木匠工明日便會去府上,除了家什,有些破舊的門窗也要換。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鐘伯皺著眉:“隻能明日過來雇人了,咱們不是本地的,到底是麻煩些。”

府中肯定是要添家仆的,夥房、門房、平日灑掃都需要人。

“要不明日鐘伯跟我去個地方?”昭昭開口,便說了自己和費應慈相識的事。

要說雇人,可以去問問尤媽,她是抿州本地人,會幫上忙。

鐘伯說好,不由誇獎幾聲:“昭昭你就是能乾,這麼短短功夫就找到了活計。”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嘴上說著明日一起去,當然也有擔心昭昭的意思,想去那香脂鋪看看底細。

夜裡,用完膳。

昭昭泡了茶水,去敲了正屋的門。

掛在簷下的燈籠被風吹著,晃了兩下,帶著她的臉忽明忽暗。

沒多久,屋裡傳來淡淡的一聲:“進來。”

她推了門進去,在屋裡環顧一瞬,看見東間書房的燈火更加明亮,於是朝那裡走去。

果然,到了珠簾外,就看見裡麵端坐在書桌後的韶慕。

“大人,茶來了。”昭昭嘴角彎彎,挑了珠簾走進去。

韶慕手中握著公文,抬眸看著走來的女子。她笑得好看,眉宇間平緩舒展著輕鬆,能曉得她心情愉悅:“你先去外間等著,一會兒跟你說件事。”

“好。”昭昭把茶盞往桌角上一擱,遂轉身去了外間。

韶慕很快處理完手頭的公務,起身往外間走。他走到門邊,就看見外麵的女子坐在燈前。

大概是聽見他的腳步聲,她迅速將手裡東西往生後藏,眼中閃過慌張。

第15章

韶慕皺眉,因為他分明看見,昭昭往身後藏著是什麼。

是他清晨換下來的衣袍。

昭昭的手指輕撓了下臉頰,從凳上站起,隔著一道珠簾,似乎都能感到韶慕的不悅。

“我左右是等著,正好看見大人的衣裳,”她眼見藏不住,小聲解釋著,“袖子上那道豁口看著著實難受,又是為給我解頭發才撕破的,我就想給縫起來。”

最後的“縫起來”三個字幾乎微不可聞。

然後,昭昭彆在身後的胳膊一點點送到身前來,手裡還攥著那間男式灰青色長袍。

韶慕隻覺額角發疼,不禁抬手捏了下眉心,微微一歎。

他挑了珠簾,從書房裡出來,到了昭昭麵前,伸手想拿回自己的衣裳。結果她並不鬆手,還使力想拽回去。

兩隻手在空中僵持。

“這是我的衣裳。”他開口。

昭昭咽口口水,偷偷清了下喉嚨:“今日鐘伯忙,還沒來得及漿洗,我給你送去衣籃裡罷。”

韶慕不語,一用力就抽回了衣袍,隨後低頭看著。

“那個,我拿著針老打滑,”昭昭右手兩根手指來回捏著,聲音格外乖巧,“就縫錯了。”

早在她抓著衣裳不鬆手的時候,韶慕就預感到不對勁兒。

他看她一眼,隨後找出袖口破損的那處位置,果然,上麵錯落著醜陋的針腳。接著,他試著想展平開,結果發現上下兩片袖子,被縫在一起。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針腳難看,而是把袖口給縫死了。

昭昭眼見韶慕眉間蹙起,於是小聲道:“我後麵會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