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駙馬跪安吧 望煙 4362 字 6個月前

發賣。”

“拖下去!”魏玉堂不耐煩,腳一抬踹開了月娘。

幾個家仆衝上來,七手八腳的拖著月娘往外走,更有人直接拿布團塞住她的嘴。她剩下的隻能是瞪大眼睛,無力的嗚嗚著。

很快,堂中就恢複了安靜,如果不是魏玉堂正理著自己被抓皺的袍角,會讓人覺得什麼都沒發生過。

“韶大人見笑,”魏玉堂歉意一笑,重新坐好,“她是我的一個妾侍,犯了錯。”

人家的私事,韶慕自是不會過問,頷下首:“世子幾時回京?”

“快了,剩下一點兒小事兒解決,就回去。”魏玉堂道聲,手裡轉著茶盞,“也不知往回走會不會平順些?”

韶慕明白其中些許的意思,魏玉堂回京,定然是會帶上不少東西,難免會引來賊匪之類:“回去路上,世子可派人提前探路,想必賊匪對魏家有所忌憚。”

“忌憚?”魏玉堂哼了聲,望去空蕩的廳門,“賊寇凶狠,一群亡命。你以為我為何要處置那妾侍?因她被賊匪擄掠了去。”

韶慕抬眸,眉間一蹙並不言語。

魏玉堂抿了口茶,繼續道:“她就不該回來,失蹤幾日,汙了名聲,魏家怎麼可能留她?”

廳內一靜,仿佛女子的哭喊還在耳邊。

“查清楚,或許她並未出什麼事。”韶慕道。

“查?誰會信?不說隻是一個侍妾,就是魏家的小姐,也留不得。”魏玉堂說得殘酷,一臉無所謂,“若是韶大人,會信嗎?”

韶慕眼簾微垂,想起了昭昭。月娘才失蹤幾日,便被魏玉堂放棄,昭昭失蹤了幾個月之久,期間發生什麼無人知曉。

魏家對一個妾侍尚且如此,那皇家對昭昭呢?

天下人都知道安宜公主已死,如今突然複活,如何解釋那幾個月?況且她失憶了,貿然回去,到時候如何麵對一切?

是否,到時她也會像月娘這般,縱然百般解釋,也不會有人相信。

一個公主,始終代表著皇家顏麵。

“韶大人,你適才說公主的事,是什麼?”主座上,魏玉堂問。

韶慕搭在膝上的手指動了動,視線上移,對上對方:“離京前,公主府已封,我有幾套書籍遺忘在書房。彆人無法進去,不知世子能否幫我去找找?”

魏玉堂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一口答應下。

從宅子裡出來,韶慕抬頭看眼陰霾的天空。

是他急於送她走,忽略了不少東西。

等回到城中,已是過晌。

才進城門,就見一個健壯漢子倚在牆根,瞧著牆上貼的緝凶文書。

是馮越,他已經在等著,見韶慕走來,連忙起身站直:“大人。”

“怎麼才來?”韶慕站下,同樣往牆上看了眼,緝凶文書上的畫像著實粗糙,風雨淋過更是模糊成一團。

馮越近了一步:“大人恕罪,本該昨夜過來,隻是立縣發生了一件怪事兒。”

韶慕盯著牆麵,嗯了聲,示意繼續說。

“上回大人說的略賣人口,我去查過,”馮越仔細說著,“可就在昨日頭晌,牙婆被人殺死在家中,還有不少參與其中的拐子。”

“死了?”韶慕身形微側。

馮越點頭:“身上不少傷,看來是受了折磨。而且,此舉並不是救被拐的女子,因為她們還被關在地窖中。”

韶慕讓馮越查的就是買昭昭的那個牙婆,想著能牽出些什麼:“官府沒查到,是罷。”

他看似是問,實則心中有了答案。這件事牽扯到顧知縣,對方肯定將一切線索切乾淨,而牙婆也不敢說出顧知縣,所以慘死。

馮越稱是:“真的是什麼都沒留下,我自己親自去查過。”

韶慕心中有一個猜測,有人在尋找昭昭。

傍晚的時候,他回到客棧。

經過昭昭房間,見房門開著,鐘伯站在裡麵,手中拿著兩張薄紙:“怎麼了?”

鐘伯回過身,見是韶慕,趕緊道:“大人,昭昭她走了。”

韶慕邁步進了房間,果然裡麵沒有昭昭的身影。鐘伯遞上的是她留下的信,紙上一手娟秀的小楷。

他展開來看,清晰字跡映入眼中:承蒙大人相助,昭昭得以擺脫泥潭,心中一直感念。大人肩負重責,現下不好再打攪,昭昭自行前去尋魏世子……

留下的也就短短幾行字,一眼便能看完。

韶慕抽出信下的那張紙,赫然是一張銀票,上麵清楚的數額。

他快速轉身出了房間,幾步到了自己房外,一把推開。

一眼看去桌麵的時候,果然那封信已經不見。

是他原本寫給魏玉堂的,裡頭解釋了一些事。所以他昨晚和鐘伯的話,她聽到了,所以自己帶著信去找魏玉堂。

韶慕呼吸一滯,手裡的信和銀票被攥皺。

他跑出房間,身形穿過走道,一直出了客棧。

外麵開始下黑,最後的霞光落在石板路上,殘存著冷淡的橘色。

韶慕看去街道兩頭,尋找著那抹纖瘦的身影,自來冷淡的眸中有了焦急。

現在的她,絕對不能回京城。

第10章

昭昭幾經打聽,到了城中的一座宅院外。抬頭就看見大門上方懸掛的門匾,上頭描刻著大大的兩個字:魏宅。

這裡是魏家在另州的旁支,韶慕提過的魏玉堂就住在裡麵。

許是見她穿得寒酸,守門家仆並不準她進門,隻說魏世子兩日未歸,讓她在外麵等。

昭昭不強求,走去避風的牆下,細巧的身形完全掩藏在昏暗中,也便看著天色越來越黑。

她低頭,瞅見捏在手裡的信。封皮上寫著魏玉堂收,字跡剛勁有力。

這樣試著,裡頭的信紙略厚,猜想韶慕大概寫了不少。

昭昭再看去魏宅大門的時候,那邊已經點了燈,黑暗中映照出氣派的大門。

其實回京城也好,去官府中查一查,說不準就能找到家人。從立縣到另州,韶慕幫了她許多,不好再拖著人家的行程,她自己找過來就好。

不知過了多久,空蕩的街上響起踢踏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昭昭離開牆邊,往前走了兩步,見是一輛馬車緩緩而來。車頂下掛著兩盞羊角燈,前後跟著仆從。

很快,馬車停在了大門外,守門的管事利索跑出來,幫著擺好下車踩的馬凳。

車簾掀開,一位錦衣公子自車內出來,最後站在地上,一掃衣袖就準備往宅中進去。

管事兩步追上去,半彎著腰跟那公子說了什麼,並抬手指著昭昭所站的地方。

夜風卷的寒意吹來,昭昭聽到了些細碎的話語,那錦衣公子應當就是韶慕所說的魏玉堂。

那邊,魏玉堂停頓腳步,轉身看去那處院牆下,果見站著一個小身影,朦朧在黑暗裡不太真切。

“你是誰,找我何事?”魏玉堂開口,語調中帶著倨傲。

昭昭不太喜歡這人的腔調,又往前走了走:“是韶慕大人讓我來找魏公子你。”

說著,她從袖中摸出那封信。

隔著三丈遠,魏玉堂原本有些不耐煩。白日裡,韶慕才找過他,讓他幫著去公主府找什麼書籍,這廂怎麼又讓人來?說起來,兩人可不算相熟。

但是聽到那把清脆嗓音時,視線落去那抹身影上。

是個女子,一身粗糙衣裳,頭上裹了條擋風的長巾,並看不到樣貌。

“你過來說話。”魏玉堂攏了攏披風,道聲。

聞言,昭昭朝他走過去,粗布裙裾掃著青石板,腳底無聲輕盈。

三丈距離本也不遠,眼看著快到人麵前,她雙手抬高送上那封信。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魏玉堂掃眼她手中的信,目光重新回到她的臉上:“這是什麼?”

昭昭下頜微揚,包裹著下半張臉的長巾落了下,眼看就要露出鼻尖:“是韶大人……”

“等等!”

黑夜中,一聲清冷的聲音傳來,風一樣急。

魏玉堂微抬手臂,手指幾乎碰上了信封的邊緣,聞言動作一頓,繼而轉頭看去。

昭昭亦是聽見,當即回身,見著來路上,一道頎長的身影自黑暗中走來,步伐略急,很快明顯了輪廓。

還不待她開口說什麼,那人三兩步上來擋在她身前。

是韶慕,他就這樣直接站去了魏玉堂麵前,將昭昭隔在身後。

“叨擾世子了。”韶慕平穩住呼吸,抱拳做了一禮,斷的還是原來的沉穩。

魏玉堂垂下手,視線被韶慕擋住,也就再看不見後麵那女子:“韶大人這又是為何?”

韶慕微微一笑,麵上不變:“白日同世子分開,我去了城中遊賞,回去晚了,表妹大概擔心,來了這邊尋我。”

“這樣啊。”魏玉堂笑笑,臉上沒有多少在意。

韶慕歉意頷首,隨之轉過身來,垂眸就看見昭昭手裡捏著那封信。

“這信不是給世子的。”說著,他手指一夾,便從她的手中抽走了信封,“你先去牆邊等我。”

昭昭仰臉,心中生出疑惑:“我……”

“去罷。”韶慕打斷她的話,手落上她的肩頭,扶著她回身。

昭昭還想說什麼,隻覺的他推了她後肩一把,用了些力氣,腳步不禁往前小邁兩三步。如此,她隻能又站回到原先的牆下。

眼看她走開了距離,韶慕心弦並未完全鬆開。方才魏玉堂和昭昭隻隔著兩三步,也不知道魏玉堂有沒有認出來。

“韶大人的表妹?”魏玉堂往那牆下模糊的女子看了眼,笑問。

韶慕道聲是:“她也要去抿州,便帶上了。”

簡單找了個理由,他不想過多說關於昭昭的事,便轉去回京的話題,提醒魏玉堂路上小心,並拿了立縣牙婆那些人被殺做例。

如此果然奏效,魏玉堂跟著歎氣,道聲這些賊子猖狂。

不便在此久留,兩人站著說了幾句,韶慕便提出告辭,與對方道了彆。

等從那大門的光亮處走出,到了牆下,韶慕一把攥上昭昭手腕,帶著就走。

“嗯……”昭昭小聲驚呼,身形被拉了一個趔趄。

沒反映上來就被拉著走,她下意識跟著小跑,差點兒踩上裙裾。好容易穩住,她抬頭去看韶慕,隻瞧著他挺直的後脊,步伐不停,甚至越發的快。

“你慢些。”她被這樣拖著走很不舒服,手也試著往回抽。

可是韶慕好似沒聽見,兀自大步往前,手裡那點兒想掙開的力氣,實在不足為道。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她還是她,身子嬌氣得哪有什麼力氣?

直到拐過一個街口,他明顯感覺到昭昭已經跟不上,拖著步子慢慢沉重。

“我走不動了,你彆拉我。”她話裡帶著鼻音,細細的手腕還是想抽走。

不知為何,韶慕在她的聲音中聽出了幾絲害怕,隨後腳步頓住。

可是他停下的太過突然,後麵的昭昭腳下沒來得及收,直接撞上他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