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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春 池木棲 4506 字 6個月前

野算得上開闊。

溫繪挺滿意的,她把行李箱放到一旁,便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帶過來的行李箱不大,20寸的登機箱,也沒裝什麼東西,可這番折騰後膝蓋卻還是有些不適,隻能停下來休息會,順帶回複宋照苓的消息。

想到宋照苓在微信上發的那些話,溫繪果斷掏出手機發了句——

【假的。】

【什麼假的?】

宋照苓幾乎是秒回,她熊熊燃燒的八卦心讓她克製不住自己的聊天欲,把消息發給溫繪沒反應後,便一直守在手機邊等溫繪回複。

【你說謝祁截肢的事情?】

見宋照苓反應了過來,溫繪默默把打上去的字刪掉。

【嗯。】

【你怎麼知道是假的?我看張雄一說得信誓旦旦的,聽著不像謠言啊。】

【但確實是假的,因為我剛和謝祁說過話。】

溫繪頓了頓,強調道,【本人,站著的。】

所以根本沒截肢這回事。

【???】

宋照苓連發了三個問號過來,下一秒視頻電話就打過來了。

溫繪第一時間沒著急接通,她找了個耳機插上,然後才按下接聽鍵。

視頻一接通,那頭的宋照苓先是感慨了一下“什麼鬼這麼巧,說曹操曹操到”,接著便火急火燎地拋了一堆問題出來。

【什麼情況?真的假的?你在哪兒遇見謝祁的啊?明疏嗎?什麼時候的事情啊?怎麼遇見的啊?】

“嗯,在明疏。”溫繪耐著性子一個一個回答了宋照苓的問題,“就剛才。我去民宿放行李,謝祁給我辦理的入住。”

“啊?”

宋照苓傻了,“謝祁給你辦理的入住?他是民宿老板嗎?他如果沒退役的話,這會兒人不應該在部隊嗎?為什麼在明疏啊?”

溫繪皺起眉,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聽見宋照苓又問:“你確定他不是裝了假肢?”

“……”

溫繪默了默,頭疼地扶了扶額,“我確定以及肯定。”

“那不對啊。”宋照苓表情有些迷茫,“如果是假的,謝祁根本沒退役也沒截肢,好端端的張雄一騙我乾什麼?”

“不清楚。”溫繪沒發表自己的意見。

“不行,我加了張雄一的微信,我再去問問。”

沒給溫繪說話的機會,宋照苓自顧自地掛斷了電話。溫繪看著彈出去的手機界麵,無奈地輕歎一口氣。

閒下來,溫繪才有時間思考更多細節。

她剛才沉浸在聊到謝祁突然見到本人的震驚中,沒心思想彆的,這會兒猛然反應過來,謝祁看著是有些消瘦,臉上都沒什麼肉。

而隔得近了些,身上隱約還有股淡淡的藥味。

按剛才謝祁站在她麵前來看,比高中那會兒又高了不少,有奔一米九的感覺。

溫繪忍不住皺眉,開始懷疑自己了,難道是她沒仔細看?

大概八卦是人類的一大特色,溫繪也免不了俗。

她打開手機,看著毫無消息的聊天框,猶豫一會兒,最終還是起身決定自己下去親眼確定一下。

抽走貼在牆上的門卡,溫繪邊把房卡放進口袋,邊站在樓梯上往下看了看。

樓梯建在一樓休息區的拐角處,她這邊剛好是視野盲區,完全看不到前台。

溫繪想了想,邁開步子往樓下走去。

走到一半,外套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起來,溫繪拿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宋照苓打來的視頻。

溫繪想都沒想,直接掛掉。

她正要給宋照苓回條消息,那頭的宋照苓卻好像誤以為溫繪是不小心按錯了,電話再一次打了過來。

溫繪低頭,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眼前突然籠下來一片陰影。

溫繪反應很快,及時停住腳步往後撤了一步,這才避免跟對方撞上。

“抱歉。”

溫繪下意識先道歉,她抬眼看向來人,對上謝祁那雙冷靜如潭水的眼睛。她看見謝祁張了張嘴,想回句什麼,可最後什麼也沒說,隻是瞥了一眼溫繪還在震動的手機,“嗯”一聲便轉身往樓上走去。

跟在後頭的貓咪努力抬高腦袋看了溫繪一眼,隨後身子一躍,慌忙追上謝祁的腳步。

電話自動掛斷,手機不再震動消停了下來。

溫繪自覺這會兒自己應該立馬走人,但她的目光追隨著謝祁上樓的背影,遲遲沒動。她看著正常爬樓梯、腿腳沒有半點不便的謝祁,頭疼地扶了扶額。

她也是瘋了。

還特意跑下來確認。

“忘了提醒你。”

沒等溫繪收回視線離開,眼前的謝祁突然轉過身來。

他站在半層樓梯上,低下眼看著她,腿邊的貓咪跟著停下來,坐在了樓梯上。謝祁眼底沒什麼情緒,嗓音有些寡淡。

“外麵在下雨。”

言外之意即是:如果要出門,得帶傘。

溫繪沉默兩秒,應了句:“好的。”

沒等溫繪道謝,站在樓梯上的謝祁直接轉身走了。

腳步聲漸遠,謝祁高大的身影也消失在樓道裡。溫繪抿了抿唇,總算是收回了視線,她原本也沒打算出去,隻是想確認一下謝祁截肢這件事的真實性。

這會兒更是不可能上樓去拿傘,見一樓反正也沒人在,乾脆坐在休息區給宋照苓回消息。

手機那邊的宋照苓見她沒接電話,先是問了句“你人呢”,然後便自顧自地複述著從張雄一那兒聽來的、大概可能也許估計是假的的消息。

【張雄一說,他是從學委那兒聽說的,而學委好像是去年在酒桌上和池硯周撞見,聽他和謝祁打電話時知道的。截肢如果是假的,那退役可能十有八九是真的,畢竟池硯周跟謝祁玩那麼好,高中那會兒天天膩在一起,總不至於說假話吧?】

溫繪沉默下來,她隱約能猜到事情的真相是什麼了。

口口相傳,到最後越傳越離譜。

估計謝祁本人知道這件事都要驚訝一下,感歎自己怎麼莫名其妙就“被”截肢了。

-

樓上。

謝祁先將葡萄送回池硯周的房間,然後才轉身回屋。

葡萄是池硯周兩個月前養的布偶貓,貓咪調皮,喜歡到處亂竄,總是趁著他們不注意就偷跑出來。

謝祁費了些勁,才把葡萄抓住送了回去。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他先是揉了揉左手,隨即掏出手機單手找到池硯周的微信,給對方發消息。

【在哪?】

等了不到半分鐘,池硯周直接甩了定位過來。

謝祁看著屏幕上麵顯示的酒吧地址,冷嗤一聲,咬緊了後槽牙。

【限你十五分鐘之內回來。】

池硯周被嚇得發了三個感歎號,然後一條語音過來了:

“回不來一點啊祁哥,市裡到古鎮起碼要半個小時,我會瞬移還差不多。”語音裡,池硯周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背景音甚至還有嘈雜激昂的音樂聲。

謝祁半點不留情麵,【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彆啊祁哥,我的好哥哥,你就當幫我個忙唄,改天還你這個人情!”

謝祁皺眉,被池硯周這聲“好哥哥”給惡心到了,他嘴邊湧出無數想罵人的話,但出於教養硬生生忍了下來。

“你不知道今天有客人?”

謝祁一開始以為溫繪是隨便找進來的客人,可剛才辦理入住時他便發現,溫繪是在網上提前預訂的。

“知道啊。”

池硯周的語音很快發了過來,他笑聲張狂,謝祁幾乎能腦補出他那欠揍的表情,他說:“就是知道才跑出來的,怎麼樣祁哥,是以前咱們班上你喜歡的那個溫繪嗎?”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第5章 逢春

文理科沒分班前,池硯周和謝祁還有溫繪都是一個班的。

池硯周家裡有錢,父母都是經商的。

因為不缺錢用,所以他從小沒被灌輸多少“要好好學習”“成績不好以後就沒出息”的理論,而且他也夠混蛋,小學開始學習成績就是吊車尾的那類人。

相比家教嚴格的謝祁來說,是兩個極端。

高一剛到班上時,池硯周其實有自己的朋友圈。

也就是同樣班上成績吊車尾的搗蛋鬼們,他跟謝祁一開始並沒有什麼接觸,甚至年少叛逆的他還瞧不上謝祁這種隻會讀書的乖乖仔。

後來某節體育課上,池硯周和他的朋友們由於上節課睡覺被班主任發現,被叫去辦公室“喝茶”。

等喝完茶去操場時班級已經解散了,籃球場也都被占滿了人。

大多都是其他班級的學生,有高年級的也有初中部的,但全是不熟的,唯一一個籃球框下站著眼熟的人,就是謝祁他們那夥人。

用“夥”形容,其實不太準確。

因為加上謝祁在內,也就三個人,其中還隻有謝祁稍微會玩點,另外兩個書呆子更是直接站在原地投籃。

當時的池硯周除了打籃球,沒彆的愛好,留在學校上課就期盼著那為數不多的幾節體育課。

見此,他那群“好朋友”裡便有人提出去搶場子。

還義正詞嚴地說什麼“反正他們不會打,占著場子也是浪費”之類的話,而池硯周不得不承認,他以前確實混球。

仗著年輕、家裡有錢,囂張狂妄得不得了,還真去搶場子了。

他們要麵子,甚至打著“公平”競爭的口號,要求謝祁和他們打一場,要是贏了就把場子讓出來,給他們。

明顯到不能再明顯的欺負人,偏偏那會的池硯周腦子裡好像灌了水,還覺得沒毛病。

現在回想起來,恨不得給自己抽兩大嘴巴子。

不過好在,謝祁表麵看著是那種不敢惹事的乖學生,骨子裡卻不是好欺負的人。

池硯周記得,當時那兩乖乖仔打退堂鼓了,可謝祁隻是瞥了一眼他們成堆站著的七八號人,淡定拒絕了,他說:

“不打,先來後到不懂嗎?”

這句話聽在池硯周他們耳中,十足的挑釁。

他們本就被班主任教訓心情不好,這會兒直接一點就炸,倒是沒敢在學校裡打架,隻是和謝祁結上梁子了。

於是後來的大半個學期,池硯周每天都致力、忙碌於找謝祁麻煩中度過。

那段時間池硯周和家裡關係不好,跟著當時最好的“朋友”孫瑞文一起抽煙、打架逃課,學了不少壞毛病,叛逆到沒邊。

而孫瑞文這廝已經不能用叛逆來形容了,他不知道在校外認識了些什麼人,沾染上了賭博,時不時就找池硯周借錢。

出於所謂的仗義,池硯周前幾次都借了。

但隨著數額越來越大意識到了不對勁,他也不是什麼傻子,隻不過好幾次想從孫瑞文口中套話都沒套到,後來便拒絕再把錢借出去。

誰知孫瑞文這個混蛋,欠了錢不敢告訴父母,見在池硯周這兒借錢行不通,轉而想把他也帶進坑裡去。

要不是謝祁及時出現,池硯周差點釀成大錯。

直到現在池硯周都還記得那天的事情,孫瑞文見事情敗露,苦苦哀求他們兩人不要報警、求他們彆把事情鬨大、放過他。

但池硯周對孫瑞文想把自己帶坑裡這件事,感到惱怒。他雖然成績差,卻也是知道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