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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犬 耶耶兔兔 4376 字 6個月前

備支持……剛剛聽你?說,是你?弟弟在南極?”

“對,他是隨隊醫生。”

其實南極科考項目比自己開飛機的危險性高多了,但孟京良卻不強烈製止,個?中意味,確實很難讓人心平氣?和地接受。

程曼爾沉默半刻,輕聲道:“嗯……可能不太禮貌,但你?父親的評價其實帶有很強的主觀因素,他既想看見你?出色,也不想看見你?這麼出色,但你?已經夠出色了,他又想看你?更出色。”

她被自己這繞口令一般的說法?成?功逗樂,笑聲如春日禱告鈴般清耳悅心。

“總而言之,你?已經做得很好?很好?了。”

其實程曼爾的開解角度不夠新穎,他做得很好?,這些話從?母親弟妹、彭慵、公司高層乃至競爭對手等人口中,早聽過無?數遍。

他當?然知道自己做得很好?,從?不懷疑。

可她說的是,他做的事意義重大?。

能與夢想正麵抵抗的從?不是對家族、對員工的責任,而是意義。

正如她曾想做個?畫家,可最後選擇了寵物殯葬,也是因為其對內心救贖的意義。

程曼爾可能自己都沒覺察出來,她敏[gǎn]?地點出了他對這麼多年所做犧牲、退讓的迷茫,退了九十九步,如果連最後一步也要退的話……

會讓一切都變得沒有意義。

他退讓的唯一意義,其實在她身上。

男人斂起?由她的話引出的回憶與思緒,引著?她往坐得更近些,方便他傾身靠近,鼻翼若有似無?地摩挲過她微紅的麵頰。

“爾爾,我喜歡聽你?說這些。”

“你?可以繼續親我嗎?”

-

程曼爾怕和孟京良迎麵碰上的恐懼拗不過這山路,最後還是留下來了。

主要是孟昭延不肯派車送她下山的話,走是不可能走下去的,更不可能徒步走到能攔車的地方。

她氣?鼓鼓地在自己房間裡來回踱步,方姨送來晚飯,貼心安慰並告知,老爺歇在另一頭的客房,肯定是碰不上的。

其實程曼爾很好?說服自己接受現狀,大?不了躲在房間裡不出去。

她氣?是氣?在孟昭延要她留下的手段太……太……可惡了!像個?不務正業的風流紈絝!

至於?沈以葵有沒有來,程曼爾不是很清楚,她的房間觀景窗正對山背麵的海景,能看見日升月落,但看不見來客的車。

晚上九點多,她百無?聊賴,讓方姨給她找部筆記本電腦過來,她半個?月前花上千大?洋買了一個?寵物品牌經營實操的課包,正專心致誌地上課。

電話響起?時,程曼爾瞥了眼來電顯示,堵著?氣?掛了。

可沒到兩分鐘,她的課程視頻卡了,刷新後連網頁都加載不出來,一看右下角,斷網了。

……?

程曼爾瞠目結舌,終於?接起?再度響起?的電話。

“爾爾,過來陪我。”

對方若無?其事的語氣?,讓她想起?下午被他單手桎梏得死死的畫麵,她憂心他的傷,不敢過度掙紮,確認先前扯的那下沒出血後,又被半哄半騙,探進她意識昏天暗地的一線間試探了下,最後迷迷糊糊睡到傍晚,直到孟京良的助理來敲門,說老爺要等他吃飯。

她連滾帶爬地跑了,回到房間洗了個?澡,方姨才送來晚飯。

現在還要她過去陪他?那、那不真?成?送上門的羊了嗎!

她是傷了,可都是輕傷,不礙手腳。

孟昭延受傷嚴重些,反而成?了讓她手腳不便的利器。

“我不來,我就在自己房間睡。”程曼爾怨恨地盯著?那個?帶有*號的wifi信號,“你?不要斷我的網!”

“我房間有,過來,我陪你?上課。”

方有容跟他說了她拿電腦上課的事,才使出如何令人不齒的“齷齪”手段。

“隻上課。”男人漫不經心地強調,可程曼爾卻聽出他話中藏不住的笑意。

她恨恨地合上電腦,吐出一句:“隻上課!”

不過三小時未見,程曼爾見到他的一瞬噌地紅了臉,自顧自坐在背對他的書桌前,還沒戴上耳機,就聽見被褥窸窣的聲音。

她驚了下,忙說:“你?彆下床啊。”

他走動是自如的,還去陪孟京良吃了頓飯,但看見時還是一陣揪心。

孟昭延停下動作,眸色深凝。

“你?坐那麼遠,我怎麼陪你?上課?”

無?奈,程曼爾還是把電腦搬到了床上,支起?床側的小桌板,正在橫在他上方。

她是真?想學點東西的。

那頭的講師還在說著?“品牌能夠取得的最大?成?功就是人們?在沒有思考的情況下選中它”,這頭的她確實已經沒有思考了。

“孟先生……”

程曼爾不知道怎麼聽著?聽著?課就被攬到了他腿上,側坐的姿勢她抬一抬手便能碰到他傷口,於?是自覺選了最方便又最不安全的跨坐,可卻並非麵對麵的。

她不敢貼著?他,往前傾身,腕心抵著?桌沿,長?發散垂在筆記本鍵盤上。

睡衣紐扣如早前她對他那樣鬆開了三顆,右邊領口無?力地耷在肘彎處,程曼爾半咬著?唇,抵抗著?碾轉在肩後的灼意,似乎有一滴溫度灼人又能感?受出形狀的熱水,燙出了紅痕,是她蝴蝶骨的形狀。

忽然,男人的右手虎口卡住她下頜,將她身子帶直,又略微用力令她偏過頭,那滴熱水,順理成?章地渡入她口中。

“爾爾這麼聰明,光聽一聽,應該也能懂吧。”

他呼吸穩而不亂,眸光興致深濃。

程曼爾呼吸急促,此?情此?景,隻能讓她接收到最令人麵紅耳赤的意思。

她看不見講師了。

頭側著?,甚至分不出一丁點兒餘光到那邊去。

話音剛落,口腔就被鳩占鵲巢,擠占得舌頭無?處可去,隻能焦急地與侵略之人對抗。

可她技巧生澀,看似對抗,又似乎是在被追逐,躲無?可躲,倒是讓對方把她那可憐的方寸領地侵占得沒有一處屬於?她自己了。

下頜處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鬆開,失去鉗製後,她頭仰得紋絲不動,似乎非要把領地奪回來不可。

那手則落到了第四顆紐扣上。

解開,左側領口微動,還□□在該在的地方。

它最後還是背叛了自己主人,卻並非因為第五顆紐扣鬆開了,而是那隻手,微不可察地往下扯了扯。

好?好?的睡衣,成?了一件搭在手臂處的披肩。

而那隻手,明顯還不想放過她。

它也有領地想要侵占。

第53章

那塊原本橫在?男人身前的桌板, 輕而易舉阻絕了程曼爾逃跑的路。

她半伏在?筆記本鍵盤上,白皙脊背有如一道秀麗蔥蘢,曲線優美的山脈線, 可山脈內部似乎正?在?經曆地動天搖, 短而急促的呼吸帶起波浪般的幅度, 不知何時會?崩塌。

“我問你。”身後人傾身上來, 噙有熱息的唇抵在她發熱發紅的耳垂上,“你和今天下午說的那個人,後麵怎麼樣了?”

“什麼?”她咬著唇回應,不想讓自己的聲音泄出顫唞。

“寵物醫生。”◆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孟昭延看?著她藏在?長發下的耳,想給她像往常那樣攏好, 可無奈, 他?左手受製於傷,右手還在?往山下的蓊鬱之地尋路。

那裡蒼翠欲滴,草葉上綴有晶瑩夜露, 月光覆下,泛出半透不透的霧白色。

“啊?”她混沌思緒有半瞬中斷, 這聲也是不含任何多餘情?緒的茫然,可還未完全清醒過來, 她又憑著這一瞬間的理智咬唇噤聲。

“告訴我。”

他?不急不緩,沿著這道用?露水繪出的暗路深入, 撥開纏在?指上的枝葉,果然尋到一枚深粉色的熟果, 偏紅,有些發脹, 熟了有段時間了。

表麵其實是軟的,可略微用?力?時, 才發現最裡麵的果核有些硬,沉睡在?熟脹的果肉下,連著千千萬萬條根須。

他?指腹沾上露水,抹在?這顆熟果上,令它瑩潤有光。

而這道優美的脊線,在?輕微的幾?個?動作下,起伏得更厲害了。

“我……後來,我送了他?一幅畫。”程曼爾的聲音像浮在?雲上,每個?尾調都帶有軟綿的顫音。

“什麼畫?”

“一、一副……”她雖被桌板擋著,但分明也是隨時能?跑的,何必回答這個?問題。

可渾身像被點%e7%a9%b4了一樣,但沒人告訴過她,原來這裡也有一個?沒記錄在?冊的%e7%a9%b4位,會?讓人尾椎發軟發麻,動彈不得。

“我前一天,看?見有一架直升機飛過……第?二天……我就畫了一幅畫,當?、當?給那個?哥哥,幫我……幫我複、複刻那條項鏈的……”

她一句話說得七零八落,聲音越來越小,近似蚊%e5%90%9f。

偏偏有人還要追問:“什麼?繼續說。”

那顆熟果被喚醒了,連帶著地下的根係,以難以抵禦的速度傳遍這片無人之地。

“禮、禮物。”

禮物。

她畫的那副畫很簡單,藍天與青山,一架盤旋的直升機,還畫出了主駕上的人,特彆小,看?不清具體麵目,而且因?為記不清直升機的機型,好幾?處都畫錯了。

程曼爾不知道,那個?哥哥說的差點就沒命,撞的不是車,而是那座山。

孟昭延駕著直升機的當?下也不知道,無意間,他?成為了一個?女孩眼中的神跡。

那一念之差但凡再差點,她看?見就不是神跡,而是焚儘屍骨的地獄。

第?二日,他?就收到了禮物,像通關關卡後的獎勵。

一幅畫,畫的是他?,差點要放棄生命的他?。

被女孩當?作唯一拿得出手的貴重獎勵,贈予了他?。

這是一條不容有錯的羈絆,假如程曼爾沒看?見那架直升機,假如他?真撞上了那座山,或者她沒有立刻把那個?場麵畫下來,第?二日就送不到他?手上。

程曼爾確實忘得差不多了,甚至可能?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多年不曾記起。

其實她還說過一句話:“哥哥,等我長大有錢了,我就去買你設計的珠寶,一定很好看?。”

他?隨口胡謅的,不過是因?為看?到她脖子上碎成三塊的廉價玻璃。

後麵多見了兩麵後,他?確認,根本不用?等她長大,也不用?等她有錢,她想要什麼,是他?給不起的呢?哪怕接回身邊錦衣玉食地養著,用?真寶石給她扔著玩兒,也是可以的。

那時的想法很簡單,不摻雜任何感情?,隻是因?為程曼爾救了精神上的自己一命,那他?就不想看?見她每日身上都帶著傷,還得抱著看?上去比她還重的元寶來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