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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犬 耶耶兔兔 4443 字 6個月前

浪費時間。

不成想,懷中溫玉察覺身高差驟減,單手摟上男人脖子,腳跟踮起卸力,不停往他肩膀上靠。

“孟先生……”迷蒙意識裡,程曼爾嗅到了一股木質感很重的雅致茶香,驚醒她淺夢,“你回來了嗎?”

她埋在他肩上,貪婪地癮不停作祟,萬般不願遠離這陣溫和香感。

明明找了那麼久,還是找不到一模一樣的。

暗昧街燈下,有人驚詫,有人了然。

幾息靜寂,醉得連過往與現實都分不清的程曼爾,另一隻手如蛇般纏上男人的領帶,再撥開西服探進去,不講道理地把襯衫攥緊在手心裡,喃喃道:“我想回家……”

呢喃低語,聲聲蕩開在這夜色裡。

勝負,當然由裁判說了算。

孟昭延把程曼爾打橫抱起,徑直越過木訥的施安。

屬於了然那方的喬姃緊隨其後:“昭延哥,跟我來吧。”

“他是誰?”他沉聲問。

“施安……”喬姃望了眼身後,“是曼曼的學弟,在這邊兼職的。”

男人揪出耿耿於懷的兩字:“過夜?”

喬姃聲低成蚊%e5%90%9f:“也不是過夜,有些家長來得晚,她留了房間給我們住,怕我們大晚上回家不安全。”

他難以理解她這不分性彆的安全意識。

“男的也不安全?”

……

喬姃哪敢再多說一句話。

進到房間,摁下開關,溫馨明亮的暖黃光線驅走黑暗。

孟昭延把安靜下來的女孩放進鬆軟被褥裡,掀被時,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撲麵而來。

掖好被角後,他讓身,喬姃忙前忙後,為她卸妝擦臉。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他掀眼望去,看是那見麵就端男主人架勢的學弟上來,又移開目光。

施安隻站在門外,沒有進來,程曼爾是不讓他進房間的。

靜了一陣,孟昭延忽然啟聲:“你和朝月合謀,就為了讓我見她?”

喬姃一愣,頭都不敢抬,“我不是主謀,頂多算幫凶。”

他勾了勾唇,眸色沉晦:“你看她今晚對朝月的態度,主謀和幫凶,有區彆嗎?”

話落,男人擰正領帶,又問起:“怎麼知道的?”

“昭延哥,你藏得再好,畢竟也是兩年。”喬姃毫不忌憚施安在場,也懶得等會再解釋一遍了,“我有回聽學校領導說起才知道的,但那會我已經認識曼曼了,也不知道是她,直到——”

“那些人說了什麼?”孟昭延聲音陡然浸寒。

“說……”喬姃遲疑,不忍把那些滿含惡意的揣測攤在人前,“就說曼曼,好像……”

她放棄,“那些拜高踩低的老古董,能說出什麼好話呢?”

孟昭延第一次知道,也從未聽程曼爾提過。

但若連喬姃都能偶然聽見,身處旋渦中心的她,該直麵過多少流言蜚語。

然而,她那時目的本就不單純,甚至無從反駁。

男人淡笑弧度早已回落,薄薄唇線抿得筆直,他坐回床沿,輕輕拂開她額角碎發,露出小而精致的一張臉。

瓷白的肌膚,一層輕輕淺淺的紅浮在上頭,似水中倒映的朝霞,好看極了。

“我們是不是搞砸了?畢竟我和朝月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喬姃今夜也意外程曼爾的態度,“朝月雖然任性了點,但她也是了解過曼曼後,認可了她,才安排你們見麵的。”

孟昭延目光跌落在她臉上,端足十二分克製,才讓手沒有貼上去,汲取她酒精作祟下熱燙的體溫。

剛剛擁在懷裡,百般不情願放開。

“不算搞砸。”他淡淡啟唇。

“隻是比預想的,早了點。”

-

掩上門後,喬姃把人帶到二樓小客廳,特意用程曼爾新買的茶葉泡了杯茶。

一股清淺溫雅的香氣氤氳一室,孟昭延端至鼻下淺嗅,唇角勾了勾。

“喬姃,太晚了。”施安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揚了揚臉,“不把你朋友送走?”

喬姃張張唇,茫然而心虛的視線在兩人中間移轉。

給她吃一百八十個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主動把孟昭延送走啊。

被下逐客令的男人低頭綴飲了口茶水,神色不動,說出口的話卻輕而易舉讓施安%e8%83%b8膛那團火燒得更旺了。

“你是……爾爾請的兼職?”

“我是她朋友。”施安糾正道。

雖說的確是兼職,可那是最疏遠的一層關係,自然不足以形容。

孟昭延略微頷首,“朋友啊,我以前沒見過你,不好意思。”

三言兩語,就把我認識她比你認識她更早這句話,以讓人火大的方式講了出來。

施安狀若平靜,咬緊後槽牙:“我認識她三年了,也沒見過你,不好意思。”

“我的問題。”孟昭延把瓷杯擱至桌麵,力度輕到近乎無聲,“這三年我一直在國外,是我對她疏於關心了,連她交了什麼新朋友都不認得。”

喬姃在一旁抿緊了唇,顯然忍得分外辛苦。

你確定是你疏於關心,而不是人家不要你了……

聞言,施安抬起一笑,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方才的火氣蕩然無存。

“那看來你對她疏於關心的,不止一點半點啊。”

這句話後,孟昭延這才由上至下,認真打量了一遍眼前這個少年。

很年輕,金發格外惹眼,帶著年輕人特有的朝氣與無畏,相貌也好,身材也……不輸他。

牆上時鐘的滴答聲,在沉寂得落針可聞的空氣中放大,節奏勻緩分明,一秒又一秒。

不知要走過多少圈,才是三年。

他也確實,錯過了程曼爾三年時間。

且事實昭然若揭,這三年,她並非一人獨行,多了這麼一個對她有占有欲的人。

他們之間有共同回憶,有他不知道的“一點半點”。

“昭延哥,要不你、你先……”喬姃頂不住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先回去?”

“我今晚留下來。”他視線移至虛掩的房門口,門縫中溢出些微暗黃燈光,“怕她半夜不舒服。”

“啊?”

“什麼?”

施安第一個反對:“不好意思,小曼沒讓你留下,而且這裡也沒有留給你的房間。”

孟昭延閒適地往椅背一靠,兩腿懶懶搭著,聲音漫不經心:“不需要,我倒時差。”

“你——”

“施安!”喬姃機靈地一揚聲,“太晚了,你也先回你自己房間吧,彆在這吵,讓曼曼睡個好覺。”

她故意咬重“你自己”三字,提醒他比起孟昭延還有的那一點點優勢,是程曼爾專門留給他的房間。

施安濃眉蹙起,但一想到這人沾沾自喜認識程曼爾時間比他早,卻不知道他缺失那三年到底錯過了什麼,危機感瞬時也減輕了。

最終,他忿忿不平地把客廳留出去,關門聲不大不小,有些囂張意味在裡頭。

孟昭延不屑這種幼稚手段,神色平平,看了眼喬姃,“讓阿明送你回去。”

喬姃不在,明日才好觀察出程曼爾對這個男人的態度。

“昭延哥,你真的要等一晚上嗎?”

喬姃不放心,這剛一見麵就這麼……黏糊?

“一晚上算什麼。”他語焉不詳,唇角淡淡勾起,“去吧。”

-

半敞的落地窗前,杏色紗簾隨風蕩起,一道溫煦晨光投進,打在顫動的眼皮上,喚醒了陷在床褥裡半夢半醒的女孩。

程曼爾頭痛欲裂,小臂搭在眼上擋光,再緩緩睜開。

怔了好一會,也沒回過神來。

她翻身埋進被子裡,整張臉不適地皺起,太陽%e7%a9%b4痛得像要炸開。

不知過去多久,程曼爾憑習慣去拿手機,摸了個空後,睜開惺忪睡眼,支起身子往床頭櫃那看時,才發覺自己還穿著昨晚的裙子。﹌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醒了一點。

再然後,看見床頭櫃上的手包像個手辦一樣端立在那,又醒了一點。

下一刻,程曼爾奪過手包,倒出零零碎碎的東西,打開手機,看時間,看信息,一氣嗬成。

時間:九點二十七。

孟朝月給她打了三個電話,發了二十幾條消息。

洗漱時,急促冰涼的水流滑過手背,混沌腦海突現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把她拽回了昨晚的荒唐夢境中。

是……夢嗎?

程曼爾刷牙的手停了下來,對鏡怔了許久,想不明白。

但她想到了,中午有家長要過來,旋即想出房間找施安囑咐一句。

她懵懵懂懂,長發淩亂,素麵朝天,拿著牙刷滿嘴白沫,打開房間,憑小廚房裡飄出的香氣,像縷遊魂一樣飄了過去。

腳步驟然止住,還絆了下自己。

程曼爾瞪大眼睛,忍不住噴了口牙膏沫到地上,“咳咳咳——”

下一瞬,她跑回房間,砰的一聲巨響,像把房門都震碎掉。

程曼爾勉強咬住牙刷,又因為太震驚,牙刷搖搖晃晃的,還是從嘴裡跌到了地上。

她剛剛看到了什麼?

滿桌琳琅滿目的早餐,一邊一半,中式西式,涇渭分明。

還有兩個人。

施安,和一個……孟昭延?

第10章

程曼爾坐在首座,兩手平直貼著膝蓋,脊背筆直,像在受刑。

她右睨一眼,孟昭延半卷袖口,露出線條優美的結實小臂,勻稱有力的十指握著刀叉,動作輕柔,切的仿佛不是早餐,而是她的項上人頭。

麵色平淡如深潭,似乎也無意願和她解釋一下,為什麼他還在這,甚至還安之若素地擱這吃早餐。

“小曼,頭疼嗎?喝杯牛奶吧。”放下杯溫熱牛奶,施安又推開她眼前那些礙眼的碗碟,把他今早親手做的南瓜粥端至她麵前。

“不……”程曼爾下意識答,又實在無法忽視太陽%e7%a9%b4處的刺痛,“有點疼。”

“方姨聽說你喝多了,怕你身體不適,做的解酒茶。”孟昭延食指輕點她右側的小湯碗,隔開了渣滓,茶湯清澈。

程曼爾著實捱不住,揉了揉太陽%e7%a9%b4,“方姨……方姨怎麼知道……”

“我說的。”孟昭延放下刀叉,把一碟黃油蜂蜜法式吐司端到她麵前,擠開了南瓜粥,“這是她早晨吩咐人做的,還是你吃慣的那個廚師。”

她聳了聳鼻尖,一股濃鬱香甜的黃油焦香充斥鼻腔,被酒精折磨了一夜的胃,此刻的空蕩感,無比真實。

程曼爾十指搭著桌沿,眼皮有些沉重,頭腦還餘些殘留的混沌。

她張張唇:“那……那我吃……”

“小曼,這還有煎餃,街口你愛吃的那家。”施安喚走她注意力,夾了一個煎餃到她碟子上,“我剛剛嘗了一個,很香的,試試不?”

她愣了愣,果真執筷。

“原來你口味變了。”孟昭延輕挑眉梢,善解人意地端走她麵前的吐司,“沒事,想吃什麼吃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