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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卻傳來秦總管急促的挽留聲。

“太子妃稍待!”

秦總管一路小跑過來,頭上都冒出汗來了。

“皇上請您和?太子的狼群去光明殿,太子與幾?位皇子皆在?。”秦總管客客氣氣地道。

後麵離宮的官員們,直接豎起耳朵,聽清楚他的話之後,更?是在?心裡咋舌。

太子妃這一尊金身?送的極妙,用錢開道,錢多到一定地步,連極難伺候的皇上,都對她另眼相待。

原本隻?是陸家父子的私人聚會,如今能把她也?請過去,證明是徹底把她當一家人了,甚至是超越北齊公主和?皇後的。

眾人忍不住心驚,難免湊在?一起低聲議論。

武將圈子也?分好幾?個,其中官職最高的幾?名統帥走在?一起,其中一個將軍戳了戳身?邊的人。

“老鐘,你怎麼看??皇上當真如此看?好太子妃?”

天家父子相處,必然都有自己的規則,陸無極定的那?些變態規則,他們這些肱股之臣,是有所耳聞的。

但連他們這些人都加入不進去,更?何況是陳雪瑩一個敵國公主。

隻?是皇上此刻請她過去,還特地點明都是自家人在?場,就有些耐人尋味了,讓人不得不多想。

第034章 揮刀自宮

鐘海語氣冷靜地道:“皇上的心思, 誰能猜得準,也無人能改變。”

他這話一出,頓時周圍人都沉默了。

的確, 他們這位皇帝掌控欲十足,不止是親兒子?不好受, 他們這些有軍權在手的肱股之臣更是如此。

說實在話,也就是如今處於戰亂時期, 陸無極需要他們開疆拓土, 還做著一統天下的美夢。

若是哪一日?,真的天下太平了,就該到了兔死狗烹、過?河拆橋的時候。

他們這些權臣武將,有一個算一個,夾著尾巴都?不一定活得安穩。

眾人散去,好奇得抓耳撓腮, 卻也不敢深入打探。

打聽後宮前朝的事情都?好說, 但若是涉及到皇宮地?下的秘密, 那絕對是找死。

***

陳雪瑩一路招搖回光明殿,殿中除了宮人之外?, 隻剩下陸昭了。

“怎麼就剩你一個人了?其他人呢?”她掃了一圈,也沒看到陸家其他男人。

陸昭麵色不好,他抬頭?看著她,目光沉沉,一時沒有說話。

“怎麼,啞巴了?”她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陸昭瞧著她臉色紅潤, 興致高漲, 顯然還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他們都?在地?下演武場,孤等著你一同前去。”

陳雪瑩一聽這話, 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隻去過?東宮的地?下演武場,因為和他的狼群已經混熟了,那裡給她的印象很好。

但是並不代表,她對所有地?下演武場都?有好印象。

相反她通過?葉菁的口,早已知道許多不能說的黑暗隱秘,都?是與地?下演武場掛鉤。

北齊尚武,連年征戰那會兒,幾乎全民皆兵。

家家戶戶都?有習武的地?方,北齊皇宮更是如此,除了後宮以外?,其餘宮殿皆有演武場,還都?是分地?上地?下。

地?上演武場是與人對練的,而地?下演武場則是與狼的戰鬥。

陸家的男人經常在地?下演武場,早就習慣了黑暗,也因此北齊人特彆擅長夜戰。

“你們去演武場比武,要本宮去作甚?給你們助威嗎?”陳雪瑩撐住表情,輕蹙著眉頭?,語氣?不悅地?道。

“那裡既濕冷,又?陰暗,還不通風,這深更半夜地?,我要回去睡覺,不然明日?起來眼?睛都?腫了。”她邊說邊要往外?走,心裡直道晦氣?。

還沒走兩步,就被男人拉了回來,看著他臉上那副嚴肅的表情,顯然她是走不成了。

“皇上親口要你去的,讓秦總管去接的人。”

他隻說這麼一句,陳雪瑩就知道她必須得去,除非她真的不要命了。

她走得的確是愛作矯情還很瘋的路線,但並不代表她真的想死。

所有找死的背後,都?是她拚命掙紮,努力想讓自己活得更好。

轎輦抬著兩個人,慢悠悠地?往龍乾宮去。

身下的軟墊還是那樣舒服,前後也依然跟著狼群,再沒有比她更威風的了。

但實際上她的心態,與之前完全不同,沒有絲毫得意,隻有蕭瑟。

陳雪瑩靠向他,湊到男人耳邊說道:“本宮今日?都?送了他這樣的大禮,為何還要與我過?不去?”

陸昭本來不願意搭理她,無奈陳雪瑩不達目的不罷休,一直在他耳邊碎碎念著,像是和尚念經一般。

他隻得轉頭?湊過?去,也壓低了嗓音道:“因為他和你一樣,都?有病。”

“本宮是年輕貌美富可敵國的公?主,就算有病也是公?主病,惹人垂憐。他一糟糕討嫌的老頭?,發什麼病,老頭?病嗎?”她非常不忿地?道。

陸昭眼?皮狂跳,就算兩人都?壓低聲音,但已經靠近龍乾宮,說不定周圍都?埋伏著耳聰目明的錦衣衛,未嘗聽不到他倆的話,到時候彙報給陸無極,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你和他說,孤無法回答。”他說完,就扭過?臉去,不願意多言。

陳雪瑩撇嘴,她也不說話了,隻是暗自捏了捏掌心,揉散沁出的冷汗。

一道暗門已然打開,石頭?鋪就的樓梯近在眼?前,月光無法照亮的地?方,顯得幽深陰暗,一如她此刻的情緒。

男人手執著燈籠,回頭?看了她一眼?。

“走?”

陳雪瑩抿了抿唇,提起深紅色的裙擺,莫名?有些嫌棄這件裙衫了。

早上挑衣裳的時候,她為了能在一眾人之中脫穎而出,特地?挑了件顯眼?的正紅色,霸氣?又?驚豔。

可是如今要走進幽暗的甬道裡,這正紅色反而顯得陰森,再配上這陰間光線,簡直像是紅衣女鬼似的,又?增加了幾分恐怖感。

她抬起另一隻手,默默地?等著,隔了半晌卻沒動靜,立刻抬眸瞪他。

“愣著做什麼?扶著本宮啊,我就沒獨自走過?如此陡峭的路。”她抱怨他沒眼?力見?。

陸昭擰眉,都?什麼時候了,這位還擺公?主的譜呢!

“孤這輩子?,也沒伺候過?人。”他冷臉,明顯不願。

“那是你沒遇上本宮,以後多伺候幾回,你就習慣了。”陳雪瑩立刻回懟。

“還有彆得了便宜還想賣乖,你想伺候本宮,本宮還嫌你笨手笨腳呢。要不是你們北齊規矩大,地?下演武場不讓帶宮女,你以為本宮要你攙扶?”

她翻了個白眼?,搞得能攙扶她,是陸昭今生?最大的榮幸一般。

氣?氛頓時僵持起來,一人抬手,另一人就是不接,誰都?不肯放棄。

陳雪瑩嗤笑一聲,抬頭?不看他,反正急得不是她。

此刻,她麵對陸昭,正是最好作的時候。

因為這會兒,再如何惹怒他,陸昭也不能對她如何,畢竟陸無極那個老變態要見?她,陸昭若是此刻對她動手,那可是抗旨。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而且陸昭特地?留下等她,若是去得晚了,陸無極自然也把罪名?怪到陸昭頭?上。

趁著還喘氣?的時候,趕緊作一作吧,誰知道待會兒還能不能上來了。

“陳雪瑩,你遲早死在擺譜上!”男人咬牙切齒地?道。

話雖這麼說,他的手卻伸了過?來,一把抓住她的手,顯然是有泄憤的意思。

“嗬,口是心非,給你握本宮手的機會,你就偷著樂吧。”陳雪瑩不以為意,還故意說這些話。

陸昭更氣?了,她總有本事,在任何場合把人給氣?死。

陸無極要她來地?下演武場,本身就是讓人很警惕的事情,連他都?心生?擔憂。

偏偏這位公?主殿下,毫無緊張感,一路上又?是大罵陸無極,又?是擺譜,毫無擔憂之意,倒像是來春遊的。

地?下演武場建造得很深,台階也非常陡峭,甚至都?不是尋常人能走的。

當然平時上下樓梯的人,大多是習武之人,又?或者是身形靈敏的狼群,完全沒考慮過?這種嬌氣?公?主會用?,逼得她都?不會走路了。

幾次要摔倒,都?是陸昭一把扶住她,才沒滾下去。

還有好幾次,她都?撞到他後背了,兩人麵色都?很難看,顯然心煩意亂。

“什麼樓梯建的,本宮走不下去了,腳都?崴了。”她停下腳步,眼?看就要爆發。

陸昭完全不想聽她碎碎念,直接抬手將她夾起,又?像之前那樣,仿佛背個斜挎包一樣,夾著她往下走。

等兩人好不容易走到地?下演武場,陸家男人們顯然已經久候多時。

陸無極依然坐在中央那把龍椅上,陳雪瑩福身行禮的時候,臉色都?臭臭的,撇著嘴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父皇,您這地?下演武場究竟是誰畫的圖紙?這匠人水平也太次了,讓天潢貴胄就走這種路,簡直是不把人放在眼?裡,您還留著他活命,沒降罪嗎?”陳雪瑩邊說邊動了動腳踝,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演武場內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陸清風手裡拿著折扇,忍不住打開輕輕搖晃著,嘴角揚起,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

陸昭則是有些不忍直視。

還是三皇子?開口解釋道:“地?下演武場原本就是為了訓練夜戰,故意設置各種障礙,方案是父皇提的。若不是皇嫂您來,大哥都?無需提著燈籠下來。”

“好吧,幸好父皇英明,隻需你們受用?。我還是喜歡享受。”她點頭?,並無尷尬之意,也無諂%e5%aa%9a之態,隻是語氣?平常地?道。

仿佛之前怨氣?滿滿,恨不得演武場設計者殞命的人,不是她一般。

陸清風輕笑,這女人臉皮還怪厚的。

“皇嫂,憂勞可以興國,逸豫可以亡身。大燕就是從?上到下都?驕奢%e6%b7%ab逸,所以才有那麼多軟骨頭?。”他立刻開口刺她,顯然還記著方才酒宴上的仇。

“二弟所言甚是,我茅塞頓開,難怪來到北齊之後,所見?皆是勤勉之人。父皇日?理萬機,一心為民;陸昭也是勤勤懇懇,%e8%83%b8懷坦蕩。倒是二弟明顯定力不足,眼?下青黑,滿臉縱欲過?度的神態,作為長嫂規勸你一句,合該揮刀自宮,存天理,滅人欲。”

陳雪瑩立刻點頭?讚同,甚至開始吹起了彩虹屁。

陸清風聽到前半段時,心裡還頗為得意。

在真理麵前,她還不是得低頭?。

結果聽到後半段,他的臉都?綠了,什麼玩意兒,怎麼就惦記著閹了他?

“皇嫂,我連個妻子?都?沒有,哪來的縱欲過?度,不要血口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