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冰冷地盯著她，示意她在水裡安分一點。

而後沒幾秒，他就浮了上去。

從知知緊隨其後，她把手搭在蘇又黎肩膀上，趴在蘇又黎耳畔問道：“我隻有一個問題，你回答我，我今天一天都不糾纏你了。”

蘇又黎沉默幾秒：“你想問什麼？”

從知知卻支支吾吾起來，半晌，還是紅著臉說出來了：“你那裡……到底是不是粉的？”

蘇又黎眼神茫然，沒明白從知知的意思。

“什麼？”

“那裡啊，就是那裡！”

“……你到底想說什麼？”

從知知急了，下意識拿著蘇又黎的手放到自己%e8%83%b8上：“就是這裡啊，你這裡是不是粉的？”

轟——

有什麼炸開了。

仿佛就在耳畔，炸成了煙花，炸得腦子嗡嗡作響。

從知知第一次看到蘇又黎的眼睛瞪得這麼大，然後幾乎是瞬間，他的臉、耳朵、脖子，都紅透了。

她滿臉驚奇，湊過去觀察，還哎了一聲：“你的眼睛原來這麼大啊，那你平時為什麼都半眯著眼？額……你怎麼了？怎麼臉和脖子都紅了？難道是過敏了？泳池裡的水不乾淨嗎？”

“從！知！知！”

自從遇到從知知，蘇又黎所有良好的修養都化為烏有。

而不明所以的從知知還很委屈：“乾嘛凶我？不就是問你那裡是不是粉的嗎？你都沒告訴我。”

……

*

蘇又黎終究還是告訴從知知了。

在這件事過去的第五年，在從知知快要和彆人結婚的某個晚上，他找上門告訴了她答案。

*

得知前因後果，從知知努力呼吸，但她已經喪失了語言組織能力，隻能喃喃道：“你瘋了……”

蘇又黎笑了笑。

他早就瘋了。

早在從知知一聲不響地消失在他的世界時，他就瘋了。

什麼矜持，什麼驕傲，什麼尊嚴……全都沒了。

他後悔的要命。

所以——

“知知，你要看看嗎？”

他現在甚至可以在知知男朋友不在家時，淡然自若地對知知說著下流的、邀請意味的話，“我的cock也是粉的。”

第11章 狠話

也是粉的……

也是……

粉的……

粉……

好似360°立體聲在耳邊環繞，交流，碰撞。

從知知呆立原地，眼神渙散。

……蘇又黎……那裡……竟然……是粉的……？

她腦子控製不住亂想，有多粉？水蜜桃粉嗎？蘇又黎自己玩過看過嗎？形狀如何？有多長？

啊，不好意思，美術生職業病，聽彆人描述顏色，就開始在腦子裡調色勾勒了。

……

直到樓道的風吹到她滾燙的臉上，她才飄飄然清醒。

鼻腔內一片腥熱。

她捂住鼻子，下意識想躲開不讓蘇又黎看到她丟臉的樣子。

卻發現門不知何時大開著，蘇又黎早就進去了。

從知知猛然一驚，趕緊回身衝過去：“蘇又黎！誰讓你進來了！”

*

這所六百多平米的豪宅，室內裝修以黑白灰三色為主，金色加以點綴，家具和裝飾擺件都力求簡約時尚，整體呈現意式輕奢風格。

蘇又黎步伐很慢，眼風從客廳依次掃到各個半開放式功能區，試圖從中尋找從知知的生活痕跡。

但很快，他發現這是自虐。

沙發一角窩著男士領帶，餐桌上的咖啡杯成雙成對，客廳正中央懸掛了一幅巨大的從知知與喻複合影照……

蘇又黎盯著這幅合影，企圖從二人的笑容中找出貌合神離的細節，但最終，他隻願承認攝影師的抓拍技術很好。

浴袍再次被他攥緊了。

這時，從知知一個滑步張開雙臂擋到他麵前，神情有些無措：“你，我沒說讓你進來！”

蘇又黎垂眸凝視她。

從知知在家裡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穿的吊帶連衣裙，外麵罩上小披肩，裙子是真絲亮麵質感，黑色的，喻複尤為鐘愛的一款，因為它在燈光下如水波一般，能為女人若隱若現的曲線，增添幾分欲說還休。

她伸長手臂擋在蘇又黎麵前時，小披肩順著肩膀慢慢下滑，露出脆弱的脖頸和雪白的%e8%83%b8`前……

蘇又黎下意識移開目光，喉結在修長的脖頸上緩緩滾動。

可很快，他就如夢方醒一般，克製不住地想，憑什麼？這樣的風景喻複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他憑什麼還要謹守禮節，不敢冒犯？

於是他又把視線轉回來，眼神露骨地盯著從知知，從頭看到腳。

從知知：……

她默默收回胳膊，裹緊小披肩，腳趾也蜷了蜷，忍不住後退一步，緊張起來。

氣氛忽然變得怪異。

情愫在暗地裡潮熱洶湧。

蘇又黎前進一步，從知知就後退一步，直到後背靠在牆壁上，退無可退。

她忍不住心慌：“你，你，你站住！你要乾嘛？！”

蘇又黎看著她麵紅耳赤的樣子忍不住勾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我怎麼回答你的問題？”

從知知疑惑：“你問什……”

下一秒她反應過來，剛剛在門口蘇又黎問她要不要看看他的粉色……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啊啊啊！！

這三年蘇又黎究竟經曆什麼！怎麼性情大變成這樣！這種騷話以前不是她從知知在說嗎？！

也是這一刻，從知知對三年前蘇又黎對她避之不及的原因，突然感同身受了。

“不要！快走！”她一臉堅貞，聲音洪亮，充滿正氣。

“嗒——”

清脆的聲響，好似在從知知的心尖上撩撥了一下。

是蘇又黎手指輕扣在腰帶上。

她微微睜大雙眼，瞬間像卡住脖子的大白鵝。

見狀，蘇又黎輕輕笑了笑。

他其實沒想在喻複的家裡和知知做什麼，但是看到知知羞窘的樣子，他會有些開心。

蘇總裁的惡趣味，女朋友對他的身體感到好奇的樣子，會讓他更興奮。

*

從知知捂住眼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什麼後續。

她猶豫了一下，慢慢拿開手，卻隻看到蘇又黎寬闊的背影，他邊走邊看，好像在找什麼。

從知知頓了頓，沒有跟上去。

她慢慢倚在牆壁上，恍惚間想起許多年前，也是這樣，她總是望著蘇又黎離開的背影……

然而她的目光隨著蘇又黎的步伐移動，掠過沙發、茶幾、料理台、地毯、窗戶、櫥櫃……以及蘇又黎想要借用的浴室……

電光火石之間，她腦子裡突然冒出她和喻複在這些地方起起伏伏的燥熱畫麵……

再看到蘇又黎認真打量這些地方的神情……

從知知臉色瞬間蒼白。

不……不行！

蘇又黎必須走！

立刻！馬上！

猛然間，一道閃電劃過窗外。

“轟隆——”

暴雨不期而至了。

窗外更暗，而室內更明。

風把窗簾吹得四處亂飛，像散開的蝴蝶翅膀。

蘇又黎就在這個時候回頭，發現從知知臉色難看，還以為她害怕雷電，大步走過來：“知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從知知蒼白到幾乎透明，避開蘇又黎探過來的手：“我沒事，你該走了。”

嘩啦啦——

大雨瓢潑而下。

蘇又黎皺了下眉：“身體不舒服嗎？昨晚電梯遇到你，你還拿著藥，你怎麼了？”

從知知心神恍惚，捏住衣角，垂著頭小聲道：“蘇又黎，我都說了，我們沒可能了，你彆來糾纏我了……我覺得很沒意思。”

蘇又黎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內從知知想了什麼，但他是絕不可能放手的：“雖然在我的記憶裡，我們大二就是戀愛了，但你口口聲聲說你追了我四年……”

“既然如此，知知，那我也要追你四年你才夠本，不是嗎？彆對我那麼抗拒。”

從知知鼻腔酸澀，眼眶溼潤。

這怎麼能一樣？

她不是曾經的她，蘇又黎也不再是曾經的蘇又黎了。

他們已經回不去了……

她眨眨眼把眼淚逼下去，放出狠話：“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把保安喊上來。”

蘇又黎靜默了。

他眸色深沉地盯著從知知，內裡藏著讓人不敢窺視的複雜情緒。

“不過八千萬而已，我也給得起！”他倏然靠近從知知，帶著居高臨下的冷意，“還是說，你就這麼喜歡喻複？”

從知知臉色更白：“你都知道了？也對，你進門前就說你已經調查我了……是，我從知知就是這麼下賤，八千萬就能出賣我自己。”

她抬頭看他，把那道陳年傷疤撕得鮮血淋漓：“怎麼？你也想買我嗎？”

刹那，蘇又黎心底泛起絲絲密密的疼惜：“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恍然一笑：“啊，是，我現在算二手貨，不值八千萬了，蘇總風投行家，當然不會做賠……”

猝不及防，唇被%e5%90%bb住了。

堵住了從知知剩下的所有自輕自賤的話，可她沒感到有多開心，反而忍了很久的淚，從眼眶裡落了下來。

許久，蘇又黎才從她的唇中退出來，聲音顫唞著：“知知，彆說這些好嗎？你不如殺了我。”

從知知隻是流著淚：“你走吧蘇又黎，我不想看見你，算我求你。”

她一看見他，就想起她青春期時的夢想與愛情，她流離時對生活的熱忱與期盼，她低穀時的堅持與不屈……

再對比如今的一地雞毛，家庭破碎，親朋遠離，男友說謊背叛，夢想再無可能，放棄所有驕矜……

她半夜拎著避孕藥雙腿顫唞地和他在電梯不期而遇……

她在和喻複尋歡做/愛的房間裡，被他抱緊親%e5%90%bb……

……

她不想看到蘇又黎，何嘗不是不想麵對如此失敗狼狽的自己。

從知知閉了閉眼，再次發了狠話：“對，你說的沒錯，我就這麼喜歡喻複，你不是好奇我昨天晚上買的什麼藥嗎？我告訴你，是避孕藥，蘇又黎，我不僅要和喻複結婚，我還要懷他的孩子！”

空氣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窗外卻電閃雷鳴。

時鐘已經走到了十點半，樓下的萬家燈火逐漸稀少。

狂風把暴雨刮進了客廳裡，濺了一地冰涼。

涼意讓蘇又黎恍然回過神。

他眼神帶著迷茫和痛苦：“你們還沒結婚，他怎麼能……”

“因為我喜歡他，我願意！”從知知說著違心的話，“所以你可以滾了嗎？”

第12章 分手

從初遇至今，七年時間，從知知還是第一次對蘇又黎說這麼狠的話，她說得嘴角顫唞，心裡痛苦。

蘇又黎也沒好到哪裡去。

他眼圈似乎也紅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