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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後,她倒了溫水遞到?聞人驚闕嘴邊。

“喝水。”

聞人驚闕偏頭躲開。

江頌月望著他的側臉和鼻梁下的陰影,在他手背上戳了一下。

聞人驚闕的手躲開。

江頌月笑出聲,往他身上一撲,摟著他胳膊,湊過去在他麵頰上親了一下。

“我親親你,你就?不氣了,好不好?”

聞人驚闕轉過臉,江頌月見他臉上冰霜依舊,猜他要說出讓自己?不滿意的話,臉一仰,堵住了他的嘴。

有過幾次經驗,這回她主動?,在唇齒的追逐纏綿中,羞澀地閉上了眼?。

聞人驚闕正相反。

他在想一個問題,是現在鬆口原諒,還是再拿捏會?兒?

現在講和,能趁江頌月心軟占許多便宜。繼續生氣,讓江頌月知曉這事?有多嚴重,來日處境互換,他好用這事?來提醒江頌月他是如何大度……

聞人驚闕選擇後者。

他抓著江頌月的手腕躲開,被咬紅的唇一張一合,說出冷淡的話,“縣主自重。”

第61章 顏色

江頌月丟了好大的臉麵, 一路上?再未理會聞人驚闕,到國公府時,出於不想讓人看笑話的心思, 等著?聞人驚闕一起回凝光院,但並不伸手扶他。

是木犀扶的。

漫天雪花中,兩人身邊各有一侍婢撐傘,一前?一後,全程沒有半句交談。與平常相互攙扶,輕聲慢語說小話的親密截然不同。

這一幕被管家等人看在眼中, 很快,兩人吵架的消息傳開了。

聞人雨棠第一個跑來勸說:“五嫂, 祖父就等著?你倆分開,好給五哥另娶呢, 你彆順他的意啊!”

打上?回菩提廟一行?, 聞人雨棠已經把?江頌月當做自己人, 這種話不過腦就說了出來。

輔國公不喜歡江頌月這個?孫媳婦,江頌月也不稀罕他們府邸。

若不是為?了這個?夫君,為?了麵子上?能過得去, 她早回江府去了。

聽了聞人雨棠這話,江頌月心念一動, 暗暗懷疑,聞人驚闕不會是故意這樣做, 好等著?她受不住了,主動提出和離吧?

她莫名記起賀笳生來。

就像對付賀笳生一樣,他設下圈套和誘餌, 無需親自現身,賀笳生自會按他的計劃踏入陷阱。

江頌月道?:“就不能是你五哥找茬, 故意惹我?生氣,想與我?分開的嗎?”

“不會的。”聞人雨棠篤定道?,“我?五哥要是存了這心思,多的是法子,不可能那麼遷就你的。”

“他遷就我?什麼了?”

“他對你言聽計從啊。”聞人雨棠道?,“我?回去後仔細想了想,雖說我?五哥與你預期的不一樣,但他也很聽你的話。所以?呢,你也彆太挑剔了。”

才被聞人驚闕冷漠拒絕的江頌月,聽不得彆人說他的好,勉強忍了這個?傻子,道?:“說的好聽,若是小侯爺與你想的不一樣呢?”

陶宿錦是聞人雨棠精挑細選找出來的夫君。

家在京城,門當戶對,年輕,獨子,長得不錯,遊手好閒這點小缺陷放在侯門不算大過錯,他倆成親後,隻要不殺人放火、起兵造反,足夠驕奢任性地過一輩子了。

聞人雨棠沒有喜歡的人,衝著?後半生的好日子去選夫君,覺得陶宿錦是最合適的。

若陶宿錦與她想的不一樣?

聞人雨棠尋思了會兒,道?:“得看哪兒不一樣了,涉及家財地位的不行?,我?過慣了風光富貴的日子,吃不得苦。其?餘的,哎,隻要不作奸犯科連累我?,都成。”

沒腦子的人想事情簡單,覺得有道?理,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勸說道?:“五嫂,你彆嫌我?說話直白,說真?的,就你這出身,與我?五哥成親是高攀,你得珍惜……”

“出去!”江頌月手指房門,不客氣地請她離開。

聞人雨棠愕然,繼而?憤懣,“我?把?你當朋友才與你說這些話的,你不謝我?,反要攆我?走?”

“誰與你是朋友?”

江頌月正在氣聞人驚闕不給她留臉麵,她討厭輔國公,不喜歡他們府中亂糟糟的關係,也不想與這個?曾經屢次欺負她的姑娘做朋友。

“彆亂攀關係,我?隻是你嫂嫂而?已。”

經過上?次一劫,聞人雨棠已當她是知心好友,哪想到頭來隻是一廂情願,臉瞬間漲成紫紅色,憋了會兒,回想著?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實在說不出指責的話,嗚咽一聲,臉紅筋漲地跑開了。

江頌月清淨了。

她覺得聞人驚闕這回真?生氣了,昨日之所以?隻是睡在外間,是因為?那是在她家裡,不好驚動他人。

回了國公府,他該睡去彆的房間了。

江頌月生著?悶氣,認定聞人驚闕要是真?的不肯和好,就是在逼她開口和離。

她不受氣,真?這樣的話,再舍不得也放的下去,大不了回江家去,不沾他們府裡的爛事了。

下定決心沒多久,沐浴後回房,見聞人驚闕一聲不吭地睡在了外間的小榻上?。

江頌月藏著?驚訝,若無其?事地回了內室,聽著?斷續的咳聲,最終沒忍住問?他:“你怎麼不另找個?房間睡?”

凝光院很大,空房間多的是,隨便?一個?房間都比外麵的小榻睡著?舒服。

聞人驚闕道?:“我?與你生氣,又不是要和離,憑什麼分房睡?”

語氣不好,但內容喜人。

江頌月嘴角一揚,白日那荒唐想法頓時沒了影子。

她在床榻上?輾轉了會兒,把?腳底的暖爐蹬得滾來滾去。這東西初始是熱乎的,到後半夜就涼了,不如?聞人驚闕身上?暖和。

江頌月是想聞人驚闕與她睡一起的,為?了取暖,也是習慣使然。

“咳個?不停,還要睡在外麵……你還要在外麵睡幾日?”

聞人驚闕隻咳,不回答她。

“你就可勁兒折騰吧。”

江頌月躺好閉眼,半晌沒睡意,聽著?聞人驚闕的咳聲,小聲嘀咕:“折騰來折騰去,遭罪的是你自己,我?才不心疼!”

兩人繼續分床睡,幾日下來,聞人驚闕的風寒藥在吃,咳嗽卻沒停過,江頌月猜是外間冷,夜間受寒導致的。

這日晚間,趁著?聞人驚闕去洗漱,她讓人把?外麵的軟榻搬走了。

聞人驚闕回來,看見空蕩蕩的外間,知道?江頌月在給他台階下。他獨自睡了幾日小榻,睡得夠夠的,樂意配合。

裝模作樣在外麵停留了會兒,他拄著?竹杖入內,問?:“外麵的小榻呢?”

“不知道?。”

“不是你讓人搬走的?”

“那是你睡的地兒,我?讓人搬它做什麼?我?一個?人睡大床,寬敞著?呢,不稀罕你的破地方。”

“篤篤”幾聲竹杖響,聞人驚闕來到床邊,摸索著?坐下後,道?:“你不稀罕那破地方,你稀罕我?。昨夜夢裡喊冷,讓我?給你捂腳,以?為?我?沒聽見?”

“胡說,我?從不講夢話。”他一揭自己的短處,江頌月就開始嫌他煩,把?他往外推。

聞人驚闕巋然不動,等她沒勁兒了,雙手伸入寢被下,墊在江頌月後腰與後背處,趁著?她怕癢縮身子,朝裡一掀,江頌月就裹著?寢被滾了過去。

等她掙開寢被,理著?淩亂青絲爬坐起來,聞人驚闕已上?了榻,就睡在她原本躺著?的外側。

江頌月推他,沒推動,假裝生氣地重?複他與自己說過的話,“五公子自重?!”

聞人驚闕道?:“我?都偽君子了,還自重?什麼?”

江頌月啞口無言,呆坐了會兒,擁著?寢被躺下了。

她沒閉眼,而?是在認真?想事情。

再有幾日就是年關了,往年江頌月都是與祖母一起守歲的,今年得在國公府,與輔國公那個?討人厭的老頭子一起過。

按江頌月原本的計劃,聞人驚闕瞎了,不受重?視,漸漸被人忽視,很快他二人就能搬回江府去。

現在回頭看,聞人驚闕瞎了,但威嚴不減,沒人看輕他,輔國公也沒想過拋棄他,甚至想給他換個?更門當戶對的妻子。

江頌月想帶著?聞人驚闕離開,沒那麼容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除了這事,還有一個?更難的問?題:聞人驚闕到底是不是在裝瞎?

沒有男人願意入贅去女方家裡的,聞人驚闕若是瞎了,她還能爭取一下。要是沒瞎,就徹底沒這個?可能了。

江頌月不想一輩子留在國公府。

她翻了個?身,趴在原本屬於聞人驚闕的床榻內側,雙臂墊在下巴處,偏著?臉問?:“聞人驚闕,你想不想親我??”

聞人驚闕閉眼不答。

“你想的。”江頌月替他回答,“前?幾日我?在馬車裡親你,你明?著?拒絕,其?實心裡高興壞了吧?早就暴露了,還在這兒裝。”

上?回他夜裡偷偷給自己的手換藥包紮,之後偷親她,她記得呢。

再說換藥,回江府那兩日,江頌月蒙著?眼試了試給人換藥,勉強也能做到吧……

“我?高興與我?拒絕,並不衝突。”聞人驚闕道?,“我?沒原諒你,你再親我?,我?還是要拒絕的。”

“你想的美!”江頌月再也不可能主動親他了。

話題終結,皺著?眉眼思量了會兒,她又問?:“你真?的看不見了嗎?”

“假的,我?在裝瞎,實際上?看得一清二楚。”聞人驚闕閉著?眼,冷淡回她。

這語氣一聽就是在賭氣。

江頌月弄不清真?假,枕著?手臂看了他一會兒,趴在他耳邊道?:“你睜開眼睛看著?我?。”

聞人驚闕不理會。

江頌月推他,“睜開啊,不然我?去彆的房間睡了。”

聞人驚闕睜了眼。

“瞧見我?衣裳是什麼顏色的了嗎?”

“黑的。”

窸窣聲後,她再問?:“現在呢?”

聞人驚闕:“……黑的。”

不,其?實是月白色。

江頌月把?寢衣脫了,身上?隻剩下一件淺色的貼身小衣。

說黑色,是因為?他眼前?隻能有這一種顏色。

江頌月審視著?他的雙眼,沒看出不對勁兒,向著?他傾身,在外側床頭翻找起來。

鼓鼓囊囊的小衣就俯在聞人驚闕麵前?,不到半尺距離,江頌月身子再低一些,就貼到他臉上?了。

聞人驚闕能嗅見女孩子的體香,能看清上?麵刺繡的每一道?針腳,也清楚記起裡麵那道?細長疤痕與柔膩白皙的軟綿觸覺。

這是在用美人計試探他。

閉眼是心虛,有反應就會暴露。

聞人驚闕寢被下的%e8%83%b8口劇烈起伏著?,身軀緊繃,唯有神色不動如?山,平靜地看著?江頌月從床頭取出另一件寶藍色小衣。

江頌月咬著?下唇看看聞人驚闕,微微側身對著?他,深吸一口氣,兩手背在身後,一拉一扯,細細的小衣綁帶就鬆開了。

那塊輕薄的絲綢落在榻上?,藏在裡麵的雪色凝脂被烏黑長發覆蓋住,半遮半露。

“……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