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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聞人驚闕無情地打破她的期待。

“哎。”江頌月歎氣,遺憾沒有?餘望山的消息,也唏噓昔日金殿高官得此下場。

她不懂楚大夫為?什麼要這樣做,問:“都是五品高官了?,做什麼要勾結賊人、壓迫百姓呢?”

說著話,兩人行至朱紅連廊,遙遙看見賀笳生在側麵不遠處與人說話。

江頌月不想與他碰麵,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不動聲色地挽著聞人驚闕的手往正門去。

聞人驚闕也看見了?,麵上不表,繼續與江頌月的對話,“因?為?貪念,位置越高,視野越廣,想得到的也就越多。名利、權財、美?色……”

他停了?停,目光微不可查地側向?江頌月,接著道:“……的誘惑,不是每個人都能抵擋得住的。”

江頌月對此很是認可,慶幸道:“幸好咱們都不是那樣的人。”

聞人驚闕被強行賦予了?“清心寡欲”的性情,眼前?一花,曾看過和觸摸過的酥軟肌膚浮現在腦中。

再看身側的粉麵佳人,他心火焚燒,眸中欲望險些噴湧而?出。

他沒法反駁,重重閉眼,真?就做了?會?兒瞎子,放鬆身心依賴起江頌月來。

大理?寺正門口停著輛奢華車攆,在江頌月與聞人驚闕走?出來時,紗簾掀動,聞人聽榆婀娜地下來相迎。

來與江頌月傳話的便是她了?。

“我閒著無事,想出來走?走?,就順便來幫五嫂傳話了?。”

她素來與江頌月親近,有?了?姑嫂關係後有?事沒事就來尋人說話,江頌月習慣了?,漸漸地,與她稍微熟絡起來。

但到底不是聞人驚闕的親妹妹,還是要客氣一點。

淺聊幾句,將上馬車離去,有?人在後麵呼喊:“聞人少卿留步!”

是賀笳生。

他找聞人驚闕隻能是公務,江頌月討厭他,不願意聽他說話,先?一步上了?車攆,隔著紗簾盯著聞人驚闕,以防他被人欺負。

聞人聽榆自是跟著她的,親昵地挽著手臂,道:“那姓賀的官員還挺有?趣,上回我來接你?們回府,在外?麵等著的時候,他竟來送我蜜餞果子。”

江頌月本來滿眼都是聞人驚闕,聽見這話,猛地轉頭,嚇了?聞人聽榆一跳。

“五嫂,怎麼了??”

“他送你?蜜餞?你?收了?嗎?”

聞人聽榆本來有?些緊張,聽見這話就笑了?,“我若收了?他的東西,以後豈不是與他牽扯不清了??五嫂放心,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

再者說,那蜜餞果子又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她沒那麼嘴饞。

她溫柔地拒絕了?賀笳生,不收他的東西,反過來拋了?顆冬棗給他。

拋去的,可以說是賞賜給下人的,也可以說是臟了?扔掉的。

至於?被誰撿了?,那就與她無關了?。

江頌月隻聽了?她說的那部分,確定她沒與賀笳生扯上關係,暗暗鬆了?口氣。

她深知賀笳生的為?人,怕聞人聽榆耳根子軟被騙了?去,擔負著嫂嫂的責任,勸說道:“你?愛吃蜜餞這事,當是上回你?五哥說漏嘴,讓賀……賀大人聽著了?……”

說漏嘴?

聞人聽榆暗道,她長這麼大,可從未聽說五哥何時說漏嘴過。

再有?,她其實不愛吃蜜餞,會?牙疼。

“……還說你?喜歡胭脂呢,他連胭脂都舍不得,隻會?撿不值錢的蜜餞來討好你?,你?可彆被他這麼低劣的付出騙了?……”

聞人聽榆心道這嫂嫂竟然?不知道是五哥在給賀笳生下套,對二人的恩愛產生了?片刻的懷疑,但又聽江頌月是真?心為?她著想,心裡還挺舒服。

她樂意做不懂事的妹妹,於?是假裝成不知人心險惡的深宅姑娘,失落道:“我還當他送我蜜餞,是不拘小節的真?性情,原來竟是想著用些尋常物件來算計我……”

江頌月見她眉心蘊著愁緒,忙安慰:“你?國公府堂堂八姑娘,求娶的青年才俊多不勝數……這人本就配不上你?,犯不著為?他難過。”

聞人聽榆哀歎幾聲後,配合她的安慰恢複平靜,趁著她對自己生出保護之意的機會?套近乎,“五嫂,你?新裁的那身衣裳,是為?明日的宮宴嗎?回去後能不能讓我先?瞧瞧?”

“行是行……”江頌月有?些窘迫。

那匹布料被染壞了?,聞人驚闕是夭矯不群的翩然?公子,穿什麼都好看。

她容貌不差,但氣質比不過,那身衣裳穿在身上興許會?很俗氣。

不想聞人聽榆將期望放得太高,她道:“是為?明日宮宴準備的,不過那衣裳色彩怪異了?些,未必能入你?的眼……”

“怎麼會??五嫂弄來的東西必定是極好的。”

高門姑娘想討好人,手段很多,全看她願不願意做。

此時的聞人聽榆是願意的,她先?誇讚,再懷疑,帶親近的嬌氣道:“五嫂,你?不會?是怕我搶你?的,故意這樣說的吧?”

江頌月彆的不在行,但涉及賺錢的事,腦子很是靈光,聽見這話,立馬有?了?新主意。

她名聲不好,不夠端方有?儀,聞人聽榆不同。

眼前?這位是正宗的名門貴女,琴棋書畫皆通,禮數儀態絕佳,素來受後宅女眷們的誇讚,由她穿上那衣裳,比自己穿著養眼太多了?!

江頌月也是實在不願穿那爛柿子顏色的醜衣裳!

她坦誠道:“實不相瞞,那衣裳色彩混雜,與當前?時興的相背,我計劃宮宴穿著讓更多人看見,回頭好放到緣寶閣……”

聞人聽榆明白了?,是為?了?帶風氣賺錢。

她心思靈敏,瞬間接收到江頌月暗藏的意思,立刻驚喜道:“真?的嗎?五嫂,那是京城裡頭一件嗎?一共裁了?幾件?能不能給我一件?我也想在宮宴上出風頭。”

出於?好心,江頌月再三與她確定:“你?真?的想穿?與時興的料子、款式都相差許多的。”

“想!哪回都是六姐出風頭,該輪到我了?。”聞人聽榆肯定地回答,心中篤定,哪怕那衣裳是一坨破爛,她也決定穿了?。

討好江頌月的這條路,她要走?到黑。

“那就給你?穿。”一錘定音,江頌月與聞人聽榆相視一笑,都覺得心中舒坦。

裡麵說定,外?麵也結束了?。

賀笳生送聞人驚闕到車攆旁,看著江頌月出來扶人,目光移向?小窗口旁的聞人聽榆。

聞人聽榆拿帕子半掩麵,對他輕柔笑著,在兄嫂進入車廂時,做慌張狀收斂起來,快速躲回車廂中。

江頌月發覺異樣,逆著她的動作向?外?掃了?一眼,意外?與賀笳生對視,皺著眉轉開了?眼。

小窗合上,馬車啟程。

聞人驚闕不是真?瞎,知道自己與賀笳生在外?麵談話時,江頌月沒有?盯著自己。

這八妹難道比他更重要?

他不大高興聞人聽榆搶占江頌月的注意,入了?車廂就問:“聽聲音你?倆都很愉悅,在聊什麼?”

“在聊鮫魚錦裁成的新衣裳呢。”江頌月將他被風吹亂的衣裳撫平,輕快地說道,“送到凝光院了?,回去你?就能先?試上一試,定然?很好看。”

好看嗎?

聞人驚闕不覺得。

但小夫妻能在宮宴上,當著皇帝太後以及群臣的麵,穿同樣醜的衣裳,不乏是另一種恩愛。

為?此,也為?哄江頌月高興,他可以忍。

“月蘿特?意為?我準備的,定是好看的。”他柔聲說道。

第41章 親親

回府後?, 江頌月檢查新衣,聞人驚闕被帶去淨手,短短半盞茶時間, 回來一看,屋裡空蕩蕩,說好的給他試衣的人不見?了。

侍婢道:“少夫人去八姑娘那兒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聞人聽榆是堂妹,本來就隔著一層了,又是大姑娘。

聞人驚闕從未往她院子裡去過,如今也不打算去, 聞人聽榆於他有所求,是不敢輕慢江頌月的。

擺動幾下送來的濃豔新衣, 他決定等江頌月回來後?再試。

另一邊的江頌月倒不是不在意?他,隻是一心想把鮫魚錦的事情辦得漂亮些。

聞人驚闕好說話, 一切由她?, 不必過多顧慮。

她?主要?把心思放在聞人聽榆身上?, 不能?讓她?反悔了,於是安排人照顧好聞人驚闕,就帶著新衣去了八妹那兒?。

不巧, 在湖邊遇見?了挺著大肚子散心的袁書屏。

“什麼好東西?給我也瞧瞧。”

這位也是高門閨秀,若非挺著大肚子, 加上?江頌月怕冒犯她?,真想讓她?與聞人聽榆都穿上?那醜衣裳為鮫魚錦造勢。

那批布是要?高價出售的, 江頌月不能?自?我貶低,委婉道:“我讓人用海外采買來的新料子做了件新衣裳,八妹喜歡, 我正要?送去給她?試試呢。”

袁書屏不知那衣裳色彩濃爛俗氣,聞言起了興致, 道:“海外來的?那我可得看上?一看。”

同行的便多了一人。

江頌月對這大肚子孕婦很是謹慎,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側,生怕她?一腳踩空摔著了。

袁書屏就十分自?然了,閒聊幾句,打趣道:“自?你與五弟成婚以來,我還是頭一回見?你倆不在一塊兒?,竟覺得不習慣。”

江頌月耐不住她?的調笑,摸了摸臉,赧聲?道:“他那是不便獨處,若是他眼睛好了,也得像三哥那般肩負重任、在外辛勞的。”

成親以來,江頌月隻在第一日?全?府齊聚時,瞧見?聞人慕鬆夫妻倆同時出現。

想來這位三哥是極其忙碌的,才會不能?常陪妻子。

這句話出口,袁書屏腳步頓了下。

她?很快恢複,偏頭看江頌月一眼,淡淡道:“不提他了。對了,上?回我與你說五弟離家了兩年,你可問清楚他去了何處?”

聞人驚闕不願將那幾年的事告知外人,江頌月答應要?為他保密,便道:“問了,就是少時不夠穩重,外出遊曆山河去了。”

“隻是這樣?”袁書屏語氣存疑,複道,“我當五弟與四叔一樣,是受不住祖父的嚴苛,離家出走?了呢。”

關於輔國公對待孫輩的嚴苛,江頌月聽聞人驚闕說過許多次。

的確很嚴苛。

世家公子該會的,他們一樣都不能?落了下乘,尋常人不會的,他們也得學上?些許。

那位四叔是老來子,因?為年歲相近,是與聞人驚闕兩兄弟一起教導的。

同樣的養育方式撫養長大的三人,性情各不相同。

四叔聞人禕在十八歲時離家,消失五年後?歸來,國公府四老爺的地位沒了,成了個頑劣無禮、隨心所欲的旁支堂叔。

聞人慕鬆則正相反,是個冷冰冰但?行事一板一眼的男人。

與著兩人比起來,聞人驚闕算是取其中,性情溫和,對誰都如沐春風。

江頌月覺得在教養方式一模一樣的條件下,三人長成迥異的性子,更多的可能?是因?為天性,而非輔國公的嚴